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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谢青,斩立决 ...

  •   当展昭在房间醒来时,谢箐早已被带走,白玉堂守在床前,神色有些恍惚。

      展昭剑指白玉堂,眸光沉痛无比:“小白,为何?”

      为何,要让她被带走。
      为何,要和别人一起算计他。

      在睡过去那一瞬,他就知道是白玉堂点了他穴道。这个世上,他可以防备任何人,却唯独不会对小白设防。在今日那种情况下,别人若想点他穴道,根本不可能。

      他的后背,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会对他一人敞开。

      展昭那剑,逼近白玉堂的喉咙。然而,却是剑刃在外,剑背贴着白玉堂。哪怕明确知道是小白算计了他,可他却本能地不会伤害他。

      白玉堂目光在展昭剑上掠过,闭了闭眼,音色暗哑带焦:“包大人和先生吩咐的。”
      展昭怔了怔,满眼不解,握剑的手隐隐在抖。

      白玉堂眼眶发红,深呼吸了一下才道:“展昭,若要救她,若要救开封府,只能如此。”

      “小白!说清楚!”展昭低吼,剑,一直颤动着。
      白玉堂轻轻拂开他的剑:“展昭,你把剑先拿开。”

      哪怕再激动,这家伙也舍不得伤了他,可他怕他一激动,伤了他自己。
      他和他相交十年,这家伙除了刚相遇那一年是真追着他打了一年,可那以后,他就永远是只猫了,一只在他犯了任何错时,都只会自己快走疯却绝不会再打他的猫。

      展昭抽回剑,往椅子上直挺挺地一坐:“快说!”

      白玉堂叹了口气,有些忐忑地看了眼他,缓缓说了起来。

      几日前,公孙策和包拯将他找过去,和他在密室谈了很久。包大人他们早就预料到皇帝会拿谢箐的事做文章,因为皇帝极可能早就掌握了谢箐卧底的事。

      公孙策说,皇帝可能想算计开封府人去襄阳找襄阳王谋反的证据,让朝廷出师襄阳有名,同时应该也打算让襄阳王和开封府自相残杀,因为开封府知道得太多了。

      “包大人打算将计就计,假装被皇帝算计,顺势将开封府人带去襄阳。”白玉堂停顿了一下。

      展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满眼警惕,急道:“小白,你不许去襄阳。”
      白玉堂怔了怔,眼眶微微发红。
      他的小展昭,哪怕是如今的情况下,也时刻惦记着他的安危。

      “展昭。”白玉堂将他按下去,无奈道,“我听话,不去的。”

      “那你继续。”展昭僵硬的坐姿彰显出他一直很紧张。

      白玉堂继续说那晚的事。

      在密室里,公孙策他们并没避讳谈荆王的事,很坦率地告诉他,三年前失踪的准太子赵曦就在襄阳,开封府也想去襄阳查出真相。

      皇帝想算计开封府人去襄阳来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但开封府人本身就想借皇帝的东风,将计就计去襄阳。

      谢箐,是皇帝一箭双雕计划的突破口。
      也是包拯公孙策等待的契机。

      包拯还说,因为展昭武力值太强大,因此去襄阳前,皇帝想废掉展昭,故而才有当初李保事件里,展昭中毒的事发生。只是,他们计划未得逞。因此,皇帝一定还会继续想办法废展昭。

      而谢箐,则是皇帝要废展昭的暗棋。
      皇帝真正要的是......一箭三雕!

      因此,公孙策告诉他,如果皇城司来人,假如是来捉拿谢箐,让他务必阻止展昭和皇城司真的动手,原因有四。

      其一,皇城司这次拿了御令,从律法上,开封府不可能真的阻止他们带人走。而且皇帝一定证据确凿,开封府没有任何立场阻拦。

      其二,展昭如若和皇城司动手,根据特殊律法,则会和谢箐同罪,被皇帝拿捏住把柄,正好除掉展昭。至于具体如何除,没人知道。

      其三,开封府人若与皇城司动手,整个开封府都会被连累,这事可大可小,皇帝现在心思难测,结局难料。

      其四,若要顺利去襄阳,谢箐必须得先进皇城司,开封府才能将计就计请罪去襄阳。

      “那你一开始为何也对皇城司拔剑?”展昭盯着白玉堂,眸光变幻。

      “因为,不能让对方看出我们看出了他们的打算啊,得演戏啊。”白玉堂解释道,“不能让皇帝知道开封府想借他的东风去襄阳啊。”

