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还蛮喜欢的废稿留存》魔法少女赵大锤

4、勇者02

　　「那么诸位，是否已经做好开始下一场奴隶拍卖的准备了呢？」

　　「下面这个奴隶可了不得哦，我们拍卖所为了得到他可花了不少心思和财力，那么究竟是什么呢——竟然是一个甚少出现在人族内的，俊美的成年精灵族男性！ 」

　　随着拍卖师示意将遮挡的幕布拉开，高座上的贵族们免不得惊呼出声。
　　当然，对此感兴趣的更多的还是那些捏着扇子的女性贵族们。

　　洛纳旦亚斯大陆上已知的主要种族大致有：人族，精灵族，魔族与兽人族。

　　魔族与人族是千年来的死对头，但因为人族这边总是有层出不穷的勇者与魔法师，即便他们天生种族值就比人族高，双方也只能维持实力相当的微妙平衡。不过双方都互看不顺眼就对了。

　　精灵族以博学与俊美著称，是个非常热爱和平的种族，他们不愿意参与人与魔之间的战争，选择隐居起来不问世事。

　　这也正是人们如此喜爱他们的原因——少见且稀有，而且听上去似乎比魔物和兽人们要高贵不少。

　　就像是不论年龄大小，贵族女性总是喜欢互相攀比衣裙饰品与珠宝一样。

　　获得的过程有何等艰辛，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等待的工期有多么漫长，精良的做工，世间仅有的品质……天价的价格更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项。

　　哪怕知道自己几近押上全部家产，那一刹那脑中仍旧会不可控制的虚构出旁人艳羡妒忌的目光。幽绿幽绿的视线汇聚成一只恶魔的手臂，强拽着自己的手推出更多更加无法承受的筹码。

　　把它替换到奴隶上也是一样的。

　　没错，相较于普普通通的人类，在这个拍卖会场上，精灵族能够卖出一个相对较好的价格。同样，在买主被带走后，今后的待遇也会那么稍稍好一点点。

　　毕竟你不会脑子一抽，让一个价值快抵上整个家族的奴隶去干大街上随便抓个人就能做的苦力，对吧？

　　眼上的厚布条被撤下，我稍稍眯起眼睛，缓了一会儿才适应突然出现的强光。

　　那些身居高座的贵族们的脸终于能看清楚了，我毫无任何心理负担，大胆的抬起头对上了他们的视线，甚至又四处扫视了几眼。

　　满座喧哗，在看清楚台上精灵族的模样后，贵妇们故作端庄地用蕾丝羽毛扇挡住半张脸，身子前依，彼此间窃窃私语。

　　她们眼中盛着满当当的惊叹与垂涎，不加掩饰的视线汇聚于此，显得格外灼烫。如此真实又贪婪的情绪，是我在帝国学院那些日子里很难遇到的。

　　我深吸一口气，分外享受地沐浴在这些注视下，有一种不再需要隐藏的轻快感。

　　帝国学院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甚至是其中的一簇草，一块砖，都隐隐透露着刻意堆砌起来的公式化与虚假，简直让人忍不住犯呕。

　　相比之下，他们单一的情绪和反应，还不如那位贵族女士因喜爱而愈发变深色的赤红眼眸。

　　我实在难掩嘴边的笑意，即便是被绳索束缚，也仍尽我所能的向她行了个绅士礼。

　　「精灵族本就是稀有物种，更何况是如此俊美年轻的一位。想必诸位都会因此心动吧，那么请诸位在心中估定好价格，我们马上开始这一场拍卖！ 」

　　拍卖会的主持不忘进行增值话术，在正式叫价前疯狂暗示着他们为了得到精灵族付出了多少财力，意图哄骗这些富裕的贵族们在我身上多投入些金币。

　　迈斯特拉城最大拍卖所的首席拍卖师水平果然拔尖，总能找到恰当的时刻用轻飘飘几句话换来几十万几十万的加码。

　　贵妇人们从不自己开口出声，眼波微转，只一个示意便有侍从代其开口。被压了价面上也不会露出什么失礼的情绪，羽毛扇轻摇，玫瑰香气吹起发丝，掩盖了不满的冷哼。

　　她们这边暗中较着劲，男士那边却格外冷静克制……毕竟在这之后还有一件更为稀有的物件要拿出来拍卖。

　　我很可惜这次没法看见他们一起为了我疯狂加码的样子。
　　精灵族的身份在这次拍卖中确实只能暂居第二，也是怪我实在是运气不够好。

　　只不过以我迪特兰斯的个性，即便是以被销售的奴隶身份站在这里，也绝不会放任事情自己发展，任由谁出的钱最多，就被谁带走回家劳作的。

　　我又不是什么大傻瓜。

　　这群在这座城市里长大成人的贵族，无论男女都一肚子坏心肠，想以奴隶的身份在他们手里讨点好处不用想也知道难如登天。

　　假意乖巧顺从最多不过几口甜头，如果想要更多就是自讨苦吃了。作为一个魔法师，虽然可以使些控制人心的黑魔法达成目的，但我更不想因此引来帝国骑士团的调查。

　　最稳妥的一步，就是从在场的这些贵族中挑选一个看上去最落魄可怜，年纪最小，最好让人掌控的〖主人〗了。

　　我迅速锁定好了一个目标，然后微微张开嘴，无声的念了个前不久花了大价钱搞来的咒语。

　　翘着腿坐在最前排的小孩子身边没有一个跟随的侍从，此时正抱胸，漫不经心的看着拍卖场的屋顶发呆。突然间她似乎被什么东西轻飘飘的砸中，略显茫然的将视线投向了舞台正中间。

