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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九十九章 ...


  •   沉闷的阴云遮天蔽日,小院里的那间客房空旷下来,恢复了梁芯怡兴致盎然给好朋友收拾前的样子。

      棠川基地入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颜色深沉的机车。
      车身像是一面纯黑的画布,简单点缀了少许的蒂芙尼蓝,典雅漂亮,仅是外表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阿尤,别忘了我们说好的。”
      趁着拥抱的间隙,许以安提醒她。

      想起许以安的那些关怀,梁芯怡湿润了眼睛,轻声与她耳语:
      “放心,如果境况变得糟糕,我绝不强撑,拼上所有也会去找你。”

      许以安后撤身体,发现梁芯怡的眼泪已经流到脸颊了,她心里也涩涩的,低头掏出口袋里的纸巾。

      “怎么每次分别都会哭?我们的大明星不是最坚强了么?”

      “呜呜呜……”
      我不想让你走。

      可是再怎么舍不得,梁芯怡也知道她不该说出那句话,那样只会让许以安为难,所以她选择用哭来宣泄不舍。

      唐诗诗咬着嘴巴强忍眼泪,她已经和许以安告过别了,现在听到梁芯怡声泪俱下的哭泣,眼泪决堤,跑到许以安身边,用力抱住她的大腿。

      小脸上布满豆大的泪珠,唐诗诗呜咽着承诺:“姐姐,我不会忘记你的!”

      遇到许以安之后的每一天,唐诗诗的心情开心又放松,不单是因为许以安对她耐心的照顾,更是因为她的眼神。

      每当许以安看向自己的时候,唐诗诗能准确的接收到一个她传递过来的讯息:她们是平等的。

      或许因为她现在是一个小孩,这样的对待,唐诗诗在奶奶那里都没有感受过。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但是许以安周身的气息依然稳得住,她分出左手给黏在腿边的小孩擦泪,回应她道:“乖小唐,姐姐也不会忘记你的。”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梁芯怡,以及抱着自己惹人怜爱的唐诗诗,知道她们是因为自己才这么失态,许以安无奈地任由她们释放悲伤。

      一同来送别的还有李泽霖,相较于情绪激动的梁芯怡、唐诗诗,他与许以安和江斐然简单道别过后,就站在梁芯怡后方当一个合格的背景板。

      圆月窝在江斐然怀里,昂起小脑袋去蹭他的手指,脖颈上漂亮的项圈顺势显露了出来,纯黑的项圈带子是哑光皮质的,上面坠着一颗圆润的玛瑙。

      项圈是江斐然给圆月带的礼物,那颗玛瑙是他精挑细选的深紫色,半透明的朦胧材质,让那抹深紫添了些幽暗神秘,衬得圆月更加天真可爱。

      江斐然抱着圆月,漫不经心地靠在身后炫酷的机车上。
      他力度适中地揉着圆月的小脑袋,微抬起眼睫看着许以安的背影,耐心的等待她和她的朋友告别。

      低吟的风卷起地上的一片枯叶,带着叶脉嶙峋的它飘远,让快要腐烂和泥土融为一体的枯叶体会最后的旅程。

      等梁芯怡她们平复下情绪,许以安手里被用过的纸巾险些要抓不住了,发现基地入口旁边有一个蓝色的垃圾桶,她走过去把纸巾扔掉。

      转身准备回去,许以安看到江斐然正抱着圆月站在她前面,她没说话,自然而然地牵住那只伸过来的手。

      许以安跨上机车,支在两侧的长腿被黑色冲锋裤遮掩,却遮不住她优越的线条以及力量感。
      挂上空档将车预热,她回过头,指尖拨开头盔的挡风镜片。

      梁芯怡眼眶还红着,但是察觉到许以安投过来的关切眼神,唇边扬起一个明艳的弧度,她豁达地摆手。

      “安宝,路上注意安全!”

