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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八十八章 ...

  •   因为梁芯怡和李泽霖在基地的地位不低,他们分到的住所哪怕算不上最好,却也在中等水平。

      那是一处三室的平房小院,虽然他们俩住在一间卧房,但是其余两间也没有分配旁人过来同住。

      原本空着无人居住,现在倒是有了用处,简单收拾一下,许以安和唐诗诗就能住下,也省得去基地里的宾馆住,而且梁芯怡也不放心。

      车子开进小院,梁芯怡交待李泽霖多做些丰盛的菜色,她也没闲着,开始和许以安她们一起收拾睡觉的地方。

      大致收拾完毕,李泽霖也把饭做好了。

      将饭菜端上桌子,四人围坐在圆桌前动筷开饭。

      没有吃饭不能说话的规矩,除去碗筷的碰撞声,之外就是许以安与梁芯怡时不时的交谈声。

      唐诗诗是小孩子,并且有过食不果腹的经历,自上桌起,她便把脑袋埋进了面前的碗里,小嘴一刻也没停歇过。

      而李泽霖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纵使与许以安重逢之后,梁芯怡的关注点就被许以安分去大半,冷落了他自己,他也没有怨言。

      如今的情况远不同从前的平和,他这个“小丈母娘”还能不顾危险的来到棠川,李泽霖打心底里佩服许以安,纵使是他也不敢保证能做到这个份上。

      另外李泽霖转过脸,看着梁芯怡盛满愉悦笑意的美眸,他也觉得舒心,乃至梁芯怡提出今晚要和许以安一起睡的事情,他也顺从答应。

      吃完晚饭,李泽霖把自己的饭碗放到厨房的水槽里,跟梁芯怡她们打声招呼就去卫生间洗澡了。

      收拾饭后残局的工作落到了三人身上,她们分工明确,唐诗诗作为小孩子,分到的活是最轻松的,她只需要把几人用过的勺筷洗净。

      而梁芯怡负责刷锅,许以安则包揽了碗碟的洗刷任务。

      十几分钟过去。

      厨房的门被关上,梁芯怡瞥了眼主卧房间的方向,在她们进厨房前还亮着的烛光已经熄灭了。

      转过脸去,梁芯怡跟上许以安的步子,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对于梁芯怡的靠近,许以安没有表现出抗拒的反应,她清楚梁芯怡并非是黏黏糊糊的性子,唯有对待亲近的人才会露出依赖的撒娇。

      三人前后脚去卫生间洗澡,许以安拿着自己的换洗衣物是最后去的,刚好唐诗诗推门出来,她就放下换洗衣物,牵着小孩将她送到房间门口。

      “我关门了?”
      “哥哥,晚安。”

      确认唐诗诗已经在床上躺好了,靠在门边的许以安散漫地直起身子,拉住门把手将门轻轻合紧。

      唐诗诗不和她们睡在一起,原因无他,房间里的床尺寸只有一米五,三人睡在那张床上,不用实践,简单目测就能预见很挤的场面。

      唐诗诗看出许以安和梁芯怡久别重逢,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提出自己可以在另一个房间睡。

      别看她虽是年纪小了些,却并不害怕独自在房间里睡觉,遇到许以安之前,唐诗诗都是一个人行动,睡觉自然也是。

      许以安看出小孩是真的不怕,两间空着的卧房相邻不远,而且院子的大门紧锁着,只要唐诗诗能接受一个人睡的事情,就没有别的危险。

      她思索了下,然后点头应允。

      看了眼不算明晰的月亮,许以安双手背在身后,重新返回卫生间,等待花洒放出热水的空隙,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水流声逐渐停止,许以安将手里的棉柔巾扔到垃圾桶里,取出保湿霜擦脸,最后的步骤由擦完脸结束,她换上棉拖鞋拉开卫生间的门。

      夜间的气温骤降,许以安将泛着凉意的指尖蜷向掌心,后脖颈被寒气激起汗毛,她无声地加快了脚步。

      “回来啦?”
      “嗯。”
      “快到床上来,被子给你铺好了。”

      身体陷进厚被里时,许以安紧攥成团的手指舒展,她稍微侧脸,看向烛火最亮堂的床头方位。

      梁芯怡趴在床边,她睡在外侧,此时正对着垃圾桶剪手指甲,因为是各睡一床被子,梁芯怡的姿势并没有影响到许以安盖着被子缓神。

      收好了指甲刀,梁芯怡没有吹灭床头燃着的烛火,她挟着身上的被子往许以安旁边挪了挪,试探地说道:“安宝,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许以安心如明镜,隐约猜到梁芯怡想从她这里知道什么,眸光微闪,下巴蹭了蹭被子应道:“问吧。”

      对于许以安的干脆,梁芯怡眉开眼笑,随即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认真的模样,控制着音量问:
      “你不要骗我,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这场灾难的到来?”

