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记后传]神劫》袭月飞雪

20、归墟梦魇

　　且说仙姑被有心人踹下轮回道，本欲稳住身形，但下一刻就被黑色漩涡吸了进去，顷刻间，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仙姑幽幽转醒，她细细回神，周围的境遇却让她心中震撼不已。
　　自己的身下是一块罕有的陆地，陆地周围尽被海洋包围。
　　说是海洋，却又不同于日常所见之海。
　　她目光所及的周围尽是黑暗，那点点的光亮散布在海洋及天幕中。
　　而天空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结界，周围还有磅礴的海水逐渐灌入这个方天地。
　　虽然是任由水不停的落下，空间里海洋却无丝的变化。
　　成仙至今，仙姑也算到过不少天地惊奇之处。而如今这方天地，却着实让仙姑觉得，之前到过之处。不过是管中窥豹而已。
　　她缓缓站起起身来，细细打量着四周，薄薄的雾气逐渐从海面升起。
　　不一会，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幽幽的歌声…那歌声悠扬空灵，仿佛在唱着天地间最远古的声音。
　　还没等仙姑理清思路。就听见有人叫她
　　“仙姑！你怎么也在这里？”
　　仙姑随声音望去，只见一白衣仙君从雾气中而来。赫然便是吕洞宾
　　见来人是吕洞宾，仙姑心中不免欣喜。急忙上前与其汇合
　　“洞宾，你怎么也在这里？”仙姑疑惑的问道
　　“我被莫名之力吸入轮回道，然后醒来就来到这里了”吕洞宾微微一笑。那样子仿佛这方天地里璀璨的星子，看的仙姑俏脸一红。
　　“我在这已经探索一圈了，除了这块陆地，其余皆是水域，就连上面海水下灌之处，那强大的结界也无法突破”吕洞宾皱眉说道。
　　听了吕洞宾的分析，仙姑有些不甘心，她对着吕洞宾说道
　　“咱们再去探探”
　　言罢，她便拉着吕洞宾驾驭法器在此方天地探索。
　　诚然如吕洞宾所说，这海一望无际，似乎没有尽头。天幕也是只进不出，以她二人之力，也不能破坏结界通过。
　　如今看来，唯一没有探测的地方就是水下。而现在情况不明，水下不免凶险。故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遂收回法器，再次来到了陆地上。
　　吕洞宾拉着仙姑坐到地上。二人并排而坐，有相互依偎之态。仙姑看着天幕上盈盈的光亮，有如黑夜中的星子，静谧的让人心中无限趋于平静。
　　“仙姑，咱们再一次来到这绝地了，又是我和你”
　　吕洞宾回过头目光灼灼的望着何仙姑，那面上挂着的微笑温暖了仙姑的心
　　这让何仙姑十分羞涩，不知不觉汇中，心跳竟然漏了一拍。
　　她不敢直视吕洞宾的眼睛。只是那面上的红霞出卖了她的情绪。
　　“是啊，咱们也算难兄难弟了”仙姑嫣然一笑
　　看着何仙姑巧笑嫣然，吕洞宾打趣说道
　　“我觉得叫患难夫妻更为合适吧”
　　吕洞宾那放荡不羁的性子，仙姑最是了解，她不想跟他因为这事辩驳，遂随了他的意
　　“是是是，随你怎么说吧，总是拗不过你”
　　仙姑无奈摇摇头
　　…时间在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的仙力竟不自觉的在溃散。见此情况，二人立刻打坐调息，固收仙元…但效果并不明显。
　　仙元仍在不停的流逝，这让二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意识到问题的何仙姑拉起吕洞宾，再探这天地，妄图找到出路逃出生天。
　　然而，上天不会总眷顾他们，这回的结果依然是，无路可走。
　　一炷香的功夫，吕洞宾仙元溃散的更厉害了，他无力的坐在地上。而仙姑也逐渐支撑不住，跌坐在了地上。顿时，二人之间一时泛起绝望之感。
　　“仙姑，我们这回会困死在这里吧”吕洞宾平静的说
　　何仙姑不言不语，似乎默认了他的话。
　　“既然如此，我还有一问”
　　吕洞宾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这让仙姑不明所以
　　“何仙姑是不是喜欢吕洞宾呢”又是同样的问题，问得仙姑一愣。
　　“那吕洞宾是否喜欢何仙姑呢”
　　二人坐的比较近，仙姑原本想着吕洞宾还会像从前一样岔开话题，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原本还在坐着的吕洞宾突然欺身上前，猝不及防的吻另她不知所措。
　　她与吕洞宾相识这些年，他们的关系在她看来是知己，仙友。而这知己和仙友，却是被人为定义的。他们有共同的信念，有共同的话题，他们几经生死。若是没有那冰冷的天条束缚，他们也许早就结成神仙眷侣了…
　　“洞宾，你…”
　　何仙姑没有推开他，而是轻轻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轻轻的呼吸着他呼出的气
　　吕洞宾轻轻往前凑了一些，鼻尖轻轻的蹭了蹭仙姑的鼻尖，那感觉暧昧且宠溺
