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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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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安室透」的公寓总是安静的，鲜少会有什么能发出明显动静的时刻，周围住户也知道，住在这的一对父女都是喜静的性格。
降谷零是位Omega，这一点他从没对外隐瞒过，哪怕是在组织，他也是使用的Omega的信息。
安室透的身份本就是覆盖了降谷零的一切所伪造出来的身份，谎言里混杂着真相往往才会更加可信。在组织被彻底瓦解之前，人员信息系统里不会有「降谷零」，只会有「安室透」。
降谷零的信息素很好闻，但同样没有多少人有机会闻到。他的信息素像所有被标记过的Omega一样，自身的气味和属于Alpha的气味融合在一起，组成崭新的信息素味道。
唯一一个闻过降谷零信息素本体的人，就是降谷零的Alpha，诸伏景光。
现在，诸伏景光如同曾经那样拥抱着自己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浓郁，散发的源头近在咫尺，他只要偏过头，就能咬住Omega后颈的腺体。
自制力强大的Alpha并没有这样做，他在意着Omega的反应：“怎么了？”
降谷零将脸埋在诸伏景光的颈窝，声音也闷闷的。
Omega近乎贪婪地去汲取属于Alpha的气息，被抑制剂压抑许久的身体骤然重新接触到标记过自己的信息素，勾起的反应犹如决堤般猛烈，一瞬间击溃了所有的防备。
“Hiro……”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仍不忘揶揄自己的恋人：“不知道失忆后的绿川老师有没有再次学习过生理课？总不会，连Omega的特殊情况也忘了吧。”
诸伏景光明白过来，许久的禁欲，加上记忆的缺失，竟让他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是……”
他的爱人吻住了他的唇，将未尽的话封在了唇齿间。
等到分开时，唇边早已蔓延出水渍，被拇指不甚温柔的擦去，留下不明显的一块红印。
“好急躁呀。”
漂亮的紫色眸子泛着水汽，因刚才的缺氧，语速也变得比平时慢些，嗓音低哑，倒像是在调情。
拥有一双猫眼的Alpha是那样体贴入微，他停下动作：“不舒服吗？”
金发深肤的Omega从来都是直率的表达自己的感受：“很舒服，我很喜欢这样。”
“要继续吗？”
降谷零眨眨眼：“我还不想这时候给明澄添一个弟弟或妹妹。”
“那……”
“那就得拜托Hiro做好措施了。”降谷零轻笑，他环着诸伏景光的肩，柔软的唇贴着爱人的耳垂，气息尽数落在那一寸皮肤上，肉眼可见地成了粉色。
Omega压低声音，声音里已然沾染欲望：“我想激烈一点……疼一点也好。”
这样的请求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狙击手的身份让他在什么时候都会刻意隐藏呼吸，甚至连失忆时也保持着这种习惯。而此刻，在爱人的挑逗下，他的呼吸如此明显。
他低头，轻吻降谷零的唇角：“我会注意分寸。”
许久未有这样激烈的柔情，阔别三年的身体在接触时就像被重新唤醒，一发而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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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在被褥上，淫靡的气氛早已散去，唯有温存持续。面对面相拥的璧人侧躺在床上，似是安眠。
或许真是好梦一场。
诸伏景光首先睁开了眼，视线下意识追寻着降谷零，看见难得恬静的面容，才算放下心来。
降谷零此时呼吸轻浅。诸伏景光轻而易举辨别出，他的Omega已经醒了，或许是生物钟作祟。大约昨日实在是太过分了，才贪恋着不愿清醒。
诸伏景光斟酌半晌，还是撑着身体坐起。他的胸膛有一大片狰狞的疤痕，是他经历起死回生的勋章。
Alpha的声音略带沙哑：“之前我就想和你说……”
降谷零手指蜷起，他微微张开嘴，心里对于诸伏景光说的话有了几分猜测。
诸伏景光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对不起。这三年里，包括三年前的事情，让你承受了太多。”
“……Hiro看出来了啊。”降谷零闭着眼，声音清明，没有半分睡意。
这场交流在他意料之外，倒并非情理之外。那毕竟是诸伏景光，是与他相伴十九年的幼驯染爱人，察觉到自己隐藏在伪装下一瞬间的失态，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既然是对着自己的Alpha，降谷零总是坦诚的。他叹了口气：“我确实……做不到完全放下那件事。”
诸伏景光左手手心覆上降谷零的手背，Alpha总是能察觉到他心爱的Omega的任何情绪。
混血公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Hiro不用道歉。给我一些时间，我知道我在恐惧什么，我会找到方法治疗。”
“需要的话，我会帮你。”
降谷零轻轻摇了摇头：“这得要我自己去克服它。Hiro也发现了吧，我常常给自己安排许多工作，最后忙到凌晨才会去休息。”
不知名的鸟儿落在公寓窗台前的树上，扑闪着翅膀，带动树枝摇曳。枝头浅绿的叶片婆娑，弹出一首嘲哳的曲。
一向强大的Omega也终于坦白了他内心的胆怯：“我恐惧夜晚，尤其恐惧冬天的夜。”
诸伏景光紧紧扣住了降谷零的手。
降谷零总算睁开了眼，他还是那样躺着，没有变换一下姿势的意思。
“如果我闲下来，我就有可能会想到那个为存活奔波的夜晚。明明有三条生命，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浴血重生」。你，还有未曾谋面的那个它，我都没能救下。”
