《[西游记]修正bug的那些年》川谷

4、花楼

　　不一会，唐僧站在长安最大的花楼-怡红院门口，看着里面穿得五颜六色的姑娘迎来送往，个个面容妩媚、身姿曼秒，他顿时神情呆滞、两眼发直。

　　他一个吃斋念佛的和尚哪里见过这等活色生香的场景。

　　顾钱钱见状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陈兄！陈兄！”

　　“哎！”唐僧猛地回过神，正好一个姑娘在门口轻挥衣袖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他浑身一抖立即转过身来，紧闭着眼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顾钱钱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已经还俗的和尚，装什么假正经。她向门口的老鸨勾了勾手，那老鸨顿时小跑过来，掩唇笑道：“哎哟，哪里来的郎君，长得如此英俊！”

　　顾钱钱嘴角含笑纸扇轻摇，朗声道：“听说长安最漂亮的姑娘都在怡红院，我哥俩慕名前来瞧瞧。”

　　“那郎君确实没听错，我们怡红院的姑娘在这长安若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老鸨一脸自得，侧过身子伸手道,“二位郎君里面请！”

　　顾钱钱一把拉过唐僧的胳膊，把他拽了进去。

　　不一会俩人就到了一间厢房外。老鸨把门打开，一道花鸟屏风映入眼帘。

　　三人绕过屏风，屏风后摆着一个长桌，上面放着一架瑶琴；这厢房正中间是一个红木圆桌，桌后是一个圆形拱门，最里面是一张蒙着红纱的摇步床。

　　鸨母笑道：“二位郎君先坐着，我马上叫姑娘过来！”说完便行礼退下。

　　“等等。”顾钱钱敲了敲桌子，“我要你们怡红院最漂亮的那几个姑娘，妈妈可别随便叫几个来敷衍我！”

　　老鸨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们怡红院最漂亮的姑娘可不轻易见客。”

　　“是不轻易见客？还是只见贵客？”顾钱钱似笑非笑，纸扇“唰”的一声收起。

　　“这得看郎君肯出多大手笔了！”老鸨脸上堆笑，眼中精光闪过。

　　说来说去，不就是钱的事。顾钱钱从袋子里摸出两个金锭子放在桌上，漫不经心道：“现在能见了吗？”她心中想着，花别人的钱，就是爽呀！

　　老鸨急忙拿起桌上的金锭子，咬了两口，笑得合不拢嘴：“见见见！郎君这般俊俏的人，那肯定是见的。”

　　唐僧自打进了这怡红院就浑身不自在，仿佛身上有虫子在爬，进了厢房眼睛都不知往哪放，只好闭目念经，现见老鸨走了，开口道：“道长，这不好吧！我虽已还俗，但进出风月场所，还是不妥！”

　　“哪里不妥？”顾钱钱一脸不解。

　　“这......这？”唐僧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无奈道，“就是不妥当。”

　　顾钱钱拿起扇子在桌上敲了两下：“我原想陈兄是有大智慧的人、不似那些凡夫俗子，不想陈兄见识如此狭隘，当真是让我失望！”

　　唐僧一愣，神情有些迷惑，不是很明白顾钱钱所说的话，但他向来不耻下问、实事求是，便问道：“还请道长赐教。”

　　顾钱钱正义凛然道：“这俗话说的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逛花楼也是如此。更何况逛花楼也不一定是存着龌龊的心思，除了睡觉，你还可以和人家姑娘聊诗词、聊歌赋、聊人生，你以为青楼的姑娘就见识浅薄？”顾钱钱摇了摇食指，“大错特错！”说着说着声音愈发激昂。

　　“想那薛涛，精诗文、通音律，比之男子也不差呀！这些青楼女子哪个不是十八般武艺，苦练十几朝才能接客，怎能因身份门第之见就歧视人家，实属不该！”

　　唐僧垂眸思考了一会后面露愧色：“道长说得是，是我一叶障目，枉我念经十几年，看得却没有道长通透，实在是惭愧！”

