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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帝后夜话 ...

  •   明玕听到动静赶忙进来就看到两人一个捂嘴,一个捂头,双双在哀嚎。

      “李截个吕人洗不洗有饼(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景昭红着眼眶,指着苏棠一句清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颤抖的手指替他诉说着愤怒

      苏棠则是眼前一阵阵发黑,脑门的巨痛之下她口不择言道:“你下巴怎么这么硬,平常是吃的都是石头吗?”

      景昭听到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杜若珩生怕他被气出个有个好歹,连拉带拽把他扶到侧殿上药。

      明玕则拿了个白煮蛋敷在苏棠头上的大包上,苏棠瞪着她没好气地说:“陛下来了你怎么也不叫我?”

      提起这个明玕着实是有些委屈,“陛下一来我就唤过您,可您看话本子实在太入迷了,陛下也说不要打扰您,之后他就坐在一边看着您....看书。”

      苏棠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包,她没想到景昭这么快就来了凤仪宫,晚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光景,明玕带着宫娥们将准备好的晚膳端了上来。

      景昭围着桌子转了一圈,见上面摆着真君粥,莲房鱼包,甘菊冷淘还有各色果子,笑着说道:“听说皇后宫里的膳食向来是数一数二的精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棠自景昭出现在凤仪宫起就浑身不自在,此刻坐在景昭正对面的位置上,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陛下来陪臣妾用膳是妾的荣幸,自当精心准备。”

      景昭瞥了一眼苏棠没接话,低头尝了尝真君粥,接着咬了一口莲房鱼包,杏子的微酸配上莲房的清香,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苏棠此刻正是满腹心思,一想到今晚要和景昭共度良宵就头疼不已,方才怎么没把自己撞晕呢?

      景昭见苏棠不提箸只是端着碗长吁短叹,逗弄之心又起,“依稀记得上次来凤仪宫用膳之时皇后差点连盘子都吃了,今日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

      还不是因为你,苏棠在心里暗自吐槽,面上讪讪一笑道:“臣妾今日不大舒服,没什么胃口。”

      景昭命杜若珩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真君粥,“那看来皇后这桌丰盛的晚膳是专门为朕准备的咯?”

      苏棠看着金灿灿诱人的粥进了景昭腹中,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口中敷衍道:“是,臣妾念及陛下连日来辛苦,香白杏健脾开胃,所以陛下还是多喝一点的好。”

      景昭心知眼前这个女人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再实诚的话到了她嘴里也要打个折扣,“皇后此言听起来不怎么真心呢。”

      苏棠睁大杏眼,点头如啄米:“自然是真心的。”个鬼.....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把手里的碗扣在景昭头上。

      这天苏棠用了入宫以来最是心累的一次晚膳。

      “皇后可愿与朕去御花园走走?”景昭却很是满足,还想出去消消食。

      “不要。”可苏棠惦念的是还没看完的话本子。

      最后两人决定下棋定胜负,景昭赢了就一起去赏花,苏棠若是胜了就在殿中休息。

      谁也没想到,这棋一下就是一晚上。

      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苏棠才意识到一件事,景昭今晚要和她盖一床被子啊!

      苏棠浑身僵硬地挺在床内侧,整个人几乎都爬在了墙上,饶是如此她仍能清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度,作为生长在21世纪的成年女性,她清楚地知道男女之间是不存在盖着棉被纯聊天这种事情的。

      她的脑子飞速旋转着想着各种对策,生病上次已经用过了,再用的话有些说不过去,若是他懂得自行离去那该有多完美......

      等等,自行离去?苏棠脑中灵光一闪,嗯,好,就这么办。

      “皇后可知道,宋屿白已经将江州那些蛀虫收入监牢,江州案暂时告一段落。”就在苏棠准备开口之际,景昭忽然提起江州之事。

      苏棠一惊之下坐了起来,看着景昭的背影有些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好应道:“嗯,臣妾隐约听到一些。”

      大案告破,景昭的声音中却是没有半点喜悦,“追回来的赈灾银朕已经让他买了米粮分发给百姓,只是那不翼而飞的一百万两却始终不知所踪,恐怕之后死了的蒋晖知道在哪里。”

      哪有什么不知所踪,怕是已经到了景沅手中,用来作为日后造反的军饷而已,苏棠如是想道。

      景昭又继续说道:“此前你提醒我江州一案不只天灾,起初朕还要有些不以为然,如今看来果然是有些人欲壑难填,只是不知这些失踪银两落入何人手中。”

      “一百万两不是小数目,能将这些钱藏起来还不惊动任何人,江州案背后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景昭与景沅自小一起长大,极其信任这个弟弟,苏棠想了想又给了他些暗示,“如今明面上首恶已除,陛下若有疑虑可着人暗中一探究竟。”

      “一探究竟?”景昭短促地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苏棠,眼中闪烁着些许讥讽,“如今朝中这些人都不过是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而已,让他们去查,不过是像三年前调查北疆血案一样,最终不了了之。”

      三年前顾家军伤亡惨重,景昭特意派了大理寺卿前去调查,传回来的消息是谎报军情的探子早已畏罪自杀,剩下的线索查着查着也都莫名其妙地断了,仿佛暗中有双无形的大手将一切痕迹抹的一干二净。

      苏棠沉默不语。

      景昭一时口快提到北疆,以为戳中她伤心事,一时间有些心虚,朝苏棠的方向挪了挪,“对不起,朕不是故意....”

