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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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绿川唯挂断电话，降谷零才握着马克杯的握柄，自然地走到沙发旁，坐在绿川唯的身边：“是明澄打来的电话吗？”
“嗯，她问今天可不可以和朋友们在博士家住一晚。”绿川唯将手机熄屏，放在身边，重新拿起搁置在腿上的书。
“和朋友们一起也好，她难得能有玩得来的朋友。”
“我也这样想，所以我应允了。”绿川唯将书签放在对应的那页，才合上那本书，“今天没有需要完成的任务吗？”
降谷零颔首，饮下一口热咖啡：“总不至于一点喘息的时间也没有，上次的任务完成后，最近不会有什么比较棘手的事情了，只是我得要去了解点更多事。”
“还是和那些人有关的事情吗？”绿川唯问。
装着热咖啡的马克杯被放在茶几上，降谷零看着升腾的雾气，缓缓道：“是，也不是。”
“欸？为什么这么说。”绿川唯不解。
降谷零拉着绿川唯的手腕，认真地问着这位现任帝丹小学1年B班的音乐老师：“有没有觉得，柯南这孩子太聪明了？”
绿川唯回忆着相处的点点滴滴，点头赞同：“是啊，柯南遇见案件时特别冷静，有些细节我都没能发现，但柯南能及时点出，并且已经做出合理的推理。”
降谷零看起来若有所思：“七岁的孩子就已经这么聪明了吗？”
绿川唯捏了捏降谷零的指腹，提醒他：“明澄也是七岁，我看她也很聪明呐，比同龄孩子要聪明。”
降谷零垂眸：“我倒是希望她不要这么聪明。”
年少早慧的代价实在是太痛了，会成为铭刻在记忆里的朽败篇章，时时刻刻提醒着。诸伏景光是这样，降谷明澄是这样，就连降谷零自己也是这样。
“但我觉得，柯南的聪明和明澄的聪明根本不是一回事，明澄至少明显是七岁的孩子，但柯南却像是……”降谷零思索着开口：“……像是一个大人的灵魂困在了这具孩子的身体里。”
降谷零猛然想起，在前段时间他去见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时得到的消息，江户川柯南来毛利侦探事务所不久，一向碌碌无为的毛利小五郎则以“沉睡的小五郎”此名号，成为远近闻名的名侦探。
既然起死回生是可实现的……那返老还童呢？
柯南经常出现在组织执行任务的地点，这真的是巧合吗？组织一直在秘密研制的药物实际上是什么？宫野夫妇留下的研究又是什么？
这些线索杂乱地缠绕成巨大的谜团，遮盖住组织里令人毛骨悚然的阴谋。
降谷零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好想能快点想起来啊。”绿川唯倚着沙发，仰视着墙上的挂画，感慨道。
降谷零从思维殿堂走出，看着绿川唯的侧脸：“现在做个普通人不好吗？”
绿川唯抿唇：“或许是件好事吧，但我什么都没记起来，总觉得很挫败啊。”
降谷零承诺：“我会告诉你记忆中遗落的这些事，但不是现在。”
“是承认了我的那些猜测吗？”绿川唯笑问。
“说是猜测，明明已经是确信了吧。”降谷零挑眉，揭穿了绿川唯这点小心思。
“透君也没有想过多掩饰的意思吧，如果真的想隐瞒，我也不会从透君身上闻得出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降谷零轻叹：“这件事根本也是藏不住的，明澄的眼睛实在是和你太像了。”
“那，能瞒过那些人吗？”绿川唯担心，他怕自己的存在会给安室透带来麻烦。
降谷零露出狡黠的笑容：“没问题的，我已经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他们不会怀疑的。”
“那就好。”绿川唯松了口气，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个理由的可能性，惊讶地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轻咳一声，默默躲避了绿川唯的视线。
绿川唯无奈地摇摇头：“啊，那可真是……完全牺牲了你的风评啊。”
“这又有什么关系。”降谷零满不在乎，他重新看着绿川唯，“过几天和我一起去杯户中央医院做检查吧？”
“不放心我的身体吗？”
降谷零也不瞒着，他点点头：“我还是要确认你身体状况的。”
