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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皇上一如伏瑀此等之妖人,皇上是有心要护着了?”阮鸿涛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质问当今天子,真是手握兵权,以为皇帝也要忌惮他三分了?
      伏瑀被护在褚洺戟的身后,心疼的看向他,正要冲到前面,谁知在他们身边的段昆突然沉着嗓子说道:“阮将军此言大有不敬皇上之意,伏丞相虽然年轻,但也是两朝元老,伺候太上皇到如今,兢兢业业,恪尽职守,阮将军久不在朝堂,自然不知,”段昆双手抱拳向着褚洺戟弯腰道:“皇上,念在阮将军是行伍出身,不如文官斯文内芿,饶了阮将军的大不敬之罪吧。”
      段昆单单唱起这一出,便是要告诉众人与阮鸿涛,伏瑀是恃宠生娇,不止当今皇上宠,他还有太上皇宠着,谁人也不敢动,这也更加剧了伏瑀与阮鸿涛之间的争锋相对。
      阮鸿涛被段昆一番说辞,才惊醒方才与皇帝说话的语气确实僭越,自己虽是国丈,但又不如寻常百姓家的丈人,他是皇帝的臣子,放在平时见面也是要下跪行礼的,这一层又在阮鸿涛心里浇上了自己女儿同他哭诉的墨色。
      阮鸿涛咬牙,单膝跪下,但头却昂着,面色深沉道:“皇上,是臣无礼,请皇上赐罪。”
      此时若褚洺戟赐罪于阮鸿涛,是断了青州军的拥护,若不赐罪,日后任何人便可在殿上当众顶撞天子,天子威严何在?
      褚洺戟眉尖若蹙,嘴角弯曲,正要开口时,身后的伏瑀突然转到他面前,双膝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一声闷响叫段昆、阮鸿涛听得清清楚楚,何况是褚洺戟。
      “皇上,所谓孤掌难鸣,若非臣一再咄咄逼人,阮将军也不会殿前失仪,臣请旨与阮将军同罚,”伏瑀抬头看着褚洺戟的双眼道:“臣卸任,丞相一职非敢专责,求皇上天恩,废黜伏瑀丞相头衔。”
      伏瑀的话刚出口,众人皆不知此人竟在此时自己给自己摘了一品天职,众人还未理清,却见伏瑀缓缓摘下项上冠冕,双手托住,屈身向前,又说道:“阮将军殿前失仪,对皇上有大不敬之意,按例当处以极刑,念在阮将军纵横沙场戎马半身,收编青州军,予以惩戒。”
      收编青州军,这样大的兵权变动,只得堂上伏瑀几句轻描淡写的兵权易主,褚洺戟看着他,原来这人也没什么好招,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破招,用起来如此顺手,以前的伏瑀是怎么熬到丞相之位,若是无人帮扶,也不知他自己吃了多少暗亏,折损了多少元气。
      本来昂头的阮鸿涛,士气瞬时低了下来,伏瑀已自我降职,从一品高位上下来,并且帮着褚洺戟收缴自己的青州军,又在朝会之上,这种时候,阮鸿涛只能憋着一句,“臣有罪,恭请皇上息怒,只是青州军编制庞阔,一时若无臣看着,兵部收编也有难度。”
      褚洺戟先是上前一步,来到伏瑀面前,单手托起他抱着冠冕的双手,将他拉起来,又带着人来到阮鸿涛面前,伸出另一只手,抓着阮鸿涛的小臂,轻轻的抬他起身,面上冷淡,甚至有些麻木道:“确如国丈所言,兵部一时不及收编青州军,交给景中吧,正巧前两日由国丈带着,现下应该也在营内,就不必国丈忧心收编一事了,至于兵部,北域王子即将来朝,朕派兵部还有别的用处。”
      阮鸿涛此时已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个年轻的小皇帝,每走一步都有每一步的安排,与眼前那狐媚之人,配合打出天下无双来,也确叫人“佩服”。
      卸了阮鸿涛的兵权,等同告知天下,皇后失宠,即便身怀唯一龙裔,又如何,明里暗里同伏瑀火拼的后果,是什么,是自寻死路,世人皆知伏瑀靠着媚上获宠得以上位,能屹立于两朝,获宠于两任帝王,若只靠着皮囊,没有谋略,伏瑀又是如何在天下第一宠臣的名头下屹立不倒的。
      今日这一场朝会下来,最大的赢家竟是段昆,段昆与那些旧门阀们走在一处,嘴角抑不住的上扬,他身边的众人也跟着酣畅。
      段昆心道,只等疏勒一来,解了皇太后被困行宫的困境,再借着与北域签下南北划江而治的攻守同盟,便可除了褚洺戟与老皇帝。
      “哈哈哈,这个伏瑀莫不是帮了倒忙不成,看似收编的青州军是归于皇上麾下,实则阮鸿涛在军中十数年经营之下,那些领头的,谁人能服,皇上没有阮家这一门的拥护,哈哈哈。”段昆边与众人畅饮,边高声大笑。
      而在万安宫外,皇后阮玉娇挺着六七个月的肚子,便跪在宫门外,一身缟素,脱簪披发,在宫门处低吟,“皇上,父亲是受了小人教唆,听信了旁人的谗言,请皇上息怒,请皇上息怒。”