      许以安没有反应,只看着她。

      眼睛也是可以传递信息的,梁芯怡凝视着那双黝黑的墨瞳,心里得到了答案,她语调松快:
      “安宝,你能得此机遇,我很高兴。”

      柔黄的烛光映衬下,许以安散在枕头表面的乌发凌乱,她出神地回视着梁芯怡漂亮的双眸,嗓音微涩:“你不觉得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梁芯怡便已经猜到了后续,出声打断:“我不觉得,一点点也不觉得。”

      压低的音量也难掩其中坚定。

      许以安微张的唇忘记闭合,想把未尽的话说完,可在梁芯怡的否定下,那些话也变得无足轻重。

      看着她的模样,梁芯怡脑海里闪过挡在自己身前的小身影,那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她当时还是个小胖妞,因此遭受到同学们恶意的排挤欺负。

      是许以安走向孤立无援的她,当时她们并不相熟,梁芯怡对她的印象也只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孩,仅限于叫的上名字。

      因为小以安帮了她,那之后对方也被班里的同学孤立,梁芯怡以为小以安会后悔帮助自己。

      可是没有,她在察觉到那些恶意后,果断改变了对待同学们的态度,变得漠视,冷眼相待。

      但当自己黏上去时,小以安不算温柔的眼神看过来,然后走过来牵住她的手,那个柔软温暖的触感梁芯怡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看着她透露着无措的眼神,梁芯怡心口泛起疼,轻轻摸了摸许以安的面颊,放柔声音地开导:
      “我们不是救世主,如果这场灾难注定会到来,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随着梁芯怡的话落下,许以安内心的郁结散开,她轻轻点头。

      梁芯怡知道她想通了,有意带过面前的话题,勾唇笑起:
      “其实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你手腕上那条手链的来历。”

      在长袖无意的遮挡下,梁芯怡起先并未注意到她身上多了个饰品,直到刚才她不经意一瞥,看到许以安把桌边的那条绯色发绳重新戴在手腕上。

      不怪梁芯怡没看出那是条发绳,因为江斐然挑剔的审美,其精美程度就算是放到手链展柜里,也看不出突兀。

      虽说没看出手链是发绳,但是梁芯怡足够了解许以安,知道她不喜在睡觉时佩戴饰品,除去她外婆送的黑绳玉扣始终戴着,现在似乎多了条手链。

      不知是不是错觉,腕间的发绳随着梁芯怡的注视逐渐发烫,许以安眼帘微垂,向她娓娓道来:
      “我在宛城遇到了一个银发及腰的男人,他叫江斐然,我能感觉到他那似月光柔和的情愫,静默的观其很久,我也不可自控的沦陷。”

      眼神一直停在许以安那里,梁芯怡自然没有错过在她提起那个名字时,下意识微微牵起的唇角。

      旁人或许不了解,其实许以安的情绪很少透露出来,冷淡的气质使她在外人眼中的定位,就像是一片纯净无暇的雪山峰,不易接近。

      正是因为明白这点,听着许以安话里讲述的内容,梁芯怡就更加信服了,仅提起那个人时她都有情绪外露的表象,可不就是沦陷了么?

      而且梁芯怡客观觉着,许以安沦陷的程度还是不浅的样子。

      意识到这件事情,梁芯怡眉心微压,内心的吃味油然而生,感觉像是极少人知道的宝藏,在她背身的片刻,就被不知名的旁人发现并带走。

      但是这个想法转瞬即逝,梁芯怡努力挥散去心里的不爽,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许以安和她描述心上人的时候,带着排外的情绪去回应她。

      “安宝,你们在一起了么?”
      梁芯怡肩上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看她要和自己促膝长谈的模样,许以安撑着床面坐起,随后双手拉紧被子的边缘圈在身前,也跟着坐好。

      她思索一瞬,摇头否定:“没有。”

