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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九十五章 ...

  •   透明的玻璃罐是圆柱形的,里面堆积着杏仁糖,晶莹剔透的糖衣包裹着新鲜圆滚的杏仁。

      江斐然打开上面的密封木盖,捻起其中的一颗杏仁糖送到许以安唇边。

      对上江斐然含着柔情的眼神,许以安乖顺地张唇,依着对方的投喂将那颗杏仁糖吃下。

      指腹沾了些糖渍,江斐然伸出殷红的舌尖舔去,他抬起眼,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许以安微微瞪圆的眼睛。

      鼻间发出一声轻笑,江斐然无辜的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把小钩子弯起的眼尾带着撩人心弦的笑。

      “这是爸爸特意给你做的,好吃么?”

      许以安呆着胡思乱想了片刻,也不想听到那些让她耳热的回答,品味着口中的杏仁糖,同样避而不谈地回:
      “很甜。”

      不是那种单调的甜,而是融合着玫瑰花香的甜丝丝,“咔哒”咬碎糖衣,里面浅褐色的杏仁依旧干脆醇香。

      “这盒卡通饼干也是爸爸做的。”
      江斐然打开颜色粉白的纸盒,一块块饼干被透明的密封袋装着,排列有序地摆放在纸盒里,造型童趣可爱,像是做给小朋友吃的一样。

      “我看过这部动画片。”
      后槽牙抵着略硬的杏仁糖轻磨,许以安眼神一一扫过那些饼干,熟悉的形象让她认出这是某部动画片里的小主角团。

      “看来爸爸的功课没有白做,他当时调查完资料,还特意来找我问有没有看过这部动画片,又问和我差不多同龄的小孩是不是都看过。”

      许以安想象了下那个场景,没忍住弯了下眼睛:“听起来叔叔是个很亲和的人。”

      江斐然专注地看着她,笑着点头:“对,他还是个很好的父亲。”

      “我当时很喜欢这个角色,还缠着外婆用超轻粘土给我做了一个缩小版,之后过去很长时间,我也忘记她放在什么地方了。”

      那部动画片里由五个小主角组成,许以安伸手拿起一块饼干。
      透明的密封袋包裹着她,那是一位金色长卷发的卡通女孩形象,一双黑黢黢的眼瞳写着冷静淡然。

      动画片的主角是各种小动物,而金发女孩的原型是一尾金色鲤鱼。

      与外在形象相差不多,她聪明优秀,总是能在危难之际带领小团队化险为夷。

      “没关系,她现在又以另一种方式和你见面了。”
      江斐然轻揉她的发顶,宠溺的言语像哄小孩子般温柔幼稚。

      “谢谢叔叔让我们再见。”
      许以安轻蹭他肩膀,也很开心。

      江斐然继续翻动行李箱里的礼物,察觉许以安的视线在跟着他的动作走,索性边用指尖点着礼物边跟她解说:
      “这卷水墨画是爷爷的收藏,他从我这儿打听到你身边养着圆月,当即就笑呵呵地说知道送你什么礼物了。”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画轴,洁白宣纸上的内容徐徐展露。
      那是两只灵动的兔子,浅棕纯白的毛发错落,宣纸的右侧探出一簇枇杷枝,两三颗橘黄的果实往下垂落。

      “谢谢爷爷。”

      将画卷重新收起,江斐然指向那个白色丝绒的小方盒子:“这里面是嫂子送给你的耳钉。”

      说完礼物的来源,江斐然打开展示给她看。

      “这一套书是哥哥送你的,我记得好多年前就已经绝版了。”

      书是江卷柏已经看过好几遍的,但使用程度却只有轻微的折痕,打算送给许以安之后,他把三本书妥帖地放到了纯白的密封袋里存放。

      “这个里面是妈妈送给你的项链,上面的坠子是一只金蝴蝶。”

      礼物代送环节结束,江斐然发现她嘴巴里的杏仁糖吃完了,从行李箱里找出一个密封的保鲜盒,里面整齐地码着满满当当的酱牛肉片。

      因为展示礼物的缘故,江斐然摸过很多东西,手已经不算干净了,他冲着许以安微抬下巴,同时将保鲜盒往她那边递了递。

      许以安会意,点着头捏起保鲜盒里的酱牛肉片。

      每一片酱牛肉都切的薄厚适中,入口的肉质醇厚,其次与它本身漂亮的色泽相比,滋味丝毫不落下风。

      “爸爸做了许多易存放的零嘴,箱子里的这些吃的都是他为你做的。”
      “谢谢叔叔。”

