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经营APP》财庚

24、人鱼岛.结束

　　一行人跑到松尾树名的房子里时，里面除了美子再无其他人。

　　坐在沙发上的美子看着这群神色着急、行色匆匆的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语气惊疑不定，“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松尾树名和下村明怎么不在？”安室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冷静问话。

　　“松尾先生去准备晚饭了，下村在房间里休息。”

　　“他在哪个房间？”

　　“上楼左拐第一个房间。”美子好奇地望着安室透匆匆上楼的背影，也跟了上去，“是出了什么事吗？”

　　“门是锁的。”安室透按下门把手，转头面向众人，在看到宫泽名莱时，安室透特意留意了下她的表情，“我们需要把门撞开。”

　　“好，那就一起上吧。”服部平次和安室透并列站着，摆好姿势，“一二三！撞！”

　　不过两个来回，木质的大门就被他们撞开，服部平次看了眼无人的客厅，侦探的直觉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劲。

　　“呐，安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在房间里搜查了一番，最终安室透在浴室里发现了淹没在水里的下村明。他面色苍白的躺在那儿，双脚被绳索牢牢缠住，上面覆盖了一层布；下村明双手合十，端正地摆放在胸前，远远看去，宛若一条在水里安静祈祷的人鱼。

　　“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松尾树名就是那个所谓的委托人。”安室透伸出手凑近男人的鼻子，又探了下他的脉搏，“他已经死了。”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大惊失色，除了宫泽名莱并没有什么反应，她默然看着面前的一切，似乎将自己存在感降到了最低，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与表情。

　　这个时候，安室透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手机一看，是boss发来的消息。

　　“解决它，波本。”

　　安室透沉了沉眼眸，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他看了眼四周，最终在角落里发现了宫泽名莱的身影。

　　看着这位大人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安室透意识到宫泽名莱可能有点不耐烦了。

　　看来得速战速决了啊。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问过他两次是不是委托人，但他都没有干脆否认，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安室透慢慢回忆着和松尾树名碰面以来，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当然，仅凭这个并不能说明什么。”

　　“他说他只是委托人的一个传达者，但除了本人，很多细节松尾树名本不该知道的那么详细。尤其是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当他向别人诉说时，有些不记得的记忆会做模糊处理，所讲述的内容会与真相有一定偏差。”安室透想到自己之前私下找松尾树名问了一些事情，他的表情偶尔会透露一丝怀念与令人胆颤的恨意，不过都转瞬即逝，宛若一场幻觉。

　　“我问过这村落里的人有关于委托人与委托人姐姐的事情，他们似乎一致隐瞒了什么，不肯透露只言片语。”

　　服部平次与安室透分析出尸体死因后，警察将其运走。

　　“不过暂时还不知道他的动机，很大可能与他姐姐有关。”安室透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美子，“美子小姐见过松尾树名吗？”

　　“我没见过他，为什么会这么说？”美子皱了皱眉，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

　　“是吗？抱歉，看松尾树名见到你们后表情有所变化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们曾经见过呢。”安室透状似无意提了一句，笑容温和，“或者其实你认识他的姐姐。”

　　“你不要乱污蔑人！”美子表情不自然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模样，不过这并没有瞒过安室透和服部平次的眼睛。

　　“我说这位大姐，你可不要隐瞒重要信息啊。”服部平次抬高帽檐，眼神锐利充满锋芒。

　　面对这两人的眼神压迫，美子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确实没有见过松尾树名，我只是听说松尾这个姓氏。”美子叹了口气，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十几年前，我来过这个人鱼岛，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一名侦探，只是一个喜欢摄影的学生，听说了人鱼的传说后便忍不住对这座岛屿心生向往，然后选择一个人来到人鱼岛，希望能够见到传说中的人鱼。”

　　“人鱼什么的，一听就是假的吧。”

　　“总有人会相信这些，毕竟那可是长生不老的诱惑啊。”美子压抑着嗓音，故作轻松地说笑，“结果自然是没有人鱼的，那天我本来打算玩几天再回家的，毕竟虽然没有人鱼，但这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结果当天半夜，我因为睡不着在这村子里四处晃悠，然后看到了一个黑影。好奇心驱使我跟了上去，之后我看到了……”说到这里，美子忍不住颤抖起来，眼里是深深的恐惧，远山和叶连忙来到美子身边，伸手握住她攥紧的拳头，默默给她一份微弱的力量。

