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跑不掉啦》九簋

32、第 32 章

　　“他怕你从此对我有芥蒂，我一直想让黎昕领着苗寨族人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好好生活，可黎昕心中仇恨太重，我劝说不了，才酿出族人助他在北域腥风血雨。”伏瑀攀在褚洺戟的肩头无声的落泪。
　　“你可知曾经有无数次我都能杀了庆裕帝，可是我想让他到我父坟前认错，已慰我父亡灵。”
　　与褚洺戟对望，“你其实同沈黎昕一直都有联系，连赵垣也不知你的真实身份，对吗？”
　　伏瑀点头，“对不起，我一直都在骗你，我实则不想如此，睡在你身边，夜夜煎熬，本想着等你江山稳固之后，便悄然离开，可我不受控的爱上你，你这样的好，而我，却无法对你坦诚一切。”
　　“在柳林行宫时，我故意在骆黎面前表现失态，叫他告知你，我其实与北域三驸马有异，而你却在行宫时向我和盘托出你的身世，那时我对你，早已深陷。”
　　褚洺戟抱着他，“那你告诉我为何要给自己下蛊，沈黎昕说你给自己落的是瓦璋蛊，究竟是什么？”
　　伏瑀抿嘴，垂下眼，从脖颈顺势红上了脸，“瓦璋，弄瓦弄璋，以血引之 ，辅以雪莲，可使体魄大变。”
　　“弄瓦弄璋，瑀儿我糊涂了，究竟是什么？这蛊虫折磨掉你半条命，为何？你不想与我白头吗？”
　　“正是因为想同你恩爱与共到白头，所以才给自己落了瓦璋蛊，弄瓦弄璋之喜，你还不明吗？”伏瑀的脸色已然通红。
　　“弄璋之喜那是妇人添丁，与你，”褚洺戟瞪大了双眼，“你，你是说，你要给我生孩子？”
　　“我嫉妒每一个与你有孕的女子，皇后如是，两位娘娘亦如是，当我每每看着业儿同我手舞足蹈时，我便想着今后我与你的孩儿，必然也是这般可爱至极。”
　　褚洺戟的眉头却拧在了一起，“可这下蛊引虫已去掉你半条命，都说生孩子如同鬼门关走一遭，我舍不得，我答应你，今后必不会再有其他女子能入后宫。”
　　伏瑀的双眸红了，“我以为，你知晓我能生子，必定高兴的将我抱起转圈，而不是厌恶，将我与孩儿视作洪水猛兽。”
　　“我怎会将你们视作洪水猛兽，\"连忙抱着人哄，又觉不对，\"你与孩儿？咱们何时有的孩儿？”
　　“方才午后，你忘了不成？”伏瑀推开了他，独自走到床畔边趴着。
　　褚洺戟愣着一笑，赶忙走过去，搂过，“哪有这样快的，再者，文阙说你的失血症还未痊愈，即便你能有孕，当下我也不会叫你怀上，太过伤身。”
　　伏瑀仍是不说话，别扭的不想靠在他怀中，“都是我的错，我不会说话，我哪里不想拥有你我的孩子，看你那般喜爱业祥，我心疼，实在对你有愧，毕竟我有了后嗣，而你为我却从此孑然一生.........”
　　伏瑀抬头，挡住了他的嘴，“以后，不许再说愧歉于我，方才是我乱了，眼下平乱安内才是要紧。”
　　“你要答应我，好好配合文阙养身子，文阙说你不宜多思多虑，剩下的交给我，山西流民有姚瀚元，北域有景中与赵垣，雷山那边有骆黎。”
　　“你一早就将骆黎派去雷山了？”
　　褚洺戟摇摇头，“并未，骆黎与景中他们一同前往北域，遇到西江苗寨阻扰，才深入雷山，只不过那时他们传信回来，我隐瞒下来，没有对你说，抱歉。”
　　伏瑀推了他一下，“才同你说过，又来说这些，你我之间，非要这般生分吗？”
　　“我不同你生分，以后也绝不再说这样的话，别气了，气坏了自己，我心疼。”
　　褚洺戟正要将人搂过，听得伏瑀腹中饥肠辘辘之声，“荣海，备膳。”
　　伏瑀一时脸红，“成日家就是让荣公公备膳、备膳，好似我只会吃一般。”褚洺戟看着他，笑的会心。
　　两人草草用了些膳食，伏瑀倦的很，顾不上沐浴，倒头睡着了。
　　褚洺戟见他睡着，独自来到御书房，手里摊开奏疏，心里却装着其他的事，庆裕帝的事，阮鸿涛与兵部勾结之事，太后如今虽然被接回宫中，暂时蛰伏，不过是因为段氏子侄被收押在大理寺，加之青璇还未出嫁，在这些尘埃落定之前，段芷梦必然安静异常。
　　褚洺戟心中装着的这些事，桩桩件件也装在伏瑀心里，这帝王之路本就不易行 ，若想江山稳固，如庆裕帝般治理天下，天下必乱，既然已取而代之，他要这天下国泰民安，他要，他与伏瑀两人之名载入史册时，皆为丰功伟业。
　　诚如伏瑀所言西江苗寨研习的蛊术，多数为救人之用，为何庆裕帝非要什么五毒神煞蛊，此蛊只听个名字，知是邪祟之物，看来待到骆黎、景中从雷山与北域而归时，同庆裕帝一并清算。