　　拍卖价格已经差不多到了最后僵持阶段。

　　突然拔高了1000万金币的叫价成功打破了僵局，让在场的全体都不禁吃惊的看向了喊价的那个人。

　　声音稚嫩，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因为一些不可抗魔力而有些呆愣。

　　在被人发现异样之前，我迅速的解除了飘过去的魔法，装出一副因为自己如此值钱而格外震惊的模样。

　　「真是让人意外，出价的竟然是——奥蕾莉·罗德尼！罗德尼家族不愧是迈斯特拉城最富裕的家族，出手竟然如此阔绰！ 」

　　即将得手的红眸贵女听见她的名字后迟疑了一会儿，却也没再加价，倒是颇为好奇这个暂时全家族就剩她一个的小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奥蕾莉，难得你对拍卖场的奴隶感兴趣。 」

　　奥蕾莉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但很明显她对此并不是很在意，也没有要撤回的意思，无所谓的撑起了下巴：「反正我家的管家刚死不久，换个新的。」

　　「那卖你个人情好了。」

　　听她这么说，红眸贵女耸耸肩，退出了叫价，示意将这个奴隶留给奥蕾莉。

　　主持的情绪明显亢奋异常。本来这场拍卖的价格已经被那位红眸贵女喊价到极限了，谁能猜到又能凭空高出来一千万金币呢？

　　看过去的那眼神简直就是在看给拍卖所送钱的大傻子。

　　我努力掩盖脸上的惊讶之色，朝着自己新上任的主人附身行了个礼，但对方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精灵族的拍卖以被奥蕾莉·罗德尼买走落幕，我自然也没有继续留在舞台上的意义，脚步轻快地随着工作人员们朝等待室走去，等着奥蕾莉在拍卖会结束后过来和拍卖会签合同交钱。

　　我的心情似乎跟周遭的奴隶商品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尤其是路上和压轴那个面对面相遇后。

　　装满水的巨大鱼缸被抬到推车上，因为它的体积实在是过于巨大，我们只好贴着墙壁，先给他们挪地方。

　　背靠墙，我得了空，愉悦地打量起前不久还在一起感慨人生的〖同僚〗。

　　我期待着她问问我卖出了什么价格，然后我再满不在乎地，似乎是被羞辱到一般的说出超出预估价格1000万金币的成交价。

　　——虽然使了些微不足道的小手段。

　　可能这就叫做奴隶界的内卷吧？只是可惜她似乎此时没什么想跟我搭话的心情。

　　我仰着头，眼睛里倒映出绚烂如同水晶的鱼尾和漾开的层层波浪，本还有些亢奋的情绪蓦地被抚慰抹平，心脏也跳的没有之前快了。

　　缸中的人鱼终于瞧见了我，身姿微转，身子靠了过来。

　　浅粉的长卷发无重力漂浮，她美眸内的光辉微亮，但转瞬即逝。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只好伸出一只手，轻轻贴在了玻璃上。

　　敛眸，我迅速收起眼中不适合显露出来的情绪，然后礼貌性的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隔着冰冷的玻璃短暂相贴。

　　在彻底分别之前，我终于舍弃掉同僚间不再有什么必要的妒忌，心胸大度的朝她摆摆手，比了个口型。

　　「一定要卖个好价钱哦。 」

　　人鱼族的能力对我来说可真是个大杀器。
　　当然，不是指抚慰治愈，我是说他们天生使自己卖价极高的能力。

　　想想我为了把自己卖出去这么努力，但凡鱼缸里的换成我就不需要这么麻烦。直接在被带走的前一秒就卷了拍卖所新赚来的专属于我的钱，然后再用魔法摘掉项圈离开就好了。

　　……

　　在等待室仰着脑袋看了好久天花板。

　　要不是远远的还能听见会场的喧嚣，时间漫长的让我差点以为这里被帝国骑士查封了。

　　直到喧闹声渐渐平复，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我把视线从天花板挪到门边，正好瞧见了捏着一沓文件纸的奥蕾莉。

　　不出意外的话，那些应该就是奴隶迪特兰斯的卖身契。

　　手铐被咔哒解开，我转转手腕，对着打量着我的新主人露出了个无害且亲切的微笑。

　　——就像是看见了一座金山那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