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逆流而上》滑蛋叉烧

7、第七章 这是需要面对的问题

　　满足地结束早膳，回房稍微整理自己，我让梅儿带我回张府看看。
　　“小姐，您断不能这么快回张府，外人见了，会说三道四的！”梅儿马上制止我。
　　“为什么？”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没什么事，女子回娘家干什么呢？大家肯定会以为你在王府受了什么委屈啊！”
　　“那我现在还是张府家主呢！我不回去，怎么行？”
　　阿爹对阿娘用情极深。虽说阿娘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而死，别说我这个半年前才来的替身没见过，就连本主也没见过阿娘——但阿爹自阿娘去世以后便没有再娶妻妾，因此一直以来，府中便只有我和阿爹二位主子。阿爹被捕狱中以后，我也顺理成章成为家主。现在我嫁入皓王府，张府便没有张氏的人了，只有阿爹的左右手同叔在主持大局。
　　“小姐如果只是想看看商号是否一切安好，这样吧，小姐虽不便回娘家，但到酒楼用膳和四周逛逛不是不可以的。梅儿帮小姐捎个信，让同叔先与您在金凤楼见面，如何？”
　　我刚想点头，想到什么，愣在原地。
　　虽说凌九与金凤楼都是阿爹一手带起的，金凤楼也算是张府名下的商号，但金凤楼还是凌九在管事，我去金凤楼，十有八九会再见凌九。我知道，与凌九的关系是我迟早要解决的问题，但此时，我只想逃避。
　　“小姐害怕见到凌公子？”梅儿果然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也没有否认的理由，点点头。
　　“那梅儿帮小姐您使开凌公子就好，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梅儿一脸自信地说道。
　　我坐到躺椅上，扶着额头，没有作出回应，梅儿便也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梅儿，你说我该怎么跟凌九解释。”这件事情是我这段时间心里的倒刺，越想忽视掉，越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但此刻，我必须要正视这件事了。
　　“梅儿认为......梅儿......梅儿也不知道......”梅儿支支吾吾道，“小姐与凌公子的感情，小姐自己是最清楚的，梅儿在这事儿上，只能是外人。”
　　梅儿此时是最通透的。
　　“那作为外人，给我出出意见吧。我觉得我该狠狠地伤一伤他，让他彻底死心，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无谓的时间，可是......可是......我怕我舍不得......”
　　“梅儿无用，无法为小姐分忧，梅儿只能在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做的时候，全力以赴地去做......”
　　我知道，我这问题问了梅儿也没用，梅儿不敢替我出意见，最后也只能我自己消化。
　　“那么梅儿，你能想办法让我狠心起来吗？”我呆呆地看向梅儿。
　　“这个......小姐是下定决心要对凌公子狠心了吗？”
　　我继续呆呆点头。
　　“如果小姐不知道该如何狠心对待凌公子，梅儿替您去狠心吧。凌公子知道梅儿是小姐您的贴身侍女，只要我说是小姐您的意思，凌公子大多会相信。”
　　“你如何狠心？”我看着眼前已经有些“身先士卒”那股劲的梅儿，忍不住笑了笑。
　　“梅儿就跟凌公子说，小姐已经嫁入皓王府，是皓王的人了，让凌公子不要继续在小姐您身上花心思了！”
　　“如果凌公子问起，我为何突然成为皓王府的人的话，你如何回答？”
　　“小姐......想梅儿如何回答？”梅儿小心翼翼问道。
　　“你就说......”我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门前，看着冷风时不时吹起枯叶，“就说，我需要的，你凌公子无法给我，但皓王能。”
　　凌九虽经历家变，但自小也是公子哥，自尊心高，这样做，最能伤他。只是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的那根倒刺便被狠狠地勾动。
　　“小姐想要的，凌公子无法给小姐，但皓王能......”
　　“算了，就算凌公子听了你说的，以他的性格，大概还要来找我证实，这样做只是拖延了时间，我何不亲自找他断了他的心思呢。”
　　“那么......小姐您狠得下心吗？”
　　“迟早要做的，拖着不是办法，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我刚穿越来的时候，凌九还只是对本主一厢情愿，而在我最迷茫的那段时间里，凌九帮了我许多，如此相处下来，我便也替本主做了这个决定——接受了凌九。因此，这段关系是我开始的，对凌九产生感情的也是我，而此时，也是我需要亲手了结这段感情的时候了。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转头对梅儿说：“帮我捎个信吧，今日，我想约凌公子金凤楼午膳，另外，这事儿不可张扬。”

　　金凤楼门前。
　　我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无比熟悉的招牌，阳光打在金漆招牌上，闪着刺眼的光。小二从门里迎了出来，哈着腰招呼道：“小姐......哦不！张夫人！公子已经等候夫人多时了，夫人请！”
　　这声夫人，听得我心脏紧了一紧。
　　随着小二的脚步走进金凤楼，我顿了顿脚步，从一楼大厅抬头向上望——这里还是那么地金碧辉煌、熠熠生辉，金凤楼有五层高，每一层的木栏都以金漆画作装饰，横梁立柱上都雕着奇珍异兽——金凤楼作为城里有地位的酒楼，是不少达官贵人的聚脚地，装潢自然也是得上档次的。
　　为了低调，我这次出行没有多加打扮，只披上素衣，小二也识趣地没有带我走大楼梯，而是把我带到隐藏的后楼梯，这后楼梯本便是掌柜与凌九专用的。
　　走上三层楼，小二把我带到凌九书房的房门前，退到一旁，示意我可以进门。房门紧闭，让我还有时间为自己做一做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我轻轻地推开门。
　　书房里的风格与酒楼的风格截然不同，宽大的红木书桌正对着门口，书桌后是摆得满满当当的书架，翠玉色的陶瓷花瓶里养着竹子，房间左右都是隔间，左边隔间正中放着会客的红木圆桌，右边隔间用屏风隔着，我知道，那是凌九自己在书房设的秘密小卧室，随时能够躺下休息；房间里的一切用具都透露出清雅，而非奢华。这是个我已经无比熟悉的书房，但此时，我仍然不由自主地紧张，书房里的氛围让人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