      不仅他在演戏,包拯公孙策也在演戏。他们一开始的各种震惊和言行,都不是乱来的。要合情合理。比如,按照包拯的性格,肯定不可能随便让皇城司带人走,自然要问清楚,但手续齐全后,包拯自然得放行。

      而他,和谢箐的关系,想必宫里也有耳闻,他一开始必须得激动得拔刀拔剑啊。

      不过,其实一开始,他差点忘了公孙策的嘱咐,拔刀拔剑,并不是因为演戏,而是本能。
      他拔剑对峙,他说“谁敢伤他和她,小爷杀谁”等等,并非演戏。

      虽然一早就被公孙策打了招呼,可他,在看到皇城司要绑她,看到他们对展昭拔剑,他还是忍不了。若不是公孙策当头一喝,他可能真的会忘记。

      以前的他,肆意妄为,冲动霸道,我行我素。那些年,一直都是展昭在他背后,默默地为他善后。
      可如今,他想保护他最在意的人。所以,他必须懂事起来,不再冲动。

      展昭沉默了许久,才道:“为何不提前告诉我这些。”

      白玉堂瞅着他:“展昭,你连去搅黄一个相亲都装不像,你觉得你能做到让人看不出破绽?你和她的关系,宫里恐怕一清二楚。”

      展昭张了张嘴,竟然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那她,是否知道这些?”展昭声音沉闷,若知道还好,若不知,她胆子小,会吓坏。即便知道,他也很难安心,人一旦进了皇城司,事情就不完全在他们手里掌控。

      白玉堂沉默了下:“那一日,公孙策也找了谢箐,但他和她说了啥,我并不清楚。不过我想,她应该也知道。”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害怕。”展昭垂下眼,“大人和先生也不是神,手伸不到皇城司去。”

      白玉堂拍了拍展昭:“沉住气,大人和先生既然敢赌,一定有他们的原因。再说,今日,就算你让开封府门口血流成河,最终也阻止不了她被带走,展昭,那可是千军万马啊,皇城根下,怎可容你我放肆。”

      展昭沉默许久,道理,他都懂。

      今日,他并非冲动。哪怕是剑指宋然时候,他头脑也是很清醒的,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举动,会带来什么后果。

      可他,没法看着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带走。
      他做不到。

      白玉堂瞟了眼展昭,心里轻叹一声。他知道展昭在想什么,展昭性格向来沉稳谨慎步步为营,他和他相交十年,太过了解他。

      可一遇到她的事,他就乱了。
      脑子未乱,心乱了。
      有时候,脑子指挥不了心脏。

      他知道展昭做不到,其实,他也做不到。
      所以,他的画影差点就见了血。

      只是,经历过梦里那些事,他愿意强迫自己去冷静,去做自己以前做不到的事,也多亏了公孙策反复提醒他,他才能坚守。

      “那现在,如何做?”展昭终于冷静下来,可心底,仍然抑制不住在发慌。
      白玉堂将窗户打开,看着阳光洒在窗外芭蕉上的光晕:“包大人已进宫面圣去了,先生让我们稍安勿躁。”

      展昭闭了闭眼。

      “先生曾给我承诺,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白玉堂吐了一口气,正因为公孙策的承诺,他才愿意配合。

      展昭不愿拿她冒险,他一样不愿意。

      说实在的,一开始,他对包拯公孙策明知道皇帝会打谢箐主意,还顺水推舟的事,是有一丝难过的。那种她被利用的难过。但他也知道,即便包拯不利用谢箐的事,她照样逃不过皇帝那一关。因为,在她入开封府不久后,皇帝就已经注意到她了,皇城司盯紧的情况下,她哪怕隐姓埋名都可能被扒出来。

      与其逃避,不如直面应对,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包拯公孙策,两个算无遗策的腹黑,也永远是最理智的。

      展昭没说话,想了想,找了纸笔,写了一封信。

      “给展夫人写的?”小白轻声问。
      虽然展夫人被先皇断绝了关系,但其实,先皇却给了她一样东西,可以救命的东西。

      展昭点点头:“小白,任何的可能,我都承受不起。”
      白玉堂轻嗯了一声:“我也给...我爹写了信。”
      在他回来前,顾倾城曾说过:“崽崽,你若遇到实在无法解决的事,就让人来留山找我。哪怕是...皇家的事。”

      即便有了公孙策的承诺,他还是没法安心,所以,她被带走后,他也写了亲笔信,用他和顾倾城之间的暗语写的,让顾倾城自己养的信鸽带去留山。
      展昭将信写好后,回了星河深处,找一直住在府里的敬叔,立马去玫瑰谷找他爹娘。
      ......

