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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六十二章 ...

  •   在上车之后,许以安率先朝方向盘看去,便看到车钥匙果真如张远平所说,非常明显的插在车上,她上前拧动车钥匙把公交车启动了。

      并用棉柔巾把驾驶位和方向盘擦干净,坦然自若地坐在了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开始摸索。

      江斐然站在一旁看着,没当回事,因为在体验了她把赵云旗的越野车开出漂移的速度时,他就已经知道许以安对车子还是有点兴趣的。

      转过身,刚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一股冲击感却猝不及防的袭来,江斐然身形微晃,反应敏捷地抓住了一边栏杆,才没有像赵云旗和池廖白俩人那样摔个天旋地转。

      注意到身后发生的异状,许以安立刻抬高自己无意间踩到油门的脚,握着方向盘不敢再轻举妄动。

      冲击感减缓,翻滚到江斐然身边的赵云旗抱住他哥的长腿,不可置信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人生,茫然褪去,他后知后觉地暴怒出声。

      “许!队!”
      “你在搞什么?”

      赵云旗原本好好地站着,脚底下踩着的车子却忽然动了起来,惯性直接让他坐倒下去,身体还不受控制地滚了两圈。

      池廖白躺在地上,也已经稳住了,他疑惑地转头看向驾驶位的方向,还没看到许以安,前面那辆车的车屁股便越放越大,眼见着快要撞上了。

      他赶紧抓住旁边的座椅腿,闭着眼睛喊道:“许队,快踩刹车啊!”

      江斐然侧着身子,轻描淡写地指示:“不要着急,踩中间的那个。”

      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江斐然知道,即便跟前面的公交车撞上了,按照目前这个比小电驴还慢的速度,顶多也就是发出一声闷响。

      接下来的发展像是为了验证江斐然的想法那般,许以安还没来得及挪动右脚,车子一震,前面车头处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虽然听着有点吓人,但是连车带人都没有伤到一根汗毛。

      估计引发的最大反应,也就是前面那辆车里的周阗和张远平听到动静,齐齐回头朝挤在车屁股后面的公交车看去。

      相视一眼,周阗看到张远平眼中闪烁的欲言又止和忐忑,解释了句,说赵队会搞定的,然后张远平深信不疑,继续自己对周阗的教学。

      赵云旗确实会搞定的,他看不出喜怒地扒着他哥的腰背起身,走到骇了他们一跳的许以安跟前,还没开口,先听到了她关切的道歉声。

      “对不起,你们没受伤吧?”

      赵云旗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又想起许以安对他们的那些好,熊熊燃烧的怒火顿时哑了火,而且身旁江斐然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不用转头,赵云旗都能看到他哥眼里的护短与纵容。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赵云旗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说实话除去脑子有点晕之外,哪哪儿也不疼,他怎么都说不出“有事”两个字。

      赵云旗眼神依旧严肃,开口时的语气却已经不自觉的缓和许多:“我现在就剥夺你驾驶公交车的权利,许队出来。”

      许以安自知犯错,即便这个错没有给任何人造成伤害,只有两辆公交车的车头和车屁股互相擦花了点漆。

      但是听到赵云旗的指令,许以安一副犯错后懂事无比的态度解开安全带,从驾驶位上起身。

      路过赵云旗时,还往他口袋里塞了颗他喜欢吃的糖,青苹果味的。

      见许以安被他弟“无罪释放”,江斐然抬手摸向她的发顶,温柔安抚的眼神仿佛在哼唱着摸摸毛,吓不着。

      许以安与他对视。

      江斐然对她笑了下,按住赵云旗的肩膀将他扳过来,然后从上到下地给他拍去衣服上的灰尘,开口向他道歉:“让你摔了一跤,不好意思。”

      莫名奇妙的被他哥道歉,赵云旗懵懵的表示没关系,但看到旁边的许以安,反应过来他哥这么做的另一种可能。
      他一脸黑线的想,许以安还跟他哥没什么呢。

      赵云旗在心底“靠”了声,表面恨铁不成钢实则心里酸的快冒泡了。

      池廖白手里被许以安塞了两包辣条,他不喜欢吃糖,反而喜欢辣条带给味蕾辛辣刺激的感觉。

      他摘去口罩,三两口把辣条塞进嘴里,还没完全咽下去便受到了和赵云旗的同款待遇和道歉。

      池廖白也没有受伤,身体微绷的被江斐然拍去身上的灰尘,赶忙摆手,含含糊糊地说他没事。

      其实赵云旗他们俩也没生气,这就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获得两人的原谅,江斐然擦干净其中两个并排的座椅,牵着许以安坐下,他也坐在邻座的位置上。

