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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   到现在为止,我利用尔生与应涩的内斗,以求得脱钩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虽然尔生这边的生意规模缩减不少,但是我失去了应涩,还招惹来了颜若愚。
      未来,颜若愚必将通过尔生这条线对宇泽进行长期吸血。而我,因为不能解决掉龚宇的心头之患,很可能会长期被搁置在这个位置上,左右为难。
      什么宇泽的高管,什么宇泽董事长的心腹,都将与我无缘。
      龚宇对我算仁至义尽,那天应涩离开M市需要紧急调用五十万现金,龚宇甚至都没多问一个字,立刻签字让财务拨款,之后承诺的五十万,龚宇让我也无须担心,到时候全都记在他的账上。
      但是龚宇对我越好,我就越觉得有愧于他。
      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对付颜若愚,稳住目前这个局面。
      我拿颜若愚毫无办法,眼看着他要对付龚宇,还有我的大叔。
      对,我的大叔。

      我预感到大叔与颜若愚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大叔他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他只是在用眼神告诉我,不要太担心。
      不要太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我最担心的就是他。

      正当我困在迷局中一筹莫展时,龚宇约我去他家见面。
      估计龚宇现在比我还要头疼。
      颜若愚要他那块地,他要是不给,尔生肯定会不停派人在那块地上整事儿,甚至可能因此牵扯出宇泽的黑历史。他要是给了,宇泽董事会那帮老家伙能放过他?
      哎!都怪我操之过急把事情办砸了。

      出乎意料的是,当我走进龚宇家时,居然看见龚宇正在悠闲地喝茶。他就坐在他那个小公寓的小客厅中,一幅怡然自得的模样,看起来没有半点焦虑。
      他还有闲心喝茶?
      我愁眉苦脸地将自己丢在沙发里坐下。
      龚宇递给我只小小的功夫茶茶杯,我一饮而尽,差点把我舌头都给烫掉层皮。
      “怎么这么烫呀!”我差点将那茶杯给扔出去。
      “是你太心急了。”龚宇笑着对我说。
      自从坐上董事长这个位置,龚宇也变得说什么都喜欢带着点弦外之音,这不明摆着想批我吗?
      但现在批我有个屁用,关键是要解决问题。

      所以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揉着太阳穴头疼地问龚宇。
      “不要太急。”龚宇笑吟吟地给出四字真言。
      不要太急是什么意思?不要太急事情就会解决?不要太急颜若愚就能放过我?这说的都是些什么玄学?总要做点什么吧?
      “什么都不要做,让他们去斗。”
      从我进门到现在将近十分钟,龚宇终于说出了他的真正意图。

      让他们去斗,他们是谁?
      我脑中突然冒出幅情景:应涩逃跑那天,大叔踱步从家中走出,周围环境整个气氛瞬间就变了。
      当时,我并没有去仔细观察颜若愚和大叔的表情,但是我能明确感觉到,有两种力量在当场对持。
      对持!对,就是对持。一个扎着围裙、抱着小女孩的中年男人,与一个hei帮老大正在对持。
      龚宇说的他们,难道是说颜若愚和大叔?

      但是不对呀?龚宇怎么知道大叔和颜若愚之间的关系,那天寄给龚宇的U盘已经被我半道截胡了。
      我的嗓子有些发干,眼神开始闪烁。
      完蛋,要是龚宇知道大叔杀了他叔叔,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虽然道理上讲,大叔是为儿子复仇。但事情一旦落到自己头上,是没那么多道理可讲的。

      “允黎,我已经看过那个视频了。”龚宇轻声对我说。
      果然,……
      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也只好低头,默默拿起龚宇递给我的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啜吸。
      是的,事情就是不能着急。

