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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桑锦洌堵住了时绮的檀口,辗转旖旎,直到胸腔里最后一丝气息殆尽才松开,二人同时喘着粗气,“眼下要紧的是你的身子,旁的不许再想。”
      桑锦洌怎么舍得,叫时绮再回忆、甚至是分析为何自己会被自己的亲娘下药,时绮却以为桑锦洌心里还是有过不去的槛,两人都各自按下,隐忍不发。
      时绮这一休养,便是大半个月,桑锦洌怕那些腌臜药对身体有害,又恰逢时绮生着病被下药,只怕会更甚,带着人去了英国人的圣玛丽医院,从里到外彻底查了个遍,才能安心。
      检查的结果,身体各器官机能无碍,只是有些胃炎,这算是肠胃老毛病了,时绮自己不甚在意,桑锦洌却不能,西医不行,那就中医,每日看着时绮必须按时按点喝下药膳。
      桑锦洌仍是不放心时绮一人待在桑家宅院,跟时绮提了好几次要搬出去,时绮哪里肯答应,软话哄着、撒娇、耍赖一样不差,最后终于让桑锦洌暂时打消了念头,时绮坐在他的腿上,轻声道:“知道了,知道了,还不是你不让我跟着去厂里,家里又让峻生白日里来陪着,出了那种事,一次就是无数次,二夫人和韩旭初不会那么傻的,再犯一次的。”
      桑锦洌贴着他的脖颈,“我也知道,可就是担心。”
      时绮双手揉着他的脸颊,嘟着嘴哄道:“嗯,是我让夫君担心了。”
      “夫君”两字叫桑锦洌眼神亮了起来,这声“夫君”让他等了好久,即便是两人抵死缠绵,极尽温柔之时,也没让时绮说出来,眼下这不经意间的挞口而出,显得异常的□□。
      抱起可人儿,向拔步床而去。
      在色令智昏的清晨,时绮好容易暖熏着枕边人,“求你了,你再每日这样,我就不是养病了,这是要送命呢,吃不消啦,能不能休战,能不能?”
      桑锦洌看着倒在床幔里的时绮,心里痒极了,可一如时绮所言,他一心想要顾着时绮的身子,可每每面对他,就像天天陪着妲己的纣王,古诗有记,从此君王不早朝,当真所言非虚,只是此时累极了的宝贝,叫他也是心疼。
      揉了揉时绮的青丝,“那我今日早些回来,带你出去逛逛。”
      时绮缓缓睁开眼,“当真?”
      “千真万确。”
      时绮弯起嘴角,“还有,别忘昨夜你答应过的,下个礼拜,再不许关着我,我要去万泰。”
      “好。”
      这人今个儿怎么这般好说话了,时绮看着他,笑了笑,道:“赶紧的,别迟了,快去吧!”
      待桑锦洌走了不过半个小时,许叔带着人敲了敲房门,“少夫人,少爷临走前特意叮嘱了,您用了早点再接着睡。”
      时绮高声道:“知道了,许叔,我一会儿去厨房吃,不必端进来了。”
      “好的,少夫人。”
      时绮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起身洗漱,走进厨房。
      鲁大厨已着人备下了清粥,并上几道爽口的小菜,又怕时绮单吃粥太清淡,偷摸着送上了油果子,时绮笑着给他竖起了拇指,“还是鲁师傅了解我心意,想这一口好久了。”
      鲁大厨憨笑,“少夫人,您尽管吃,别叫许管家看见就行。”
      “不怕,你们少爷回来敢说你,我来,瞧他还敢不敢。”时绮心满意足的咬下一口,在嘴里越嚼越香,满口的油香,可是解了他肚子里的馋虫。
      吃完了早饭,时绮起身离去,抬头看向天空,好一个秋高气爽,胸腔满溢着阳光晒过的空气,还真是令人舒服的季节。
      正要往院里走,转角看见柳怀云,时绮脸上的闲适消失,瞬间换上了虚伪的笑,“二娘,早!”
      这还是自那日之后,两人在桑家宅院的首次相遇,究其缘由,只因桑锦洌处处不肯叫时绮落单,自己没法陪着,不是叫许叔寸步不离,就是让冼峻生来陪着说话,柳怀云也想以长辈的身份来关心下,可一口被桑锦洌回绝,今日终于等到了机会,她一定要弄清。
      “你身体好些了吧。”
      时绮笑了,“诚如二娘所见,我,好得很。”
      “好便好,那你?”柳怀云欲言又止。
      “二娘想问什么?”
      柳怀云抬手指向时绮的左心口,“你那块火烧云是胎记,还是受伤?”
      “你怎么会知道,”时绮的笑凝住,“你那日看到了,也是,我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可不叫你看到了。”
      “是胎记?”
      “是,是胎记,你既然问出口了,那我也告诉你罢,我父亲叫时鸣卿,桑二夫人还有印象吗?”
