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记后传]神劫》袭月飞雪

35、黎明之殇

　　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破地平线，裂缝中魔兵蠢蠢欲动，他们犹如沐浴阳光的恶魔，从裂缝中缓缓爬出，手执锋刃生杀…
　　“敌袭！快起来！准备应战！”长安城里的魔兵疯了一般朝着营地的方向涌来。疲惫不堪的禁军和纯阳弟子们立刻拿起武器，进行抵抗。
　　牡丹也被这呼喊声弄醒，她起身准备迎战，但是却感觉身体像被碾压了一般
　　战局激烈，牡丹连忙飞往山坡高处，施法放出太阴之力。韩湘子则在一旁配合的吹着镇魔。二人的配合无疑给大军增加了战力，保护他们不被魔气所侵…持续的消耗让牡丹头脑发晕，昨日吃下丹药的药力，此时已被消失殆尽，我方越来越多的人被魔气所侵。
　　黄昏将至，魔兵不出意外的再次爬到裂缝里。而我军这头，今日一战，却是伤亡惨重…
　　为了帮他们净化魔气，牡丹又过来朝上官博玉拿药。
　　上官博玉看到昨天的一幕，心里是不想再将药给她的，然而，看着满地等待救治的弟子，却又明白，眼下除了太阴之力，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净化他们身上的魔气。
　　无奈之下，只好颤巍巍的拿出丹药。
　　牡丹也不犹豫，抓起丹药就往嘴里塞。
　　她的这种吃法，吃的上官博玉心惊肉跳。他都怕，这师娘最后要吃死在这丹药上头。
　　而牡丹这边，吃了今天的丹药后明显感觉，力量远远不如昨天。想来是她身体的极限快到了。
　　但是情势如此，刻不容缓。
　　她盘膝而坐，施出咒印，顿时周身紫光弥漫，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这紫光没去净化他们，而是将他们身上的黑气，悉数吸入头上银色的花钿中。
　　牡丹此时没有多余的灵力净化魔气，只能将魔气吸入体内，靠着丹药的药力实施自身净化。
　　魔气入体，牡丹周身的血管仿佛都要爆裂一般，疼得无以复加，再加上丹药的反噬之力，腹中像刀绞一般。疼得她在地上打滚，一口一口的鲜血喷出。看的众人都默默的流着眼泪。
　　纯阳的弟子哭了，他们哭的是自己的无能，最后把所有的伤痛由一个人承受。他们哭的是，为什么他们的老祖还不回来。
　　韩湘子何仙姑见状赶紧来到牡丹身边，为她注入灵力，试图缓解她的疼痛。在二人的努力下，牡丹不久就恢复了平静，韩湘子抱着牡丹，一言不发的走入简易的帐篷。待牡丹幽幽转醒。
　　韩湘子深沉的看着她说道
　　“璠雨印你可知道催动法诀？”
　　牡丹诧异的看着他说道
　　“自然是知道的。”
　　“把法诀告诉我，我来帮你催动神器”
　　听到韩湘子的话，牡丹当即反对
　　“不行！你不是璠雨印的主人，强行使用神器，轻则被吸干法力，重则当时身陨！”
　　韩湘子看着她，看不出半点情绪
　　“我且问你，你为什么会做到如此？为什么明知过量服食丹药的后果，却还要这么做？还要守护这些纯阳弟子，守护这些百姓？”
　　牡丹低下头，不再看他，幽幽说道
　　“守护苍生，本就是为仙者的使命，更何况。纯阳是洞宾的心血，那里有他最珍爱的弟子。他没回来，我想替他守着他珍爱的东西。”
　　听到牡丹这么说，韩湘子露出微笑
　　“既然如此，那我催动神器，有何不可？”
　　夜凉如水，静悄悄的在二人之间流淌。牡丹终是把璠雨印的法诀告诉了韩湘子…一起等待黎明
　　第三日，黎明到来，我方军队早已做好迎战的准备。今日的战况更为惨烈。魔兵突击的同时，夹缝中还不飞出类似灵体却又不是灵体的怪兽。这怪兽不畏刀剑，法力攻击它们时，法力也会被吞噬殆尽。我们姑且称它们为“魂兽”
　　魂兽吃人，被他们吞噬的人会瞬间消失在他们灵体般的黑色身体中，成为他们灵体的一部分。韩湘子默念法诀，强行催动了璠雨印。霎时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神器中传来。韩湘子的周身法力竟然被吸走了大半。他努力稳定着法力，减缓法力的流逝速度。
