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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圆房(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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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鹿闻俯身抱起温柚宁,顾舟野早已被十一提着衣领远离温柚宁。
怀里的人温香软玉、柔弱无骨。
贴上来的脸颊滚烫,贴上他冰凉的脸颊时,怀中的人还发出舒服的喟叹。
香气如兰,眉目如画。
“祁鹿闻,难受,救...命。”
祁鹿闻喉结微动,抱着人往外走。
新城县主带来的人全都死了。
现在她被十五反剪着手,死死的盯着祁鹿闻。
祁鹿闻单手抱着温柚宁,突然一脚踹向新城,人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撞向房梁柱。
嘴角一抹鲜血留下,显然是受了内伤。
正堂中一众暗卫跪下,祁鹿闻狭长的眼眸看向十五:“别叫她死了,审问她下了什么药。”
说完,他环视一周:“你们自己去领罚。”
怀里的人声音腻人,祁鹿闻用披风裹着人,一脸阴沉的迈出同福山庄。
马车赶回京城。
温柚宁不停地蹭他的脖颈,声音啜泣,嘟囔难受,好不可怜。
祁鹿闻又气又疼,气不打一处来,伸出左手往蜜桃上使劲拍了三下。
“温柚宁!”
这还是祁鹿闻第一次呼她全名。
意识迷糊的温柚宁也知晓犯错,紧抿着嘴唇直觉不能再发出声音。
“以后再不许出府!”
祁鹿闻咬牙切齿,脖领被人蹭的散开。
“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想到方才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后怕的紧紧抱着人,恨不得把顾舟野和新城县主大卸八块。
感受到祁鹿闻身上的怒气消散,温柚宁又开始不舒服的扭动。
她似乎还记得手被顾舟野抓过。
一颗毛茸茸的头从披风里钻出来,玉雪香腮,脸颊边的碎发更显人清纯和脆弱。
祁鹿闻眸色浓黑,半阖着眼眸,整个人极其放松,让怀里的为所欲为。
暴风雪来临之前总不会让人觉得危险。
温柚宁鼻头一酸,把手举在祁鹿闻唇边,呜呜地哭:“手脏,脏,不舒服。”
祁鹿闻摩挲手底下惊人弧度的细腰。
“怎么了?”
声音喑哑,带着低沉磁性的安抚。
温柚宁澄澈的眼眸泛起水雾:“被人...抓在手里,他想亲我。”
一双眼睛都在勾他。
祁鹿闻眼底暗色凶戾划过,说出口的话却很柔和。
“别哭,给宁宁亲亲。”
等到她手上被覆盖上沉水香味,漂亮的姑娘这才满意。
却在吮吻之间勾出身体里的媚药,精致的人儿彻底被药控制,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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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驾马追上马车:“王爷。”
谁知马车里却传来一声闷哼。
“宁宁!”
十五眼神游移,不敢往马车那边看。
长久没听到王爷的命令,可十五的脸越来越红。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过后,马车里头才传出祁鹿闻的声音。
“说。”
像是压抑隐忍着什么,反正咬着牙。
“回禀王爷,此药名为美人乱,里头并无伤害身体的药性,只是,只是这药无解,还得王爷...费力。”
祁鹿闻抓住温柚宁在他身上上下作乱的手。
听懂十五的言外之意后,眼睑的那颗红痣仿佛都激动的跳起。
“把顾舟野扔到迎春楼,让里头的人好生伺候贵客。”