　　顾钱钱一脸宽容：“无事，陈兄知错能改，实属难得！”话音刚落三个小丫头鱼贯而入，手中端着木盘，不一会桌上就摆满了酒菜。

　　这些菜的量不算大，但摆盘却做得很是精美，刚好下酒，又不会让人过于饱腹。

　　顾钱钱轻笑一声，倒还挺讲究的。她拿起酒壶给自已倒上一杯酒，酒刚入口，便挑了挑眉，这酒倒是比那食肆的好上一些，入口醇厚。她看着唐僧动也不动，抬头道：“吃呀，陈兄，不用客气！”

　　唐僧哪里吃得下东西，他侍奉佛祖十几年，第一次坐在这风月场所，即便还俗了，心中还是生出一股罪恶感。他轻轻摇了摇头：“我还不饿，道长自便，不用管我！”

　　“也别叫我道长了！”顾钱钱抬起头，拍了拍胸口，“我姓顾，名钱钱，银钱的钱，你要是不嫌弃称呼我顾兄即可。”

　　唐僧先是有些诧异，后拱手道：“哪里的话，顾兄有礼了！”

　　顾钱钱大笑道：“好说好说！”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三名女子绕过屏风走到桌前，垂首行礼道：“听风、云见、玉露，见过二位郎君！”声音如黄鹂出谷、清脆中又带着一丝娇软。

　　顾钱钱便是个女的，此时也耳根一热，她看向唐僧，只见他眼神飘忽，脸色通红，眼睛飘忽，仿佛一个纯情的愣头青，眼中不禁划过一丝笑意。

　　“你们把头抬起来我瞧瞧！”顾钱钱装出纨绔子弟的派头，朗声道。

　　三人抬起头来，顾钱钱定眼瞧去，只见听风气质清冷如寒梅、云见稍显丰腴、脸上透着娇憨、玉露艳丽如牡丹，同是美人，却各有风情。

　　看来老鸨收了钱，倒是没有框他，确实叫了最漂亮的姑娘来。

　　顾钱钱满意地点了点头，温和说道：“我这哥哥素日只知读书，我怕他读傻了，带他来开开眼界，你们三位也不必干其它的事，陪着他聊天吃茶即可；又或是让我这哥哥见识一下你们的绝技，好让我这哥哥知道，这世间既貌美又有才情的女子多得是！”

　　三个女子一听，心底皆松了一口气，这陪吃陪喝的事于她们最简单不过。她们脸上浮上一抹笑，围着唐僧细细打量，不多时，眼底露出娇羞之意。

　　这唐僧虽身材魁梧，但长相英气，眼神清明，对着她们既不打量，也不说话，一看就是正人君子的作派，大概是没来过这等风月场所。

　　玉露腰身轻扭，直接坐入唐僧怀中，柔声道：“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唐僧整个人立即弹起，背靠角落，一脸惊恐：“使不得，使不得。”三个女子霎时相互对视一眼，娇笑连连。

　　云见倒了一杯酒直接喂到唐僧嘴边道：“郎君，快尝尝怡红院的酒，那可是人人都称好！”

　　唐僧手脚都没地方放，哪躲得过，一杯酒下肚，耳尖都红了。

　　顾钱钱坐在桌旁看热闹，心中想着，虽不知道那宋娘子长什么样，但这三名女子也算是顶尖的美人了，我就不信你见过了这三名女子，还能对那宋娘子死心塌地。

　　她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下，想着马上可以带唐僧与孙悟空汇合，不由“嘿嘿”笑出声来。

　　*

　　不知过了多久，顾钱钱耳边响起哭声，那声音断断续续，时强时弱，她本不想搭理，但每当她要睡着，那哭声又把她吵醒，简直没完没了。

　　顾钱钱猛地睁开眼睛，立刻捂住脑袋，只觉头痛欲裂，她一脸烦躁地喊道：“吵死了！”

　　哭声顿时止住，顾钱钱抬头望去。唐僧和三名女子正坐在桌前，唐僧正趴在桌上一脸醉意、眼神茫然，三名女子正抱头痛哭。她看了看身下的被子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顾钱钱起身走了过去，恍惚觉得自己是一个逼姑娘接客的老鸨，她扶了扶额道：“让你们陪聊天、陪喝酒而已，你们怎么还哭起来了?”