　　“我看到了宛若低于地狱般的场景。”美子缓和情绪，回握住远山和叶，“男人来到了一间破败的屋子，我害怕被发现，悄悄跟在后边，躲在不远处的石头后，看着男人活生生将抓到的大鱼的皮扒下，然后用开水浇灌。屋内用锁链关着好几个女孩，男人同样用开水泼向她们的腿，然后迅速将鱼皮贴在她们身上。”

　　“女孩嘴里塞着东西，喉咙上也有伤疤，似乎被弄伤了，她们只能痛苦的无声哀嚎，发不出半点声音。我没敢出声，等男人走后也没敢出去，一直等到天色将白，我才敢走到那群女孩的身边。经过这番操作，鱼皮和皮肤牢牢粘在一起，再也分割不开，即便在遭受如此巨大的痛苦之后，女孩们依旧用眼神示意我赶紧离开。”

　　“……我那个时候太懦弱了，我不敢揭发他们，也不敢将女孩带走。我逃离这里后试过报警，但是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甚至还有人查询到我家的地址，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没有人是干净的。也因为这件事，我选择成为一名侦探。”

　　“但是、但是…身为一名侦探，我却连揭露这群人的真实面目都办不到……”说到这里，美子跪倒在地，捂住脸痛哭出声，“我看到了，其中一个女孩胸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松尾逢春’。”
　　众人沉默了，他们已经明白人鱼的传说是怎么来的了。

　　大泷警官微红着眼，眼里满是怒火，“放心，这群人，我一定会将他们捉拿归案，给受害者一个公道！”

　　“那我们先找到松尾树名吧。”服部平次沉默着走出房子，压了压帽檐，遮住眼里的情绪，“这么看来，动机已经很明确了。”

　　“等等，hei ji，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原本流着泪、情绪悲伤的远山和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缓难过的感情，扯了扯服部平次的衣角。

　　“糟糕，是汽油的味道！”安室透严肃了神情，他环顾四周，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hei ji，你看那是什么！”

　　橙黄泛红的光芒映照了大片天空，连海水都被染成红色。海风拂过，火焰直窜高空，由最偏僻的一个房子开始烧起，而后如同铁锁连舟般，不一会儿就窜到服部平次他们面前。

　　“和叶，快走！”面对瞬间变大的火势，服部平次下意识拉着远山和叶远离这里，安室透也和宫泽名莱一起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

　　“里面还有人！”大泷警官带着警员开始救火，服部平次则是观察着四周，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呐，安室，那个人是不是松尾树名？”服部平次指着那个静静伫立在人鱼石像旁的男人，碰了碰安室透的手臂。

　　安室透顺着服部平次手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两人立马往松尾树名的方向跑去。

　　“你们发现了。”松尾树名看着被扑灭的火，面色沉静，看上去并不在意。

　　“你就是委托人。”
　　“是啊。”

　　“你全都想起来了？”
　　“是啊，全都想起来了，不管什么样的记忆，我都再也忘不了了。”

　　“你杀害了下村明。”
　　“没错，是我。”

　　“为什么？”服部平次看着松尾树名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模样，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下村明也是当初伤害你姐姐的人吗？”

　　“他亲手捏碎了我姐姐最后的期望。”松尾树名伸手抚摸着历经世事的人鱼石像，神色莫名哀伤。

　　“二十年前，那个时候的人鱼岛还不叫人鱼岛，叫礁石岛。那个时候的村落也很贫穷，远不如现在。人们最初只想单纯赚点钱，希望能改善下生活，让自己能够解决温饱问题。可惜人们一直没有找对方法。”

　　“直到偶尔的一次，有个女孩在学校里扮演了一条灵动可爱的人鱼。她向学校里的老师借了这个人鱼服装，为村里的大人扮演了一条人鱼。女孩欢快的在海里游泳，希望能带给大家快乐，让他们不要再那么愁眉苦展。女孩不懂什么生活与压力，她只是单纯地想让大家开心。”

　　“那天恰好是礁石岛的集会，来了不少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条在水里快乐游动的人鱼。可惜这条人鱼带来不是她所以为的快乐，而是打开了隐藏罪恶与贪念的潘多拉魔盒。”