      “但是允黎,我想你不必担心。”
      龚宇态度平静,语气甚至有些温柔。
      “大叔,大叔他是为儿子报仇。”我笨拙地试图替大叔申辩。
      “虫儿的爸爸,厉云斐对吧?”龚宇点点头,接着又说道:“这就对了。刚开始我还不知道历正翼为什么要杀掉他,但是我知道许多他……,我叔叔年轻时候做过的孽,老天是不会放过他的。即使历正翼不动手,早晚也会有其它人要动手。”
      直到现在,龚宇好像也不太习惯称呼泽明为叔叔。
      龚宇这么说,我好像稍微放下点心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龚宇。
      龚宇笑笑,伸出手来戳了戳我的脑门,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吗?那天你刚走,我就去查那封邮件来源了。”
      龚宇早就看过那视频,但颜若愚却错估了龚宇。
      事实上,龚宇在看到视频内容后,并没有心心念念去找历正翼算账,而是站在理性角度上分析寄视频的人到底是何居心。后来他查到视频来源是颜若愚,龚宇的分析判断就是颜若愚的对手不止是他,还包括视频中的男主——我的大叔历正翼。
      龚宇条理清晰地讲述完他的心路历程后,我确实觉得自己才是真傻。从头到尾,我都是在耍小聪明,头上神仙已经打成一团,我还兀自不觉。
      “所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龚宇。
      龚宇笑着又递给我一杯茶,再次说道:“不要着急,等着。”
      “等着?干什么?”我问。
      “等着,看颜若愚会做什么,还有历正翼,他会干什么?”
      “你的意思是颜若愚他会对付大叔?”我着急了。
      “允黎,我劝你老实待着,什么都别干。”龚宇正色警告我,说道:“上一辈,包括泽明和你叔叔,他们的事我们管不了,他们之间的恩怨也轮不到我们插手。我不会责怪历正翼杀掉泽明,我也劝你收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我大叔可不是你叔叔。”我激动得站起身来。
      这话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随即我觉察到不妥,想要和龚宇道歉。
      龚宇冲我摆摆手,示意他并不介意,并再三让我别急。
      然而我怎能不急?我在龚宇那狭小的房间里像个无头苍蝇般来来回回窜了几趟,终于,我下定决心,踱到龚宇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龚宇,我是真的感谢你,感谢你对我的包容,感谢你给我机会。但是我想你很难想象我们,我和大叔之间的情感。他不能出事,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再加上你能给我的所有,去换他安全。”
      “可是,……”龚宇满脸疑惑。
      我站起身,抓起我的外套和包包想要离开,半道,我又停下来,转身对龚宇说道:“龚宇,你可能还是不太明白,我想我一时半会也和你解释清楚,我和大叔之间,不是你和你叔叔之间,甚至也不是我和父亲之间。对我来说,大叔就是大叔,他是我独一无二的存在。”

      离开龚宇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大叔。
      我想找到他,然后用尽所有手段将他安置在我身边。
      未来,我们将共同面对危险,并且最终,我们会度过所有困难。

      但是,我发现我再也找不到大叔了。
      大叔他电话不通,短信他不回。我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全都不见大叔的踪迹。
      期间我接到应涩的电话,他和父亲已经安全到达Y国,并且用我给他的钱安顿了下来。
      应涩电话中再次表达对我的感激,然后告诉我他其实认识大叔。
      应涩也是黑.道中人,而且跟着泽明多年,认识大叔并不奇怪。
      我恨我自己怎么早没想到。
      应涩告诉了我许多事情,包括大叔曾经孤身一人在仓库中单挑他们整个团伙,最后干掉除他以外的十一个人。
      如此重大惨案我居然压根没听说过。
      应涩解释说hei帮火拼多半这样。无论最后什么结果,大都会尽量掩盖以防止警察介入。自那以后他看见老头就害怕。这倒也解释了那天应涩在我家门口看见老头后像遇了鬼的模样。
      最后,应涩告诉我据他分析,泽明根本就不是杀害厉云斐的凶手,至少,泽明不是直接杀害厉云斐的人。
      我问他为什么?
      应涩说他跟随泽明多年,老板的习惯他很清楚。如果是泽明杀死的厉云斐,老板通常会委派他去处理后事,包括伪造死亡现场,以及和警方内部的自己人沟通。
      但是那几天他记得很清楚,厉云斐死后,老板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听到消息后也就是淡淡地嗯一声就完事儿了。
      如果厉云斐之死不是泽明干的,那就是颜若愚干的,因为那天尾随厉云斐而去的就是这两人,我如此推测道。
      应涩说是的。