　　“呜呜呜！”云见脸上泪珠滚下，“那宋娘子令人好生羡艳，竟有陈哥哥这般痴情人喜欢她！”旁边两个女子也跟着点头，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顾钱钱一头雾水，她实在搞不懂这故事的泪点在哪，不就是穷和尚喜欢富家小姐，而富家小姐不喜欢他的故事，究竟哪里令人感动了？

　　唐僧本失魂落魄地趴在桌子上，听到宋娘子，顿时如打了鸡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打了个酒嗝道：“宋娘子，对，宋娘子，我要见她！”说着竟自顾自地向着大门走去。

　　怎么还要找宋娘子！顾钱钱看向三个女子，眼中露出不满：“你们三个是这怡红院的头牌吗？”

　　三个女子面面相觑点头道：“是。”

　　“那你们这业务能力......”顾钱钱说了开头又想起这些女子身世凄苦，把后头的话咽了下去，摆了摆手追了上去。心头想着，可能也不是她们业务能力不行，而是唐僧对宋娘子用情至深，过于执着。

　　又或者，顾钱钱眨了眨眼，难不成是月老给唐僧牵了个红线，命中注定？

　　不一会顾钱钱在街头追上了唐僧，但不料唐僧虽不懂武功，但力气却不小，可见这饭没白吃，顾钱钱不使用妖力可还拦不下他。

　　顾钱钱看着他虽神志不清，但走得倒是毫不含糊，一看就是走了很多次，莫不是去那宋娘子的府邸？她想着，便也不再拦着，只默默地跟在后头。

　　我倒要看看这宋娘子长什么样！

　　*

　　月明星稀，宋家大宅前。

　　唐僧正抱着宋府门前的大树痛哭，顾钱钱觉得他未免太过丢人，便站在墙角阴影处远远看着，只当不认识。

　　不一会就有小厮闻声而来，见着是唐僧，脸色突变，直接关上大门向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那个和尚又来了！”

　　顾钱钱嘴角抽搐，看来这事倒是经常发生。她身子一转，顿时变成一只小飞虫，飞过围墙，向着那小厮追去。

　　那小厮穿过回廊向里跑去，不一会就停在一个厢房外，喊了两声。片刻后一个身着绿衣的丫鬟从门内出来，见着小厮，面色不渝道：“何事大声嚷嚷，一点规矩也没有。”

　　小厮一脸为难道：“弄月姐姐，那和尚又来了，正在大门口哭呢！”

　　弄月面色一沉，娇声喝道：“岂有此理！比武都输了竟还敢来，简直是不知廉耻！”话音刚落，屋内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弄月，何事？”

　　弄月低眉顺眼，小心翼翼推门而入，说道：“小娘子，旺财来了，说是那和尚又来了。”

　　“又来了？”那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沉吟一会道，“没有惊扰他人吧！”

　　旺财在门外听见了大声回道：“小娘子放心，没有惊扰老爷夫人！”

　　“那就好。”屋内纸张摩擦的声音响起，似是书被翻了一页。弄月跺脚道：“旺财这般没规矩，小娘子也纵着他。”

　　“无事。”宋娘子头都不抬，轻声道，“你去和旺财说，那和尚若是不走，你等会便从墙内泼一盆冷水，寒冬腊月，我看他能熬到几时！”

　　顾钱钱变做飞虫的模样，停在窗上，没想到这宋娘子心倒是挺狠的，我喜欢！

　　弄月走了出来，眼含薄怒：“你下次再这般没规矩，便是小娘子不罚你，夫人也要罚你，你记住了！”

　　旺财讨好地笑道：“好姐姐，我记着了。”

　　“你耳朵这么好使，那小娘子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

　　旺财两眼放光：“听到了听到了，不劳烦弄月姐姐再说一次，小的这就告退！”说完行了一礼后，便小跑着离开。

　　眼见那门要关上，顾钱钱赶紧从门缝飞了进去。

　　却见里面一个乌发披肩，浑身白衣的女子正斜靠在塌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借着烛光正看着。顾钱钱飞上前去，见这女子面容绝美，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烛光映照在她脸上，肌肤如玉一般透着莹光。

　　确实美得不似凡人，透着一股仙气。

　　唐僧喜欢的女子居然长这样！顾钱钱拍打着翅膀，只觉得也看痴了，她往前飞了飞，想看得更清楚了点，却见那女子眼皮抬起，露出一双寒光四射的丹凤眼。

　　下一刻女子的书快如闪电地拍到顾钱钱身上。

　　“哪来的虫子，叫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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