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跑不掉啦》九簋

21、第 21 章

　　伏瑀心里是疑惑的，他以为褚洺戟必然是对自己生气了，毕竟北域王子那番行径，伏瑀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解释，可是他为什么会担心褚洺戟对自己误会，而自己又为何要向他解释呢。
　　但看着下面跪着的段氏满门，伏瑀又觉褚洺戟果然是天生的王者，这些事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安排的，平素一直与自己插科打诨，如今看竟隐藏的这般深，自己居然为他能否坐稳江山而忧心。
　　伏瑀向他身后退了一小步，端正着身子，垂眼向下方看去，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
　　“靖安公，你可有何要对朕与太后说的？”
　　段昆被压着，伏地道：“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
　　褚洺戟冷笑，“成王败寇？靖安公这是还未动刑，自个儿主动招认卖国通敌了？”
　　段昆抬头，看向前方，见段芷梦向自己摇摇头，撇嘴道：“皇上，您说臣通敌卖国，何来的证据。”
　　褚洺戟并未回答段昆，而是身子向左转了转，“母后，青璇不用出嫁北域，所以，您这是无后顾之忧，又来同朕拼命了？”
　　段芷梦端起杯盏，仰头而尽，笑道：“皇上仁慈，不会忘记曾答应本宫之事吧。”
　　“朕自然不会忘，但母后，也不要忘了才是。”
　　只见段芷梦站起来，缓缓走下台阶，来到段昆面前，跪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两边的禁卫，禁卫们抬头看向褚洺戟，随即松开了手。
　　段芷梦扶着段昆的肩头，将人扶正，眼中已蓄上泪，“哥哥是傻的吗？反口还要问皇上证据，若他没有证据，是如何将我段氏满门弄来行宫的。”
　　“可，可是........”
　　段芷梦又向他摇头，“哥哥想救妹妹出这行宫，妹妹怎会不知哥哥用心良苦，但，绝计不能与北域人勾结，这是什么，要说通敌卖国都是轻的，这是谋反，谋反是要诛九族的，你看看，跪在你周围的，稚子不过两三岁，稚子何辜啊。”
　　段昆反手扣住段芷梦的胳膊，压着声道：“若不是你授意，我又岂会走这步险棋，你若不管，咱们今日鱼死网破罢。”
　　段芷梦拍拍段昆的手背，靠上去，贴着他的耳畔说道：“你可以找北域，但不能将心思动到璇儿身上，哥哥好生上路，本宫自会替你照料段氏满门，段氏一族的荣耀，也不会因你一人被抹杀。”
　　段芷梦说完推开了段昆，一个转身抽出身边禁卫的长剑，刺进段昆心口，段昆还未感到一丝疼痛，已倒地不起。
　　然而那些被捆的段家人，惊傻的不知悲鸣。
　　段芷梦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冲着一地的段家子说道：“段昆谋反，皇上仁慈，降罪于段昆一人之身。”
　　只听得褚洺戟拍手称赞道：“母后好手段，母后辛苦了，这些人，先收押大理寺，待朕与母后回宫后，再听从母后指示。”
　　收进大理寺，有理无理，顿顿严刑，这里还有尚不足三岁的孩童，段芷梦扔下剑，冲上去，
　　“皇上，答应过的，段昆已死，稚子何辜，皇上饶过他们，不能关进大理寺。”
　　“朕这也是为母后好，为避嫌，需得走一趟大理寺的行程，不过朕会交代下去，不得用刑，母后说的对，稚子何辜，朕也非残暴之人，来人，母后倦了，送母后回娴吟宫。”褚洺戟交代完，牵着伏瑀的手离去。
　　一路无言回到洪禧宫，伏瑀心绪还未平静，撇下褚洺戟，独自走进寝殿，褚洺戟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交代荣海，没有大事不得打扰。
　　伏瑀坐在内室，先脱了外袍，却还是觉得燥郁难耐，虽然这里卧着两大盆冰，但对伏瑀来说无甚用处，低头就要去脱罩衣。
　　褚洺戟倚在门框边，看着他，“阿瑀。”
　　伏瑀抬头，解着罩衣系带的手却没有停下，“皇上不打算同臣解释解释吗？到底皇上是从何时起摆下棋局的？”
　　“那阿瑀要同朕说一说，你与那三驸马是旧相识吧。”
　　伏瑀解系带的手停滞不动，褚洺戟却一步一步靠近，在他面前坐下，执起他的手，“他就是让你心死之人吗？”
　　伏瑀鼻头也不知怎么被褚洺戟一句话问酸了，再抬眼时，泪顺着脸颊滑落到衣襟，湮湿了一片。
　　褚洺戟忍着心软，只揉了揉的他手背，“你是为了此人才入仕为官的，对吗？”
　　“我有什么事皇上难倒不清楚吗？为何还要这般一一试探。”伏瑀带着哭腔的声音，软极了。
