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记后传]神劫》袭月飞雪

122、仙妖旧事

　　面对着吕洞宾的询问，紫薇大帝沉思片刻，似乎在想怎么叙述这件事才能更直白的说明这一切。
　　画面消失后，周围又恢复了刚才的淡蓝色，紫薇大帝望着远方的淡蓝，轻轻地朝着前面踱步，边走边说道
　　“大概一万年前，那时候的天庭之主还是昊天，那个时候的天庭也没有情禁，仙、妖、魔、几大族并存，呈分庭抗礼之势，而其他小族，也是纷纷加入到这几大阵营之中。”
　　“昊天？昊天上帝？天帝？”吕洞宾快走两步，跟上紫薇大帝问道
　　紫薇大帝点点头
　　“对，昊天就是后来人们口中的天帝，也就是玉帝的前身”
　　知道紫薇大帝要继续往下讲，吕洞宾也没再打断他。仔细听着
　　“当时三族并立，为了巩固仙界地位，那时的昊天选择了联姻的方式，决定与妖族联姻。
　　而联姻的对象就是我母亲座下的蓝鸢星主，和妖族女帝凤滟。
　　蓝鸢修为出色，容貌俊逸，为当时天庭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妖族凤滟女帝亦风华绝代，二人相遇，一见钟情。他二人的相知相恋，也被传成了当年的一段佳话”
　　“后来，他二人大婚，新婚之夜女帝惨死婚房，而蓝鸢身则受重伤逃出房门，向宾客大喊，妖族图谋不轨，意欲攻打仙界。
　　蓝鸢此举，让众人不明所以。稍后他便继续解释称，因妖族要攻打天庭，女帝让他助妖族一臂之力。但蓝鸢立场明确，当即拒绝。二人言语不合大打出手，女帝惨死中。
　　女帝虽死，但蓝鸢坚称女帝是他心中挚爱，今他因大义手刃挚爱，却无法因负心而苟活，所以他又回到婚房之中，自焚而死，一把火把一切烧了个干净”
　　此间事了，妖族一众则认为这是仙界的阴谋，联姻为假，刺杀女帝是真。而仙界则认为妖族早就图谋不轨，欲挑起战争。二者相争，谁也不肯相让，最终，昊天发动了战争，妖族凤滟的弟弟凤洌继承了妖帝之位，带领魔族抵抗。对了，这个凤洌据说是前些日子那个小魔君的父亲。凤洌一个妖，娶了个巫，最后的儿子成了魔，真是可笑。
　　至此。这场仙妖大战就开始了。
　　“当时的仙界与妖族势均力敌，这场仙妖大战的战况也十分的惨烈，不仅人间生灵涂炭，最后妖族也只剩下老弱残兵和妇孺儿童，就连仙族的仙家也所剩不多。这场大战前前后后打了一千多年，可谓是天地间的一场浩劫”
　　紫薇大帝说到这，吕洞宾的头脑中迅速整理着信息，一万年，浩劫。莫非，当年东华所说的一万年前的浩劫，指的就是仙妖大战。
　　吕洞宾眉头紧皱问道
　　“北辰，我的前世东华，是不是也参战了”
　　紫薇大帝闻言一顿，似乎不太确定
　　“这个我不太确定，应该是参战了吧，只不过那时候东华还不是帝君，只是人间的一个道士，所以我对他没什么太大的印象”
　　紫薇大帝说完，吕洞宾大概可以肯定东华口中的浩劫，应该指的就是当年的仙妖大战。他暂时压下好奇心，对着紫薇大帝说道
　　“那，后来呢，这场战争是怎么平息的呢？”
　　“呵，怎么平息的，有人出来抗了呗”紫薇大帝十分不屑的一笑
　　吕洞宾似是不解，眉头微皱。北辰的态度明显是对此次仙妖大战的处理方法有所不满
　　正在吕洞宾疑惑之时，紫薇大帝继续说道
　　“通天教主，当时的三清之一，无论法力修为还是功法宝器，皆是当时天庭顶尖的存在，他那是桀骜不驯，又与妖族交好。因看着妖族死伤惨重，恐有灭族风险。遂向昊天自请下界，规整妖族，这也就是后来截教的由来”
　　吕洞宾听完，不禁唏嘘，心里对通天教主立时肃然起敬，能在他风头正盛之时，毅然放弃身份地位，收容妖族遗孤，此乃高义。
　　想到此，吕洞宾不禁感叹道
　　“没想到，通天教主当年也是有如此大义之人”
　　“大义？通天教主确实有大义，可这大义的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的逼迫与龌龊？”紫薇大帝是分不忿的说道
　　吕洞宾见此，眉头又是一紧，他不禁好奇，对仙妖大战，紫薇大帝竟两次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而且刚才通过他的话，这通天教主下界，明显是另有隐情。
　　紫薇大帝看吕洞宾不解，继续耐心说道
