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组织一家亲》灼沐

17、17.

　　二月的阳光很灿烂。

　　没有阴云时，不管在哪里阳光都灿烂得眩目。金色的光平铺直射，落在阳台上暖洋洋地笼罩在黑发少女身上。女孩穿着带兜帽的毛绒居家服，帽子立起竖着两只猫耳，毛茸茸的，搭配那张小巧精致的笑脸，怎么看都像一株开在明媚中的纯净花朵，是长在温室里需要被呵护的存在。

　　如果是在陌生的路上，在其他地方，赤井秀一对这样的女孩，不会有任何的警惕。

　　但是眼前的这个，真的是纯净、需要被呵护的吗。

　　赤井秀一深表怀疑。

　　昨天平复下去的黑色情绪再度翻涌而来，来势汹汹。只一会就吞没了一大半的红色。光团子嚎得更厉害了。

　　在雨宫音符满满的期待眼神中，赤井秀一缓缓开口：“想吃什么早餐。”他一点点捋起袖子。

　　“不要你做的。”

　　雨宫音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接着就听她开始点单，“要香蕉牛奶，草莓大福，芝士蛋糕，红豆麻薯。这不是下午茶点，是我的早餐！”

　　赤井秀一眉头微微挑起，正要开口，对面再次打断：“甜食吃多了，我是不会蛀牙的。请放心～对了，再加一份咖啡慕斯。”

　　停顿了下，确定雨宫音符点完单了，赤井秀一眼神晦暗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还有她那句‘昨晚的帮大忙’。是发现他上报朗姆了吗。

　　“是推理？”

　　如果真是这样，那雨宫音符的推理能力，比组织资料上所写的更要惊人。

　　“是‘看见’。”

　　雨宫音符正色道。她不会推理，推理是乱步的强项。她决定再泄露一点：“你身上都写了。”

　　‘说明书’里都写满了，连赤井秀一的部分心理活动都有。曾经，她刚进社会，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没人教过她需要适当‘隐瞒’，毕竟她第一个遇上的人是乱步。

　　一个一眼能看出她想说什么想要什么，甚至比她更快‘看’透世界的人。

　　两人‘揭露’了不少大人的内心，差点被打。

　　后面她才渐渐学会了部分‘隐藏’。——“ 这是善意的‘隐藏’。音符酱，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被看透的不安全感，和毫无秘密的恐惧。”森鸥外这么告诉她。

　　赤井秀一显然没有相信雨宫音符的话，说了句：“我去买早餐。”便拿着外套出门了。

　　临到电梯口，身后嘭的门被打开了。

　　转头只见雨宫音符趴在门框上，一双眸子圆不溜秋地盯着他，像只小黑猫：“你不要再吃能量棒和黑咖啡了。虽然省事，但是营养不够，会影响身体的。反正花多少都能找朗姆报销。是组织的钱。”说完，女孩就缩了回去，嘭的门又关上了。

　　叮咚——

　　电梯来了。

　　赤井秀一走进电梯，按下一楼，望着雨宫音符紧闭的房门，电梯徐徐关上，下行。

　　雨宫音符果然看出来了。

　　连负责此事的是朗姆都知道了。

　　好强的推理能力。赤井秀一走出公寓迎着阳光抬起眼，然后他看到楼上的女孩正趴在栏杆上，冲他开心地招手。

　　“你到底在做什么？”光团子从痛失情绪值中平静下来。也可能是赤井秀一稍微恢复了些的红色情绪值，稍微安慰了下它。

　　“当然是坦诚以待了。”

　　雨宫音符目送赤井秀一消失在拐角处，伸着懒腰走进屋子换衣服。

　　光团子讶异侧头：“坦诚？”它声音都拔尖了，“你这么做，不是在加深他的怀疑吗？你干脆把异能和组织的情报全都告诉他算了！”

　　“直接告知，哪有自己推测出来的‘事实’说服力强。”

　　光团子抓狂：“你还真想过这个！”

　　雨宫音符不慌不忙地安慰光团子：“不着急嘛~想要卧底的红方心甘情愿提供红色情绪值，得得到他们的信任才行。”

　　没有信任建立起的红色情绪值，也不过是虚无的空中阁楼，一碰就碎。

　　信任才是‘家人’最稳固的羁绊基础。

　　“谁让你们规定，红方需要红方情绪值。”雨宫音符叹道，“要是随便什么情绪值，那就好了。”