      “如今群臣安逸许久,自然不愿打破平衡,若是能从外面给他们些压力,则此局可解。”苏棠的声音在黑暗中再次响了起来。

      她方才一直在想,在崩坏的世界中,忠心于景昭的大臣已经被景沅设局除去了十之七八,剩下的群臣之中要么明哲保身,要么就是早早投靠了景沅,这才导致景昭行事处处受掣。

      “你只是在琢磨这个?”景昭没想到自己在担心苏棠难过,对方想的却还是公事。

      “我们不是正在讨论这个吗?”苏棠起初对景昭的反应有些莫名,继而想起他方才的话,心中一软,又凑近了些说道:“臣妾知道陛下是无心的。”

      “咳咳,知道就好,”景昭察觉到耳后传来的呼吸声,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接着问道:“你说给群臣一些压力,指的是什么?”

      “还没想好,”苏棠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快趴在景昭身上,忙作势打了个哈欠,躺了回去,“时候不早了,先休息吧,臣妾想好了自会禀告陛下。”

      此时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主意,但并不打算现在告诉景昭。

      说了半天话景昭也有些困了,“那好吧,先休息,晚安。”

      寝殿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过了没一会儿,苏棠感觉自己半边身体有些酸麻,悄悄地翻了个身,景昭侧躺的身影直直撞入她眼中。

      方才说话时还不觉得,如今安静下来,尴尬的感觉迅速回到了苏棠心头。

      “陛下,您睡着了吗?”又过了一会儿,苏棠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有,怎么了?”景昭的声音没有半点睡意。

      苏棠莫名有些紧张,长了这么大,她还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既然陛下睡不着,不如臣妾给您唱歌曲儿?”

      突然要唱曲儿?景昭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说:“那你唱吧。”

      “是。”苏棠在心中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加油,可以的。

      那边苏棠开始酝酿,景昭却是一头雾水,好好地怎么突然要唱曲儿,难不成几日没见皇后娘娘开了窍,想要对自己.....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寝殿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歌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有何哉!”

      声音之嘹亮,音律之婉转,吓了景昭一个激灵,什么旖旎的心思瞬间都烟消云散。

      “停停停!!”景昭连忙大声命令苏棠闭嘴,“别唱了!”

      苏棠见他这么大反应,只好赶紧闭上了嘴巴,就是心里有些不服气,自己第一次给人唱歌,居然被人呵斥,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

      “陛下,可是有事?”窗外传来了杜若珩的声音。

      “无事,”景昭自行下床点亮烛火,看到苏棠有些泛红的面颊,似乎明白了什么,忍俊不禁笑了出来,“顾令曦,你莫不是因为和朕睡在一起,害羞了吧?”

      “胡说八道!谁害羞了!”苏棠本就紧张,此刻再被言中心事,更是羞恼万分。

      景昭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凑到苏棠颊旁,见她微微朝后躲去,心中更是笃定,“既然你说不紧张,那你就亲朕一下,证明你一点都不紧张。”

      “你....臭流氓!亲就亲,谁怕谁!”苏棠自小是个要强的性子经不得激,当下就蹦了起来,揪住景昭的衣领,撅起红唇就往前凑。

      眼看苏棠的嘴就要挨到景昭俊美如玉的脸上,景昭突然头一侧,“朕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奏章没有批,杜若珩!”

      杜若珩见房内烛火亮起怕有事,一直守在不远处,听到景昭召唤一溜烟来到房门口,就看到景昭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去清思殿把奏章拿到偏殿来。”

      杜若珩正想说夜已深了,还是早些安歇的好,只见景昭眯着眼睛瞪了他一眼,立刻缩着脑袋去拿奏折。

      景昭出门后,苏棠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擦了擦嘴巴,回想起谈话中景昭的反应,眼眸中泛起一丝疑惑,他莫非是在试探自己?

      杜若珩将奏折送到偏殿,剔亮烛火,看着伏案工作的景昭欲言又止。

      “行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景昭眼角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

      “陛下是觉得….”杜若珩斟酌之后开了口。

      “朕之前让你去问的事怎么样了?”景昭打断杜若珩的话,抛出另一个问题。

      杜若珩早已把这件事打听清楚,一直没得空回复,于是忙道:“皇后娘娘那日去了城南的一个小巷,娘娘武艺高强,咱们的人不敢跟太近,只知道娘娘出来的时候神情就不大好。”

      顾宅坐落京城东市,顾家人离京多年,没听说城南有什么大户人家,顾令曦去那里干什么?

      “那最近她都在干什么?”映着烛火,景昭看起来有些严肃。

      “皇后娘娘这段日子和往常一样,没事就在御花园看话本子,再要么就是和各宫里的娘娘们喝喝茶,”杜若珩低着头一一回禀,“也再没有出过宫。”

      景昭盯着奏章不知想何事。

      “陛下还是觉得皇后娘娘有些蹊跷?”杜若珩还是问了出来,他始终觉得不至于,这皇后看起来不像是个心里藏事的。

      “方才朕和她提起如今朝堂众人不可用一事,她提出的解决之策竟然又与朕想到一起去了,”景昭牵动嘴角,挑出一个凛冽的笑,“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未必了,还是让他们盯紧些的好。”

      杜若珩跟了景昭多年,有些心疼他多疑的性子,但还是点头应道:“奴才明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帝后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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