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逆流而上》滑蛋叉烧

36、第三十六章 草履虫

　　书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房间外“呼呼”的风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皓王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我才听到身前坐着的皓王换了个姿势。
　　“你在威胁本王吗？”皓王的声音像是幽灵一般，在空中飘荡，许久没有落地。
　　“艳儿不敢。”我说的最后一点是我的底牌，尽管有威胁的嫌疑，也的确是事实。
　　“不敢......好一个不敢！你都已经把本王算到水里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皓王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艳儿的确无心谋害王爷。”
　　太多的解释就显得心虚了，我只想表达最重要的事情。
　　皓王本来端坐的身姿往后仰，说道：“抬头看本王。”
　　我应声缓缓抬头，遇上皓王无情的目光，容不得我退缩害怕，我只能直视回之。
　　“以后说话的时候抬头看本王，看着本王的眼睛说。”
　　我点头，直视皓王道：“妾身知道了。”
　　“这世间有多少人知道你的身份？”皓王问道，语气似乎有了一些放软的迹象。
　　“阿爹、同叔、梅儿......”有一些我也认识的人鱼，我不想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把别人的私事说出来，但梅儿是不得不说的，继而补充道：“梅儿也是人鱼。”
　　皓王快速睁了睁眼睛，冷笑着低声说了一句“这不奇怪”，抬头继续问我：“除了本王以外，你还接触其他皇亲国戚吗？”
　　很明显，皓王的戒心不是来自于我，而是来自于他身处的斗争之中。
　　“没有。”我诚实回答道。尽管容亲王一案把阿爹牵扯进来，可容亲王我是见也没见过；太子更不用说了，我对他只有恨；裕亲王的长女裕凌郡主我是在映月楼见过，也只是有一面之缘，算不上什么交集；裕亲王更是只有除夕宴时见过......尽管我不知道皓王在担心我与谁有交集，可我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你.....人鱼的事情，朝中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我低头想了想，抬头的时候用更犀利的眼神直视皓王，说道：“艳儿希望王爷能够相信艳儿，可艳儿能相信王爷吗？”
　　皓王点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裕亲王的庶女少阳县主也是人鱼，因此裕亲王应该是知道的，可艳儿没见过县主，与裕亲王也没有交集。”
　　说完，我低下了头。对少阳县主，我是感到愧疚的，我不知道知道这件事情对皓王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我需要得到他的信任。
　　皓王定定地看着我看了许久，看得我内心发毛，可我不能退缩，退缩了便显得心虚了。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留在府中，没有本王允许不可出门。”
　　“到张府的商号也不可以吗？”
　　“你要出门的话让成武陪着你。”成武是皓王身边的侍卫，说这话的时候，皓王几乎是沙哑着声音说出来的。
　　“好吧。”皓王让步已经很不错了。
　　“回去吧。”皓王放软了语气，可分明还是冷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行了个礼，我退出了书房。冷空气吹拂到脸上，我才有了一点回到了现实的感觉。回到房间，梅儿马上迎上来，着急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安慰梅儿道。
　　“但是小姐......”梅儿焦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王爷只是说我们出门的时候要让成武陪着，平日尽量留在府中，现在胡思乱想只会浪费精力，既然我已经嫁入了王府，我还是选择相信王爷，他会保护我们的。”
　　梅儿还是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我们只可以相信他。”这句话，我几乎是沙哑着声音从喉咙底下喊出来的。
　　自见皓王之前，我脑袋里就想了无数种可能，见皓王的时候也只能紧绷着神经，所有事情过后，我已经没有多少精神应对梅儿的问题，当看到梅儿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的时候，我只觉得心里的某一堵墙崩塌了，消极的情绪如洪水猛兽倾泻而出。
　　梅儿看着我眼神越加委屈，但怕我不高兴，有强忍着泪水把头低了下来，只是一低头，眼泪就滴了下来。
　　“对不起，梅儿，我没有要发你脾气的意思......”我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小姐，梅儿没事的......”
　　我讨厌梅儿总是把我的错误揽到她自己身上，马上打断她道：“梅儿，有事就有事，没事就没事，我无端凶你，你委屈是正常的，千万不能把我的问题揽到你自己身上，我会更难受的，我做了什么不合适的就是不合适，与你无关。”
　　“小姐，梅儿不懂了......”梅儿抬头眼泪汪汪看着我。
　　“你帮我当朋友，我们平等相处，你就懂了。你想想如果成武与你相处过程中做错了什么，你也会说是自己的错吗？”
　　“成武的话当然不会了！可是你是我小姐啊......”
　　“那本小姐现在命令你把我当成朋友，你服侍我只是工作，是为了有饭吃，这样可以吗？”我只能让梅儿这样想。
　　“梅儿不懂......梅儿怎么会服侍小姐只是为混口饭吃呢？梅儿自小在小姐身边长大......”
　　“因为梅儿你要有自己，知道吗？当你感到不高兴了，就算惹你不高兴的是我，你也要告诉我，我不想要你在我面前也把情绪藏起来！”
　　看着梅儿还是带着迷茫的眼神，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平日里猜度王爷的想法已经够累了，梅儿，我没有精力再去猜度你的想法，但我是需要知道你的想法的，现在只能依靠你亲自跟我说，懂吗？”
　　梅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今天已经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更多事情需要处理呢！”
　　梅儿转身去为我准备洗漱的热水。
　　我撑着自己的脑袋，视线穿过未关上的房门，看着房间灯笼下的飘雪。回想自己身边发生的种种事情，发现曾经以为的“接受过现代教育的自己能够在古代游刃有余”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天真，自己在这些古人面前，思想简单如草履虫......哦，对了，我比古人更有优势的地方仅仅在于我知道“草履虫”这样的生物，还知道它是单细胞的，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