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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九公主吓得发抖,慌乱至极,“我欠你什么债?”

      “忘了?”
      黎泽的眼尾嘲弄地挑了下,脸一点点凑近,很轻很轻地气音就扑到了她的脸上。
      “记性这么不好啊。”
      他问:“是不是,还对那个野男人念念不忘呢,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的新娘了?”
      “那我帮你想想。”

      九公主顿时娇恼,但是被黎泽摔到床上时,黎泽却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忽然笑起,还一本正经起来,从怀里掏出一纸婚书字正腔圆地念道:

      魔妖两族,同气同枝,缔约永契,借此日桃花灼灼,嫁娶相宜,吾特令小女,玖夭公主前往魔域,与魔族黎泽少主,共结合卺之喜,良缘遂缔,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明于鸳谱,愿两族子民,从此亲如一家,亦愿小女小婿,不离不弃,偕老万世。

      九公主:“…………”

      黎泽婚书一合,啧啧,“岳丈大人何在?我要告状,告他的女儿违约背契,还总想着给我戴绿帽子。”

      一双小手忽然颤颤巍巍地拉扯住他,“你,你……”

      黎泽见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痞里痞气地替她说了,“为何会倾心于你?”

      九公主瞬间就不好意思起来,她没想问这个问题,也没敢这么想的,只是想问他,自己和他也就是见了几面而已,而后还逃离了魔域,他又为何会千里迢迢赶来妖界救自己。

      少年忽然就凑近了一张脸,那双桃花的眸子笑起来特别好看,但是他却说:“因为你好看啊,小爷喜欢看脸。”

      九公主被直白到了,更加害羞,但又一琢磨,便心生委屈,“那我老了呢?不好看了呢?”
      黎泽笑得胸前都颤了起来,他说:“哦,那就丢出去喂狗吧,我再找个好看的。”

      九公主:“……”就,很想垂死他。

      ——
      雪以年醒来的时候,身体里的腐气依旧很浓郁,尸腐魔气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在身体里不断地疯长,也没谁帮她压制。
      她又向四周看了看,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这是一个很大的宫殿,不远处还有一池温泉,里边青烟缭绕的热气正在吸引着她,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过去,自己现在太冷了。

      她又艰难坐起,脚刚一落地,就踢到了什么。
      扶渟也没躲,就由着她赤足踩着自己的衣服。
      但是雪以年反应过来的时候,也不好意思踩在他那一身华贵的白衣上,没有力气地往旁边移了移,声音很虚弱,“怎么是你呢?”

      扶渟就轻哼了声,依旧坐在地上,也没起,靠着床榻,仰躺着头,语气平平淡淡的,“那你想要哪个小白脸来,潭白?应柳?还是曾经那个有家有室的淮曦?”

      雪以年:“……”低眸看他,才发现这人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也在隐忍着什么,“你……怎么了?”

      扶渟睁开眼时,那双眸子就是情欲满满的,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加苍白,所以眼角处的嫣红就显得格外醒目。
      他咬紧牙关,艰难开口,语气却轻蔑中带着嘲笑。
      “这还看不出来?”
      “想要啊。”
      “就像你现在的状况一样,不同样是很需要我吗。”

      需……是需要,但是雪以年还是听不得这样天打雷劈的话,她眉头皱了起来,虽然没力气,但抬脚就又踢了他一下。

      可那不轻不重的力道,踢在身上的感觉,很难言语,扶渟的眼底里已经溢出了几分色气,微微仰头,喉结轻轻滑动,唇角勾起,笑了,“你撩我。”

      雪以年:“……”谁想撩你,我恨不得咬死你。

      扶渟视线涣散地瞥了眼雪以年的表情,笑意就瞬间漫上眼底,但是牙齿咬了咬唇角,依旧是恶意满满的。
      他根本就不在乎这身白衣给他带来的矜贵,修长的手指撑着床榻起身,扎起来的长发也有些凌乱,就是这么副随意的样子靠在了床榻的另一边,他唇角轻启,像说着很普通的事情那样与她讲,“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让我主动?”