　　“仙妖大战，天庭先行动手，最后妖族战力基本全灭，天庭众仙也大多身死道消，昊天却仍然不肯停手，那是因为总得有人出来调停，给昊天一个台阶。
　　还因为昊天觉得他的权利遭到了威胁，想趁此机会解决麻烦”
　　吕洞宾听完若有所思，紫薇大帝的一席话让他似乎想到了长安之乱时纯阳的情景，那时候他若不及时出现，纯阳也逃不过全灭的命运
　　紫薇大帝嗤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怪只怪通天教主风头太盛，为人又桀骜不驯，不屑与昊天低头，又因他与妖族交好，所以昊天一直在等通天自己站出来，帮他停止这场战争。因为昊天知道，通天绝不会让妖族灭族。
　　通天了解昊天的意思，最后，果然主动承担了一切，这样一来，既解决了两族纷争，又把通天成功赶下天庭，均衡了天庭势力。这一石二鸟之计，昊天玩的好啊！”
　　紫薇大帝说完，吕洞宾只觉背后发凉，如此想想，他的纯阳应该也是时时刻刻在玉帝的算计之中。
　　此次回去，他应该要带领弟子，避其锋芒。他吕洞宾一人，即便灰飞烟灭也无所谓，他倒是不怕。只是他成千上万的纯阳弟子，决计不能让他们成为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紫薇大帝到底是当了多次帝王的人，帝王权术倒是看的清清楚楚，平日里这厮混是混了点，但要是论帝王权谋，纵横捭阖，这厮的头脑也不是白给的。
　　想到此，吕洞宾又有所疑问道
　　“对了，你说玉帝以前是昊天，昊天是怎么变成玉帝的啊”
　　听了吕洞宾的话，紫薇大帝十分不屑的扔出一句
　　“封神之战前夕，昊天以挑起仙妖之战为名，发罪己诏，自愿下凡历劫，封神以后，以玉帝身份归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紫薇大帝似乎对昊天或者玉帝没有半分敬畏，反而处处鄙夷，这让吕洞宾不明所以，正当他还有问的时候。前方一个类似仙元的发光体吸引了他的注意
　　看到这个，吕洞宾的心头升起一阵狂喜，莫非这就是星元？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前面，目光炯炯的看着这蓝色的发光体，想摸还不敢摸，生怕把这个东西摸坏了。
　　吕洞宾转头望向紫薇大帝，询问道
　　“北辰，你看看，这是不是星元！”
　　紫薇大帝望着蓝色的发光体，脸上如释重负的露出一丝欣慰，认真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紫薇大帝的肯定，吕洞宾抑制已经不住心中的激动，但是，如此珍贵的星元，对他来说已经是含在嘴里怕化了，自然是不敢轻易去拿。
　　可笑的是，我们一时风头无两的纯阳帝君，此时正在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朝着星元“叨咕”生怕蓝鸢的星元对他抗拒。
　　“蓝鸢星主，今日吕某来此，是为了救吕某所爱之人，吕某所爱，仙元已失，急需星元救命！因缘际会，吕某能到此，也是你我二人的缘分，希望星主把星元给我，吕某感激不尽，出去之后，吕某必定为蓝鸢星主平冤昭雪”
　　看着吕洞宾的动作，紫薇大帝憋不住笑出了声，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纯阳帝君，竟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这让他一度觉得，这种幼稚，有些可爱......
　　眼瞅着吕洞宾继续叨咕，紫薇大帝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走上前去，一把抓过了那颗蓝色的星元，放在了袖子里。
　　而吕洞宾看着紫薇大帝的举动，眼睛都看直了，他十分不解道
　　“这，就完了？”
　　“嗯，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让这星元跳起来咬你？”紫薇大帝玩味一笑
　　吕洞宾见此，心中立刻为刚才他自己的举动有所羞愤，他堂堂帝君，刚才也着实是跌了身份......