死而复生这件事实在是骇人听闻，即使诸伏景光现在看起来没有异样，但到底没有明确检查，降谷零还是无法放心的。
至于为什么是杯户中央医院……
据绿川唯所说，赤井秀一还活着，降谷零也在神秘列车与雪莉对峙时瞥见那人的身影，足以佐证降谷零的猜测：来叶山道，基尔射杀赤井秀一这件事，是赤井秀一所做的障眼法。
而这个手法也有漏洞，既然有一具头顶中弹的男性尸体被警方发现，那这具尸体是谁？
楠田陆道在寻找基尔一事中，被派去杯户中央医院潜伏，之后则在某一天失踪了，而后续的发展也表明当时基尔被FBI囚禁的地方就在杯户中央医院。
楠田陆道呢？
他似乎成了这场假死事件中的核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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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去找认识的医生询问相关消息时，降谷零看见急匆匆往住院部赶去的毛利小五郎。
降谷零思忖，选择跟了上去，并快速地发了短讯告知绿川唯，自己看见了毛利老师，现在去了住院部。
毛利小五郎还是组织重点观察对象，能让毛利小五郎这样紧张的事情不多，要是错过什么重要事情可就不好了。
等到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一起被恼火的妃英理赶出病房时，降谷零假装偶遇，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不是毛利老师吗？”
毛利小五郎在看见降谷零后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一如既往地和自己这位徒弟打招呼，倒是毛利小五郎身边的江户川柯南，在看见降谷零出现时，瞳孔紧缩，似乎是对降谷零产生了警惕。
降谷零故意在提防着自己的柯南面前提到楠田陆道的名字，观察着这位小侦探的反应。柯南这孩子还算沉着冷静，果断地告诉降谷零，他不认识。
还是太青涩了啊。降谷零轻笑，随便叫住一旁来探病的两位女子，再一次问她们楠田陆道的事情，从而告诉柯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应有的正确反应。
绿川唯来到住院部寻找，听到走廊的动静，走向正在与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聊天的安室透。
身边有为约莫七岁左右的孩子正在等电梯，他专心致志地倒数着：“三、二、—……”
那孩子欢快地举起右臂：“……Zero！”
绿川唯怔住。
他看见安室透在听到喊出的那声“Zero”后，迅速回过头看着倒数的孩子，神色晦暗不明，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站在安室透身边的江户川柯南正冷静地观察着安室透的反应，这位聪慧的孩子显然又开始了他的头脑风暴。
“这不是绿川吗？”经历过几次案子，毛利小五郎也认识了绿川唯，“你怎么也来了？”
“毛利先生，柯南，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和安室先生一起的。”绿川唯对毛利小五郎说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接着看向降谷零：“Zero，打听到了吗？”
安室透其实并没有再做出任何反应，但绿川唯笃信，自己这位神秘的恋人在听到自己喊“Zero”时，心情动荡，或是疑惑，或是惊诧，又或是忐忑不安。
毛利小五郎只觉得奇怪：“Zero？”
“这是我给安室先生起的外号。”绿川唯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鼻头，“算是我们之前的特殊称呼吧。”
话说到这里，毛利小五郎也不方便追问，这毕竟是恋人之间的私密话题，外人再追问下去就是失礼了。
但江户川柯南是个七岁的孩子，孩子可以看不懂大人之间的潜台词，他眨着那双湛蓝色的眼，再次问绿川唯：“欸？绿川老师为什么称呼安室先生「Zero」啊？”
毛利小五郎顿感颜面失尽，他举起拳头挥向柯南的头顶：“臭小子，问什么问！”
柯南捂着脑袋，嘴巴还没停：“好痛！我就是好奇嘛，安室先生名字里没有Zero，为什么会叫这个称呼啊。”
“因为透也是没有的意思呀，所以是Zero。”降谷零微笑着解释。