　　“还是别了。真要是什么都行，我怕你到时候策划个大案子，直接把红方人物的情绪值给弄崩了。”然后黑方打出胜利回合。

　　想想雨宫音符的真实身份，和她在港口Mafia面对敌对组织时的经历，光团子心有余悸，幸好任务是红方收集红色情绪，黑方收集黑色情绪，而不是什么情绪都可以。真有先见之明。

　　不然重要人物情绪崩坏，连世界命运线都一起崩了，任务完不成，就全玩完了。

　　“怎么会呢~我可是个普通人。”

　　雨宫音符咬着金平糖的神情满是无辜。

　　信你个鬼！光团子内心吐槽，普通人会是地下组织的五大干部之一？能随意玩弄敌对组织成员？几句话就让敌人痛哭流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狙.击瞄准也能面不改色威胁酒厂BOSS？能在琴酒的杀气下讨要回礼？

　　做出这么一系列的事后，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普通人。

　　雨宫音符一眼‘看穿’光团子，好心地解释：“会成为干部，这完全是森首领为了笼络乱步和太宰。”本来她只打算当个准干部，帮帮乱步、太宰就行。结果乱步和太宰晋升的前一天直接去了首领办公室。

　　回来后，她跟着一块晋升了。

　　“至于随意玩弄敌对组织成员？让敌人痛哭流涕，这个完全是误会啦~”雨宫音符摆了摆手，“我只不过是把那些人做过的事都说了一遍，他们就受不了了。”

　　黑发少女幽幽叹了口气：“明明那些事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敢做却不敢承认。太宰说得对，这种人一点点小刺激都受不了，是他们太没用了。”

　　一点点？连对方几岁尿床的事都抖出来了，这叫一点点吗？光团子也没敢多说，只是再三叮嘱：“过去什么情况我不管，反正指定的那些人物，你注意好。任务要失败了，你就回不去，也没办法重生。就再也见不到乱步、太宰他们了。”

　　“放心！放心！我会注意的~赤井秀一的情绪值，不是在恢复么。”雨宫音符笑眯眯举起手，意味深长道，“而且，他在我身边，总要习惯不是吗？”

　　习惯这种‘被看透’的生活。

　　除了赤井秀一，还有未来的波本、苏格兰、基尔等人。

　　酒厂的卧底真多啊。

　　每个能力都很不错。真是都想要。雨宫音符细细研磨着齿尖的金平糖，糖果的甜味溢满了口腔，连呼吸里都是清甜甜的。

　　森医生教她‘隐藏’还有下一句话：“……当然，我不是在教你成为一个‘无害’的人，而是要成为一个看似无害的人，让你的‘隐藏’成为你的武器。不要被异能操控，要操控异能。我们可是人类。不要被本能轻易的驱使。”

　　“这就是森先生假装是个普通地下医生，潜伏在前代首领身边的原因吗？”雨宫音符说道。

　　太宰治在旁边抗议：“森先生真是个坏心眼的大人。不要教坏音符酱啦~”

　　“太宰你好意思说这话吗！”江户川乱步气道，“下次去炸中也的车，不要带音符！”

　　中原中也这才反应过来：“你居然还拿音符当挡箭牌！混蛋太宰！”

　　搅乱一团后，江户川乱步趁机把雨宫音符偷偷带回自己身边。

　　真想回去啊~雨宫音符拨开一颗白桃奶茶味的硬糖塞进嘴里，趴在沙发上耐心地等着。

　　赤井秀一很快就回来了。

　　手里提着一袋子全是她点好的食物。至于他自己，一份普通的三明治和一罐黑咖啡。

　　雨宫音符接过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份咖啡慕斯，递给了赤井秀一：“这个给你。我就知道，你只会买个三明治。再加个慕斯，上午的糖分就够了。”

　　“放心。这个慕斯的糖不多。”

　　赤井秀一看着女孩手里的慕斯，迟疑了半秒，还是接了过来。

　　“待会中午我们去研究所吃。”雨宫音符随意地定下行程后，侧头看向赤井秀一，“莱伊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又是这种感觉。

　　赤井秀一能看到女孩眼底的期待。她在期待什么呢？或是在他身上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