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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六十七章 ...

  •   两人沿着小土路不停采摘,直到收纳篮里的桑葚快要冒顶了,江斐然才把顶上的浅色盖子扣好,交到许以安手上,让她收到空间里。

      “江斐然。”

      “嗯?”

      “你饿不饿?”

      长睫微敛,江斐然偏过头,看到了许以安眼里闪烁的暗示,声音染上笑意,诚实地道:“饿。”

      连着两顿饭都只吃了个半饱,先前被许以安投喂的桑葚自然是不能让江斐然填饱肚子。
      走走停停的摘了一篮子的桑葚,那点桑葚恐怕也已经消化完了。

      许以安有随身空间在江斐然那里根本不能算是秘密了,但她说了句“等着”,还是欲盖弥彰地转身过去。

      意识在空间里如鱼得水,许以安在空间里打开一盒存放好的排骨焖饭,又用意识操控着另一只保鲜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卤鸡腿放到上面。

      因为空间里的时间静止,食物还是放进去时的模样,保鲜盒出现在许以安手上的那一瞬间,因为外面的气温骤降,白腾腾的热气涌现,香气扑鼻。

      许以安把盛着排骨米饭和卤鸡腿的保鲜盒递到江斐然面前,对方配合地“哇”了声,似乎是在因为她这比变魔术还厉害的手段而感到震撼。

      当然如果江斐然眼里没有藏着打趣的坏笑,许以安或许就信了,等他双手接过,她也快速复刻了份一模一样的端在手里。

      空荡的胃部已经有点绞痛,许以安撕开一次性竹筷的外包装,先给自己夹了筷子米饭送进嘴里,烫嘴绵软的口感在瞬间慰藉了饥饿的胃。

      周围也没有桌子,两人边走边吃。

      因为长时间的行走,许以安现在的小腿已经走到发酸,想着如果能坐在哪吃就更好了。
      或许是天随人愿,咬着鸡腿抬头,她便看到前方似乎有个竹亭模样的建筑。

      “江斐然,前面那是不是有个竹亭?”

      “嗯?”
      江斐然认真去看,片刻之后,他楚楚可怜地回:“我看不清。”

      行吧,是她不该忘记江斐然有轻微近视的毛病。

      空气短暂的安静下来,许以安带着江斐然朝那个疑似竹亭的建筑走。

      没过多久,建筑的全貌浮现在他们眼前,许以安眼神微转,这确实是供人乘凉的竹亭,周围是竹子做的长椅,中间还有一张石桌和三张石凳。

      目前的气温处于零下,坐在坚硬的石凳上只会更冷。

      许以安想也没想,把米饭跟自己的筷子交到江斐然手里,让他帮自己拿着,掏出纸巾把长椅清理出来一片干净的地方。

      仔细擦净双手,许以安把自己的排骨焖饭和卤鸡腿拿回来,坐到长椅上,继续填饱自己的肚子。

      江斐然在她身侧坐下,跟许以安膝盖碰着膝盖,看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唇角微勾,无辜地回视她。

      粘人精……

      许以安不跟他斤斤计较,低头在软烂的卤鸡腿上咬下一口,夹起排骨下的米饭把嘴巴填满,慢慢咀嚼。

      夜幕中的月亮微微挪移。

      江斐然向旁边偏过头,打了个嗝,满足地擦嘴:“饱了。”

      许以安嘴里塞着最后一口米饭,用力把手里的一次性竹筷掰断,放进保鲜盒里,扣好盖子直接扔出了竹亭外。

      “啪——”
      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江斐然扬手一掷,装着断裂竹筷的保鲜盒随之前后脚飞出竹亭。

      那份食物对于江斐然饱的刚好,许以安却是有点撑着了。

      她双臂放松地耷拉在微岔开的腿间,想着深吸口气缓一缓,然后就吸了一鼻子的冷空气。

      刺的许以安鼻腔微疼,仰首闭眼,用纸巾掩着口鼻,打了个喷嚏。

      感受到随着夜深愈渐寒冷的气息,江斐然摸摸她的发顶,自然地把许以安肩后的兜帽给她戴好。

      “我们回去吧。”

      吃撑了不想说话。
      许以安颓废掀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站在她跟前的江斐然,她慢吞吞地将自己的右臂抬高,手掌向上摊着。