      皇宫御书房,包拯跪在地上,宋仁宗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他,心里冷哼一声。

      这颗炭果真是狡诈无比,主动进宫请罪,还口口声声说谢青的事误会了,说什么谢青之所以和襄阳王有来往,完全是出于他的授意。因为他察觉襄阳有异动,但又没证据,机缘巧合下,让谢青当了襄阳王的“细作”。表面为襄阳王办事,实则在想法帮他打探襄阳王的信息......

      本事啊,就这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那黑白无常就把宋正展示的那些证据给编得无懈可击起来,自圆其说的天赋当真是了得。

      关键的,他还真是找不到任何破绽。
      当真不愧是当年惊艳了整个大宋的两大才子,你说,有了这样两尊黑心黑肺的妖怪,不尽早除去,他哪里能睡得安心。

      “谢青所作所为,都乃微臣授意,微臣事先没能启禀圣上,实乃微臣的疏忽,恳请圣上责罚。”包拯言辞恳切。

      宋仁宗旁边站着的宋正,听着包拯那通逻辑强大天衣无缝的说辞,额头青筋都差点爆出来了。

      妈的,这包拯要不要脸啊,怎么任何事都能给他胡编乱造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瞧瞧,瞧瞧那小嘴巴硬是巧舌如簧,那小黑脑袋更是比那展昭的轻功还跑得快。

      这样无耻的家伙,果真如宋然所说,不配有名份,只配被白睡!

      虽然明知道包拯在胡说八道,可他反驳不了。不仅他,连圣上都有点哑口无言。

      幸亏,幸亏圣上和包拯一样腹黑,留了一手。

      宋正从身后掏出又一份文书,恭敬地呈递到宋仁宗面前。
      妈的,他突然好兴奋怎么回事,好想看看圣上这个老腹黑和黑白无常那两个小腹黑,最终究竟谁能算过谁。

      宋仁宗撩起眼皮扫包拯一眼,接过宋正递过的另外一份文书:“包拯,你口口声声说谢青乃你授意,那朕就让你好好看看,这些又是什么?”

      包拯心里一惊,面皮却不显,捡起宋仁宗掷过来的东西,迅速浏览一番。
      越看心越下沉。
      妈的,这谢青究竟埋了多少雷!
      这些东西,全部是关于谢箐三年前的,他看得出,皇帝确实没作假。有了这东西,谢青可以死他十回八回了。

      包拯脑仁突突乱跳,虽并不知谢青以前究竟干了多少事,但他和公孙策看人却极准,早就看出谢青心思纯净,并无害开封府的心。所以展昭来坦白时,他们只是走个形势,并未为难展昭。

      可这些东西,他有些看不懂了。
      从上面看,谢青确确实实干了很多很多大雷,比如,那襄阳王世子能回襄阳,这家伙也参与了的。

      “包拯,你还要包庇他吗?”宋仁宗语气很沉,“你还能替她开罪吗?”

      但包拯始终是包拯,心惊只是一瞬,头脑很快就清醒下来,长期和公孙策比反应速度的他,心理素质早已千锤百炼、临百危而不乱。

      包拯重重一磕头:“圣上英明,没错,谢青确实曾跟过襄阳王,但她是被襄阳王下毒胁迫的。后来,谢青遇到公孙策。公孙策帮她解了毒,她感恩公孙策,自愿做个无间道卧底,因此装着没解毒,继续为襄阳王效劳,至于......此事错在微臣,微臣愿担一切责罚。”

      宋仁宗冷笑不语。
      包拯再磕头:“微臣自知罪孽深重,微臣也愿意...将功抵罪。”
      宋仁宗哼笑一声:“包拯,那你想如何将功抵罪?”

      包拯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微臣...愿意前往襄阳,找出襄阳王谋反的证据。”
      宋仁宗没说话,看着包拯,眸光似嘲非嘲,似讽非讽,良久才道:“包拯,你可知,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不过朕一向爱才,不舍得真砍了你这样的大才,也罢,朕就准了你的请命。”

      包拯:“谢圣上。”

      宋仁宗话风一转:“但是包拯,将功赎罪,只能赎你自己的罪,谢青,还得按律法来。”

      包拯心里再次一跳。

      “谢青,按律,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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