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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面板上的几十个字,就将秦岳的如今处境交代清楚:她不仅穿到了秦二世当政的秦朝,并且生命还受胡亥影响,意味着她和胡亥‘同生共死’,胡亥死她就死!

      秦岳连忙点开辅助工具里的《史记》,顺着目录翻开了《史记·秦始皇本纪》,一路抖着手翻到了记载着胡亥之死那页。

      很快她就得到答案——胡亥死于三年后的望夷宫之变。

      那时项羽已经拿下了钜鹿之战,俘虏了主将王离等人,而章邯遇上项羽这个命中克星屡战屡败,多次上书请求增援,却被右丞相赵高无视,函谷关外乱成了一锅粥,然而胡亥却始终被蒙在鼓里,是真信了赵高所说的“关东盗毋能为也”。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随着各路势力逼近函谷关,胡亥终于得知了实情,谴责丞相赵高知情不报,并让他拿出办法抵挡关东盗贼。

      赵高那里有办法呢,关外的势力已成气候,秦朝的灭亡不可逆转,不过赵高深谙此道——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哪怕这人是皇帝。

      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和女婿阎乐及弟赵成密谋弑帝。

      为此,赵高还给自己打造了一个被逼无奈的受害者形象,对二人说当初胡亥不听劝谏,导致如今大祸临头,还要将罪名怪在他们头上,所以他要杀胡亥,扶持更加仁义谦虚的子婴为天子。

      几人显然都忘了,是赵高把持朝政、指鹿为马,才使满朝文武无人敢言。

      一切准备就绪,赵高执导的大戏正式上演,他用掌管禁中的郎中令为内应,指挥其谎称关东的贼人已至咸阳,又命身为咸阳令的女婿阎乐满城追捕,共同上演一出贼喊捉贼的大戏。

      这场戏阵仗之大,足令久居深宫的胡亥信以为真,匆匆移驾望夷宫,正式开启了戏剧高潮部分。

      郎中令假借贼人闯入望夷宫的理由,将保护胡亥的一干卫令杀掉。胡亥左右得知郎中令等人逼宫,但他们都因忌惮胡亥,担心说出来会提前死于胡亥之手,索性装作若无其事,直到胡亥被重病围困,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一切都是他信任的丞相赵高所为。

      胡亥乞求苟活无能,最后被迫在宫殿前自杀。

      看完这一段记载后,秦岳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现在是秦二世元年一月,也就是她没几年好活的了,并且就在今年七月,会爆发轰轰烈烈的大泽乡起义,届时全国一片大乱。

      单看这段历史,可以得出结论赵高是导致胡亥死亡的凶手,要想胡亥不死就得解决掉赵高。但是,问题远不止这么简单。

      作为曾经文科班的尖子生,秦岳最擅长的就是分析试卷上的材料题,如果以做题的角度来说,胡亥之死的直接原因是赵高,而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秦国内忧外患,即将走上灭亡的死路。

      秦岳摊在紫檀雕花榻上,翻了个身,看着头顶的帷帐,继续凝神细思。

      如果秦朝国力鼎盛,关外的诸侯势力未至函谷关,赵高也不会急于动手,并且他想杀胡亥的原因,除了胡亥叱责他的原因外,还和一个人有关——刘邦。

      当时刘邦听从张良的计谋从武关绕道,而项羽刚从巨鹿之战中喘息过来。为了抢先进入关中,刘邦派人秘密送信给赵高,虽然不清楚信中到底写了什么,但多少能猜到无非是劝降之说。

      事实上,也是赵高收到刘邦的密信后,突然变得惊慌起来,甚至痛下杀手除掉胡亥。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高怎么也没想到,子婴可比胡亥有胆量多了,他没等到见到那位送密信的汉王,就死在了秦宫里。

      综上所述,胡亥之所以会死的主要原因,还是来自外部势力的威胁,有道是成王败寇,即便赵高不杀胡亥,等各路诸侯军进入关中,胡亥这个亡国之君就没有活着的理由。

      历史上,亡国之君几乎就没好下场。好一点,可能就如‘此乐间不思蜀’的刘禅,还能落个善终结局;抑或者有骨气一点,学崇祯皇帝吊死在煤山上;当然也有更惨一点的,如后唐末帝李从珂带着一干皇后皇子,以及传国玉玺自焚而死,最后连个全尸也无。

      所以吧,赵高等人只是次要矛盾,主要矛盾还是因为秦朝自身存在的弊病,犹如暗疮附着在庞大的王朝身上。若不能治其根本,有朝一日又会发病,先曹后孙才是大局为重的上策。①

      想通了这一点后,秦岳豁然开朗,只是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她一个公主现如今到底能干什么?

      难不成加固维修秦王朝这个摇摇欲坠的危房,同时提防其他人趁火打劫?