      这副无赖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江斐然的“债主”呢。

      面对“债主”伸手要债,江斐然没有一点作为“欠债人”的素养,挑眉看向许以安,瞧着比她这个“债主”还拽。

      但“债主”心理素质强大,眼神锁定他,没有什么起伏。

      暧昧的气氛拉扯着。

      江斐然歪头,佯装倔强不屈的神态一寸寸破碎掉,笑吟吟地握住许以安的右腕将她拉起来。

      两人原路返回,带着一身的草木香气和桑葚甜香。

      *****

      清晨的雾气宛如薄纱般萦绕在面前,似乎连腐臭味也被这层薄雾隔绝了些,空气是少有的清新。

      停在南区食堂门口的公交车启动,许以安与江斐然、赵云旗三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们没有上车。

      主要是因为情况不同,昨天他们只需要把车从公交总站开到食堂,现在他们是要出校,必须得有人把校门打开,公交车才能开出去。

      但是丧尸会被声音吸引,公交车所发出的噪音一定会引来无数的丧尸,假设公交车被丧尸包围,中途打开车门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丧尸堵到死路上,所有人都会陷入险境。

      思索了良久,赵云旗提议由他和队伍里的两名人形杀器,步行走在前面带领两辆公交车出校。

      事实证明,赵云旗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他们在前面走着,周阗和张远平两人驾驶着公交车缓速跟着,隔着很远一段距离落在他们后方。

      如设想中的那般,发动机的噪音在丧尸耳朵里等于捕猎者听到猎物的动静,一眨眼的时间,丧尸蜂拥而至。

      公交车的周围聚集了成群的丧尸,它们不顾被碾死的风险,发白的眼珠里是疯狂的兴奋,机械地向公交车的位置挤。

      此等场景骇人且诡异,混在丧尸群边缘的许以安三人反而轻松了些。

      听李哲别他们说,因为意城师范的校领导是十分念旧的人,当初把学校大门全部换成高科技的电门的时候,他毅然保留了北门的铁门。

      因此在赵云旗规划好的计划里,北门毫无意外的成为了他们逃离意城师范的突破口,虽然不是唯一的那条,但是风险最小的那条。

      有惊无险的来到北门。

      许以安鸦睫掀起,打量着这扇高大的铁门,表面的漆色崭新,却也能从设计造型上看出来很有年代感,连上面挂着的锁头都是那种老式的铜锁。

      江斐然一刀砍下去,铜锁便不堪重负的断裂,古铜色的表面沾着暗色的血液,摇摇欲坠地挂在铁门上。

      接着被江斐然用刀尖抬起底部,铜锁“啪嗒”砸落到地面,他长腿迈开,五指握上右侧的铁门。

      他苍白的指尖被血液洗礼,那抹艳色像是大雪飘零里的红梅,冰冷的肃杀里平添了一些妖冶。

      许以安与赵云旗立于他左右,扣动扳机的射击声不绝于耳,为江斐然扫去一切威胁和障碍。

      两边的铁门全部打开,等许以安他们退到外面的安全距离后,原本刻意放缓速度的公交车冲破丧尸的包围,一前一后地驶出大开的北门。

      公交车载着四十余名幸存者,逃离已经变成丧尸聚集地的炼狱。

      在周阗驾驶着公交车无情冲破丧尸包围的瞬间,他听到车内骤然爆发了响亮的欢呼声,只克制的几秒钟,但足以让人感受到重获新生的激动。

      他们来到越野车的停放位置,它还安然无事的停在原地,想来也是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往学校这种注定会成为重灾区的地方靠近。

      赵云旗掏出车钥匙,三人上车,越野车发出低沉震撼的轰鸣声,直至开出一段距离时,坐在后座的许以安还能听见后面传来的吆喝声。

      “春来百花开!”

      “一枝花!两枝花!三枝花!”

