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组织一家亲》灼沐

68、68.

　　雨宫音符被梦给惊醒了。

　　她梦见曾经在实验室里的日子，连灵魂都感觉到在疼。

　　直到坐起来，看到墙面是淡蓝色，才吐了口气，重重倒躺回床。说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梦了。是有什么预兆吗？莫名的让人感到不安。

　　趴在枕头边的光团子被雨宫音符的动作给弄醒了。它扒拉了下脸，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今天这么早吗？天还没完全亮呢。”

　　外面只能看到天际边隐隐透着一丝淡光。

　　“睡不着了。你继续睡吧。”

　　摸了摸光团子，雨宫音符起身，换好衣服刚一出门，侧对面的门也开了，诸伏景光看到她微微一愣。

　　说真的，诸伏景光一直都没想到要用什么心态再见雨宫音符。昨天晚上看到她腿上的旧伤后，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一晚上都没能入睡，一闭上眼便看到一个满身伤痕的小女孩被捆绑在冰冷的实验室中，痛苦挣扎，嘴里声音微弱地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他想去救她。可梦中的他像被什么捆绑住了，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看到那个小女孩在折磨中，一点点沉默，奄奄一息。

　　幸好。那是梦。

　　“起这么早？”诸伏景光先打起招呼。

　　雨宫音符看着他眼睑淡淡的青色：“你晚上没睡？”

　　“有点睡不着。”随意说了句，诸伏景光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少女紧裹着手臂的衣袖，今天她穿的是白色荷叶边衬衫和棕色格子背带长裙，从头到脚都裹的严严实实，这要是往日，他不会想多，天气凉多穿点不是很正常吗。可在知道这具身体上满是伤痕，这种严实就变得不一样了。

　　不知道其他地方的伤也是刀伤吗？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伤口看似是一种锋利的刀刃所造成的，是手术刀吗？还是其他刀具？下雨天气阴冷的时候，伤疤会痛吗？有没有可以祛疤效果好的药？

　　诸伏景光努力地不让自己去想，转移话题道：“早上想吃什么？”

　　这时隔壁的门也开了。

　　降谷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浅金发，一看门口的两个人，顿时没好气地说：“你们两个大早上的在这干什么。有什么话不会去其他地方说吗。”昨晚他也一夜没睡好，一直查资料快到天亮，好不容易睡了，就听到外面的聊天声。

　　这要是一直说还好，一会有一会没的，最糟心。

　　特别是景，你不是说累了要早点休息吗？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啊。降谷零一肚子郁闷，又不方便说。

　　“抱歉抱歉。打扰到了。”诸伏景光摆了摆手歉意笑了笑，转头温和地问雨宫音符，“早上吃拉面如何。对了，昨晚波本不是给你留了蛋糕吗。”

　　降谷零嘴角微抽。你现在想起来我了。

　　随后他就听到好友微笑着说：“这个留给波本和莱伊当餐后点心吧。我给你再做一份新鲜的芝士蛋糕。拉面有什么想加的。”

　　身后的浅金发青年不可思议地看着诸伏景光，仿佛今天才真的认识一般。

　　雨宫音符全然没有想到身后的波本，所有的注意力全被诸伏景光的早餐给吸引了：“我要加一个煎鸡蛋。要焦一点的。”

　　“那我先去做饭了。你去洗漱吧。”

　　诸伏景光笑着应下，然后降谷零看到他随手摸了摸雨宫音符的头发，后者乖巧点头。两人的氛围温馨得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喂。景，你真的没问题吗。”

　　雨宫音符一走开，降谷零追上诸伏景光，来到了厨房。莱伊没有起床，雨宫音符在二楼，目前整个一楼只有他们两人。

　　见他一付严肃的样子，诸伏景光一脸莫名：“当然没问题了。怎么了？”

　　降谷零斜睨着他上下打量了下，确定除了黑眼圈比较重之外，没别的问题，才道：“昨晚上你不是说知道青叶的真实来历了吗？”

　　从冰箱里拿出鸡蛋的诸伏景光眼神瞬间变冷，那双蓝色眼睛中仿佛有暴风雨在凝聚。

　　降谷零心情沉了下来。他很少见到他这样的表情，记忆力大部分时候幼驯染都是温和的样子。少有事情会让他露出这样复杂的表情，愤怒、懊恼、自责各种情绪混杂。

　　这个样子的景，太让人担心了。降谷零冷静道：“是青叶透露的吗？”假如所谓的真实来历，是青叶说的。他只会觉得这是刻意针对景的。虽说他也有把青叶弄出组织的想法，但多是看在她的才能上。至于她本身的身份和立场，降谷零保持怀疑。

