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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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
宋知言破天荒地睡到自然醒，洗漱完毕后穿了一件白色卫衣就往楼下走，莫冉华正在跟工作伙伴打电话，看见他下来就让他去厨房吃点东西。
他去厨房找到三明治和牛奶，端到旁边餐厅慢慢吃。
因为莫冉华明天就要离开香港，便邀请白夫人过来做客，毕竟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时什么时候。白夫人依旧带着白瑜亭，两人结伴而来。
宋知言在餐厅听见白夫人的声音，也只是专心吃饭，没有出去。
直到龚妈进来收拾厨房，见他吃得差不多了，就用普通话说道：“少爷，你想吃点什么水果吗？”
说着还端出一盘莲雾，她上次看见宋知言拿着莲雾啃，误以为他很喜欢这种水果。
但宋知言连连摆手，尝试用粤语表达：“我想吃柑橘。”
这些都是从他们的日常交流中学来的，发音有些不熟练，但龚妈立刻就听懂了。她拿了柑橘出来，还一直夸赞：“少爷说得很好呢。”
这一句说得是粤语，宋知言听懂了。
他帮忙把柑橘端出来，白瑜亭立刻朝他看过来。
“白夫人，你好。”宋知言取出一个柑橘，然后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让往楼上走。
莫冉华叫住他，提醒道：“乖宝，让哥哥不要给你收拾太多东西，那个房间就是专门留给你的，以后还要回来住。”
在她看来，周淮之给宋知言收拾行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宋知言应下，快步往楼上走。
等少年消失在旋转楼梯的转角处，白夫人问道：“淮之对他很好呢。”
“可不是吗？当成亲弟弟宠呢。”莫冉华摆摆手，随后又想到一件事，“等小言出国留学，淮之肯定是最操心的那一个。”
“都说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立业在后。淮之现在事业有成，还不准备考虑结婚的事情吗？”白夫人和她的丈夫结婚就很早，但生孩子比较晚。
莫冉华喝了一口茶，摇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怎么想的，我就不过问了，就算他不结婚也没关系。”
“说的也是，淮之是有想法的。”白夫人没再说话。
白瑜亭坐在母亲的身旁听着两人聊天，始终没有开口。
他高中时期就跟家里出柜了，父母也接受他是同性恋。他前年谈了一个男朋友，后来因为对方无法接受异地恋而分手。
“感情的事情没人说得准，说不定哪天他就开窍了。”莫冉华说道。
听到这里，白瑜亭算是确定，周淮之还没跟家里坦白自己的性取向。但看莫冉华的态度，好像也比较开明，想来不会无法接受。
宋知言不想留在客厅里，所以就回房间玩拼图。还剩下最后五分之一，今天下午再拼一下应该就能完成。
一直到快到饭点他才下楼。
莫冉华环顾一圈，说道：“乖宝，你去书房叫一下哥哥吧，他肯定又忙工作忘记时间了。”
“好。”宋知言又往楼上走。
“大年初一就在忙工作？”白夫人很惊讶。
莫冉华撇嘴：“可不是吗？说也不听，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敲了敲书房门没有得到回应，宋知言凑近喊了一声，最后干脆打开门。
书房里的灯开着，宋知言走到书桌前，看见电脑和iPad的屏幕也都亮着。周淮之的手机放在旁边，却没有人。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微微震动，屏幕亮起，有来电提醒，是林非打过来的电话。
正当宋知言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接通的时候，对面的林非已经挂断电话，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结束，变成屏保。
看见周淮之的屏保，他眼眸微动，抿住嘴唇。
门外传来脚步声，周淮之走进来，瞧见他站在桌边，问道：“小言，你怎么来了？”
“叫你吃饭了。”宋知言双手背在身后往旁边挪动两步，看着周淮之拿起手机，然后两人一起往楼下走。
吃饭之前，宋知言先拿出手机打开自己和周淮之的聊天记录翻看，他快速滑动屏幕，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是上次和他们一起去宠物乐园那天，他坐在贩卖机前面托着脸的自拍。
就是这张照片，周淮之的手机壁纸。
是自己发给他的。
宋知言放缓速度又往下翻，发现自己和周淮之的聊天记录还挺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自己在跟他分享各种事情。
“小言，要牛奶吗？”周淮之坐在他身旁，轻声问他。
他关掉手机，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我想喝橙汁。”
“好。”周淮之把牛奶放回去，又端起一旁的橙汁倒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
午饭结束后，周淮之和周海哲又去楼上书房谈工作，莫冉华和白夫人也有自己的私事要聊，所以宋知言只能硬着头皮坐在沙发上，另一侧坐着的是白瑜亭。
他假意在看电视，但出神得很明显。
“你有心事吗？”白瑜亭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宋知言眨了一下眼睛，稍微恢复神采，然后欲盖弥彰地摇头：“没事，只是没有睡好。”
掩盖和逃避的意思很明显，白瑜亭并没有拆穿，他只是轻笑一声，说道：“你看起来就像是发现惊天大秘密的小猫，心不在焉。”
宋知言扯过一旁的抱枕，不再理会他。
“你应该看得出来吧？”白瑜亭突然说道。
宋知言心里闪过一丝预感，但还是问道：“什么？”
“我的性取向。”出乎意料的直白，白瑜亭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有些在意这种眼神，避开和他的对视，说道：“是，怎么了？”