      “春来……”

      音频越来越缥缈,许以安余光里的风景也在飞速倒退。

      车子行驶的速度很快,次日即将来到傍晚之时,赵云旗他们开着越野车到达那个基地的附近,同样也跟李哲别他们到了分别的时刻。

      “再见。”
      “一路平安。”

      李哲别他们笑着朝跑车的方向挥手,许以安懒散地靠在车门边,乌黑的眼眸里映显出他们离开的背影。

      因为害怕将丧尸吸引过来,告别也是无声的悲伤。

      ……

      月上中天,封闭的车内很是安静。

      “啪嗒”一声轻响。
      小球灯亮起,柔和的光线释放出来。

      不用去仔细聆听,江斐然也能听到身旁的呼吸声尤为急促,他左手肘撑起上半身,手指拨开许以安额前凌乱的乌发,掌心轻柔地贴到上面。

      触感发烫,这是又起了高热。

      昨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许以安张口说话的声音就是瓮声瓮气的,同时她还有些头晕鼻塞。

      不单是她自己,池廖白也感觉身体不适,喉咙干哑。

      经过江医生把脉看诊,两人皆是寒气入体导致的轻度感冒。

      前天晚上,许以安从桑葚园回来时状态还很好,而同样感冒了的池廖白压根没有出去过,一觉睡到被周阗叫起来,所以应该不是去摘桑葚的原因。

      江斐然合理推测病因应该是-1楼气温太低的缘故,白天的时候不明显,但是晚上温度骤降加之保暖不到位,一个不注意就会着凉感冒。

      听完江医生的诊断,许以安皱了皱不通气的鼻子,借着池廖白背包的遮掩,从空间里取出两包感冒冲剂,贴心地分给同病相怜的他一包。

      只是轻度的感冒而已,许以安自己都没太在意,喝完感冒冲剂,就回归平常心态等身体慢慢恢复。

      直到时间来到下午,许以安靠在后座,头上遮掩着兜帽,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

      察觉许以安很长一段时间没动,江斐然觉得不对劲,把她蒙在头上的兜帽摘去,这才发现她的颈侧和耳朵一片通红,登时急得连声唤她。

      听到江斐然的声音,许以安神态朦胧地清醒过来,看着他也不说话,转头就要闭上眼睛接着睡。

      这副明显迷糊的状态,江斐然哪还敢由着她的心思,半强制地不让许以安闭眼,同时探上她的右腕。

      果不其然,许以安原先的轻度感冒发展成了高热。之后到现在都一直反反复复,没有彻底退下去过。

      江斐然要是早知道如此,那天早上说什么也不会让许以安跟他们去开门,哪怕轻度感冒也要得到良好的休息,这点他作为医生是知道的。

      只是看着当时许以安没事人的样子,江斐然以为她只是鼻子堵塞不通气,所以才大意了让她受罪。

      许以安的病情陡然加重,这其中的各种原因并不难猜,显而易见就是早上迎着冷风杀丧尸的结果。

      是自己想错了,不是没事,而是许以安很能忍痛。

      江斐然抿唇,心疼地看着双目紧闭的许以安,从毛毯里把她的手捞出来,将上面的黑绳玉扣挪到一边,指腹娴熟地搭在她苍白的腕子上。

      还没凝神诊断,单是滚烫的触感就让江斐然心浮气躁,他勒令自己静下心,但当感受到许以安快而弱的脉象,勉强冷静的思绪又乱成一团。

      水杯里倒上温水。
      江斐然回到她身旁,动作小心地把散在她脸侧的发丝捻起,捋到那对发烫的耳廓后,嗓音比许以安拉得小提琴还要柔和:“猫猫儿,醒醒。”

      许以安眉心微蹙,或许是听见了,但是没有要醒的预兆。

      “许以安。”
      “安安。”
      ”小许同学。“

      江斐然的眼神没有丝毫不耐,只有满腔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了,不厌其烦,变着法地唤她。

      “……小狐狸,我们起来把药喝了再睡,好不好?”

      似乎是因为这句话里完全陌生的称呼,让许以安想知道江斐然在叫谁,又或者是因为捕捉到了“睡”这个关键词,她微张的唇动了动。

      想说些什么来回应江斐然,涩疼的嗓子却发不出来声音。

      许以安终于撑起发沉的眼皮,看到的是江斐然那双盛满柔情的眸子,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看清了,对方藏在柔情之下的是心疼和担忧。

      江斐然注视着自己,绽开了一个笑颜,许以安看着他,觉得眼前的人逐渐和外婆的影子重叠。

      许以安的大脑处于混沌状态,似梦似醒地想起几个画面,小时候三天两头的生病,外婆总是睡不稳,夜里也要醒来好几次来看她的状态。

      忆起那些往事,许以安眼眶变得潮湿,微张着的唇翕动,在朦胧不清的视线里念出他的名字。

      “江斐然……”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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