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少女和她的黑i道大叔》干易

51、第 51 章

　　今天起床，天气不错，灿烂阳光透过窗帘缝泄进屋内。
　　我伸了个懒腰，心情随即陷入低落。我又想起昨天和龚宇撕破脸干架的事情。
　　不过我没郁闷太久，清晨的时光总是宝贵的，我起床梳洗，收拾屋子，然后做早餐。大叔一直保持着把我们每天需要的早餐材料准备好放进冰箱的习惯，所以做早餐并不算费事。
　　我边搅着锅里的什锦粥边往嘴里赛刚烤好的面包片，等早餐弄好我差不多也吃了个五六分饱。接着就喊虫儿起床，侍弄小丫头穿衣服，同时帮她把头上翘起的一撮毛按压下去。
　　女孩子大了，得注意点形象。
　　虫儿被大叔带得习惯很好，早上醒得特别快，揉几下眼睛就变得精神奕奕，穿好衣服就上厕所尿尿，顺便洗漱梳头。
　　趁着虫儿吃饭的功夫，我赶紧开始收拾自己，现在的我好歹在宇泽也算是部门经理级别的人物，不能太不讲究。
　　衣服、包包、手表……。
　　对了！我拍了下脑门，昨天回家心里糟糕，今天要穿的那双高跟鞋还没打理呢。我赶紧朝门口看了眼，谢天谢地，我的好大叔已经帮我打理好放在鞋架上了。

　　清晨八点，我终于拖着虫儿出了门。上车后，一脚油的功夫就到了幼儿园。将虫儿交给老师后，我像往常那样松了一口气。
　　完成今天例行的第一件事。
　　上车之后，在向公司开去的途中，我的心情重新转为沉重，还隐隐掺杂着些不安，并且距离公司越近，越来越忐忑。
　　我以后该如何与龚宇——宇泽公司的大公子，未来的继承人相处呀！
　　昨天龚宇说我玩弄他的感情，我发誓我允黎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问题是没想过不代表没干过，毕竟我不爱他但却实实在在做了他女朋友，并且从中获取了不少好处。
　　所以说到底，事情我确实干下了，最终也不过是故意和过失犯罪的区别罢了。龚宇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错。
　　但他说要重新考虑我的去留是什么意思？事情至于到这个地步吗？归根结顶，我为宇泽这个据点的建设立下过汗马功劳，难道还真要因为这点私人恩怨赶我走吗？
　　凭理性我判断龚宇昨天说的是气话，气消了过两天就没事了。但如果他真打算这么干怎么办？他昨天吼我那模样可真是凶呀！
　　宇泽是我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我还指着它以后能继续升迁发财呢！这下可好，得罪了宇泽未来的继承人，我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如果龚宇真要以此威胁我，我允黎发誓绝不屈服，妈的卖身求荣的事情我打死也不去干，大不了从头来过，又不是没穷过。
　　可我真要被宇泽赶出来怎么办？丢了宇泽这个大蛋糕，七星老板也不会放过我，别看他现在天天对我点头哈腰，那全是因为背后有龚宇替我撑腰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感觉到悲哀，我这混的都是个啥呀？我还以为自己有多能干，原来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就这样我吊着颗七上八下的心到了公司，表面镇静着走进公司大楼，内心却越发波涛汹涌。
　　今天怎么回事？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前台那些人都什么眼光？八卦消息这么快就传遍全天下了吗？

　　在我疑虑重重同时又心怀鬼胎地走向办公室之前，小助理过来告诉了我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我们的大老板泽明、宇泽最大的实控人、龚宇的叔叔，薨了。
　　听说是被人一枪毙命，还是死在他侄儿的家中，连同他两个贴身保镖。
　　屋子里全都是血，那个泽——老总被打得头都炸开了，一枪毙命，手法专业，听说脑浆子泵得到处都是，眼珠子被挤出来有这么大。
　　小助理用手比划给着说的时候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想给我示范死者死前眼珠到底睁得有多大？
　　龚宇昨天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去警察局做了笔录，最后连家没回，因为他家作为现场被封锁了。也不知道他人现在在哪儿待着？
　　堂堂大少爷，那是真的可怜呀！
　　我脑子里思绪还没理清呢，身体就转了个180度大弯，向着公司大门口走去。
　　“允黎姐，你要干什么？”小助理在我身后喊。
　　“我得去找他。”我低声对自己说。
　　“你要干什么？去找谁？待会儿十点还有个会呢！”

　　我先是跑到龚宇家，停下车远远看见黄色警戒线，才想起小助理说的龚宇家已经作为现场被封锁了。
　　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我边骂自己边重新启车，想想该去哪儿才能找到他。我知道他有市里面某家高级酒店的常驻卡，我还知道他平时没事喜欢去郊区的运河边坐一坐。
　　我天！他该不会有什么轻生的念头吧！
　　不至于，应该不至于。
　　我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想干脆给他打电话问问，电话才拨出去又被我挂掉。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人，陪伴他安慰他，打个电话说几句话顶个屁用。
　　我从市东头跑到市西头，又从市中心跑到市郊区，几所酒店还有他常去玩的地方都找遍了，不见龚宇踪影。
　　下午五点，快下班的时候，我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驾车向市区七星律师事务所驶去。