      难度之大,令人咂舌。

      望着墙上影影幢幢的火光,秦岳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她心里还有第二套方案,那就是将胡亥绑架藏起来,不被任何人找到,只是这样一来,她得跟着胡亥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

      但这个想法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被秦岳抛之脑后。那种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看不到明天的日子,曾贯穿她整个童年。

      秦岳她爸秦山是镇上闻名遐迩的‘赌神’,成日流连于赌桌之上,哪怕成家立业有了孩子,也没能改掉坏习惯。

      早些年,秦山纵横附近几个市的赌场,可谓是顺风顺水,大把大把的钱往回抱,吹捧他的人蜂拥而至,秦山自以为人定胜天,狂妄到不可一世,结果只用一夜,一夜就输光所有,变卖家产仍不能抵清债务。

      那时才刚上小学的她,就被迫跟着爷爷奶奶开始东躲西藏的日子,躲避债主上门。

      每当她好不容易熟悉了一个地方,有了可以说话上学的朋友后,就不得不开始下一场离别,那时有手机的人很少。并且出于安全考虑,秦岳也没留下联系方式,因此朋友间一旦分别,很可能此生再也不会相见。

      秦岳早已忘记,她弄丢了多少个朋友,搬了多少回家,又换了个多少个学校。后来她学会了隐藏自己,在班里当个普普通通的中等生,从不主动交朋友,也不接受别人的好意,只有这样才让分别时没那么难过。

      直到了高二那年,秦山的破事方才得到解决——他死了。

      初闻秦山死讯时,秦岳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终于安安生生地度过余下的高中生活。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数年,但其中带来的伤害,却不是简单用几个字就能够概括的,所以她打心底里,抗拒那种东躲西藏的生活,宁愿死也不想再过一回。

      不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秦岳自己就笑了,因此她听爷爷说过,她爸秦山时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并且用他的生命践行了这句话,把一辈子都花在了赌运气上面。

      大一时,经常有防诈骗活动进校园的活动,通过一个个骇人听闻的案例,秦岳这才知晓,一旦你沉迷赌桌,运气这东西就不作数了。

      大概是有亲生父亲这个例子在,秦岳始终离任何赌运气的事情都离得远远的,哪怕是抽卡游戏。

      然而她将要进行一场事关生死的赌博,她手里拥有的筹码不多,但也不少,一个是就是写在《史记》等典籍上的历史,以及一个不那么根红苗正的大二学生的知识储备。

      若是她赢了,后半生的衣食无忧;若是她输了,无非是跟秦二世胡亥一起死掉,但人生百年,左右不过一个‘死’字,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她早死两千多年。

      而且,秦岳想了想,秦二世胡亥墓的所在地还是当地有名的富人区,周遭的墓景房一个比一个贵,是她这样毕业只能干服务业的文科生,根本高攀不起的地儿。

      嘿,这样想来完全可以说是稳赚不赔!突然有点儿兴奋怎么回事?

      秦岳摸了摸心跳犹如擂鼓的胸口,翻了个身没一会儿睡着了。

      说实话,穿成公主的感觉确实还不错,干什么都有人伺候,这不翌日秦岳刚一起床,内殿的两个宫女轻声询问她是否要起。

      秦岳撑起上半身,揉了揉睡得有些发晕的脑袋,问了一句:“起吧。对了,现在几点、什么时辰了?”

      “禀公主,马上要到午时了。”

      “午时啊。”她脑袋还有点发蒙,午时对应哪个时辰来着,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声嘟哝道,“都快11点了,难怪睡的头疼。”

      由于秦朝没有电脑手机可以玩,书籍也多是晦涩难懂的典籍,所以穿来的这几天,她基本都是八九点洗漱睡觉。那些点不起灯的人家,天一黑就得睡觉。

      这种日子实在没劲头啊,必须得找到点儿事干。

      秦岳洗漱完后,一边呆愣愣地想着,一边任由宫女捧着一件又一件的衣裳为她穿衣。

      战国至秦汉时期,流行穿层层叠叠、宽大舒展的衣物,穿完一层内衣一层中衣后,宫女又取来一件碧色罗绮绵曲裾深衣。穿好衣服还要用腰带固定,展现出一种宽袖窄腰的美感来,最后将一串环佩系在腰带上才算完成。

      当然这还不算完,换上一双罗锦翘头履后,还要梳发打扮。

      由于秦岳实在饿得顶不住了,肚子已经开始了抗议活动,她央求梳头宫女梳一个简单点的发髻。

      至于擦粉画眉,她瞥了眼用来描眉的石砚,黑乎乎的样子简直和墨水没有区别,涂上去得多奇怪,她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此时的妆容,何况褚邑素颜的样子已经足够美丽,不过更令她好奇的是那些装在漆木盒里的粉末,白得有些刺眼,问道:“这是用什么做的?”

      宫女回道:“水银。”

      ——水银!秦岳恨不得将连盒带粉一块扔出去,这玩意儿可是有毒的,但凡温度计打碎在床上,吓得她都能将床单给扔了,咋还往脸上抹,简直嫌命不够长。

      见公主反应如此之大,殿中宫女颇有些不解。

      秦岳赶紧收敛表情,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我一见水银,便想起了父皇。不知此时父皇的棺椁,是否漂在水银做成的江河湖海上?”

      一听褚邑提起已故的先帝,宫女们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什么。

      见状秦岳便顺势说道:“以后任何水银粉都不准呈上来,并且——”她扫了眼面前妆容煞白的宫女,一脸痛心疾首,“本殿中所有人等均不准用此物。为了补偿你们,本公主会让库房每月多发你们些钱帛。”

      有惩有奖,想来她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果不其然,只听宫女齐刷刷道:“多谢公主殿下。”

      秦岳忽然美滋滋地想,原来这就是拥有权力的滋味,感觉还真是不错呢,不过她很快就将体会到,所谓权力的另一面。

      宫女们:嘻嘻,公主想多了,我们根本用不起水银粉,脸上擦的是米粉。

  •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的话,褚邑大胡亥三岁,目前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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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本文叒要大改了,这几天没有更新的原因,是在纠结要不要大改,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修改,给之前收藏的朋友道歉,大改会面目全非,主要人物不变。新文案会重新贴上,介意的宝子们取消收藏,鞠躬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