      许以安失去了驾驶权,老老实实的跟着江斐然坐在一起,无聊地眨眨眼,她把待在腰包里的圆月抱到腿上。

      两指揉着它圆嘟嘟的脸颊,只把圆月揉得没了骨头,趴在许以安腿上像一块软弹的牛奶布丁。

      江斐然眼眸微弯,也将手伸了过去,手指在圆月的脖颈处轻柔打转。

      十分钟后。
      周阗学成归来,他大跨步刚来到前门处,里面坐在驾驶位上的赵师傅就按着按钮把门打开了。

      周阗踏入车内,还没开口说他们可以回去了,让赵云旗带着池廖白去照看张远平,一进去就看到了许以安腿上眼睛眯瞪着,像是被吸干了的圆月。

      “……”

      赵云旗抱臂走到他身边,顺着周阗复杂的目光看过去,见怪不怪地无奈耸肩,询问起正事:“老周,你跟张远平学的怎么样?能不能搞定?”

      周阗手指微动,忆起自己刚才操纵公交车还算自如的状态,半开玩笑地答:“太深奥的东西不算了解,但基础的东西我还是摸清楚了的。”

      “得。”
      周阗做事可靠,这点赵云旗是知道的,他像是被逗乐般地嗤笑了一声:“那我们就打道回府吧,我和小白去张远平那边,我哥还有许队留在这里,待会儿我哥指路你们走在前头。”

      池廖白坐在座椅上,打开了上午临进校前许以安给赵云旗,然后被赵云旗塞到他背包里的饼干。

      饼干是长方的纸盒包装,里面装着8个规格的小饼干。
      听到那边两人谈话的内容,池廖白把没吃完的饼干放回纸盒里,戴上口罩走到赵云旗侧方。

      周阗看着懂事的池廖白,脑海里浮现出周黎的模样,得知弟弟身死的疼痛再次朝他袭来。
      心口泛起钝痛,周阗对着他和赵云旗叮嘱:“小心点儿。”

      “知道了。”
      赵云旗回身看向他哥:“哥,许队,我们俩先走了啊。”

      许以安抬眸,点了下头。

      看向他弟,江斐然眼神看不出什么变化,开口时的嗓音却显而易见的温和许多:“注意安全。”

      “好。”
      赵云旗应了声,带着池廖白下车。

      江斐然的视线锁定他,直至对方顺利登上前面那辆公交车才收回来。

      侧脸看向许以安,他揉了把圆月的软毛,起身说道:“你跟圆月待在这儿,我去前面给周大哥指挥方向。”

      虽然许以安他们一路走来斩杀了很多丧尸,空间里被她用来存放晶核的木盒子也堆得严丝合缝。

      但是在末世前,意城师范里少说也有几万的在校学生、教职工。

      只是公交车的体积很大,哪怕意城师范内的丧尸密集,启动起来,也没什么能抵挡住这个庞然大物。

      就算有,残忍点说,踩足油门飞快冲过去就好了。

      没有意外情况的话,江斐然规定路线,周阗开车,他们只需要开着公交车一路莽回去就行,而许以安想做点什么都没有需要她帮忙的。

      江斐然话音未落,她的眼神就暗戳戳瞥着驾驶位的方向,但怕对方发觉,一秒之后,许以安遗憾地转过眼,仰脸看着江斐然点了点头。

      江斐然当然没错过她的那个小眼神,心觉好笑,但知道既然点头就代表许以安接受了,于是放心走远。

      许以安靠在坚硬的椅背上,瞧着他垂到腰间的银发,她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日子一天天过去,后颈短短的小狼尾似乎也变长了点。