      阮玉娇跪着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荣海托着拂尘走了进来,上手弯腰就要搀扶皇后,“皇后娘娘,您这般不顾及自个儿身子,也该顾一顾腹中的龙子不是,若是您与龙子皆有个三长两短的,国丈更是愧疚不是。”
      阮玉娇脸上的妆全花了,泪水流过之处全是沟壑,抻着荣海的手站起来,又双手捧着,“本宫自会珍重己身,请公公回禀皇上,父亲与本宫对皇上之心都是一样的,恭请皇上千万不要与父亲置气才是。”
      “皇后娘娘,您如今还是皇后娘娘,国丈也还是国丈,老奴能说的话,言尽于此,再往下便不能说了,只是您啊,安心给皇上诞下嫡长子才是真,”荣海伸手一挥,由几个小太监过来架着阮玉娇,“伺候皇后娘娘回昭阳宫,太医们已在宫内候着了,千万伺候好了。”
      阮玉娇只能眼巴巴的再看一眼万安宫,由人架着坐进了轿辇。
      万安宫的华沐苑内,伏瑀正被褚洺戟逼着,脱掉了朝服,只穿着里衣,双手交叠的站在他面前,而褚洺戟则半卧在软榻上,看着榻边一堆伏瑀脱下的朝服,咋了咋舌。
      伏瑀面上红的要滴血,听着咋舌之声,更是羞得不敢抬头,只能软着嗓子说道:“皇上,是臣错了,确实是臣没有同皇上事先交代,但眼下轻松卸了阮氏的兵权,皇上手中能握有的筹码更重了,这是好事,说来,皇上应赞臣才是,现下这般罚的不伦不类,传出去,叫天下人耻笑。”
      “天下人耻笑朕?朕应算是天下最没用的男人了,竟要自己心爱之人,弃车保帅,拼着身家性命不要,为朕抢了来,朕能不被天下人耻笑吗?”
      伏瑀抬头,知道这条路行不通,正犹豫呢,一个喷嚏,叫褚洺戟立时拉着人倒在自己身上,伸手扯过一边的薄毯,口里念到:“这都已过小满,爱卿的身子委实叫朕担忧呀,身上一点热气也没有,今日起,便来与朕同眠,朕有真龙之气,定能给爱卿暖身。”
      伏瑀缩在褚洺戟怀中,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中嗤笑,但面上又透着绯红。
      正要开口与褚洺戟商议如何收编青州军时,突然整个后背砸进榻里,身上被人压着,双眼不安分的来回偷瞄着,褚洺戟见他这样,心中更是欢喜,抱着怀中人,深吻过去,今次这吻不同往日,轻松被褚洺戟撬开了唇瓣,划过他的贝齿,攻城略地。
      一吻方休,褚洺戟伸出食指拭去印在伏瑀唇下痣上的津液,眼中迸出的热情,叫伏瑀慌了神,双手推了过去,褚洺戟笑着顺着他的力气,栽倒在他身边,同时伏瑀起身侧面坐着,嘴里吱吱呜呜,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瑀既不讨厌朕吻你,那是否意味着,在阿瑀心中,已有朕的一席之地。”褚洺戟的声音从他的身后,钻进了伏瑀的心里。
      在伏瑀心中已经有褚洺戟的容身之处了吗?他不抗拒与褚洺戟亲吻,是因为吻他之人是天子,是皇上,作为臣子怎能拒绝皇上呢?没错,就是这样,自己不抗拒,是因为抗拒不了。
      伏瑀转头看着枕着自己双臂的褚洺戟,道:“皇上,臣以为现下应是解决青州军收编一事最为要紧。”
      “可朕觉得,眼下最紧要的,是得到阿瑀的心。”
      伏瑀吸了口气,耳尖红透,食指与拇指死命的捏紧,肉眼能见的,两指相交处的皮肉泛白,想来是用了全力,“皇上,臣,臣虽不抗拒,但并未沉沦。”
      褚洺戟双脚一蹬,借力起身,贴着伏瑀坐好,大手覆过去,轻轻揉着他已泛白紧绷的拳头,“朕也没要求你定要沉沦啊,不抗拒就是好的开始,咱们的日子往后还长着呢。”
      伏瑀看着骨节分明的大手包着自己略小的手,慢慢的放缓了呼吸。
      褚洺戟捏着他的手背,说道:“景中在青州军营,收编不难,难的是,那些将该如何归朕所用。”
      “臣以为可将青州军分编两处,一处派去守边防,一处归禁卫军,收到景中麾下,护皇上左右。”
      褚洺戟点头,“朕本意也是如此,但今日朝上,阮鸿涛轻易让位,倒是朕没想到,原以为他被你逼得骑虎难下,只能以退为进,朕猜想,这青州军中将领皆为阮鸿涛的死侍,所以他不怕,他以为终有一日,朕还是会将青州军交还于他的。”
      伏瑀下意识抬手捏住自己的下巴,“皇上,青州军里的将不能用,不还有那些兵嘛,将领皆为阮鸿涛马首是瞻,难道兵士们也如此吗?”
      褚洺戟歪过头,只朝他傻笑,笑得叫伏瑀心里发毛,“皇上,是臣哪句话讲的不对吗?”褚洺戟摇头,但还是看着他笑。
      “那是臣说的法子不合兵法?”
      “朕只是在想你处处为朕的模样,迷人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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