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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风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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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玉半晌不说话,心不在焉地琢磨着。燕岐久没得到回应,垂下眸子提缰远去。
场上人山人海,他却显得孤零零的。李从玉抬眼望着燕岐逆光的背影,心弦颤了一下。
“回来!”
燕岐立马转过头,眼神又亮起来:“陛下?”
李从玉生怕被他看穿念头,忙又别开眼睛不跟他对视。燕岐眼中的光芒一滞,握缰绳的手不断摩挲,想不明白哪里招了从玉心烦。
李从玉下意识喊住了他,这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头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越发觉着周身滚烫。
他琢磨出一个话头,让内侍牵来一匹雪亮的大马。这马高壮神异,雪山一般皑皑无瑕,柔顺的雪鬃闪闪发亮。
这是去年上贡的名驹,照夜玉狮子。甫一入场便惹得达官贵人们引颈观看,啧啧称奇。
“朕给你们添个彩头,谁进球最多,这玉狮子就归他了。”
远处两队人马都瞧过来,这才明白皇帝一直在旁观战,纷纷受宠若惊,一时间摩拳擦掌。马球场的气氛到了最高峰。
裴翡接过下人递来的汗巾子和水囊,遥望远处的李从玉,乍然露出个笑,玉面红唇风流倜傥。
“那便提前谢谢陛下奖赏。”
李清和翻了个白眼。
燕岐看向金尊玉贵的襄王世子,又瞧了瞧故作冷淡的李从玉,心底不是滋味,却还是闷闷地答了一句:“多谢陛下。”
李从玉望着他的背影,一阵牵肠挂肚。
令官击了三下鼓,两队人马又疾驰起来。晓得李从玉在场,这次众人都卖十二分力,为争一个先,追逐来去宛如生死搏杀。
李从玉紧追着燕岐的身影,看得心惊肉跳。
跟世家贵族们比起来,他着实显得纤瘦了些,漂亮的脸紧绷着,眉头严肃地拧起,冷艳而锋利。可他的悍勇却丁点不输自小浸润在骑射中的世家公子,反倒是旁人跟他相比,都隐约透着一丝粗笨。
激烈的追逐中,马蹄月杖扬起无边的沙尘,男儿们肆意粗犷地呼啸驰骋,全然不同李从玉往常喜爱的,脂粉气的温柔。
可他却惊心动魄,眼睁睁地望着,宛如被焊住了,脑海里回荡着纷乱的画面,想起在帐中情到浓时难以自抑,燕岐也是这般大丈夫的勇武,猛烈地鞭挞他。
李从玉的手心发抖。
他想,原来他是不讨厌粗莽的,只要这人是燕岐。他甚至觉着,要不给燕岐个官做?就像舅舅和表哥一样当将军。他穿战甲应当更好看。
“好厉害啊!”李清和拍案叫绝,“你看,他这么快就进了!”
燕岐弓腰挥满月杖,身下战马疾掠过去,稳稳截住一颗追云旋风,电光石火间,马球飞进木栏。
场上喝彩仿佛山呼海潮。李从玉却在一股股燥热中意乱神迷,失神地鼓掌。
“又进了!”长公主李清和兴高采烈,激动地抓住李从玉,“来人,本宫要赏他!”
裴翡驾着战马与燕岐擦身而过,停在几步之遥。
“你就是刚才那个乐师?”世子挑起一边眉梢。
燕岐迎着他的目光:“场下是乐师,场上便是对手。”
裴翡讽笑一声,纵马走开。
有了燕岐这天降神兵,这一场打得如火如荼。不到一刻便追回了比分。
李从玉却看不下去了,混混沌沌,心思完全不在马球上。李清和瞧他脸色不对,从面颊到脖颈潮红一片,便忧心道:“从玉怎么了,是这天太热?”
说完,李清和狐疑地望着烈日。冬日的太阳不过是纸老虎,她一点没觉得热啊。
李从玉双眸蓄着水泽,道:“不……”
他惯来风流,看着他们打马球,实在情动。
李清和唤彩暄过来,着人撑伞打扇:“带陛下去歇会儿,可千万别生病。”
李从玉浑浑噩噩地任他们搀着走,马球场上的声嚣渐渐听不见了。拐进华阳宫一处纳凉的小宫殿里,李从玉才慢慢冷静下来,可心思依旧荡漾不止。
他穿那身骑装真养眼。
彩暄道:“陛下,奴婢叫人弄几样消暑的汤水来?”
李从玉自知症结不在此,道:“不用,你们都出去,朕独自待会儿。”
内侍们听话退下,离开时拉上殿门。李从玉撑着额头发呆,没一会儿听见脚步声,吱呀一下,殿门便被人推开。
他没看见人影,只有阳光影影幢幢,问道:“谁?”
没人应。李从玉坐直身子,又问了句谁,还是没人答应。他便以为是小太监们作恶,声里带着些恼怒:“别让朕知道是谁,不然小心你的手脚。”
这时燕岐才从阴影里现身:“我。”
李从玉望着他高大修长的影子,才压下的心潮又浪起来:“你怎么来了?”
燕岐关上殿门,许久才道:“来看你。”
李从玉卧在榻上,膝上盖着一张锦衾,听到他低哑的嗓音,不自觉缩了一下脚趾头。
“不是让你去打马球了,这么快就回来。”
燕岐慢吞吞地插门栓,阳光透过窗棂,落在肩上,黑缎似的头发上,熠熠生辉。
“我想知道,陛下为何不开心。”
李从玉:“我何时不开心?”
他转过身,黑眸子幽亮:“陛下方才冷淡,臣感觉得到。”
李从玉神思飘转,原来燕岐这般留心他。抬眼一看,燕岐已经走到他跟前,垂眸盯着他,宽肩窄腰,把他整个笼罩住。
李从玉喉咙哽了一下,抑制不住心猿意马:“你再近点,燕郎。”
燕岐手指动了动,片刻的犹豫后,俯身捧起他的脸蛋,重重吻在唇上。
这一吻辗转缠绵,恋恋不舍地分开,彼此眼睛望着彼此,灼烫的呼吸交融。燕岐尝不够,温厚的大掌圈住从玉脖颈,细碎的亲吻雨点似的,不断落在他细腻的肌肤上。
李从玉被亲吻卸去力气,搂着燕岐脖子呼哧细喘,费劲地往上攀住他,嗅到马球场上的烟尘味。
他浑身因这气息越发酥软,抱住燕岐紧实温暖的腰,软腻地哼吟:“你来服侍我吧。”
燕岐听懂,一面扶着他的身子,单手解腰带。李从玉却按住他,摇头道:“不……别脱,就穿这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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