十五抱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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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王府,正房。
春花和秋月仿佛是鹌鹑,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两人耳垂绯红,听出香汗。
甚至还能闻见里头传出来的馥郁香气。
温柚宁只觉得全身发热,呼吸不畅,好不容易胸口灌进新鲜的空气,随后又被人缠住,裹进密不透气的深海。
直到深夜,里头动静还未曾停,春花、秋月暗自咋舌。
可她们王妃细细的啜泣声早已停歇,春花左右踱步。
这天都黑了,郡王爷只出来拿过一回膳食,要过一次水。
秋月坐在廊下,身前是炭盆,她压低声音:“你就别操心,要我们伺候做事,王爷自会吩咐。”
春花思虑后点头,坐在秋月身边:“也对。”
“咱们就等着伺候小主子。”
“可不是。”秋月从怀中摸出一个葱油饼分给春花:“垫垫肚儿,说不得一会子还有的忙。”
昏昏沉沉又是一个半时辰过去。
夜晚下起鹅毛大雪,正房里头烛火通明,春意十足。
温柚宁悠悠转醒时,还不知身在何处,直觉浑身提不起力气。
“醒了?宁宁。”
温柚宁眸光一转,抬起头,看着俊朗的男子,还记得那种被束缚着怎么逃也逃不掉的感觉。
此时还委屈后怕开口:“不要了。”
声音沙哑,带着疲累。
祁鹿闻哑然失笑:“心肝儿说句好听的话,就放过你,可好。”
“祁鹿闻求你。”温柚宁委屈瘪嘴儿。
祁鹿闻印上她的杏眼:“不对,宁宁。”
温柚宁眼睛里水雾泛起,又被人吮吸干净。
祁鹿闻餍足地提醒她:“我是宁宁的谁?方才一直叫的那个称呼。”
温柚宁脖颈一片粉白,嗫嚅着嘴唇:“夫...夫君。”
“真乖,心肝儿。”
温柚宁被他一夸,什么都不记得了,冲着人笑靥如花,小脸甜丝丝的。
“身上都是汗,好黏,不舒服。”肿嘟嘟的红唇又开始撒娇。
祁鹿闻爱怜的把人抱起去沐浴。
出来时,怀中的人又睡着了。
春花垂头摆弄好膳食,又轻声退出去。
祁鹿闻在温柚宁耳边低语:“宁宁,吃点甜食?”
温柚宁埋进他胸膛摇头,还带着些脾气。
被人从酣睡中吵醒,她一口咬在祁鹿闻肩膀上。
衣裳被濡湿一角后她自己觉得枕着还不舒服。
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换个肩膀,鸦羽一般的长睫颤动,又睡着过去。
祁鹿闻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
下颌轻蹭柔顺发丝。
想到她入夜之前吃过一碗鱼蓉羹和两块玉露团,也就抱着人躺下。
一夜好眠,天一亮,外头的雪又厚一层。
不过一夜过去,梅花倒是都开了,红梅沁雪,傲霜凌立,自有一股幽香。
温柚宁眉宇之间都是慵懒,她的墩凳放在祁鹿闻身前,被他揽在怀里由着人喂她。
几颗小混沌入肚儿,又喝小半碗老母鸡汤补身,温柚宁侧过身,靠在祁鹿闻胸膛上。
她摇摇头:“饱肚儿了。”
祁鹿闻又拿过巾帕给她擦嘴净手。
“那就不吃了,宁宁。”
今日身边伺候的人少了许多,不见那几个暗卫。
“不许惩罚十五他们。”温柚宁才想起这茬儿,轻声道:“是我自己要去。”
祁鹿闻笑意稍隐:“他们护主不力,这件事没得商量,宁宁。”
温柚宁还想说什么,祁鹿闻直接打断:“宁宁还敢提这件事,看来是已经歇好了,为夫昨夜可没有吃够。”
温柚宁瞪大那双干净的杏眼,嗫嚅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
老男人一旦开戒,果然可怕。
她身形紧绷,一旦祁鹿闻有动作,她提腿儿就跑。
祁鹿闻哼笑,把人又揽在怀里,他昨夜不知辛勤,此时是得多吃些补补力气。
也不知今晚还能不能吃到一口肉。
温柚宁还以为危机解除,柔弱无骨的又倚靠下去。
用完膳,祁鹿闻牵着人去书房。
新城县主给她的那些信里全都是白纸,温柚宁像是鹌鹑,一句话也不敢说。