“可我觉得不适合安室先生欸。”江户川柯南躲避了毛利小五郎再次举起的拳头，“安室先生有安室同学呀，现在还有绿川老师，「Zero」听起来不会太奇怪吗？”
“不会哦。”安室透俯身，“柯南，不觉得这个称呼很帅气吗？”
“嗯！”柯南想了想，清脆地应下。
这孩子似乎因为一句简单的“Zero”而对降谷零有所猜测，降谷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明白自己必须要快些掌握楠田陆道的消息，才能拿回关键的主动权。
降谷零偏过头，去看绿川唯。
绿川唯那一句“Zero”，仅仅是为了帮他解围，还是属于他的诸伏景光在喊他？
意外兀自发生，待到案件在真凶的供认不讳下落幕，已是黄昏。高木涉在听到“楠田陆道”的名字时，大约看在降谷零是毛利小五郎的徒弟份上，将他知道的相关全部透露给了在场众人。
“楠田陆道？”高木涉稍加思考，迅速想起了这位毛利先生的弟子问的是谁，解释道：“刚才我说过的炸弹骚动发生的前几天，在这附近发现了一辆破损车辆，我记着那辆车子的车主就是你说的一个叫楠田陆道的男子。”
“欸？”降谷零感到惊诧，警方发现了楠田陆道的车？
高木涉点头：“那件案子的谜题真的很多，例如那辆破损的车辆，内部有大量的血液喷溅的痕迹，甚至有留下不足一公厘的血迹。”
降谷零听到高木涉的话，不由皱起眉头思考。不足一公厘的血迹……是手枪造成的吗？
绿川唯也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与降谷零不同，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江户川柯南。看见柯南一直观察着安室透，绿川唯故意喊住柯南，吸引他的注意力：“柯南。”
“绿川老师，怎么了？”
绿川唯俯身，微笑着夸赞柯南：“你好厉害呀，酸红碱蓝这种原理，似乎不是小学生该知道的吧？”
“啊……！哈哈哈，这是我看电视学到的啦！”柯南挠挠头，不知是慌张还是不好意思。
“哦～那你真的很聪明呢。”绿川唯笑眯了眼。
“多亏了毛利叔叔啦！”柯南回以同样的笑。
“好啦，时候也不早了。”毛利兰适时打断两人的交流，“绿川老师，安室先生，我们也要回去了。柯南，别打扰绿川老师啦。”
“嗯嗯，绿川老师再见，安室先生再见！”柯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朝毛利兰的方向跑去，对两位大人挥挥手告别。
待毛利一家离开，降谷零转过身，与绿川唯一起回到车里，确保周围无人，才担忧地询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绿川唯安抚性地轻拍降谷零的手背，将报告递给降谷零：“看体检结果，我身体还是很健康啊。”
降谷零眉头舒展，绿川唯各项指标都在范围内，其他检查也并没有任何异常，就连心脏周围也并没有大的问题。但他还是没有彻底放心，叮嘱道：“还是不能大意，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啊。”
绿川唯答应他：“嗯。”
降谷零将所有报告收起。他知道刚才与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的谈话，绿川唯既然听到了，一定会对此有自己的猜测，于是他直接挑明，去问自己聪慧的恋人：“你想问什么吗？”
绿川唯浅笑：“也没什么，你累了吧，接下来还要做很多事情，你先休息吧。”
他没有继续追问，降谷零也没有再说什么。
对于「Zero」这个称呼有反应的不止安室透一人，绿川唯在听见那孩子的倒数时，脑海里强行涌入了一段于他现在而言甚至算得上突兀的记忆。
金发深肤的孩童将网兜的长杆架在肩上，嘴巴一开一合，好像在呼唤着谁。
那孩子，诸伏景光看不清容貌，只能记得幼童上扬的嘴角，明显是开心的样子。
他在念一个人的名字。
他在念谁的名字？
既然「Zero」是安室先生，那绿川唯对此是否有一个相应的外号？
「绿川唯」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绿川唯看向远处，天空蔚蓝澄澈，如一潭清池，遥不可及，又仿佛会随时倾泻。
他快要触碰到答案了。
那些遗失在长夜中、被乌云和冷雨藏匿，深深掩埋住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