      江斐然视线落在她微垂的鸦睫,放轻的声音极尽温柔:“许以安,其实说了这么多,我只是在向你证明,我所在的家庭也十分期待你的加入,不单是我。”

      心脏在不受控制的颤动,许以安认真看着他的眉眼。
      “我能感觉到,江斐然。”

      血液被汹涌的爱意催化沸腾,江斐然不自觉地蜷了下空无一物的掌心,前后的反差如同从春风里跌落厚雪中。

      许以安看到他失神的眼睛,无端的领悟到江斐然需要她的拥抱,并且行动力很强地主动环上他轮廓分明的脖颈。

      温暖的怀抱降临,江斐然缓慢回神。

      “留在我身边,永远。”
      她轻声念着。

      江斐然闭眼依在她怀里,掌心紧紧贴着许以安柔韧的腰身,简单一字虔诚而珍重,仿佛是在向他信仰的神明献祭。

      “好。”

      *****

      灶里成堆的粗木柴被火焰舔舐,熊熊火光将狭窄内壁照得明亮,清亮且不油腻的鸡汤在上方的铁锅里翻滚。

      贴着白瓷砖的灶台上放着洗菜盆,江斐然将锅盖搁置在旁边,沾有水珠的手指抓起洗菜盆里的菌子,沿着锅边将处理干净的菌子浸到鸡汤里。

      随着盆里的菌子逐渐减少,江斐然直接抓起洗菜盆将剩余的抖落下去,接着动作利落干脆地把锅盖合上。

      许以安抱着圆月站在门边,眼神随着江斐然的走动而挪移。

      “猫猫儿,现在几点了?”

      许以安改为单臂抱住圆月的姿势,抬起右手,飞快扫了眼腕表,抬头看向江斐然回答:“11:53。”

      江斐然点头,脱掉身上系着的围裙。

      “有些野生菌至少得煮20分钟才能食用,我们再回去和他们玩几局。”

      “嗯。”

      许以安被江斐然牵着回到客厅,还没等他们靠近沙发的位置,就听到了游戏打斗时的特效声响,期间还夹杂着梁芯怡打到激烈时刻,不自觉发出的语气词。

      虽然小院里只有卫生间通了电,但是李泽霖之前把电视的那条线路扯到了卫生间,所以即便末世断电,他们家的电视也能正常使用。

      卫生间里的电源属于基地,不出意外的情况下,电视都不会断电。

      观看电视剧需要网络,但一些可以连接手柄的离线游戏不用。

      另外梁芯怡和李泽霖为了生存,大多时间都在外拼命出任务,他们打游戏娱乐的时间很少,自然也不用担心因为耗费的电量比别人高,而被基地察觉出异常。

      笔直的小腿轮流蹭过矮茶几,两人来到布艺沙发前坐下。
      许以安踩在棉拖鞋里的脚穿着加绒棉袜,她自然地靠着江斐然盘起双腿,圆月赖在她的臂弯里。

      原先许以安跟随江斐然离开时,随手将游戏手柄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现在等她回来却没了影子,她眼眸微转,发现坐在她右边的梁芯怡手里拿着熟悉的手柄。

      确认手柄没有被她弄丢,许以安便不在意地将视线移到前面的电视上。

      不断变动的电视屏幕,两只软萌的卡通兔子人物正在激烈对决,其中一只耳朵绑着浅紫蝴蝶结的兔子渐渐不支,最终横在头顶的血条归零,软绵绵倒地。

      蝴蝶结兔子被打败,游戏却没有结束,旁边的小粉碎花裙兔子喝了瓶恢复药剂,蹦蹦跳跳地绕过对手的身体,向着它后方的区域前进。

      没走多久,一群同样绑着蝴蝶结的红胡萝卜进入画面,排着队地攻击外来兔子。

      梁芯怡按动手柄,趁着李泽霖的复活时间还没结束,操控着小粉碎花裙兔子击杀红胡萝卜,一边毫无压力地跟许以安解释手柄为什么在她这里。

      “安宝,你们走之后,李泽霖非说我的游戏技术不行,我当场就和他开了一局。”

      手背贴着三张浅青色的便签条,许以安把剩余的便签条扔到茶几上,取下一张便签条,准备帮江斐然把便签纸贴回去。

      听到梁芯怡的声音,许以安本能地停下动作,转向梁芯怡想要说些什么回应她,没注意腿间蜷着的圆月仰头,试探地朝着她贴在指间的便签条伸出罪恶的毛爪子。

      途中被江斐然察觉,伸手把圆月抱到了怀里。

      没等走了下神的许以安开口,李泽霖转身,脸上几乎贴满了樱粉色的便签条,看向梁芯怡的眼神带着委屈的愤然。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好奇许以安打游戏真的那么厉害吗?”

