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组织一家亲》灼沐

40、40.

　　面对赤井秀一深沉的注视，雨宫音符想了想，解释道，“是看到的。这不是我不想看就能不看的。”

　　【世物说明书】不是想看就能不看。信息会不间断地往她眼睛里涌。就算闭上眼也不行。那些信息就像是直接作用于她大脑。眼睛只是个载体工具。

　　幸好她的大脑是经过训练的，不然信息太多会让她直接死机。

　　赤井秀一并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但不妨碍他理解：“你是说你会自动分析推理是吗。”他在FBI中有听过类似的训练。这需要大量的针对性训练。这种训练非常的枯燥和折磨人。

　　“差不多吧。”雨宫音符看着他坦诚回答。

　　在觉醒【世物说明书】后，为了不让她大脑过度运转烧掉，那个男人一直都针对她做了大量的训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除了训练训练就只有训练。

　　当时会觉得好枯燥。如今回想起来，她很感谢甲斐的培养。

　　能活着。便是她的幸运。活着她才能遇到乱步，才能遇到太宰，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美丽，才能跟苏格兰、波本吃饭，站在这里和莱伊说话。

　　赤井秀一瞬间明白雨宫音符前面那句‘不是不想看就能不看的’。——这是种训练成本能的条件反射。是她赖以生存的能力。

　　但这种仿佛‘透视’他人的能力。肯定会有人因此害怕。她才会做出这样的解释。

　　突然，赤井秀一笑了下，笑容轻松地摸了摸身边女孩的头：“我知道了。不过这些，不是信任的人不要说。”知道这份能力想要利用的人大有人在。

　　雨宫音符歪着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面前的人：“莱伊就是我信任的人啊。没人能骗到我的。”除非她心甘情愿被骗。

　　“就算是利用，也是心甘情愿被利用。”

　　女孩的直白和相信，让赤井秀一怔了下神。他默然了会，在快走到车门口时，才说：“假如有能够过普通平静生活的机会，你想要吗？”

　　证人保护计划。也许可以提前。

　　三月下旬入夜的风有些凉。

　　赤井秀一眼角微眯地望着走在前面的黑发女孩，女孩略微蓬松的发在微风中如水里海藻般飘荡。

　　雨宫音符回过头，像没听清般：“你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平静的生活吗？”赤井秀一双手插兜缓缓说道。一双墨绿色的眼瞳在路灯下，像被这份昏黄染上了一份暖意。

　　“哇哇哇！来了来了。是证人保护计划！一定是这个！”光团子激动握拳。以赤井秀一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

　　“平静的生活吗。”雨宫音符理所当然道：“我不就在为这个努力吗？”先在酒厂打工挖墙角，等世界融合，她就回横滨找森首领把乱步换回来。

　　然后平静地生活。

　　用太宰的话来说做个普通人。

　　“我连以后的职业也想好了。我准备先靠写小说，看能不能赚上第一桶金，再开个事务所，专门帮人解决麻烦。”雨宫音符轻松愉快地问道。

　　赤井秀一哑然失笑：“这就是你写小说的目的？”

　　“是啊。而且写小说也很有意思。”

　　写了篇小说后，雨宫音符发现自己已经由心地喜欢上这件事。等她回去了，一定要快点安排好事务所，让织田作也能安定下来写小说。

　　“对了。莱伊以后要不要来我的事务所工作。”雨宫音符认真地转过头邀请道。

　　女孩眼神晶亮透澈，满满都是信赖。

　　“等我这份工作结束吧。”赤井秀一留了一线余地。等他的FBI生涯结束，换种工作也未尝不可。

　　“那就说好了。”

　　雨宫音符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看着伸到面前纤弱的指头，赤井秀一愈发觉得对方跟小孩子一样，不禁失笑着伸手。

　　两根手指轻轻地勾在了一起。

　　比起证人保护计划，她更想要另外的东西。

　　所以，秀一以后来我的事务所吧。唔。等赤井秀一结束FBI生涯，有点远。实在不行，是不是可以让对方先来事务所卧底。可以给双倍工资。

　　天色愈发暗沉。

　　雨宫家。

　　雨宫明彦刚从外面回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明天下午三点的宴会吗？”他看了看日历，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届时就麻烦你了。谷川组长。”

　　谷川社转成了会社，一改过去的作风，正儿八经地做起了投资、贸易、金融。实际内部的地位等级依旧保持原来那一套。雨宫明彦所说的谷川组长指的不是会社公司的组长，而是直系组长。

　　“哈哈哈。我们现在可是正经生意人，什么组长不组长的，叫我谷川，要不阿哲都行。明彦君。期待明日的会面。相信这次一定会给你惊喜。”电话那头谷川哲的声音颇为年轻爽快。

　　放下电话。雨宫明彦转头就发出一封邮件，然后似笑非笑道：“希望你们与那个神秘组织无关吧。谷川君。”