      雪以年的额筋就突突了一下,使劲力气往床榻的另一边靠,誓死要跟这个努力地想让她天打雷劈的王八蛋划清界线。

      扶渟倒是更加随意,看见她的反应后还嗤了声,直接把垂在地上的一条腿搭在了床上,还曲了起来,手臂也是闲散地搭在膝盖上,手中就出现了一根雕刻精美的骨笛。

      雪以年看见骨笛后,下意识就想跑,扶渟的手指只在骨笛的上面轻轻抚了下,雪以年就脚底一软,又栽了回去。

      “别动。”他说:“我也难受,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雪以年就用一种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着他。

      他说:“我们之前,好像总是我在欺负你一样,但是现在我也难受,也需要你,我们就比一比,谁能忍得更久好不好?但是就一个要求,谁忍不住了谁主动,不能跑。”

      “这么变态的游戏,你自己玩吧。”
      雪以年白了他一眼,还想去温泉池里,她是知羞耻的,不像某个人,哪里还有半点神明的样子,除了那张脸,但是那张脸他现在也不要了。

      扶渟一笑,手指就在骨笛上轻轻地抚了起来,“我?自己玩,你确定?”

      雪以年看着他的动作,脸色大变,猛地就扑到了骨笛上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向他,唇角哆哆嗦嗦地便扯起了一个讨好地笑,“小哥哥……小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心地就不能善良点吗?”

      扶渟的眼眶微窄了下,喉结也随之滚了滚,一双情欲浓浓的眼睛却还笑着隐忍,顺着雪以年的动作,慢条斯理地卷起了一缕她的头发把玩。
      “小哥哥?”
      “可是小哥哥他还不够善良吗?给你选择了的机会。”他说:“要是我先没忍住,不就是你赢了吗?”

      雪以年躲开他的破手,又从他的腿上爬起来,松开骨笛,无声地骂了个字……滚,她又看了他一眼,警告道:“不能作弊,笛子放下。”
      她嘀嘀咕咕缩在一角,“有病,干嘛非得赖上我?干嘛总想着让我主动?干嘛要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干嘛……”

      扶渟看着她神色恹恹的样子就偏头一笑,将骨笛收了起来。

      两人都不说话后,雪以年也有时间思考起来。
      之前,她问扶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也是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但是他没回答,此刻,雪以年想了想,自己想明白了。
      从前,自己主动给他治疗的时候就发现过,他身体里的灵气近乎亏空,每根灵根灵脉也差不多被腐气全部填满,而自从两人关系紧绷后,自己根本就没主动给他医治过,所以大概是……腐气又滋生出来,继而扶渟才会这般模样。
      并且,雪以年也深有体会,那种腐气一旦滋生,速度就会非常快的侵蚀到全身,这种状况一旦出现,再想要靠自身的术法来压制就很难,因为这一刻自身的灵气就相当于腐气的食物,它只需张张口,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全部的灵气吞吃掉。

      想通后,雪以年也明白了扶渟为什么会把自己折磨得这么惨。
      扶渟也没再看雪以年,只是蹇眉阖眼,时不时的,锁骨之上的喉结还会轻微滚动,细碎的汗珠也会一滴滴地滑落下来,忍到烦躁时,才会看雪以年一眼,然后轻嗤一笑地粗暴地扯开自己的领口,什么也不做,还是继续忍着。

      雪以年移回视线,嗓子发干,也轻微地吞咽了下,但自己也是神明啊,怎能轻易被色/诱。
      而身为神明的自己,身体可以脏,但是思想上绝对不能龌龊,更要严于律己,心术要正,虽然曾经的两人,已经有过很多次羞耻的接触,但是做神的,总不能只恋那一赏贪欢而自甘堕落。

      一把灵相凝成的剑,已经在雪以年的识海里渐渐成型,趁着腐气还没大肆吞没她的意识,她又想自断命魂,将那些被侵蚀到的命魂直接切割舍去。
      做神的,就要心怀坦荡,命魂而已,舍弃一点算什么,总比和某个人纠缠在一起要好,也不管两人已经接触过了多少次,可神,依旧是懂得羞耻的。