      回以点头,许以安转向她身边的小孩。

      “姐姐!再见!”
      唐诗诗的小兔牙露出来,喊声里透着强撑哭腔的坚强。

      “再见。”
      引擎发动的声响沉重,许以安稍微提高了音量。

      调整好头盔卡扣的松紧,江斐然抱起后座上的毛团子,抬腿跨上许以安的后座,蔷薇冷香将他包围。

      圆月今天穿着香芋紫的小冲锋衣,江斐然长睫稍垂,贴心地拉着小帽子盖住它的两只耳朵。

      “猫猫儿,我们准备好了。”

      腰身传来被禁锢的束缚,许以安低眸一扫,利落地扣回镜片,踩着挂档踏板的左脚顺势挂上二档,转动油门把手,同时左手缓缓松开离合器。

      正确的驾驶方式使车子启动起来,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轰鸣声震耳。
      许以安面不改色地继续拧动油门,身旁的景象倒退,线条流畅的摩托车宛如一支离弦的箭飞射向前。

      空气被撕裂,许以安听到了躁动的风声,以及撞击在她左背上的心跳声。

      基地入口。

      “小唐,我和霖哥哥带你去买菜,好吗?”
      “嗯。”

      看着早已变成小点的影子彻底消失,梁芯怡温柔地牵起她的小手,转身挽上李泽霖的胳膊,三人往基地的入口走。

      *****

      历经几个月的世事变迁,许以安对最初的记忆仍然清晰。

      过程中有人出现又离开,但唯一不变的是,只要她侧过眸,江斐然就如影随形的跟在她身边。
      当她寻向半拉开的腰包,同样会有个毛团子来蹭她的手心。

      始终如一的存在不可多得。

      与江斐然对视时,许以安都觉得她像是浸泡在使万物苏醒的春泉中,放肆吸收了柔和春泉的灵魂充盈荡漾。

      “在想什么?”

      耳膜被轻轻叩响,许以安还没将自己从游离的状态剥离,却下意识用眼神锁定了发出声音的江斐然。

      对上她出神的眼睛,江斐然轻声笑着提醒:“嘴边蹭了奶油都没发现么?”

      脑海里还残存着江斐然的名字,深入她心的声音掠过……许以安再次跌回自己的思想漩涡。
      那双距离很近的红唇张合翕动,她的心脏涌入细微的电流,根本听不清江斐然在说些什么。

      江斐然垂首,擦去许以安唇角沾到乳白的奶油,看似随性的一掷,白色的纸团从半开的车窗飞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积着土尘的水泥地上。

      比起用纸巾擦去那点奶油,江斐然更想亲自探出唇间的舌尖卷去,只是那样的举动充满了亲密与胆大。

      如果他执意如此,江斐然认真的想了片刻得到答案,许以安不会抵抗自己,尽管津液留下的湿濡会让她不自在。

      爱是相互的纵容宠溺,就像是明白自己是许以安的特例,江斐然亦不愿让她觉得委屈难过。
      从遇见许以安的那天起,江斐然无数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爱她要胜过一切。

      “江斐然,认识你真好。”

      觉出她话里流动的情感,江斐然放低姿态地去触碰许以安的脸颊,继而在她直挺的鼻梁留下指纹,嗓音轻柔的仿若吹不起一片花瓣:“怎么了?”

      “喜欢你。”

      彼此的距离触手可及,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的亲密无间,许以安微微偏头,带着毫不迟疑的态度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与那双明亮的墨瞳对视,江斐然转而捧住她的侧脸,修长的指节轻轻扣在许以安耳后的肌肤,迎着她逐渐迷离的眼神,虔诚地吻上去。