“哎呀，你真的很可爱。”听出他语气里满是破罐破摔的意思，不加掩饰的烦躁，白瑜亭反而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你应该很受男生的欢迎吧？”
差不多意思的话，杨思回和何琪琪也说过，但宋知言对这类夸赞从来都是无感。
见他不说话，白瑜亭以为自己说的话有些冒犯，于是道歉：“抱歉，或许你不喜欢听这一类的话吗？”
“也不算。”宋知言并不介意男生喜欢自己。
曾经有个跟他表白的男生直言表示：“对不起，之所以选择坦白心意，是因为你真的是我的理想型，而且看起来很像同类。”
“我看起来很像是同性恋吗？”宋知言问道。
听见这话，白瑜亭有些讶异。
他们同性恋者都能敏锐地从人群中察觉到同类，或许是眼神，或许是气质，而他看见宋知言的第一眼就有类似的感觉。
“你或许没有谈过恋爱？是不是还没有过喜欢的人？”两人开始这个话题之后，白瑜亭倒是自在许多。
“没有。”性格使然，宋知言长期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会去依赖身边的人，但不会产生类似喜欢和爱的情感。
白瑜亭换了一个说法：“那你能确定自己喜欢女孩子吗？或者你能想象自己和女孩子谈恋爱的样子吗？”
闻言，宋知言试着想象了一下，发现真的无法模拟出相处模式。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不太能。”
“那和男生呢？”
宋知言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有周淮之平时照顾自己的画面，也有男生对自己表白时的情景，虽然有些模糊，他摇摇头：“也不太能。”
白瑜亭偏着脑袋看了他半晌，从他的表情大概能判断出他这话的真假，只是笑笑：“没关系，以后可以慢慢体会。”
见他陷入沉思，白瑜亭笑着拿出手机，说道：“介意跟我加一下联系方式吗？”
没等宋知言做出回应，他有接着说：“我并不是会强人所难的人，看得出来你或许不喜欢我这个类型的，所以在你主动联系我之前，我不会打扰你的。相反，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会很乐意效劳。”
“好吧。”宋知言拿出手机，“我扫你吧。”
周淮之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两人凑在一起添加微信，宋知言还很惊讶地表示：“你的名字竟然是这两个字。”
“你以为是哪两个？”
“你的名字发音有点像女孩子……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宋知言有些苦恼，他给白瑜亭改好备注，抬眼看见周淮之走下楼梯。
白瑜亭也看见了周淮之，他笑着收回手机，起身告辞：“我也该走了，期待你的联系。”
“再见。”
白夫人和白瑜亭离开，是莫冉华和龚妈去送的。
宋知言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在看电视，实则又开始走神。余光中看见周淮之在喝水，一连喝了三杯都不见离开。
氛围有点奇怪。
晚饭时，就连莫冉华也察觉到儿子的情绪有些不对。她给周淮之夹了一块牛排，然后试探着问道：“工作不顺心吗？”
宋知言瞥了他一眼。
周淮之垂眸与他对上视线，但转而移开，回答道：“我没事。”
这下，就连周海哲也投来视线，说道：“你还年轻，不必急功近利，稳扎稳打脚踏实地干实事就行，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莫冉华见鬼一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也很奇怪：“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可不像你，我以为你要把他逼成第二个周海哲呢。”
大人们的话题，周淮之和宋知言都没有插嘴。
宋知言埋头吃饭，率先起身离开。
等他走之后，莫冉华才问周淮之：“你和他闹矛盾了？”
周淮之苦笑着摇摇头，他放下筷子也离席上楼。
晚上，宋知言正在拼凑最后一点拼图，听见敲门声便让对方直接进来，来的人是周淮之，来帮他收拾东西。
他随口把上午莫冉华交代的事情告诉周淮之，之后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剩下的最后一片拼图和空缺的颜色明显不匹配，他把那片拼图拿在手里开始重新核对已经拼好的图。
拼图尺寸偏大，他弯腰凑近细细对比，每一片都需要仔细辨认。最后一片出错，若是旁人或许就该着急了。
但他很冷静，甚至很享受这个过程。
周淮之没有给他收拾衣服，只大概整理了一些必须带回家的东西，比如他的尤克里里。见他一直弯着腰，轻声说道：“小言，小心腰疼。”
但宋知言没有听见。
于是周淮之只好在地毯上坐下，没有出言打扰，只是看着他慢慢移动目光。
十分钟后，宋知言才终于找出之前拼错的一片，他把那一片取出来，换成正确的。注意到旁边的周淮之，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又低头去找剩下的空缺。
“哥，你喜欢我吗？”宋知言说完把最后一片放进空缺，才抬眼去看周淮之。
猝不及防的惊讶，被拆穿的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慌乱……
周淮之已经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是什么表情，他不知道宋知言说的是哪种喜欢。这几天宋知言情绪很奇怪，他也在思考自己的心意已经被发现了。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宋知言盘腿坐着，一手托腮看着他，语气淡淡，“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跟我说？”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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