      柳怀云岂会不知时鸣卿,她这辈子除非入土,时鸣卿和会哭会闹的孩提,日日夜夜纠缠着、折磨着她。
      时绮笑了,一步一步靠近,“午夜梦回,父亲入你梦了吧,父亲让我问你,你偷的那些方子,可好使?”
      柳怀云整个人在颤抖,连嘴唇也在打颤,“你父亲呢?”
      “桑二夫人觉得呢?父亲若还在世,我又岂会单枪匹马闯进这深宅高院。”
      柳怀云看着眼前的时绮,她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这孩子分明眉眼同自己长得一般无二,可这眼神与腔调又与时鸣卿如出一辙,为何此前一丝怀疑都没有呢,当桑锦洌将他领进门,介绍姓时之时,柳怀云就该有所警觉的,为何呢?
      “绮儿,是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和你爹。”柳怀云突然抱住了时绮。
      时绮冷嗤,“娘?我从小便没有娘,每当我问起父亲我娘在哪儿,换来的不是戒尺就是鞭抽,桑二夫人如今同我说娘,我不知呢。”
      柳怀云哭了,她伏在时绮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时绮觉得可笑,一把推开了她,“你如今这样做给谁看呢,是我与父亲阻了你的荣华富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换作我是你,就不会这样,要狠就要做的彻底,你如此是想要认回我,还是想要补偿我,说来我也是你第一个孩子,是觉得亏欠吧。”
      “绮儿,娘不奢求你能原谅,娘会补偿你的,娘在桑家经年,也是积攒了不少,娘带着你和寻儿,离开这里,咱们去香港,好不好?”柳怀云说这话,心里确实是愧疚的,她的儿子,如今给桑锦洌做人妻,他儿子是堂堂正正的男子,又怎能与男子苟合。
      “桑二夫人,你口里的补偿,就只有这样?你偷了时家的方子给别人用的时候,想过今后要用怎样的补偿,来弥补你犯下的罪行吗?”
      “我的父亲,你曾经的爱人,直到他离世,他依旧痛恨镜子,那场大火,带走的不止是他的染坊,还有他的容貌,你毁掉的也不仅仅是他累积的财富,还有他对尘世间所有美好的憎恶,所以我的童年,你觉得你能补偿的了吗?”
      “本应天真烂漫,本应无忧无虑,这些统统不见了,我的童年充斥着戒尺与鞭子,我每受一下惩罚,都在心里给你扎上一刀,你对我来说,就是踩着我们父子血肉的骷髅。”
      柳怀云的泪,并没有触动到时绮,这些眼泪对于时绮而言,是笑话,“我的童年你补偿不了,我的如今你更是补偿不得,在你串通唐医生给我下药时,可曾想过,若我是女子,那么这将玷污我的一生,更甚者,被逼自尽,这与逼良为娼、杀人放火有什么区别。”
      时绮突然停下,大笑,“放火,二十年前你就做过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若你还有良知,攥在手里的方子,交出来,为你自己和桑小姐积点福吧。”时绮扔下这些话,不管柳怀云倒在他脚边,一如离弦之箭,逃离。
      是的,时绮是逃离出桑家大宅的,他大口大口的呼吸,难为许叔跟在他身后,一路追出去,直穿了两个胡同,时绮才停下,后方传来许叔的声音,“少夫人,少夫人,您要去哪儿,我给您安排车。”
      时绮喘着粗气,转头,他与许叔一样,半佝偻着腰,“我不去哪儿,就是出来透透气。”
      许叔看着他的脸色,在他冲出门的那一刻,就知道少夫人心情不好,他顺了顺气,缓声道:“不然,少夫人您自个人开车,去城门楼子、皇城根底下转转,这都在家闷了好些天了,该出去透透气。”
      时绮扯了嘴角,换上了一抹不美的淡笑,“好,我听许叔的。”
      “唉,我这就去备车。”
      时绮开着车,穿梭在四九城的大街小巷,开的缓慢,甚至比不得人力车,车窗外的风撩动他的额发,额前丝丝搔痒,就在那一瞬,释然了,微风几许,让他放下了,他踩着油门,向西门而去,方向普觉寺。
      许叔在管家房,给万泰拨通了电话,等了一阵,桑锦洌接起,“是绮绮出什么事了?”
      许叔一愣,随即笑道:“少爷,您别急呀,少夫人开车出门逛去了,我啊,让人跟着呢。”
      “出门去了?好好地怎么会出门?”
      “这个要跟少爷好好说说,少夫人确实是有心事,眼见的情绪低落,吃了早点,突然就冲出家门,我跟在他身后追了两三个胡同,才将将追上。”
      “心情不好?突然就不好了?”
      许叔沉默不语,桑锦洌在那头已了然,“他回来了,遣人送他来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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