      灵相化作的剑,凛着白芒一闪,蓦地劈下……
      命魂没断,却本能一惊,一剑劈偏,随之消散。
      她睁开眼,惊诧地望向扶渟——

      曾经的神明,月白色的华服微散,一半裙摆褶褶皱皱地层叠在地,一半衣衫被他扯得随意,喉结轻轻滑动,锁骨处的纹络便特别清晰,他眼底含雾,微仰着头,就这样凝视着她,而血色薄薄的唇齿间,咬着的,赫然就是那根骨笛。

      雪以年难以言喻出这种感觉,就好像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被人家死死地拿捏住了一样。
      一口闷气在心里堵着,好半晌后,才调整好身体本能产生的知觉,视线聚焦后,便凶巴巴地瞪着人质问:“你咬它?”

      扶渟唇角一松,骨笛就掉了下来,他笑起来都是气音,“是你先耍赖的。”

      雪以年气到无语。
      心道:我要是不耍点赖,难道还要一直跟你在这儿僵持着吗?
      那就不止是你有病的问题了,恐怕我也有点什么了不得的大病,才会跟你玩这么天打雷劈的蠢货游戏。

      扶渟撑着手臂起身时有点踉跄,但也就片刻功夫,他的唇角就压了下来,雪以年眼睛微微瞪大,心惊还是一阵一阵的,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看他……
      唇角相碰时,不是亲吻,就是单纯地渡气,也就一小会儿,扶渟便又挨着她靠坐在床头边上笑了笑。
      乌黑的发丝垂下来的时候,比之前更加凌乱,看起来也没什么力气,还冷汗涔涔的,但是看见他已经漫上眼角地笑时,就是显得很坏,特别坏,而且他还能漫不经心地讲:“想作弊,跟我说啊,我帮你啊,但是自己来,不行。”

      雪以年无言以对,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指指他,想要破口大骂地数落一番,但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自己也就勉强地动了动嘴角,依旧是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于是彻底放弃,艰难的往另一边爬,想要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的那种远一点,但是也不得不说,扶渟刚刚渡的那点灵气很管用,压下去不少腐气,也减缓了腐气的侵袭。
      可是也没爬两步,雪以年就觉自己爬不动了。
      她回过头,眼中已是滔天的怨气,咬着牙,可发出来的声音是颤颤巍巍的:“过分了。”

      扶渟视线下落,手指很随意地在她的脚踝处捏了捏后,就抬眸看她一笑,突然用力一拽,雪以年便觉心底一慌,意识在回笼时,就看见自己整个人都跌在了他的身上。

      雪以年:“……”我特么的都说你过分了,聋吗?

      “你这样,脚软身子软的可不行,要不,我再帮帮你?”他慢条斯理地说:“虽然你主动的样子我很喜欢,可我还挺想让你赢的。”

      疯子!
      就特么的是个疯子!

      雪以年咬紧嘴角,勉勉强强挤出个笑,压住所有的怒火,好脾气道:“小哥哥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疯言疯语的什么话都敢说?就没人管得住你了是吗?”

      “你来管。”扶渟声音低的有一点沙哑。

      雪以年的手撑在他的腿上起身,对于他的厚颜无耻,已经很没脾气了:“我管你得听啊。”

      “听啊。”

      雪以年突然凑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好半晌后问:“你,喜欢我?”
      于此同时,扶渟偏开头咳了声,再对上她的视线时,回应得很轻,“嗯?什么?”

      雪以年就又肯定地说一遍,“你喜欢我。”

      扶渟:“最近有点耳背,你再说一遍?”声音里还有点虚弱。

      可是雪以年看见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正在一点一点笑开,就觉这个场景,有那么点似曾相识,她往后一退,特别肯定道:“你就是喜欢我。”

      “你大点声。”
      扶渟向后微仰起头,喉结轻轻滑动了下,他的手指之前掐着雪以年的脚踝,拽进怀里后又摁住了她的灵脉,而从他指尖过度给雪以年的灵息,虽然很轻微,但也足以抑制住她体内的魔气疯长,而他自己本就极力克制着魔气的侵袭,现在又将自己体内没被污染的灵息渡给了她,此刻,他已经很虚弱,身体里不痛快的感知还在成倍的疯涨。

      雪以年想抽回被他摁住的手,手腕在用力,“我不上你的当,你分明就是听见了。”但是下一秒,她的衣襟就被扯开,纱质的仙衣从肩头滑落,扶渟没吻她的唇角,而是吻咬上了她的脖颈,雪以年一痛,他声音嘶哑,“年年,你赢了。”

      雪以年尴尬极了,说话都伴着结巴,“这,这种事情,赢,不赢的,有什么骄傲的吗?”