　　“我们应该是出不去了，在被这方天地吞噬前，我不想留下遗憾。以前因为天条，因为诱导八仙归位。我们不得不舍情取义。但今天既然你问了。我便回答。吕洞宾喜欢何仙姑…很喜欢”
　　吕洞宾突如其来的表白，震的仙姑坚毅的心防出现丝丝龟裂的痕迹。她微微有些颤抖的说
　　“牡丹姐呢，你不是爱她吗”
　　“仙姑，你不是了解我吗，我对她从头到尾都是愧疚，并且她不是跟司雨在一起了吗？我又何必执着”吕洞宾认真说道。
　　他们二人的距离极近。那吕洞宾温热的呼吸打在仙姑脸上，一时让她意乱情迷。
　　吻，不出意外的来临，吕洞宾从浅尝辄止，到逐渐深入，仙姑本来还坚定的意识，让此时的吕洞宾摧毁的一干二净。
　　而吕洞宾显然不满足于此，他顺势将仙姑压倒在地，绵密温柔的吻从唇，到眉眼，到脖颈，让仙姑绵软的提不起半分力气。他们缱绻，难分
　　何仙姑没想到她与吕洞宾在这绝境能发展到这一步，也许没有这绝境，他们也许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
　　既然已入绝境，未来不可见，还不如索性就顺从心意，放肆一回。
　　想到这里，仙姑双手轻抚吕洞宾的头，让他与自己对视。那相互缠绕的发丝，好像为他们织起的情网，让这情欲在这方天地中交融…
　　“洞宾，你不是再诓我，是吗”何仙姑包含期待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吕洞宾
　　“我的身体，还不够诚实吗？”吕洞宾带着魔性的声音仿佛钻入仙姑的思想深处，让她一直压抑的心彻底放开。她原来是如此的喜欢他的…她也是如此的渴望他。
　　也许她现在终于明白牡丹仙子为什么总是执着于要与他长相厮守了。这男女间的耳鬓厮磨当真会吧二人的心缠的死死地，不再想分开。
　　此时的何仙姑彻底沉溺，但是也略微感觉些许不对劲。昔日的吕洞宾身上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冷梅香。今天的吕洞宾为何身上散发的是淡淡的海腥味。
　　不过她脑子现在混乱的紧，仿佛欲望占据了一切。
　　就在此时，那游走在仙姑腰间的手突然发力，
　　“噗嗤”
　　一声，那尖利的指甲就刺穿了何仙姑的小腹。
　　感受到了疼痛的仙姑彻底清醒，抬头一看，身上哪里是英俊潇洒的吕洞宾，分明是一只长着尖牙的妖怪，这妖怪人身鱼尾。还未等她挣扎，便带着受伤的仙姑跳下海中…
　　进入水面，血腥味在水四散开来，那海底礁石中一条条人鱼怪物逐渐游出来，往仙姑处聚拢，他们伸出尖牙利爪，准备将仙姑分食。
　　仙姑此时被强大的窒息感吞没，疼痛也逐渐让她失去了知觉…
　　就在她认为，一切将结束的时候。一道低沉的龙吟声由深海传来。听到龙吟声，那些怪物们纷纷极速逃窜。
　　片刻后，那银白色的身躯逐渐将仙姑周围绕出一道强大的结界，保护仙姑不受怪物的干扰，并且给了何仙姑呼吸的空间。
　　不多时，一条银龙托着受伤的仙姑从水底一跃而起。飞出了幽深的海面。被银龙搅动的点点荧光，随着水珠，被撒的漫天都是，那情景美的让人窒息。
　　仙姑趴在银龙身上，努力让自己意识清晰。她此刻才发现，身下救她的，竟是一条肋生双翅的银龙。
　　龙五百年渡天劫为角龙，角龙千年渡天劫为应龙。眼下这条长翅膀的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应龙！
　　银龙带着仙姑飞跃海面。那银色的鳞片在点点荧光的映衬下显得美轮美奂。若不是此处是绝境险地，真应该好好欣赏这美景。
　　银龙带着仙姑穿越天穹的结界，出了天穹，转眼间，便是正常的海面了。
　　此时是夜间，月亮星稀，不知是逃出生天的喜悦，还是受尽屈辱的痛苦。一向坚定的何仙姑，竟然坐在岸边放肆的哭了起来。
　　银龙摇身一变，变作一银甲青年，白发披肩，额生双角，映衬着月光显得他清冷了不少。
　　仙姑看着逆光而来的他。竟不自觉的开口说道
　　“穿山甲！”
　　来人的面容竟与穿山甲别无二致，可无论是周身气度和威压，却皆不是穿山甲所能比拟的。
　　听到仙姑这么说。银甲青年眉头一皱说道
　　“这位仙友应是认错人了，吾乃南海龙宫七太子敖捩，镇守我南海归墟。”
　　男子言语清冷，不带任何感情。
　　听到这银甲青年这么说。何仙姑心中有些酸涩。她的穿山甲，那个曾经连死都为她遮风挡雨的穿山甲，那个最爱她的人，回不来了。
　　仙姑低沉道
　　“多谢七太子相救。何仙姑感激不尽，来日定会回报”
　　敖捩看了她一眼说
　　“不必客气，今日若不是我在附近，想必那些鲛人已经得手了。”
　　“鲛人？”
　　“对，住在归墟之海的鲛人，平时靠世间万物的精神碎片为食，利用歌声和蜃景蛊惑人心。他们可以利用和人对视，探听人心。这归墟之地凶险。仙友若是休整好了，速速离去吧。”
　　敖捩转过身，想要离开。
　　刚听敖捩所说，鲛人可以探听人心，利用人心的弱点进行攻击，那今日的种种，莫不是自己心中所思所想？
　　想到这里，何仙姑顿觉心中耻辱无比，让她一时无法接受。那心底掩藏的欲望，将她一直以来坚持的道毁的干净彻底。她唾弃这样的自己。
　　想着想着，便无力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