　　不然他不介意先取点利息。

　　翌日下午两点五十分。

　　宴会的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

　　假扮成服务员以‘安室透’之名潜入的降谷零，混在其中不停打量周围的人，口中低喃道：“有看到他们吗？苏格兰。”

　　“在我的瞄准范围里。没有。”

　　和降谷零潜入不同。诸伏景光这次作为远程支援，是在举办露天宴会花园对面的高楼上。他正使用瞄准镜，全面观察宴会中来往的人。

　　“呵。莱伊那家伙，该不会是没来吧。”降谷零冷笑。

　　“莫西莫西！波本。我们早就来了哦~”

　　一个悦耳熟悉的声音忽地从耳麦里冒了出来。

　　降谷零端着餐盘的手一下顿住。

　　是她。青叶鹤见。

　　什么时候的事。

　　“波本。”诸伏景光很快又换了回来。

　　好友的声音重新回来让降谷零情绪平稳回来，他沉声道：“怎么回事。”怎么如此轻易就被拿走了耳麦，连提示都没有。是没来得及吗。

　　“青叶桑很厉害。当我反应过来时来不及了。”诸伏景光脸上还带着笑容，下垂的眼底则是一片惊疑。确实是没来得及。

　　几分钟前。他刚和零通完信息。这个名为‘青叶鹤见’便出现在了他身后，他居然半点察觉都没有。对方的到来悄然无声得像只捕食的猫。

　　对方想要他的命，怕是完全反应不过来。

　　雨宫音符看着和降谷零通话的诸伏景光，等他说完后才轻声道歉：“对不起。苏格兰。我下次走路会注意的。”

　　无声走路是特意训练的结果，她早已习惯了。周围其他人也习以为常。而乱步没等她接近就知道她过来了。太习以为常的事几乎成了本能。不想会惊到诸伏景光。

　　赤井秀一看她的动作也意外了下。这种走路方式，更像是暗杀者。

　　听到身旁传来的话，诸伏景光侧头望见女孩抱歉的样子，眼神复杂起来，他感觉对方是真的在跟他道歉。

　　没等他回答的雨宫音符，想了想又加了句：“中午我可以把点心分你一半。要不，我送你贝斯当赔礼？”

　　女孩秀丽的眉眼自然蹙起，轻咬着唇，像是在为怎么才能让他原谅而苦恼。

　　莫名的，一种油然而生的笑意从心底升起，绽放在诸伏景光的在嘴角边。这时耳边传来友人略显着急的声音：“苏格兰？怎么不说了？那边出事的？”

　　以景的敏锐度竟会没发现‘青叶鹤见’的脚步。太奇怪了。降谷零心生担忧，但面上还是继续试探：“需要支援吗？苏格兰。”

　　诸伏景光含笑道：“我们这边一切顺利。”潜在意思是不用担心。

　　说着，看了下蹲在旁边眼巴巴望着他的黑发女孩，漆黑的眼睛又大又圆，满满映着他的身影。像只毛茸茸的小黑猫，天真又无辜。诸伏景光唇角又上扬了两分：“青叶和莱伊都在。”

　　这时。瞄准镜里一个身影出现。诸伏景光面色一正：“波本。目标人物出现。在九点方向。”

　　宴会中的降谷零迅速收敛情绪，冷静地端起餐盘，佯装无意地看过去。一个和资料上一样体型微胖秃顶的男子，跟着谷川社的社员往里走。那边正站着几个人，中间那位便是这次宴会的主人谷川哲。

　　谷川哲。疑似是谷川株式会社董事长的私生子。江口三郎的研究资料，竟会让谷川哲如此看重。他原以为接头会是普通社员。

　　不过这样也好。降谷零转念想到‘青叶鹤见’的安排，略微可惜了下。这要是能挑拨谷川社和组织产生冲突……浅金发青年眼神闪烁了下，低头朝江口三郎走去，两人擦肩而过时，一枚窃听器不着痕迹地黏在了对方的口袋内侧。

　　走过去的江口三郎毫无所察。

　　宴会对面的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也发现了等在那边的谷川哲。

　　“是谷川哲。”提前做了功课的两人马上就认出了。

　　“谷川社比我们想的要在乎这份资料。”

　　诸伏景光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只要他按下，不需要杀死谷川哲，也能让谷川社怀疑组织。只是这太危险了。

　　他不知道赤井秀一也有这种想法。不过这个想法一经冒出，便被否决了。这样也许会引起组织的怀疑，得不偿失。一个谷川社对组织造不成致命打击。

　　雨宫音符趴在栏杆上朝对面望去。她没看到江口三郎，而是被谷川哲身旁的另一个人给吸引了。

　　那是一个有着黑色柔顺头发的少年，白色衬衫加蓝色休闲西装，清秀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站在谷川哲身边不时地说些什么。

　　居然是他。雨宫音符目光有点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