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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为反派情敌徇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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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几日不见就消瘦下去，和他同样失魂落魄的公孙策，庞昱忽然觉得心理有些平衡，低嘲道：“公孙策，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啊。”
公孙策不语，默默地在庞昱旁边坐了下来。
两个气质迥然不同的男人，却流淌着同样的悲伤。那种悲怆仿若从二人灵魂里散发出来一般，让整个地牢瞬间充满一种绝望的悲凉。
“公孙策，说真的，我挺羡慕你。”庞昱也不在乎他听没听，自顾自道，“公孙策，我爱得不比你浅，做得不比你少，甚至，爱她的时间比你还久。”
庞昱笑得凄怆：“可她，终究还是只喜欢你啊。”
公孙策闭了闭眼。
隔着铁栏杆，庞昱一把揪住公孙策，眸底血红一片，使劲摇晃他：“你说，你为什么要来陈州啊，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去见她啊，啊，为什么啊。”
他若不来，她就不会死啊。
那一日，城隍庙杏花林，所有的所有，他都看见了。
公孙策任他摇晃，眼眶红透：“如果我知道她会因我而死，我宁可...永不见她。”
庞昱摇晃的手一顿。
公孙策闭了闭眼，眼泪缓缓落下：“我宁可她......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只要她活着，任何的让步，他都可以。
哪怕，永不见她。
哪怕，永远把自己放逐地狱深处。
庞昱盯着公孙策看了很久，无力地松开他，开始疯疯癫癫地又哭又笑。
“公孙策，你可知道？”庞昱站起来，跌跌撞撞，“如果知道她会死，我也宁可从此不见她，从此放她走，哪怕...让她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啊。”
庞昱一拳锤在墙壁上，鲜血直流：“公孙策，为了他，我他妈连你都可以一起放了啊......”
公孙策使劲闭眼，心里如被钝刀子一刀又一刀，凌迟着。
“公孙策，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庞昱往墙壁上颓然一靠，“我告诉你两个秘密，你给我一个全尸。”
事到如今，他自然知道，就算他爹再只手遮天，也保不了他了。而他，早就不想活了。从蓉儿死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无生的渴望。
她是他心底的光，斑斓了他整个人生。
可如今，他的彩虹没了。
他的世界，唯剩一片灰暗。
公孙策略略意外：“庞昱，横竖是个死，你为何还在乎全尸不全尸？”
庞昱笑得凄凉：“因为.......我还想下辈子遇到她啊。”
他不想在黄泉路上被她看到他无头的样子，更不想因为无头而无法*轮回。据说，被砍头的人，下辈子进入轮回，是没办法遇到今生放不下之人的。
可他，还想遇到她啊。
用最清清白白的身份，遇到她。
公孙策沉默了下：“说说看。”
其实，就算庞昱不要求，他也打算设法给他一个全尸。只因她的命是他救的，只因这五年他对她的付出，这份情义，他动容，他承。
虽然庞昱注定要死，但究竟是砍头还是其他死法，按照大宋律法，其实有很多漏洞可用。送他一个全尸，虽会很麻烦，却倒可以做到，也没让他逃脱律法的制裁。
公孙策自嘲一笑，没想到他孤傲一生，第一次徇私，却是因为一个情敌，因为一个作恶多端的反派。
庞昱却没那么傻，一口咬定：“不，我要你先答应。”
公孙策沉默，并未立即作答。
庞昱嗤了一声：“公孙策，我敢说，你只要犹豫一秒，都是损失。”
“好！”公孙策忽然道。
庞昱哈哈大笑，笑得脸上全是泪，笑够了，才凑近公孙策耳边：“公孙策，我知道你一直在查海州知府的事，可本侯爷劝你一句，别查了。”
公孙策霍然抬眸：“为什么？你知道什么？”
“公孙策，你查不出来的，就算查出来，你也惹不起的。”庞昱叹了口气，“你真以为海州知府的事，是我爹庞太师做的吗？”
公孙策不说话，死死盯着庞昱。
庞昱自嘲地笑了笑：“公孙策，我爹还没那么大本事，能让一个朝廷下派的知府满门抄斩，还是斩立决那种啊。”
公孙策的手一下拽紧，庞昱说的确实没错，按照大宋最新修订的律法，哪怕是欺君之罪通敌之罪，也不可能斩立决。相反，这事不仅需要三复审，还需要三堂会审。
可海州知府当初是直接在海州斩立决的。也正因为那样，当他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无可挽回。
这个疑惑，从五年前，就根植在他心里了。
也因为海州知府这事，让他和包拯隐隐有了一些不敢想的猜测。不过当时的他们，却只能猜测这事不简单，却无法猜测更多。
可自从三年前荆王赵曦的事，从那婴儿失踪案，从那陷空岛之事，从白毛怪开始，他和包拯的猜测，越来越接近真相，也越来越让人毛骨悚然。
“所以，”公孙策喉头发紧，“你想说什么？”
庞昱却没正面回答：“公孙策，聪明如你，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公孙策闭了闭眼：“多谢。”
顿了下，又道：“只是庞昱，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庞昱扬了扬手里那封信，满目眷念：“公孙策，因为我想做个好人了啊。”
蓉儿她，要他做一个好人。
公孙策一下怔住，看着庞昱手里的信，忽然什么都明白了，喉咙滚了滚，道：“你想要的，我会给你安排好。”
庞昱看了看地牢天窗里投下来的一缕阳光：“我知你还想问蓬莱谷的事，我只能告诉你，蓬莱谷的事，我并不清楚。我只负责给他们送人去，至于送去干什么，我确实是不知的。和我接触的人，是宋凛，但我从未亲眼见过他。每次都是通过书信来往，或者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来和我交涉。”
公孙策点点头，蓬莱谷的事，展昭他们回来已经给他说得很清楚了。和庞昱联络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宋凛。
宋凛，只是一个三年前就布下的局，目地除了掩盖蓬莱谷的秘密，更是为了对付庞太师，甚至，也为了对付开封府，对付襄阳王。
那幕后人，想一箭三雕啊。
庞昱又道：“你知我为何和宋凛交易吗？因为蓉儿需要一味药，而那药，只有宋凛才能提供。蓉儿如果没有那药，活不倒现在。”
公孙策呼吸微微发紧：“什么药？”
庞昱缓缓吐出三个字：“神仙膏。”
公孙策瞳孔一下崩大。
果然如此，蓬莱谷和茉花村地下洞穴的幕后人，果然是同一人。从韩彰师门带回的消息，他和包拯已经猜测出神仙膏的真正用途，可对于蓬莱谷的事，他们却不那么确定。
展昭他们从蓬莱谷带回来的东西，韩彰也一直还没回复。
“你，可还有其他话要说？”公孙策站了起来。
庞昱看着公孙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得意：“公孙策，我终究还是有一点胜过你了，因为，我可以很快去找她了，而你，却不得不担起你的责任，痛苦地活着。”
公孙策垂下眼皮，没反驳庞昱。
他说得没错啊，艾玉蓉的死，让他生无可恋。可他，却有责任在身，待他帮助包拯将这件事查清，将海州知府的事查清，还蓉儿一家清白，还世间公道后，他就，随她而去。
庞昱再次凑近他耳朵：“公孙策，本侯爷告诉你，你死不了，不仅仅你要帮她查清海州的事，更重要是........”
庞昱故意没说下去。
公孙策捏了捏发白的手指：“庞昱，你大可不必这样折磨我。”
庞昱心情很是愉悦地欣赏了半天，才慢悠悠道：“公孙策，你的儿子，在云峰寺！四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