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为穿越进游戏世界以后》燃野之火

54、牺牲

　　暗影并不受数据轨道控制。03因此也对他自己产生了疑问。

　　自从他在光影交界线见过暗影几面后。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遇到那家伙。

　　“你不应该呆在黑暗深处吗？”03不明白对方为何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你看，连这个世界的边缘线都因为你变得不清晰了。”

　　此刻，光与影的交界线因为黑影胡乱跑来跑去已经慢慢失去了清晰的形状，03开始道出了天真而残忍的真相，“其实，我作为光明之子的任务就是消灭你呢。”

　　黑影并没有生气或狂躁，听完这句话他甚至有点兴奋。作为一只雾气，脸上幻化出隐约人类的五官，他咧开嘴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消灭我？我很欣赏你呢，你身光明上似乎有我没有的东西，我们俩一定能相处的很好。”

　　“什么东西？”

　　“灵魂，我甚至能闻到它的味道，有种丝状的芳香在里面。是甜的，像蜜一样。”

　　03认为自己并没有那种东西，毕竟他只是一只仿生人。或许是“光之圣子”这个角色有这样的设定，但“圣子”只是一具空壳数据而已，“圣子的灵魂”也是一种附带数据设定。本质上不应该存在真正的灵魂那种东西，更不可能像黑影说的那样能闻到它的味道。

　　“我没有那种东西，如果你坚持要靠近我，最后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消融直至不见。”此刻03正站在光明之地的中心，而靠近他的暗影就像是一滴快要融化的墨汁。但对方似乎没有担忧害怕的意思。

　　“你可以吞噬我。我本是从混沌中醒来，一直过着没有什么目的的四处游荡的日子，如果能在芳香中迎接死亡，那是我的荣幸。”

　　暗影说的话很有意思，因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在数据库上有所记录。但是03很快就想到了这个世界的数据轨道如果无法稳定，一切都会按计划销毁，也就是被抹杀。

　　抹杀数据，是很简单的。就像对着烛火吹一口气一样，整个小世界就此熄灭。

　　然而……暗影说的话让他产生了怀疑，对方这么不受控，真的只是一团数据吗？

　　“你是……真实存在的生命吗？”如果，抹杀掉背后的数据，对方是否会失去真正的生命？

　　“那么你呢？”黑影反问。

　　03被问住了。理论上，他是不具备生命的基本特征的。他不是有机物，不需要代谢，也没有遗传性dna编码，但是他并不想承认自己不具备公认生命的必备条件。

　　“你走吧。”03决定这次放黑影离开，“去你该呆的地方，在我后悔之前走得越远越好。”

　　“这句话，怎么想都应该是我对你说吧？难道你就不会觉得我危险吗？”

　　03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个暗影有些傻傻的，对方恐怕还不知道世界意志的力量有多大。

　　高等意识早就将小世界运行的法则编入底层的数据网中，一旦数据运行超出世界法则的准许范围之外，就会启动毁灭程序。

　　所以，结局有且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自己亲手消灭对方。

　　“黑暗注定不能长久存在于此。”03没什么表情地陈述事实，“这个世界不能偏移轨道。不管我想不想，有一天你会消融在我手上。”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你似乎……不想和我有太多牵扯？”黑影突然感受到了不解。不过他依然不死心。

　　他的自主意识原本不是很强烈，但是当他在黑暗浸染的山崖看到光明之地诞生出了另一种生命时，他开始产生了好奇心。这股好奇心驱使他一直沿着光明之地的边缘游行，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本心观察着对方，他也从对方的影子里找到了他自己。

　　是的，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因对方牵动心神，所以他不再像从前那般虚无而无谓了。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强烈意识与愿望，所以当03离开的时候，他在对方背后悄悄留了一个记号，以便自己下一次寻找他。

　　这一举动让星际虚拟置换观察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一片慌乱，因为模拟数据轨道显示，小世界的“光明圣子”被“黑暗之影”注入了一份黑暗印记。

　　基层轨道数据陷入了数据网矛盾之中，错乱性数据在运行的代码轨道间没有规律地闪烁，似乎未来的数据轨道很快就要崩塌。

　　“怎么会这样？”观察室里的项目工作人员惊乱地跑来跑去，他们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此刻，负责虚拟置换x计划的长官在一片慌乱中看着快要崩溃的数据段动向，这才恍然大悟，他的眼珠跟随着前方轨道中那些飘飞的数据段，用有些颤的声音分析着“过去可以纠正那是因为它已转化为记录的稳定数据，而未来，未来……是没办法预演的。未来永远是变量。”

　　而正在小世界的03似乎也感受到了世界变化的异常，他向控制中心的长官发送了一条反馈数据信，并征求对方的意见。

　　“戴安长官，世界数据有异常动向，申请询问个人角色数据暂时性抽离的可能性。”

　　但这时，他的长官却说了一句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话，“不要回来，03。”

　　事实上，当这个观察室发生意外状况的时候，消息就传到了高等意识的耳中。但他并没有产生和他人一样的慌乱之情，而是不甚在意。

　　“实验的成功总是伴随着一定程度的牺牲的，不是吗？”高等意识处理这件事的方式也主打一个简单粗暴。

　　“一并销毁掉所有异常的部分，这样会更方便我们挑选合适的置换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