　　一眼就看出好友想法的，诸伏景光无奈解释：“不是她。是我猜到的。”接着，他摇摇头，垂着头苦笑道，“要不是我问那么多，她怕是也不想说的。”

　　降谷零欲言又止。青叶她完全可以引导你自己猜。

　　“她参加过那些组织之间的战争。”诸伏景光深吸了口气道。

　　降谷零的思绪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他没有掩饰自己的诧异。

　　是Mafia之间的战争吗？降谷零看到过几年前，意大利以彭格列为首的一些家族和其他势力开战的资料。雨宫音符不是在国内长大的吗？所谓的‘海归’只是组织给编的身份资料而已。哪来的……等等。

　　降谷零霍然想到了他听到过的一件事。异能者的战争。

　　更多的资料，他不清楚。他不负责那个部分，知道得很少。难不成青叶的身份和这些有关。而与之相关的地方是——

　　“横滨。”

　　像是要证实他的想法般，诸伏景光吐出了这个地名：“我查过了。横滨在两年前，发生过一起地下组织间的战争。资料上称之为龙头战争。”是一场由五千亿遗产引发的横扫整个横滨地下组织争夺的战争，其中牵扯不少异能者。

　　时间长达八十八天。据说那时的横滨连街道上都堆满了尸体。但这一切都被压在一个城市里，战火未波及到其他地方。任何消息都没能透露出来。说是因为有异能者控制的缘故。

　　不过经过此役，横滨重新洗牌，彻底回归秩序。有关资料全部都被封存，只有些是似而非的信息暗中流传。

　　降谷零跟着深深呼出口气：“我知道了。”他是真的没想过，雨宫音符可能出自这里，“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抱歉。我有点失态。”诸伏景光比起刚才，紧绷的精神缓和了少许。

　　降谷零表示理解：“确实。谁能想到她会有这样的遭遇。”如果是经历过龙头战争，他就理解她会有那种漠视一切的状态。

　　“是啊。她身上全都是伤，是她的监护人留下的，只是为了她的能力。”

　　诸伏景光的声音有些干涩。显然他想到了另外的事。

　　原先他对雨宫音符所说的‘异能’，没有太多的感觉。毕竟和那些显著的异能相比，她的能力太过于朴实无华了，况且她没有太表现。

　　没有红光，没有爆炸，没有火焰，没有幻象。雨宫音符就像个信息接收器一样，这点黑客、强大的侦探等等都能做得到。

　　但在亲眼看到那些伤疤，触碰到那些痕迹，诸伏景光感觉雨宫音符的能力变得真实可见起来。世界上不知有多少人，觊觎这种力量。

　　“伤？”降谷零没太明白过来，“战争受的伤吗。”

　　“不是。”

　　诸伏景光叹息了下：“我看到……算了。这些还是让音符以后主动告诉你的时候再说吧。”想来这些音符也不会愿意别人知道。他不该就这么透露出来。

　　降谷零很想说有话就干脆说完啊。但看好友的脸色，还是转移了话题：“我待会要出去一趟。关于那个石田的事。”

　　比起雨宫音符的身份情况，显然石田和史牵扯的事更重要。

　　说完这些，降谷零听了听楼上的动静，便先返回二楼。刚进屋他看到了洗漱完往楼下走去的雨宫音符，女孩的衣服袖口被水打湿了少许，他不由地想起诸伏景光所说的话。她身上有伤，全身都是。

　　伤吗？降谷零的目光落到了少女被弄湿的衣袖上，大抵是隔得远，他看得并不真切。

　　若真像景所说的，青叶参加过两年前横滨那场整合地下组织的战争，那时她也才十六岁。会是哪个组织的‘流亡者’？所在的组织已经在两年前消亡了？降谷零眸光不定，思绪万千。

　　他看不见一团光，慢悠悠地从他上方飞过，一直飞到雨宫音符身边。

　　“宿主。我敢百分百肯定波本那家伙绝对在偷看你。”光团子飞过来说。

　　“苏格兰把我的一些事跟他说了。”雨宫音符目不斜视。所以看她也不奇怪。

　　光团子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他也知道了！”随即它声音又抬高了几度，“知道你那么惨，居然都不涨点红色情绪值吗！”

　　这也太‘铁石心肠’了吧。光团子算是服气了。好你个波本，明明是红方，整得跟黑方一样。要不是资料上写得明明白白，它都要以为波本玩的是阵营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