      我突然想起了那段视频,大叔在杀掉泽明之前,和他有一段大约十分钟的对话。不过因为视频是在很远距离拍摄的,所以并不知道对话内容是什么。如果,我是说如果泽明知道大叔的身份,他肯定会将厉云斐真正的死因告诉厉云斐。
      那么,大叔其实早就知道杀害厉云斐的真正凶手?
      我又被老头耍了。
      挂了应涩电话,我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允黎呀允黎,你这个傻瓜,到底要上几次当才会长个心眼。
      现在我明白过来,但是好像已经晚了。我大抵知道大叔他为什么要离开,大叔他是必定会为儿子报仇的。

      与应涩通话的第二天,我又发现了些与大叔相关的消息。
      那天是周末,虫儿去同学家玩,留下我一人在家神魂难安。
      直到晚上九点,女儿回家后我才注意到她脖子戴着个奇怪的配饰。
      那是颗用五彩丝线编织的绳链,下面还吊着把卡通钥匙。
      我确信,我曾经看过大叔编织这种样式的绳链。

      果然,虫儿告诉我绳链就是她和爷爷一起做的手工。
      这周三爷爷才彻底弄好绳链,然后连带着这把钥匙一起送给了她。
      虫儿告诉我说,她其实不喜欢那个卡通钥匙,模样有点土,不过爷爷让她先戴着,过几天找到合适的就给她换。
      这周三,正好是大叔失踪的前一天。

      我拿着那把钥匙满屋子地乱转,最后,终于在院子里找到了把与之匹配的锁。锁就在院子里,在大叔以前为虫儿搭的小木屋的门上。
      我用钥匙打开小木屋的门,钻了进去。
      虫儿还以为我和她玩什么游戏,在外面趴在地上歪着脑袋告诉我说,木门旁边的有块木地板是活动的,那里是以前爷爷和她藏宝的地儿。
      我撬开那块木板,发现了满满的用塑胶口袋密封好的现金。

      第二天,我将女儿送到了闺蜜田心那里,托付她帮我带几天孩子。
      然后我就开始疯狂地寻找大叔。
      大叔家所有房门都被我打开了,包括以前他的卧室,还有厉云斐的卧室。
      这些房间应该都保持着原样。但是我顾不上亿旧,我只想找出些相关于大叔的痕迹。
      没有,没有任何迹象,大叔的痕迹就是无痕。
      我又回到家中,带着耳机听交通广播,翻出前几天大叔丢弃然后被我收拾起来的报纸,一面一面地找,一点一点地看。试图从中找到丁点儿大叔的线索。
      报纸上除了大叔勾画的新闻,还有标记的段落大意,什么都没有。
      我从早上找到下午,又从下午找到日暮,一天下来水米未进,以致于到后面神经兮兮,依然毫无进展。
      我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然后拿着自己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这大叔的电话号码,电话里全都是忙音后就无人接听。
      甚至都没有转自动留言。
      太阳快落山了,暮光透过客厅的落地大玻璃窗照到我身上,暖哄哄的,却照得我心发慌。我突然觉得周围太静了,实在是太安静了。
      恍惚间,窗玻璃外的街道上有两三个人影穿梭而过。

      今天,我家门口似乎多了好几个奇怪的人。我刚才回家的时候就看见过他们,现在又看见了他们。
      突然之间,我想通了。
      我将手机扔到一边,心里头那块沉甸甸大石头也随之落地。
      我想起大叔曾经告诉过我的那句话:允黎,你要相信我,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会保护你们。
      我和虫儿呀,我们就是大叔的心头肉,他再跑又能跑到哪儿去?
      他是绝对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而我,只需安静地等待……
      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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