　　有了神器的加持。牡丹瞬间调动万物中的太阴之力，赶紧为军队护体加成，我方的军队，仅仅对付魔兵都吃力，如今又加上魂兽的参战，更是力不从心。
　　一场仗打下来，我方伤亡惨重，蓝采和被魂兽攻击，已经失去了意识。
　　韩湘子也在坚持了一天以后，灵力被抽干，倒地不起。
　　这是最惨烈的一天，当夜幕降临，那仅剩的禁军和纯阳弟子们，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营地。不说凡人，就是仙人们也损失惨重，在这一场硝烟中身死道消…
　　当天晚上，被魂兽咬过的人均出现了发烧的症状，上官博玉带着弟子们熬药发药，九九为弟子发完了药以后来到了牡丹身边，他的小脸有些发红。
　　牡丹见到九九，瞬间感到十分心疼。明明是应该玩耍的年纪，却被强行赋予了守护苍生的责任。她赶紧搂住九九，轻轻的将他抱起来。
　　九九双臂搂着牡丹的脖子，小脑袋趴在牡丹的脖颈处，他的呼吸十分滚烫。呢喃的说着
　　“药已经发完啦，九九很棒！”
　　牡丹摸着九九的头说道
　　“九九是最棒的！”
　　当牡丹的手接触到九九身体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后背渗出了血，原来他也被魂兽所伤…
　　九九也发烧了。温度很高，牡丹给他喂了药，用凉水擦这他的小身子，一个时辰过去了，九九的高热不仅没有褪去，温度反而越来越高，他不停的呢喃着“阿娘”
　　牡丹随即抱起九九，一个劲的跟他说着“阿娘在这…”
　　后半夜，九九已经开始抽搐，牡丹想用自己的太阴之力为他治疗，可此时的她已经用不出半点灵力了。
　　不甘，绝望，委屈，这几天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她再也坚持不住了。
　　抱着九九号啕大哭
　　“吕洞宾！你到底在哪里！你若再不回来，你的纯阳，我守不住了…”
　　帐篷外的纯阳弟子也听到了牡丹绝望的哭声，他们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死亡的阴霾笼罩着每一名战士…
　　可能是由于药力的作用，也可能是牡丹的祈祷起了作用，临近黎明时，九九的烧竟然奇迹般地退了。牡丹轻轻的把九九放在床上，亲了亲他的小脸，为他盖上被子。自己则换上纯阳的道服。那黑白色相间的道服代表着纯阳一代老祖的地位。
　　当她缓缓的走出帐篷，却发现门外已经站满了纯阳弟子。他们皆是单手执剑，满怀崇敬的望着她。
　　看着她们，牡丹的心潮澎湃，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守护的纯阳，她守护的苍生，都给她无穷的力量，支持她往前行。她遥望天空，望着即将升起的太阳感叹。若这就是天地之劫，今日她当以身应劫，解苍生苦难，唯一的遗憾，便是在死前不能再见他一面。
　　他是那个天庭初见的愣头小子，他是那个为了度化她而中血咒的八仙，他是那个甘愿和她男耕女织的吕岩，他是那个说生生世世都愿娶她为妻的白衣剑仙。他更是纯阳的老祖，而今天，她将守护他最珍视的东西，虽死不悔。但是他与她之间，总是逃不过生离死别的结局。真的，好遗憾…
　　牡丹拿起普通的一把铁剑。一步一步走到纯阳弟子面前。如今她身着纯阳道服，手执纯阳之剑，便是要誓死与纯阳共存亡。
　　她微笑一下，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也不影响此刻她的美。她如同朝霞一般，高亢说道
　　“纯阳弟子们，我已经再也用不出太阴之力了。但今日，我执纯阳之剑，随各位一起，斩妖除魔，守护苍生！
　　今日若胜，我陪各位高唱凯歌，若败，我陪各位，再入轮回，入世重修！各位可愿随我一战！”
　　牡丹说完，李忘生那颤颤巍巍的手放在身前，躬身一礼。
　　“弟子领命，愿随师娘一战！”
　　纯阳弟子们也执剑向天，禁军也举起了武器喊到
　　“战！战！战！战！…”
　　李忘生回头看着弟子，说道
　　“今日一战，要布四方阵，哪位弟子愿意守四方阵眼！”