      穿过指间的发丝柔软,许以安漫不经心地看着江斐然那截微晃的腰身,似是上瘾般又捋了一把发尾。

      公车缓缓启动,经过一开始不算熟练的转弯后,周阗找到状态,保持匀速地将车开出了公交总站。

      相较之下,张远平的操作要娴熟许多,自觉踩着油门跟上去。

      丧尸被发动机的噪声吸引过来,来晚的被远远甩在车屁股后面,“英勇”挡在车前的丧尸则被无情撞飞了出去,只在车头前留下斑驳血迹。

      窗外的场景实在诡异而骇人。

      许以安抱着圆月,后者软绵绵的肚子贴在她小臂上,正在有规律地一起一伏,仿佛是生命的显现。

      许以安抬手慢吞吞地戴上兜帽,望着前方江斐然的身影走了会儿神,随后岁月静好地闭上眼睛,心底想些陈年往事。

      她闭着唇,在心底无声吟唱一首南方小曲的调子,外婆拎着喷壶给花浇水的时候便喜欢唱这首歌。

      耳熟能详,听外婆哼唱的多了,许以安即便没有刻意去学,歌曲的调子也已经在心里铺开印下了。

      从许以安的角度去看,有关于这首歌的记忆全是外婆的身影,如今外婆只能出现于她的梦里和记忆里,梦境她无法控制,记忆和思想她能。

      再浪漫点,她随时都可以和外婆见面。

      外面是成群的丧尸,它们不停息的嚎叫声穿透车玻璃,许以安静默着,将自己代进那些回忆中。

      闲暇的空隙,江斐然侧身,看到许以安不知何时将兜帽戴上了,她像是睡着了般微耷拉着脑袋。

      宽大的兜帽罩住对方的发顶和上半张脸,嘴唇和下巴部位也被纯白的口罩遮挡,没有露出来一片皮肤。

      他就是想偷看也偷看不成了,江斐然不自觉地勾唇,执拗的眼神绕着许以安露出的指尖上痴缠了一圈。

      克制住心底野蛮生长的私欲,江斐然将自己的注意力拉回来,转过身的那一瞬间面上就恢复平静,仿佛那些失态的冲动根本不存在。

      江斐然有自己的想法,于他而言自己对许以安的倾慕,更深的,更私密的,只想她一人知道。

      公交车行驶着,平稳中微微晃动的感觉让人感到身心放松。
      就在许以安闭眼假寐,昏昏欲睡之际,车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响起,感到公交车停下她睁开眼睛。

      有脚步声靠近,接着自己的兜帽被人抓住摘下,动作轻柔小心,好似唯恐惊了沉睡的蝴蝶。

      许以安垂睫,打量着那双到脚踝上方的哑黑军靴,任由来人动作。

      不甚明亮的日光蒙在发顶。

      许以安澄澈的乌眸里出现了江斐然的影子,后者蓦然撞上她的视线,怔愣一瞬,随即笑了起来:“没睡着么?”

      许以安摇了摇头,嗓子有点痒痒的:“午觉睡饱了。”

      江斐然俯身,修长的手指捏着纯黑的卫衣兜帽边缘,慢条斯理地为许以安整理兜帽与领口,同时回应道:“现在不睡也好,省的晚上该睡觉的时候再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烙煎饼。”

      江斐然的态度太过自然亲近,许以安瞥着下巴两边,他黑色袖口下露出来的一片玉白手腕,没有抗拒。

      许以安无声地敛着鸦睫,江斐然却是轻笑了一声,目光轻飘地落在她挺直的鼻梁上,指腹轻一摩挲,声调如常:“走吧,我们到了。”

      许以安话少,执行力很强,当即起身,抱起她怀里的圆月放到腰包里,拎着搁置在旁边座椅上的黑弩,抬了抬下巴示意江斐然跟上她。

      江斐然眼尾微扬,乖觉地跟在许以安身后的样子像极了被饲主牵出去的银狼,收起了爪牙,本应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里漾满宠溺的纵容。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站在门边等待的周阗刚解决了个丧尸,顾及着丧尸可能会挡到车门,一用力把被军刀捅破脑袋的丧尸甩飞出去。

      “……”

      没什么好说的,许以安看着那个飞出去的丧尸,忽地把双手举到身前,给转过来的周阗鼓起了掌。

      江斐然像是回归了喜欢模仿事物的婴幼儿期,见状有样学样,眼里噙着坏笑站在许以安身侧,也跟着鼓掌。

      两人手上都戴着半指手套,掌心相击只能发出闷闷的声响。

      周阗额上冒出黑线,无奈地招了招手,让两人解决那些靠近的丧尸,他则拉开车门边的圆形盖子,然后按下“off”的按钮将车门关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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