      梁芯怡全程目不斜视,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游戏。
      “那你现在体会到了安宝的厉害么?连碾压你的我都要被她血虐。”

      李泽霖:“……”

      “体会到了,但是姑奶奶,你可以数一下我脸上贴着的便签条,再估量估量到惩罚环节,您还能吃得消吗?”

      说到这个,梁芯怡有些心虚地飘了下眼神。

      当时调试好手柄,梁芯怡觉得纯玩游戏实在没意思,于是和许以安提议,输得那方需要做十个俯卧撑当作惩罚。

      各自的男朋友也不能幸免,秉承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原则,代表计数的便利条要贴在他们脸上,而一张便签条代表要做十个俯卧撑。

      如果输赢没有惩罚确实无趣,但许以安也没着急答应,而是转向了江斐然,短暂的眼神交流,她点头应下。

      游戏的大致规则是:两位玩家各自选择一只所拥有的兔子角色,经过一系列的对决,去到对手家园的终点。

      那里有一颗被保护罩隔绝的巨型萝卜,使用招式破坏掉对方的保护罩,获得里面的巨型萝卜,从而取得胜利。

      听起来很简单,实则操作起来绝不轻松。

      游戏的整体画风属于治愈系,代表玩家的兔子们形象可爱,但与画风截然相反的是,玩家拨动手柄的攻击按钮时,小兔子被操控着进攻,打斗起来的身法炫酷帅气,带给玩家不一样的惊喜和代入感。

      在末世前,这个能做到离线的电动游戏就很受欢迎。

      只是比起手机游戏这些,闲暇时间,许以安更喜欢坐在阳台的秋千上,浸在蔷薇花香里,抱着圆月放空思绪。

      生活习惯导致,许以安对这个游戏一窍不通,甚至连梁芯怡把游戏手柄递过来,她握抓手柄的姿势都不正确。

      一眼看出问题的所在处,江斐然靠过去从后面圈住她的身体,轻柔地覆上许以安略显笨拙的双手调整位置。

      他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耳根,许以安刹住转头看向江斐然的动作,她能感觉到江斐然贴得很近很近,或许她一有变动就能亲到对方的下巴,又或是下颚骨。

      “这个手指要放在这里。”

      眼睛微颤,只能说许以安的专注力很强,在这个让她耳热的环境下都能完全掌握江斐然说过的知识点。

      江斐然似乎也接触过这个游戏,凭借他对许以安进行教学时的有条不紊,就能感觉出来他是很厉害的那种玩家。

      虽然只要江斐然示范过之后,许以安很快就能操作熟练,但这个游戏对她毕竟是陌生的,她也有失误的时候,江斐然并不急躁,耐心地纠正她出错的地方。

      知道许以安不会玩游戏,前几局梁芯怡只是陪她练手,没有惩罚。

      粉紫色的保护罩破碎,彰显着游戏结束,这次是许以安操控的青色纱裙的兔子胜利。

      游戏再次开始,许以安提出这局可以认真了。

      模糊糟糕记忆里,当初是许以安走向了被孤立欺负的她,梁芯怡对她的态度十分包容,如果不是许以安说可以开始了,即便觉得无聊,梁芯怡也能打着哈欠一直陪她玩下去。

      听到许以安那么说,梁芯怡朗声笑着应战。

      第一局游戏的时候,观察青色纱裙兔子时快时慢的蹦跳,就能看出来许以安摸不清楚状况的迟钝。
      紧张的对决中,释放招式前,她还要时不时看一眼手柄的位置。

      短短几局的练习下,许以安已经逐渐有了大佬玩家打游戏的风范,聚精会神盯着电视屏幕的同时,她手指轻轻挪动,就能使青色纱裙兔子完成预想中的攻击。

      凭着对游戏的熟稔程度,梁芯怡的技术也不差,为了彼此的游戏体验考虑,她没有刻意的放水,比分咬的很胶着,最终梁芯怡还是以分毫之差险胜了许以安。

      游戏画面里,青色纱裙的小白兔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庆祝的礼花朝旁边欢快蹦跳的小粉碎花裙灰兔喷撒。

      许以安没有气馁,她将手柄暂时放到腿边,愿赌服输地撕下一张青色的便利贴,轻轻贴在了江斐然的右脸颊上。

      游戏再次开局,许以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专心投入其中。

      十分钟左右,游戏结束的音效传出,青色纱裙小兔子站在破掉的保护罩前,欢呼跃雀地挥着双手蹦跳。

      许以安轻提了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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