　　上官博玉，祁进，卓凤鸣上前各领一方阵眼，尚缺东方一位守阵弟子。李忘生需在战场领兵，不能去东方守着阵，守阵之人尚需武功修为优秀。剩余弟子资质修为又不堪重任。正在两难之际，一道稚嫩的童声打破沉寂。
　　“太师傅，东方阵眼我来守！”
　　牡丹突然回头，望着九九单薄的身板，心疼的无以复加。不说年龄，单说剑法修为。九九也确实是纯阳的佼佼者。
　　李忘生激动的看着九九大声说“好！”…随即众人奔赴战场
　　黎明升起，魔兵和魂兽出来了，他们逐渐朝着营地进发，纯阳弟子们将自身的灵力，通过阵法传送给四方守着阵之人。想通过四方阵的力量将敌人拦在门外，保护营地中的百姓。牡丹和李忘生带着众弟子们，飞入了魔兵之中，禁军和仙人也倾巢而出。一场混战即将开始。
　　今日的将士，皆是抱着必死之心，没有任何的退路。他们用信念坚持着这场战争。
　　南方阵眼失守…
　　北方阵眼失守…
　　西方阵眼失守…
　　一个个阵眼相继失守，魔兵已攻入营地。
　　就剩东方九九的阵眼了。
　　眼看着三方失守，九九望着现场中牡丹孱弱的身影，眼神中透出无比的坚毅。
　　“阿娘，九九永远跟你在一起。”
　　随后他拿剑指天，大喊
　　“绛雪！”
　　仙剑的威压瞬间爆发出来。云层骤然聚集，那凛冽的寒风暴雪突然而来。九九的剑气夹杂着风雪，惊的在场的魔兵瞬间失神。甚至有些惧怕这仙剑的威压。李忘生看着东方的风雪，老泪纵横。牡丹望着九九的方向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九九这是要把自己献祭给仙剑，为咱们开路…不愧是纯阳的好孩子！”李忘生颤抖的说着。
　　牡丹的心痛的无以复加，但是战局如此，谁也不能幸免。
　　她看着九九微笑一下说道
　　“别怕，阿娘一会就来陪你…”
　　牡丹生涩的剑招对着魔兵，身上越来越多的伤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九九默念口诀，人剑合一！
　　瞬间，九九便融入了那风雪之中。随即又喊出九转归一！
　　九九竟然能把太虚剑意和紫霞功的剑招相结合，平时的剑气双修今日已融合到极致，便是他太师傅李忘生也不能做到如此。
　　随着剑气，风雪逐渐朝着魔兵和魂兽袭来。不一会就将大片的魔兵冰冻粉碎。可是再继续下去，不出半刻，九九便已彻底献祭，无力回天。
　　牡丹留着泪。看着面前已经袭来的魂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疼痛并未像她想象中到来。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的魂兽已被一把剑斩杀。那剑泛着金光，那是——嚣阳。
　　牡丹看着远方，那金色的剑来的方向。只见那个白衣剑仙，扛着九九御剑而来，逆光中的他犹如天降的神明。然后到呆愣在了原地…

　　纯阳小剧场
　　战场篇
　　吕洞宾“忘生，战事如此紧张，你为何拿着两把拂尘应战，你的剑呢？”
　　李忘生“师傅，我为啥不用剑你心里没点X数吗？”
　　吕洞宾“你怎么和老五一样言语粗鲁，你为何不用剑，为师为何要有数”
　　李忘生“问你家嚣阳”
　　吕洞宾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上次让嚣阳勾搭李忘生的暮云来着。遂说道
　　“忘生，为师认为，他们是真爱，不关为师的事”
　　李忘生“你的嚣阳都已经交代了，只许师傅用美人计，就不允许徒儿用反间计吗”
　　吕洞宾瞬间头疼说道“那为何暮云还不为你所用？”
　　李忘生气的扔了拂尘“小云说了，欺骗她男人都该死，她会将其砍成十万段！我还没活够！”
　　嚣阳听到也嗡的一声躲在了吕洞宾身后…
　　看着嚣阳的举动，李忘生对天感叹，瞅了瞅吕洞宾，再瞅了瞅嚣阳说道
　　“罢了，看来惧内这事也是随根的，赶明我把暮云送给师娘去…”
　　吕洞宾“忘生，此事切不可告诉你师娘，为师为你重铸一把剑便是”
　　李忘生笑眯眯“多谢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