　　褚洺戟呼出一口气，“是，朕是查过，沈黎昕此人，但他已不是你的青梅竹马，他如今叫沈昂尧，这名字是庆裕帝亲赐，所以，瑀儿，你恨错人了，被人利用了八年。”
　　伏瑀摇头，整个身子都在震颤“不，你不对，不可能，皇上，你弄错了，定然是段昆。”
　　褚洺戟心疼他，想要将人搂进怀里，伏瑀却用了全力推开他，“所以，你们父子，到底为了什么要纠缠于我。”
　　“瑀儿，那人不是我生父，”褚洺戟站了起来，走到冰盆边，也脱去了龙袍，扔在地上，“我生父亦是褚氏皇族，算个闲散王室，我曾同你说过，母亲是枢密院前院判之女，而我外公是父亲的老师。”
　　“二人朝夕而对，少男少女自然容易产生情愫，父亲与母亲相爱了，而此时，庆裕帝从最不起眼的皇子，一跃成为太子，并继承了皇位，在皇权争战中，段氏辅助首当其功，坐上皇位的庆裕帝，赐了段芷梦为皇后，父亲乃褚氏宗亲，又逢新帝上位，庆裕帝励精图治的样子，让父亲以为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入了朝堂一心为他。”
　　褚洺戟捏紧了双拳，“谁知，这个畜生，竟看上母亲要纳她为妃，母亲自是不肯的，并向他表明已与父亲定下山盟海誓，岂知他竟以谋反罪关押父亲，用以逼迫母亲，并当着父亲的面，玷污了她。”褚洺戟闭上眼，泪也悄然滑落。
　　“母亲受了凌辱，终日失魂，只因腹中已有我，又不能结束自己的性命，而被关押的父亲满族，却被庆裕帝悄悄全部处死。”
　　“母亲无法只能在宫中委身下来，因为怀孕，所以庆裕帝不得近身，却因生下我后，母亲再次被强迫侍寝，每每从大安宫抬回寝宫，母亲便作呕不止，不到三年心力交瘁而亡，母亲临死前同庆裕帝说，宫里的孩子不好养，让我回外祖身边，养到成年再回宫，庆裕帝见她此状，应承下来，我被送回何府寄养了三年。”
　　“我为何又会回宫呢，”褚洺戟笑着看向他，“因为段芷梦指使段昆杀人灭口，大约是我命大，被当时匆忙赶到的庆裕帝救下，至此接回宫里，养在他身边，这些事我在八、九岁时遇到荣海才得知。”
　　“那荣公公也知你并非庆裕帝亲生？”伏瑀问道。
　　褚洺戟摇头，“这宫里知道的唯你同我，之后的事，你还想听吗？”
　　伏瑀摇头，“要你再次回忆那些可怕的事情，我不听了。”
　　褚洺戟笑了笑，“那之后沈黎昕与庆裕帝的交易，你想听吗？”
　　“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但我想听听此人之言。”伏瑀已走到褚洺戟的身边，并牵起了他的手。
　　褚洺戟有些怔忡，看着被伏瑀牵起的手，半晌才开口道：“你，你要去见他？然后呢？问清楚之后呢，当真要跟他回北域？”
　　“皇上.......”
　　“阿瑀，他听从庆裕帝之命，潜逃北域，并被招为驸马，为何，为何你还要，我只问一句......”
　　“皇上，您听我说，我不是.......”
　　褚洺戟突然转身，“阿瑀，这些日子，你心中应该有我吧，你知道，我同你不过寥寥数月，但你与沈黎昕是幼时的情谊，是青梅是竹马，是我不能比，也比不上的.......”
　　褚洺戟突然说不出话，因为伏瑀直接吻住了自己，堵着他的嘴，“我会担心你的皇位坐不稳而一直暗示自己，要帮你铲除障碍后再离去，我也会在你吻我时，心如擂鼓，我更会对你瞒着我做出许多我不知之事时，生气也难过，都说帝王寡情，可我看着你便知自己沉沦了，沈黎昕我以为他已死，但再见时，却没了悸动，我对他确有感情，可你对我表明身份，那些你刻进骨血的伤痛，全然剖出来，血淋淋的，情愿自己一人痛也要让我安心，你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心，我的心已经被你盛满了，褚洺戟，今后让我陪你一起，无论什么，我们一起，好吗？”
　　褚洺戟呆住，瞠目结舌，伏瑀抬头再一次吻住他，灵巧的舌尖第一次主动递过去。
　　两情缱绻时，没有一个人是理智的，褚洺戟打横将人抱起，稳稳的走向床边，伏瑀眼下害羞起来，不敢看他，只细声道：“那个，还，还未沐浴，臭。”
　　褚洺戟大笑，还是将人轻轻的放在了床边，点点他的鼻头道：“不臭，在这儿等着，我让荣海去备水。”
　　不过片刻褚洺戟走出又进来，抬手又将人抱起，“那，那个，皇上，您放我下来吧。”
　　“嘘，外衣已脱，小心着凉，我抱着走，快些。”
　　伏瑀看看自己，又看看褚洺戟，难道自己会着凉，皇帝就不会？
　　待到水房，伏瑀见桶内水面上飘着的木托里，多了好几瓶精致的瓷罐。
　　伏瑀随意拿起一瓶，送到鼻间，“果然，御用的规制，沐浴之物也要更多些。”
　　褚洺戟转到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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