　　星元已经取到，就在星元离开原位不久之后，周围的淡蓝色就逐渐开始崩塌，紫薇大帝见此，又施法感应了一下引力囚笼的情况。一探之下发现，引力囚笼竟逐渐松动。
　　至此，紫薇大帝方知此时正是离开的最佳时机，他顺势抓起吕洞宾的手，沉声说道
　　“走！”
　　吕洞宾瞬间明白了紫薇大帝的意思，当即调动法力，跟随紫薇大帝向外冲去。
　　引力囚笼的松动，给二人逃脱成就了绝佳的机会，在一阵极速的飞行之后，终于冲破了引力囚笼，回到了正常的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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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洞宾这一走，也有半月由余，牡丹自能活动以后，基本每天都坐在院子里等。
　　她坐在花园的秋千椅上，遥遥的望着远方的大门。
　　她在等，有的时候一等就是一天。
　　至于等的是什么，她自己觉得，那大概是等着吕洞宾哪日能平安归来。等的是吕洞宾为她和夭儿能找到星元，亦或是在等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自吕洞宾为了牡丹去找星元后，韩湘子在倾阳宫想了很久。
　　缘分与情分，总是玄妙的东西。多少次想分开的两人。终究又被命运牵扯在了一起，吕洞宾与白牡丹，就是这样的一类人。
　　自从那日他放下玉笛，不再吹那曲清平开始，他就已经想好了。倾阳宫终究不是他的家。
　　既然牡丹已经有了选择，以吕洞宾的性子，他的存在，必定会成为吕洞宾心中的一根刺。
　　如此，于他们三人而言，没有半分益处，该时做决定的时候了…
　　今日，天气晴朗，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韩湘子整理好衣衫，迈开步，朝着牡丹的百花殿走去。
　　从上次离开百花殿，也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一个月时间，虽然很短，但对韩湘子而言，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饶是去之前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在他推开百花殿大门的一刹那，却毫无征兆的打起了退堂鼓。
　　不知是因为不愿意去做这个决定，还是因为以如此世俗的自己，无法去面对百花殿中的那个人。
　　听到脚步声的牡丹，以为是吕洞宾回来了，她静静的等待他推门的那一刻。
　　可另她意外的是，这脚步声却停在了大门前，却迟迟不见推门而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半柱香的时间，门前之人没有进来，也没有离开。凭借着牡丹的聪慧，她不难猜出来的人是谁。也隐约猜出，他此行的目的为何。
　　面对着厚重的大门，韩湘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推门而入。
　　“吱嘎”
　　一声响，古朴的大门被推开。迎面而来的男子身姿挺拔，却眉头微皱。就连他脸上的笑容也在这微皱眉头下显得极其不真实。
　　这种感觉，牡丹不喜欢…
　　“牡丹，我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韩湘子快步走到秋千的旁边，云淡风轻的说道
　　尽管此时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愁容，但那温暖的笑容，不得不说，让人十分受用。
　　牡丹坐在秋千上没有起来，也没让韩湘子坐下。
　　她目光灼灼，看着他微笑说道
　　“韩湘，好久，不见。”
　　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听得韩湘子一顿，他有些不懂，牡丹是不是在怪他这么久没来呢。
　　整理了一下情绪，韩湘子站在一旁。自顾自的说道。
　　“今日我来，是想跟你暂时告个别，我要去东海看龙三一家。
　　前些日子，龙三传信给我。说她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徒弟，想我了，让我抽空去看看。
　　所以，我要暂时去东海一段。”
　　韩湘子将事说的很快，生怕他自己说出什么别的，引起牡丹的不适。
　　可韩湘子话音刚落，刚才还在摇晃着秋千的牡丹却突然停了下来，
　　朝着韩湘子明媚一笑，开着玩笑说道
　　“哦？是因为要去看龙三吗，还是怕你的兄弟吕洞宾不舒服，选择离开？”
　　牡丹的话，彻底堵死了韩湘子的后路，因为他知道，他这故事是编也编不下去了。这让韩湘子异常的尴尬。
　　不过，尴尬的同时。他也奇怪，为何一向通情达理的牡丹，今日却句句带刺，咄咄逼人
　　但是。话既然说出口，戏也总得演下去。韩湘子面色微沉，尽力说道
　　“徒弟，总归是要看一看的…”
　　牡丹闻言，笑的仿佛更加灿烂。她摇摇头笑道
　　“你说的都对，替我向龙三一家问好！”
　　牡丹言罢，韩湘子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他轻轻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而牡丹也没再看他，静静的低下了头。
　　“好，那，我先走了…”韩湘子柔声说道，似是做着最后的告别，而此去，也不必再问归期
　　韩湘子说完，快步朝着大门走去。牡丹也并未起身。依旧静静的坐在她的秋千椅上低头沉思，苦笑着自言自语。
　　“仙？人？不论是谁。总归逃不过世俗。我以为的不一样，终究没有谁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