诸伏景光动作轻柔地用空着的右手手指梳理着降谷零的金发，宽慰自己的爱人：“这不是你的错，这一切的错误都和你无关。”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或许就像Hiro说的，我总是认真过了头，所以，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降谷零张开左手，又重新握着拳，拳中没有一物：“我那时忽然发现，原来我竟然是如此的渺小，弱小到留不住自己想要留住的人。
“这三年里，我也有过怨恨。我某一天忽然在想，其实每个夜晚都有尽头，无论阴晴雨雪，天光都会破开黑夜，太阳的光芒总会照到地球的某一处。可为什么我记忆里的夜晚那么长，长到我见不到晨光？”
说完这些，降谷零大约自己都觉得好笑，他轻轻眨了一下眼，并没有真的怨怼：“这种情况只有一瞬间，很快我就发现，这样是不对的。伤春悲秋有什么用？我有空想这些，不如去执行任务，更好地为这个国度贡献自己的力量。Hiro，我不脆弱，或许「零」代表什么都没有，但我并不是一无所有啊。”
降谷零抬眼看着诸伏景光，他眼里像是揉了碎金，熠熠生辉：“一直都有人信任我，总有人需要我，明澄也还离不开我，我也是她的港湾。我现在做的一切，亦是为了这个国度，不会再发生我所恐惧的事情。”
“Zero真的很强大呢。”诸伏景光发自内心的夸赞，他的爱人总比他想象的要厉害许多。
金发的Omega却轻笑道：“终于称呼我为「Zero」了吗？”
诸伏景光愣怔：“……抱歉。”
降谷零并没有任何苛责。他将相握的手移到自己唇边，体贴地在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我也懂Hiro的顾虑。因为还没有彻底恢复记忆，所以不敢直接那样称呼我。”
诸伏景光低下头。那双漂亮的紫色眸子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看穿他。因为失忆产生的愧疚，让他不敢直视降谷零。
“这也没关系。这样的话，Hiro什么时候主动称呼我「Zero」，就说明Hiro已经想起一切了。”
诸伏景光有些迟疑：“这是约定吗？”
降谷零狡黠地眨眨眼：“是约定啊。Hiro要答应我吗？”
Alpha忽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郑重地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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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坦白局实在是耽误了太多时间。太阳已然悬空，晨间的草木清新在阳光下不甚明显，连停留在枝头的鸟儿也早已飞走。
降谷零正值发情期，情潮不知何时就会卷土重来，诸伏景光也不放心。但正常热量还是一定要摄入的，更何况还有明澄在家，七岁的小姑娘怎么也不能缺少一日三餐。
Alpha妥帖地将留有自己信息素味道的衣服叠在床边，又在Omega脸颊落下吻，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幼小的身影出人意料地抱着食材向厨房走去。女孩的身躯实在是太小，明明是抱着普通的食材，最上面的芹菜隐隐有掉落的风险。
雪白的团子摇晃着尾巴，跟随在小主人的身侧。
哈罗是一条很聪明的小狗，它会在食材快要坠落时吠，以提醒降谷明澄更加仔细的保护好食材。
看见诸伏景光从卧室走出，小狗兴奋地叫了一声，在明澄身侧不断绕圈，显然是想让诸伏景光帮一帮女孩。
诸伏景光自然不会放手不管，他连忙从女儿手中接过这些食材：“明澄？你是准备去厨房吗？”
降谷明澄点头。不知为何，诸伏景光明明是穿戴整齐，衬衫的扣子严谨地扣到最上面的一粒，她却莫名察觉到一丝奇怪。
对上诸伏景光关切的眼神，降谷明澄敛了心神，回答道：“我看父亲和爸爸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还以为爸爸又受伤了，父亲是在照顾爸爸，所以就想着自己先做点什么。”
“你才七岁，已经会独立做料理吗？”
女孩点点头：“嗯，是爸爸教我的。他说，或许什么时候他也不能及时回来，为了避免出现不能掌控的事情，就只能让我自己学会一些技能，包括料理。”
“……”
诸伏景光垂眸。
幼时母亲也教过他做饭，他最初不明白，只觉得做饭很有意思。
诸伏高明不仅名字像诸葛孔明，连气质都有几分像“助宣重光，以照明天下”的勤勉丞相。少年合上书，对幼弟又念了一段拗口的古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父母离开的太早，连年少的哥哥也不能留在身边。虽然亲戚对自己也很好，但毕竟总有地方照顾不到。每每这时，诸伏景光就会察觉到，母亲教给自己的那些技能，都是为了孩子的独立做准备。
食材被诸伏景光分门别类放在料理台上。诸伏景光系上围裙，打开水龙头将手洗净，不忘嘱咐女儿：“我来做吧，你去休息。”
女孩乖巧地点点头：“好。”
降谷明澄还未走出厨房，忽然又回过头唤他：“父亲。”
懵懂稚童早已经成长为可靠的大人。诸伏景光擦干手，蹲下身去看女儿：“怎么了吗？”
那双与他别无二致的蓝色上挑凤眼扑闪着，少女走到她无法替代的亲人面前，清脆的嗓音一句句落在心上：“我很想你，爸爸也是。”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这短短一句话撞击到，竟有些酸涩。
他脱下围裙，轻轻拥住降谷明澄，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走了一下其他线，因此完结章推迟一章，二月前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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