讨好的蹭着祁鹿闻的手。
祁鹿闻啃上她小琼鼻。
“小笨蛋,下次再敢以身涉险,就把你绑在府里。”
温柚宁认同的眨眼睛。
祁鹿闻这才放过她。
十一适时出现:“禀主子,全保知晓宝贤大长公主对他下手后,什么都招了。”
当初,宫中的婕妤娘娘怀孕五月,太医把脉反复确认过的确为男胎。
就此,宝贤大长公主阴谋起。
设计马场让祁旻坠马身死,如此,皇帝膝下只剩婕妤娘娘肚子里的那个皇子。
即便又有后妃怀孕,她们自信绝不会让她们平安生产。
如此何愁皇位不得。
却不想,被瑞王妃坏事,非得让自己的孩子出风头。
又赶上祁旻年岁小,出恭憋不得。
那匹早就被训好要出事的马儿被祁鹿闻骑在身下。
祸事落在祁鹿闻身上。
还就此惹得皇帝疑心,祁旻身边就此铁桶一块,一应事物全经暗卫营之手,宫人也被放出去一拨。
宝贤这才蛰伏静待良机,却不想宫中婕妤落胎,又被皇帝厌弃等同打入冷宫,此计废了。
温柚宁听完这前因后果,恨不得把宝贤大卸八块儿。
这些人就是蛇蝎心肠,前世,她什么都没做错,却也因宝贤和新城殒命。
当真恶毒,死不足惜。
温柚宁满脸心疼的看着祁鹿闻,又抓着他的右手摩挲。
祁鹿闻不是不恨,只是宝贤已必死。
如今又得温柚宁在身边,心中起伏被安抚,他也就没那么痛恨。
却面上不显,还记得趁机要好处,祁鹿闻在她耳边低语:“宁宁,想到此事,为夫都过不去那道坎儿,晚间是得找个事做,才能睡得着。”
温柚宁疑惑看过去。
祁鹿闻目光在她瓷白的皮肤上逡巡,温柚宁见他深邃含火的眼眸还有什么不明白。
被他如此直白的目光盯着,她露出来的瓷白皮肤肉眼可见的爬上热度。
温柚宁眸光闪烁,羞涩嘟囔一句流氓,却没直言拒绝。
祁鹿闻桃花眼一亮,恨不得把眼前这块儿香饽饽含在嘴里咂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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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安十七年,腊月二十三。
宝贤大长公主残害荣王祁旻未果,却致使晋阳郡王右手断裂,落下残疾。
十数年间,卖官鬻爵,从中获利真金白银数以万计,暗中在朝堂上暗中穿插人手,妄图干政,其心可诛。
贪污受贿,共白银四百万两,黄金一百三十二万两。
皇帝从前并不好处置宝贤,一来她为宗室,手底下的那些官员都是微末京官不成气候,二来还得顾忌别叫其余宗室寒心。
如今,长公主公然干政,谋害皇子,贪污受贿证据确凿,死罪难逃。
本还有宗室想为其求情,可一想到牵连皇帝膝下唯一的皇子荣王殿下,且还想着让自己的外孙女借腹上位,谋夺皇位,遂罢此心。
腊月二十九,皇帝圣旨下。
宝贤大长公主入金吾狱受杖刑,赐毒酒白绫,膝下子孙贬为庶人,迁出公主府。
太宗之淑妃,迁出贵妃陵,同贬为庶人。
淑妃本家金府,择日出京,其后子孙不得参与科举。
史书工笔再也寻不到她们只言片语。
而新城县主不知何故,却被抓进金吾狱,小小年纪,受极刑而死。
死之前,眼睛瞪的老大,死不瞑目又被草席一裹,扔进乱葬岗。
同宝贤大长公主一同成虎狼之食。
荣王祁旻登基之后,为安抚瑞王和晋阳王,不日便下旨晋封晋阳郡王为晋亲王,平阳郡主封平阳公主,算作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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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恩怨尽了。
温柚宁揉着腰,看着祁鹿闻一脸的怨念。
这人不知节制,她有一日或许会真的死在床榻上。
祁鹿闻端着枣参茶触着温柚宁的红唇。
童兴在外头挥退报信儿的小崽子,进正房回禀,脸上都是遮不住的喜意。
“回二位主子,宫中传出消息,皇后娘娘已有三月的身孕。”
温柚宁顿时腰不疼,腿不酸,一双干净的杏眼里盛满惊喜:“果真?”