      得等江斐然找到她,承诺才会生效。

      许以安的言语淡然无波,梁芯怡瞧着,并没有推测到两人距离发展为恋人就差一步的实际情况。

      梁芯怡延至眼尾的柳眉稍扬,脸上的轻松真实情感了些许。
      她托起腮,语气故作高深:“有他的照片么?我帮你把把关啊。”

      许以安没有犹豫,就像当初她盘问李霖斐的情况时,梁芯怡对她的知无不言,她爬出被子,去到房间实木桌的木圈椅前,那里放着她的背包。

      拉开拉链,许以安手指探进去,取出里面放着的相机。

      受气温影响相机的触感有些冰凉,许以安指尖一抖,握住造型简约便携的卡片相机几步回到床上。

      她重新披上被子,将相机开机。

      梁芯怡帮她拢紧被角,看着那双修长的手指圈住漆黑的相机操作,接着似乎是找到了,许以安停顿了下,把相机翻转过来,正对着她。

      照片是俯拍的角度,银发男人仰躺在金黄的稻草堆上,发间穿插着稠红的蔷薇花环,美好的不似现实,宛如是从梦幻的童话中截取的一帧。

      画面在银发男人窄细的腰身停止,他面容俊美,薄唇微牵,注视着镜头的明眸流淌着轻和的爱溺。

      梁芯怡在演艺圈里工作,自是见过众多风格各异的帅哥美人,但看到这张照片,她“嘶”了声,忽然生出一种宝藏被他挖走也很合理的想法。

      “安宝,这张照片是你拍的?”
      很快别过眼,梁芯怡询问。

      许以安还举着相机,不明白梁芯怡问这做什么,眸带不解地点头。

      梁芯怡将目光挪回照片,锁定银发男人的眼睛,她作出总结:
      “看到这双眼睛,我说不出他是在骗你感情的可能。”

      听到这个说法,许以安微愣,将相机重新翻转过来,她眼睫微敛,看着江斐然的眼睛,一不小心太入神,仿若在隔着屏幕与时间和他对视。

      梁芯怡是实话实说,她身为影后业务能力不用多说,精通演戏的技巧,因为职业养出的经验,她很容易能看出别人是否在逢场作戏。

      银发男人的眼神似是融化了蜜糖,原因梁芯怡觉得不难猜,只是因为掌控镜头的人是许以安。

      “他的外表还真是出色。”
      梁芯怡还是用词委婉了,实则已经不是出色二字能形容的,就像是长睫沾着霜花的雪间精灵。

      单看江斐然精致的五官,以及那头不寻常的银发,神明更贴合,但他眼里完全没有高高在上的冷然,反而注视着镜头的眼睛漾着一汪春水。

      梁芯怡笃定,如果许以安是迷失在巍峨雪山中的旅人,照片里的精灵一定会现身,为她送上遮挡风雪的斗篷。

      梁芯怡被惊艳到了,只是以貌取人本就不是她的行事作风,而且梁芯怡抬起眼看向许以安,真要比起来,她的安宝也丝毫不落下风。

      “他经常出现这样的神情么?”

      听到这个问题,许以安先是点头肯定,后又迟疑地摇头。

      不得不说梁芯怡很了解她,直接道明许以安犹疑的关键点:“在你眼里,他经常是和煦如春的模样,但在别人那里他似乎又不太一样?”

      没等许以安捕捉到记忆中的细节,因为梁芯怡的话那些朦胧不清的薄雾散去,她眨了下眼睛,注意到她用的是疑问句,便颔首表示正确。

      梁芯怡想着方才看过的照片,想着那顶环绕过银发的妖冶蔷薇花环,她将姿势改为用手背支颐,轻声“啧”道:“如果他真的如安宝你所说那般,你会喜欢上他,我一点也不意外。”

      墨瞳漫上不算明烈的愉悦,许以安凝视那张照片,轻声附和:“我也觉得。”

      弄明白那条手链的来历,梁芯怡心神放松了下,旋即蹦出来一条她险些忽略的疑问,她半睁半闭着的眼睛忽地瞪大,连下巴也不支了。

      “安宝,先前在老罗那登记的时候,你为什么在是否选择长久留在基地那栏勾了暂留的选项?”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许以安却没有从中听出恼怒的意思,就像是在她勾了暂留的选项时,梁芯怡眼里盛满不解,却也没有当场质问出声。

      “因为我从B市出发的目的地,一直都是定城的葵花镇,只是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其实许以安不打算自己回去,在没找到梁芯怡之前,还想着她们结伴回去,她的家就是梁芯怡的家。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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