　　“不知道是谁先传开来的，礁石岛有一条人鱼，然后慢慢演变为礁石岛有一条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人鱼，只要诚心来见，当你看到人鱼的那一刻，你就能实现你的愿望。”

　　“礁石岛的人被这客流量带来的巨大财富迷了眼，人们瞬间明白了游客剧增的原因，他们开始扮演人鱼，以期待可以留住更多的人，但因为扮演的不像，游客慢慢减少，为此，人们开始训练女孩们扮演人鱼，让她们学会鱼类的游泳方式与各种舞蹈。”

　　“终于，游客被留住，人们也将礁石岛改名为人鱼岛，还建造了这座人鱼石像。”

　　“人们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多，女孩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很是开心。虽然每天扮演人鱼很累，但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直到，人们越来越不满足。”

　　“简单的扮演人鱼已经无法满足他们日益膨胀的欲望，他们渴望拥有一条真实的人鱼，为此，他们开始悄悄做起实验。”

　　“最开始是岛上突然消失了一些动物，然后是女孩。未参与的人发现了他们的恶行，力图阻止，但在看见第一条人鱼成功被创造出来时，纷涌而至的游客与大量的金钱使得他们保持沉默。”

　　“权贵们相信人鱼肉能让人长生不老，村落里的人又发展出了一条暗线。”

　　“女孩本打算逃离逐渐疯魔的地方，但她没来。”

　　“那个女孩不会是……”远山和叶震惊又不忍，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突然之间苍老了不少的男人。

　　“那个女孩就是我的姐姐，松尾逢春。”

　　松尾逢春……
　　逢春逢春，却再也没有遇到属于她的春天。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松尾树名沉着脸，面色呈现出诡异的白，“下村明本来是个记者，他想挖掘大新闻，然后他遇上了我的姐姐，从她嘴里知道了很多事情，但下村明最终什么也没做，他还将我姐姐准备偷跑的行为告诉了人们。”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望着问话的服部平次，松尾树名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在我杀他的时候，那个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放过他，说他知道错了。”松尾树名攥紧拳头，“我原谅他，谁来拯救我的姐姐？”

　　沉默片刻，松尾树名再次开口。

　　“她后来无数次跟我说过她不该扮演那个人鱼。”松尾树名表情迷茫地贴近人鱼石像，“我一直安慰她，这怎么会是姐姐的错呢？”

　　“你说，这是谁的错啊？”松尾树名的表情似笑似哭，嘴角慢慢溢出鲜血。

　　“喂！你还好吗？你这是怎么了！”服部平次意识到不对，连忙上前查探他的脉搏，见此，安室透原本准备动身的动作停住了

　　“没用的，我早就喝下毒药了，不过药性比较慢。”松尾树名轻轻凑近贴了贴人鱼石像的尾巴，而后推开服部平次，跌跌撞撞地往大海的方向跑去。

　　“你要去哪儿啊？”服部平次紧紧跟上，“大泷叔，快打救护车！”

　　“你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知道我罪不可赦。”跌倒在大海边缘，松尾树名眼神空茫地望着海天交接处，脑子里空荡荡的，“她从小就教导我要做个好人，要回报社会，要以德报怨。”

　　“可是我做不到啊，我那么好的姐姐，她只是想让大人开心，她做错了吗？她一直跟我说如果不是她，那群女孩不会遭此劫难，若不是我一直劝慰她，她都不想走，只想留在这赎罪。”

　　“我后来怎么就忘了呢？”

　　”我怎么能忘记姐姐呢？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我都忘了她，那还有谁能记得她的存在？”

　　服部平次知道这个时候的松尾树名已经神智不清了，毒素浸蚀着他的大脑与躯体，救护车迟迟未到，繁荣的人鱼岛偏偏连个医疗场所也没有。

　　但是，就这样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慢慢在眼前消逝，服部平次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情绪。

　　“你不能死，你死了你姐姐会难过的你知不知道！”

　　“姐姐……”

　　“姐姐，对不起……”

　　最终，松尾树名还是永远的闭上了那双眼睛。

　　海风吹拂着他的发丝，不远处的人鱼石像静静注视着他，神色温柔又悲悯，带着微不可查的包容，一如既往。

　　「恭喜你，人鱼篇章已结束！
　　获得任务奖励：时光往返机（这一次，又会是谁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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