      江斐然吻得动情而温柔,手臂圈住许以安柔韧的腰身,将她拉向自己。

      许以安没有抵抗地软在他的怀里,微低的眼睫颤啊颤,朦胧的视野里、呼吸里都是江斐然的存在。

      旁边的座椅上圆月蹲坐着,脑袋埋在小瓷盆里专心干饭,耳朵都不带动一下的,啃着嘴边的半颗草莓咀嚼。

      草莓和奶油泡芙的味道相互融合,在车内的一小片空间飘荡,浓郁的奶香糅杂着丝丝缕缕的温柔甜软。

      下唇被许以安的牙齿咬了咬,不重也不疼,反而让江斐然觉得心脏像是被她攥了下,轻微的窒息带来更深的酥麻。

      咬唇是他对许以安说的暗示,停止的暗示。

      江斐然藏在衣领下的喉结微动,如沉溺在美梦中的人不愿睁眼,他半耷拉着眼睫,克制地放开她甘甜的唇瓣。

      但也仅是没有继续,江斐然依旧维持着跟她接吻的姿势没动,他没有反应,被禁锢着的许以安自然也动不了。

      宛如小孩子撒娇一般,江斐然低眸看她,发红的唇轻蹭着许以安的面颊,两只眼睛里都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江斐然。”

      江斐然微醺的身体像是喝了烈酒,大脑有些缺氧的许以安也好不哪里去,迷离着眼神指出:“你笑得有点傻乎乎的。”

      “才没有……”
      江斐然靠向她肩窝,鼻梁戳着许以安的颈侧,潮热的气息一阵阵拂过。

      所有的声音似乎都从她的世界消失,许以安的注意力全被右肩上的重量占据,心跳在悄然又剧烈的加速。

      没有人说话,空气里跳跃的小火花噼里啪啦。

      “猫猫儿。”
      连接心脏的指尖也带着灼烫的感觉,江斐然微微直起身,他看着许以安的眼睛,扫过她长到肩后的小狼尾,“我好想看你长发的样子。”

      与他对视,许以安细细品着其中的意味,江斐然看过她以前的相片,而且不止一次的向她提出要看相片。

      她打开小樟木箱,取出那本相册交递给他,江斐然可以神情认真地捧着相册,眼眸里缀着浅浅笑意看很久。

      对于了解她的过去,江斐然似是丝毫也不会觉得没趣。
      他一页页地仔细翻着,看到其中一张相片是她缺了颗牙的景象,还要追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换的乳牙。

      许以安没有隐瞒,只是说着说着,无意间向他透露出了一个讯息。
      六岁的时候她第一次换牙,因此外婆认为十分有纪念意义,把那颗小牙洗干净消毒收藏起来。

      掉落的乳牙最能代表着许以安的成长,并且还是第一颗,那个仅仅装着一颗乳牙的空荡小盒,理所当然的被远书外婆收进了小樟木箱。

      小盒原本的用途是收纳首饰的,顶上镶嵌着一块磨砂的鸢尾花玻璃,实木的设计精致漂亮,完全看不出里面只装着的是一个小孩的乳牙。

      通过自己的乳牙抒发对幼时的怀念,许以安觉得多少有些奇怪,所以乳牙小盒只有远书外婆打开过。

      不过那段对话过后,小盒上增添了江斐然的指纹。

      经过此事,现在听到江斐然要看她长发时的想法,许以安不觉为难,毕竟在江斐然撒娇卖乖的招式下,她都能强忍羞耻将压在箱底的乳牙小盒取出。

      江斐然搂着她,眼里闪着期待的碎芒。

      点头就要答应他,蓦然想到长度勉强肩颈交界线的小狼尾,许以安微微地偏了偏脸,避开江斐然的目光还没两秒钟,又被他按着下颌给转了回去。

      双眸相视。
      许以安舔了下唇:
      “可我控制不了头发的生长速度。”

      心情的愉悦值丝毫没降低,江斐然弯起眼睛:
      “没关系。”

      “那你不想看了?”

      “我来找你的路上,偶然看到了一家二次元的服装店,橱窗里面售卖着假发。”

      江斐然都暗示到这里了,许以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瞥了眼车窗的方向,血色的残月隐约显现出轮廓,估计不多时就能挣脱云层的遮掩,昭然悬挂在夜幕。

      抓起还有余温的燕麦奶,许以安含着吸管,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明天再说吧。”

      “好。”

      她没有直说,但是江斐然知道许以安答应了,贴近在她微鼓起的脸颊上亲了下,像是这个吻就是对她的感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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