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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早膳刚过,伏瑀拉了一下褚洺戟的袖口,“皇上,臣以为此时当解了睿思殿的禁制。”
      褚洺戟笑着点点他的手背,以为褚洺戟不懂自己何意的伏瑀解释道:“皇上,若将朝臣们拘在睿思殿内一直不出,不止引人生疑,而段昆势必会筑起心防,或许今日宴上,便露不出马脚,不若让他们自由出入睿思殿,虽有违皇家规制,但好在皇上的后宫娘娘们皆不在行宫,必定不会唐突,另外也给段昆向外传递消息的机会,一旦他与外界联系,更是落实他卖国的罪名。”
      “朕并非不懂你的用意,只是朕有些诧异,咱们竟想到一处了,头先已命荣海去睿思殿安排早膳,顺便撤去值守的禁卫。”
      伏瑀看向他的笑颜,忽然心中有些郁结,这人分明口口声声说如何在意自己,如何钟情于自己,如今还不是瞒着人,做了那么多,而自己则像个傻子似的,替人操心,自己何苦来呢。
      “怎么了?”
      “臣何时能与皇上心意想通了,臣仗着有些心机,胡乱献计,能与皇上所谋相合,那是臣好运罢了,若哪日臣胡乱口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皇上一怒之下,岂有完卵。”
      褚洺戟笑着听完他这一堆可说是僭越的言辞,伸手一拉,将人从自己的圆凳上,拽到他的腿上,伏瑀扭着腰,挣扎,褚洺戟抵住他的后颈,“别乱动,这个时候可别来撩拨朕。”
      果然腿间若有似无的异物感侵袭着,吓得伏瑀即刻软下身子,一动不动。
      褚洺戟将人转过来,“刚刚那番话若是寻常夫妇,已然是闺房之乐,摆在君臣之间,也是放肆的大不敬了,瑀儿,告诉我,是哪种?”
      伏瑀羞得一张脸,开不了口,刚一番说辞,他确实没过脑子,心里有气,冲着褚洺戟一股脑道出来,忘了他是九五之尊,忘了他是天子陛下,从何时起,伏瑀在褚洺戟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褚洺戟伸头啄了一下伏瑀的软唇,“待处理了北域,朕要得到你的答复。”
      伏瑀抬眼,细碎的声音从嗓间溢出来,“皇上。”
      “想好了之后再告诉我,但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朕都不会对你放手了。”
      伏瑀吞咽下口水,点头。
      ......
      南薰殿内,伏瑀带着内府局中内侍监在殿中忙着,待一切停当,伏瑀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同内侍监们交代了几句,提起衣摆向殿外走去。
      刚出南薰殿,迎面撞上了骆黎,正要打招呼,见他旁边两位身着异族服饰之人,定是北域七王子疏勒及仆从,伏瑀双手抱拳,微微弯腰,先同骆黎相互行礼,“骆大人,辛苦了。”
      “不苦,不苦,伏大人才更辛苦些。”骆黎笑道。
      伏瑀直起身,直面骆黎身旁,“想必这位定是北域七王子,臣有礼了。”伏瑀只微微欠身,并未行大礼,可抬头时,眼神落在疏勒身后人身上,而伏瑀的脸瞬间失去了光泽。
      骆黎在一旁看着面色惨白的伏瑀,走上去,拽了一下他的胳膊,低声道:“伏大人,怎么了?”
      伏瑀没有回话,只是盯着疏勒身后那人,一动不动,嘴角是用尽全力的紧闭,骆黎用力捏住他的臂膀,将他扯回现实,见伏瑀回神,抬手招了个内侍监,吩咐道:“伏大人累了,好生送回去歇着。”
      那小内侍监倒也灵巧,双手搀着伏瑀,将人向洪禧宫方向带,骆黎见他二人走出十几步,才微微转身伸出手来,“疏勒王子,这边请。”
      北域的二人越过骆黎时,骆黎看清了那名被伏瑀死盯之人,此人脸色也全然没比伏瑀好上许多,这两人定然有事。
      伏瑀由内侍监搀扶着,向洪禧宫而去,脑中飞转的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但他知道,此刻不能回洪禧宫,不能叫褚洺戟瞧到他现在这般模样。
      突然停了下来,内侍监不解,转头问道:“大人?”
      伏瑀扯下腰间的荷包,放在他手中,“认识陈景中将军身边的赵垣吗?”
      “伏大人所言是赵护卫吗?”
      “正是,去找他来。”
      “是,奴才这就去。”
      那人刚转身,伏瑀叫住了他,那小太监微笑道:“大人放心,奴才不会叫旁人知晓的。”
      伏瑀转身隐在假山假石中,待内侍监将赵垣带来,他才现身,赵垣一见伏瑀,便知出事了,忙上前,“大人,出了何事?”
      伏瑀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双手扣住赵垣的小臂,“他,他回来了,他没死,他没死.........”