　　今天是工作日，龚宇没准还在七星上班，这才是他的风格。
　　赶到七星的时候，早过了下班时间。天色已暗，办公大楼里静悄悄的，不过龚宇的办公室还透着昏黄的亮光。
　　我打开龚宇办公室的大门，看见了龚宇。
　　龚宇直挺挺坐在工位上，冷光灯映衬得他脸色阴暗。
　　我反手扣上办公室门，龚宇才反应过来。眼珠子转动着看向我，仿佛还习惯性地微笑了下。他说：“允黎，有什么事吗？”
　　“龚宇！”我欲言又止，说不出什么话来。
　　“额！”龚宇点点头，像想起什么似地说道：“你不用担心，允黎，我昨天说的都是气话。你在宇泽好好干吧，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不会为难……”

　　龚宇话音未落，我已经冲过去将他抱在怀中。
　　龚宇的头又硬又凉，和平时我们亲热的时候截然不同。
　　龚宇在我怀中哽咽着挣扎几下，终于哭出声来。
　　那天龚宇流了好多好多泪，伴随着他奇特的憋在心中好不容易才释放出来的哭声。他特别伤心，像个委屈的孩子，嗓子逐渐沙哑，泪水却怎么都收不住。
　　我紧紧抱着龚宇，也开始流泪，泪水侵润了我们两，萦绕着我们的空气变得潮湿而温暖。

　　外面天黑了，龚宇终于停止了哭泣，我把他拉到沙发上坐着，办公室里有点冷，我两紧紧依偎着相互取暖。
　　“感觉好点了吗？”我问龚宇。
　　龚宇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不是为他哭。”过了会儿，龚宇才开口说话，“今天这个结果，我早预料到了，他自己也早知道，这是天谴，逃不掉的。我就是觉得，觉得很无助，……，你知道的，他毕竟养了我很多年，对我也很好，……，但现在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允黎。”
　　说着说着，龚宇忍不住再次哭出声。
　　今天的龚宇，真的好脆弱！
　　我轻轻拍着龚宇的背，像哄虫儿般安慰着他，“没事呀，我在这儿呢，我陪着你，我会帮你的。”
　　“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龚宇抽泣着摇头，说道：“他不再了，我就是个废物公子哥。我天天和他吵架，我恨他，讨厌他虚伪、干坏事、到处找女人，但是离开他，我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昨天到今天，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我想躲起来，我还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听我的，好好休息，让事情过去。我会帮你，我帮你处理所有后事，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我把龚宇整个头抱在怀中，紧紧地，尽量温柔地哄他。
　　“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多人打电话找我，但是我不想见他们。
　　“不想见就不见。”
　　“可是以后总归要面对。”
　　“那我就陪你去面对。”
　　“所以，你不会离开我？”龚宇从我怀中坐起，泪水涟涟，满面懵懂地问我。
　　我当然明白龚宇的离开是什么意思。
　　我抽出餐巾纸，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那是两回事。但是相信我龚宇，以后我不会离开你。”
　　此离开非彼离开。龚宇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懂。
　　而我也不想再废话，龚宇现在的脑子一团浆糊，根本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
　　“找个酒店，好好睡一觉。”我撸了撸龚宇乱糟糟的头发，又替他整理揉皱的衣领，说道：“放心吧！天塌不下来，就算真塌了，我给你先顶着。”

　　接下来两周时间，我陪着龚宇走完叔叔葬礼的全流程。
　　是的，后事就是个流程，泽明对自己下场并不意外，早就安排好了所有事情：龚宇将继承泽明所有遗产，并正式成为宇泽商业帝国最大的股东——实际上的掌权人。除此而外，公司主管人事和公司架构保持两年不变，以实现宇泽继承人的平稳过渡。
　　我陪着龚宇签完所有文件，又马不停蹄地奔赴泽明葬礼。
　　丧葬程序都是固定的，具体怎么办需要邀请哪些人，行政部早已经安排妥当。
　　龚宇只需要出现在他该出现的位置，尽量展露悲哀就好。
　　说到底泽明的葬礼，也不过是个规模略大点的工程而已。
　　三天的守灵让人极为疲惫，要早起晚睡，要接待很多人，要满面悲伤迎来送往，要接受悼念表达感谢。在这反反复复的礼仪操纵下，龚宇逐渐麻木，起初还悲哀彷徨、不知所措，后来则变得越来越程式化，身体的反应也越来越机械。
　　心灵上的伤痛被生理上的劳累所掩盖后，精神反而开始逐渐被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