　　想了许久才将眼神落在折子上，入眼的几行字就让褚洺戟不悦，狠狠的将奏疏摔在了地上 ，荣海在殿外听见声响，忙走进来，“皇上，您别急着自个儿啊。”
　　“礼部事闲得无事可做了吗？”褚洺戟说话时死盯着地上的折子。
　　荣海拾起来，合上，走到他面前，放下，随即又斟了杯茶，“老奴晌午去内府局时，遇见许尚书，说是太后娘娘召见，要为大皇子祈福。”
　　褚洺戟挑眉，“太后要为业祥祈福？”
　　荣海弯弯腰，“那个当下，老奴见许尚书面色倒是苍白的很。”
　　褚洺戟笑了，“天色尚早，摆驾，朕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
　　御辇在华阳宫前停下，宫门两边的内侍们忙上前给褚洺戟请安，“奴才们给皇上请安！皇上圣躬安康。”
　　褚洺戟垂目，直径向内，荣海看着他们，道：“麻溜的，起身伺候着。”
　　却听见褚洺戟高声道：“太后可歇下了？”
　　小太监从侧身疾步上前，“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在偏殿的暖阁，此刻应在诵经。”
　　褚洺戟笑了，转头看了一眼，是那日在柳林行宫帮着伏瑀回来传话的小太监，“叫什么？”
　　小太监柔声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名唤正清。”
　　“与青璇长公主撞了，荣海，给他改一个。”褚洺戟说完抬脚迈进偏殿，留荣海与正清二人。
　　段芷梦闭眼跪在蒲团之上 ，双手合十 ，嘴里念着心经，身边伺候的宫女见皇帝亲临，忙跪着转身面向褚洺戟，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段芷梦却并未睁眼，只停下了念经 ，“皇帝，今儿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来？”
　　“朕来给太后娘娘请安。”褚洺戟笑了笑。
　　段芷梦略回头，让宫女退下，段芷梦要起身，褚洺戟送去一臂让她抻着，段芷梦抬眼有些惊讶，却只一瞬，随即扶着他手臂，站起来，两人走到塌边落座。
　　“朕来此，明人不说暗话了，太后召见礼部尚书欲意何为？”
　　段芷梦抬眼，“大皇子降生，当举国同庆，皇帝处理政事繁忙，本宫不能忘，也要给阮氏脸面。”
　　褚洺戟笑了，“皇后产子气血双亏，身子虚耗过甚，朕本意皇子满月之时，再行昭告，大赦天下。”
　　“嗯，倒是本宫心急了。”段芷梦笑了笑。
　　“朕今日批了礼部呈上来的折子，却只字未提大皇子，言辞直白，恳求朕充盈后宫，继蓄宗祠。”褚洺戟敲了敲小几的台面。
　　段芷梦面上带笑，“礼部尽心皆为皇室。”
　　“竟不是太后调教许泽林要朕选妃？”
　　段芷梦抽出袖口里的丝帕，挡在自己面上大笑，“本宫就知道皇帝误会了不是，本宫如今一举一动皆在皇帝管辖之下，怎会动起插手皇帝后宫之事，本宫即使要授意，也不会自讨没趣，自然是挑着皇帝的心头好来，直接送些样貌可人的小官。”
　　褚洺戟想起刚刚的小太监，“那个叫正清的，怎么到太后宫里来了？”
　　段芷梦但笑不语，褚洺戟站了起来，“既如此，礼部的自作主张，与太后无关，宫里确实好久不见喜事，青璇的亲事，朕着意礼部去办，想着太后自来疼爱青璇，太后也要好好把关才是。”
　　段芷梦“噌”地站起，绕到褚洺戟面前，“皇帝，本宫无意插手你的后宫，只是青璇看着大了，若无好人家婚配，本宫，本宫对她不起。”
　　褚洺戟低头一笑，“太后娘娘说开了不就好了，朕要处理政务，还有应对后宫，很是疲倦，太后今后想要什么，只管开口便是，毕竟太后您大义灭亲，为国为民，于朕于天下，都是大功，朕不会忘，但太后娘娘也要时刻记住，朕的事，不管国事还是家事，都无需太后娘娘背后动手。”
　　段芷梦死死的捏住手中的佛珠，压着气，说道：“本宫不会那么笨，今后也不会再试探，请皇上放心。”
　　褚洺戟向后退了一步，样子恭敬的欠了欠身，“太后宫中伺候的小太监，朕带回万安宫了。”
　　段芷梦没有说话，见褚洺戟经过她面前时，嘴角的笑翘的更大了，她不知，也越发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