童兴颔首:“千真万确,是娘娘身边的青衣姑姑亲自派人来传的信儿。”
温柚宁推开祁鹿闻手中的茶汤:“我们进宫!”
先他们夫妇到紫宸宫的却是荣王祁旻。
自他迎娶皇子妃之前,已被皇帝封王。
宜珞忙招呼他坐下:“怎的没把皇子妃一同带来?”
荣王正准备跪地,却被宜珞托起:“咱们母子之间不必讲这些需礼,这会子你父皇在勤政殿,母后正巧有话同你说。”
敏桃奉上清茶,宫人全都退出去。
“你最喜欢的碧螺春,今年的新茶。”
荣王端起浅呷一口:“好茶,母后还记得儿子的喜好。”
宜珞一身明黄色的宫装穿在身上,面色红润,明艳中整个人愈发温柔。
“儿子今日来,是为恭贺母后有孕之喜。”
宜珞面上带些羞涩:“说到这个孩子,母后有一事想同你商议。”
荣王眸子半阖:“母后请讲。”
“昨日里,你父皇非说母后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皇子,说取名为昭。”
荣王面色不变:“父皇选的自然是极好的。”
宜珞点头:“确实不错,这孩子来的意外,母后本合该只有你们三个孩子。”
荣王嘴唇微抿。
“只是母后年岁渐长,精力有限,若为公主娴静,自然是跟在母后身边教养,若为皇子,定是调皮,母后就得把他送到荣王府了。”
荣王掀开眼皮看向宜珞。
“你父皇日理万机,合该你这个皇长兄好好教他。”
“明岐,母后把他放在你身边,无论你把他教养成什么样子,母后都乐见其成,他是你弟弟,以后你去头疼,这也是你父皇的意思。”
皇帝本不愿同意此事,架不住宜珞劝解。
且懿惠皇后也并不喜荣王,当初宁愿顶着假孕难产的借口喝毒药,只求皇帝让她与战死西北与她两情相悦的裴小将军合葬。
而那时,荣王是亲耳听闻自己母亲不要他,也从未知会过他,就要离开他。
临了,她得皇帝首肯后,更是未曾看过自己的孩子一眼,便撒手人寰。
宜珞知晓后,一是心疼这个孩子,二是既然她和皇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她也老了,何必又让孩子们血雨腥风的在追权逐利里走一遭,毁了所有人的安稳。
索性就把孩子给他教。
青衣从殿外端安胎药进来。
荣王起身亲手奉到宜珞身前:“母后,儿子和弟弟血脉相连,儿子自然会护着他。”
宜珞喝下安胎药,手边又是荣王递来的蜜饯儿。
她欣慰浅笑:“好孩子。”
温柚宁和祁鹿闻来时,见到的就是母慈子孝的一幕。
荣王转身冲她微笑:“皇妹来了。”
这是荣王第一次喊她妹妹。
还不待温柚宁说话,祁鹿闻冲他拱手:“若荣王殿下要以这个辈分论,岂不是堂兄变妹婿?”
荣王失笑:“你还不肯落个辈分了。”
宜珞出来打和:“各论各的。”
温柚宁调皮一笑:“皇兄安好。”
宜珞腹中这胎倒是安稳,太医来温柚宁跟前细细说过,她才放下心来。
一同用过午膳,不好再打扰宜珞困觉休憩,祁鹿闻和温柚宁打道回府。
横街上,雪早就停了。
咯吱作响,两人难得生出闲情逸致。
祁鹿闻看向身旁的妙人:“为夫近来耕耘辛苦,算算时日,想来宁宁腹中也该结果开花。”
温柚宁漂亮的眼睛看他,里头含着一抹娇羞:“不许乱说。”
祁鹿闻眉眼擒笑,满足地牵着身边的妻子往前走。
两人身穿同色子姜红的郡王、郡王妃常服渐行渐远。
寒来暑往,日月更替,只有他们两人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