      扶渟没再说什么,只是声音很轻地一笑,长睫就轻扫过了她的肩头………………

      一夜过去,当扶渟再看见雪以年时,是在房屋外的石阶上。
      雪以年在翘着腿看天,他也坐了过去,跟着一起看。

      他说:“星星很漂亮。”

      雪以年的视线微微移了移,就嗤了声,“谁在看星星,我是在看九天之上的天雷什么时候劈下来,刚才可是乌云密布着呢。”她又漫不经心地问:“你干什么去了,是从外边回来?”

      扶渟闻言,眼眶微微窄了窄,也望向了那片早就不存在天雷了的天空,他说:“哦,我刚刚,去替你求了个平安符,省着你整日诚惶诚恐地担心天雷劈下来。”

      雪以年伸出手,“拿来。”

      扶渟就笑着拿骨笛在她的手心里打了一下,“扔了。”
      雪以年:“?”
      扶渟看着她的表情,满脸都写着那你在放什么屁的表情,他唇角勾起,说:“后来我一想,你现在才是这世间唯一的神明,有哪张平安符,能有你自己管用呢?所以就,扔了。”

      雪以年看着他,好半晌后,深喘一口气,而后又看向天边,第一次认真地问:“扶渟,你的灵相是什么?”

      身为神仙,一般不会趁人不备的时候,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至少她不会,所以她也没探看过扶渟的灵相。
      扶渟就也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她,把手伸过去,“你自己试试看。”

      可是当雪以年看见这双修长冷白的手时,“……”就觉得,可真是亵渎一下都会让人产生罪恶,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双圣洁的手,它不仅知晓怎样自我作践,它还知晓怎样作恶多端。
      雪以年移开视线,便不带感情地将两指虚虚地搭在了他的灵脉上,不一会儿,皱起了眉。
      他的灵相,竟是一只浑身漆黑的鸟兽,身形像凤凰,但通体都在燃着黑色的污焰,她皱了皱眉,“这是……”

      扶渟收回了手,随意地笑道:“很难看的一只鹌鹑。”

      鹌鹑?
      雪以年想起了鹧鸪城。
      自己曾经当着他的面前骂鹧鸪城是鹌鹑城。
      她视线动了动,有点尴尬,又忍不住好奇,“你的灵相,真的是浑身漆黑吗?”

      扶渟脸上的笑容一僵,侧眸看她,雪以年的视线便又落在了他的脸颊和侧颈上,“……”白,冷冷的白,白得就像雪山上的莲。
      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还大着胆子在他的侧颈处摸了摸,又好奇地嘀咕:“那么黑的鹌鹑,人形怎么会这么好看呢?你到底是只什么鸟啊?可是天上的万物集里,也没有记载过这么黑的鸟啊,有点像凤凰,但是凤凰也没有黑色的呀。”

      扶渟的眼眶就微微窄了下。
      雪以年又自我反驳道:“你肯定不是凤凰,天界的仙尊说过,凤凰已陨,只留下了凤凰神火。”

      扶渟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后才道:“天界是这样说的?”

      雪以年点头,“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如果凤凰没陨,那直接寻回凤凰便是,还寻凤凰神火干什么呢。”

      扶渟忽然问:“如果,天界只是嫌弃了从前的那只凤凰,想要从新孕育出一只新的凤凰,才这样说的呢?”

      “那可是凤凰!”雪以年对天界的说法坚定不移,扬起唇角笑他:“为什么会被嫌弃?”

      扶渟也随着她笑了下,抬眸望向苍穹,“大概……”他说:“是曾经的神明们,忌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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