      “是,是沈公子?”
      伏瑀的泪终于落下,用力的点头,“他跟在疏勒身边,看着像是个使臣。”
      “大人是说沈公子跟在北域七王子身边?”
      伏瑀点头,“赵垣,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赵垣反手抓住伏瑀的手臂,“大人可知,北域七王子今日带来柳林之人,可是北域三公主的驸马。”
      “驸马?你说什么,黎昕怎么会是驸马?”伏瑀猛地挣脱开赵垣的双手。
      “大人信我,是,是景中同我说的,昨日他与进奏院的骆大人一同去接洽,北域人报上来的,确实是他们的七王子与三驸马。”
      “定然是错的,北域人不会汉话,许是,许是黎昕被捉住了,不得脱身,给他们做通译。”
      赵垣知道伏瑀接受不了,他何尝不也惊了呢,“大人,北域人没有带通译,因他们的人说三驸马便是中原人。”
      伏瑀一时有些头晕目眩,支撑不住,身子向下坠,若不是赵垣及时托住,他此刻已倒地。
      伏瑀的眸子里不止有泪,还有不甘,还有愤怒,他昂头伸手,扯住赵垣的衣领,“去查,不管用什么法子,去查,为什么他会成了北域人的驸马。”
      “好,我这就去,”赵垣扶正伏瑀的身子,展臂搂住他的肩,“先让我送您回洪禧宫,您这样今日晚宴最好推脱才是。”
      伏瑀摇头,“我要弄个明白。”
      赵垣搂着伏瑀刚离开假山,走出不到百步,已见褚洺戟带着骆黎与陈景中,焦急的跑来,看着伏瑀心神耗尽,瘫在赵垣怀中,褚洺戟上前,将人搂抱过来,“究竟是怎么了?”
      伏瑀强撑着,一抹惨笑,“无事,不过是旧疾发了,叫人寻了赵垣来,现下正要回洪禧宫呢。”
      伏瑀寻的借口实在不能算借口,知道褚洺戟定然不会相信,干脆闭上眼,主动向他的怀中贴靠,抬手捏住褚洺戟胸前的衣襟,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音量,“皇上,臣脚软的厉害,咱们先回宫吧。”
      褚洺戟当然知道这是伏瑀的缓兵之计,却将人打横抱起,陈景中、赵垣、骆黎在他们身后护驾。
      伏瑀躺在水晶殿的睡榻上,才缓过来,而褚洺戟在坐在他的面前,额间的细汗不停的冒出来,伏瑀伸手,以手背拭去额前的薄汗,“臣无事,皇上也歇会。”
      “朕让荣海去叫太医,好好治治,究竟是何旧疾。”
      伏瑀撇撇嘴,“好好的烦劳太医作甚,臣无事,现下好的很。”
      “脸色确实恢复不少,今日晚宴,就不要去了,好生在这里歇着。”褚洺戟说着揉一揉伏瑀的脸颊。
      伏瑀坐起,“皇上,今日定然凶险的很,臣自然是要陪在皇上身边的,岂能让皇上身处险境。”
      何况,他等了这么多年,如今又遇见了“死而复生”之人,他太多太多要同此人诉说。
      “皇上,太医来了。”荣海在外间轻唤道。
      “先让太医瞧瞧,你这身子到底有事无事,若是无事.......”
      “若是无事,便让臣参宴吧!”伏瑀抱住褚洺戟的双臂轻轻摇晃着。
      太医低头走进,给伏瑀把脉,从两指换上三指,眉头紧皱,单从脉象上来看,确实是经年的脾胃不调,脾虚胃弱之症,但若说如荣海头先描述一般,又是晕厥,又是弱症,太医却诊不出。
      收了脉案,转向面对褚洺戟,弯腰道:“从脉象来看,伏大人应是经年的脾胃不和,想来入夏之后,胃口更是不佳,适而会有眩晕,臣开些调理脾胃的方子,三两个疗程下去,脾胃调好了,人自然就舒坦了。”
      “同皇上说了只是旧疾,如今太医所言,皇上信了吧!”
      太医只当自己是个又聋又瞎之人,忙收拾医箱,同褚洺戟行礼跪安而出,刚出水晶殿,抬手抹去额上的汗,心道:果然如外间所言,这位前丞相大人,当真是恃宠生娇,如此同皇上说话的,也唯有他了。
      “皇上,太医也说只是脾胃不和,晚宴准臣参加了吧!”说话间,伏瑀已从睡榻而下,走到褚洺戟的面前。
      褚洺戟看着他,你何时才能同我说一说心里话。
      天色已蒙上了一层红晕,夏日的天儿已入傍晚,褚洺戟将伏瑀垂在耳边的鬓发别到耳后,“若有不适,让荣海陪着你先回来。”
      伏瑀乖巧的点头,“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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