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敏感》桃槿TJ

25、第 25 章

　　下午四点，宋知言才睡醒。

　　正好岳斌过来，他接到周淮之的电话来带他们出去兜风，顺便送了些东西过来，是生日用的装饰品，蝴蝶结和彩带等，还有生日帽。

　　说是一起兜风，但最后也只有杨思回跟着去了。

　　地下车库停了很多豪车，其中还有几辆超跑，周淮之没有开过，杨思回跟着过了一把瘾，大喊着等成年后要买一样的。

　　何琪琪帮着阿姨一起装饰客厅，原本宋知言也想帮忙，直接被拒绝了：“你是今天的主人公，坐着就好了，马上就好。”

　　东西都是周淮之买的，买了很多，最后整个客厅都挂满了装饰品。大灯一关，只剩下柔和的壁灯灯光，金色的灯带一闪一闪的，像是聚集的星星。

　　五点，周淮之回来了。

　　宋知言给他开门，面上露出一抹笑容：“还没到晚饭时间。”

　　“我可以去厨房帮忙。”周淮之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环顾一圈，问道，“还满意吗？还想要点什么？”

　　“够了。”宋知言撇撇嘴，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高兴，“你也别去厨房帮忙了，休息吧。”

　　萍婶和阿姨都在厨房，周淮之身高腿长也容不下他了。

　　茶几上还放着他们没吃完的东西，宋知言挑了一个还没人动过的紫薯千层给他，然后挨着他坐下，也不说话。

　　《哈利波特》还在继续放映，现在已经放到第三部了。

　　六点过后，杨思回脚步虚浮地回来，进门就忍不住大喊：“太爽了！太爽了！那一台敞篷也太帅了！其他的车先不说，这一辆我一定要买！”

　　“那辆迈凯伦吗？是改装过的，你要是喜欢，等你成年后我给你介绍渠道。”周淮之微笑地看着他。

　　“太酷了！”杨思回双眼亮晶晶的，他在两人中间的沙发靠背上趴着，“哥，你就是我的亲哥，请一定要给我整一辆！”

　　不知道是哪个词语刺激到宋知言，他拿起一个蛋挞塞进杨思回的嘴里，恶狠狠道：“吃的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能！”杨思回蹦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距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周淮之就坐在沙发上处理邮件。

　　何琪琪见了，偷偷地跟宋知言说：“我看他好多次来接你回家，给你当司机，给你过生日，还以为华榕要倒闭了呢。”

　　“你懂什么？他们大老板都这样！”杨思回现在已经无条件帮着周淮之说话。

　　“我的重点是这个吗？我的意思是guardian很照顾知言，把他看得比工作重要。”何琪琪瞪了他一眼，抬手敲他的脑袋。

　　菜品太多，开饭的时间有些晚了。

　　岳斌和两位阿姨都一起吃饭，给宋知言庆祝生日。看见宋知言笑着的模样，萍婶却红了眼眶，她一直担心少年无法走出失去母亲的阴影。

　　但现在看来，他过得很好。

　　饭后到了分蛋糕的环节，杨思回和何琪琪都订购了蛋糕，最后挑了一个比较大的来分。

　　宋知言拿起生日帽，有些犹豫：“我现在还要戴这个吗？”

　　“当然！”杨思回给他戴上，率先祝贺，“Lowin，HAPPY BIRTHDAY！”

　　“生日快乐！”何琪琪把1和7的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示意他许愿。

　　灯光关闭，只剩下蜡烛的火光和灯带的光芒。宋知言在闭眼之前，看到了周淮之含笑的双眼：“祝愿我自己天天开心，大家都心想事成。”

　　他的愿望很简单，每年都是一样的。

　　“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验了。”杨思回嘀嘀咕咕地说着。

　　“我会实现的。”宋知言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客厅的灯又被打开，他不熟练地给每个人分了蛋糕，第一份先给了周淮之，最后的留给自己，就好像在分发快乐。

　　吃到一半，周淮之在他的面颊上抹上奶油，何琪琪趁机拍了不少照片。

　　“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何琪琪拿过下午带过来的纸袋，里面放着一个礼盒，牛皮纸包装，看起来很珍贵。

　　拆开来看，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绝版藏书，还有作者本人的签名。

　　“你不知道，我为了弄来这本书花费了多大的力气！”

　　“我会好好保存。”

　　杨思回送了他胸针，并非昂贵的材质，但工艺上乘，设计新颖。他说：“等毕业晚会了，你就可以戴这个，很适合你。”

　　“谢谢。”他不擅长说煽情的话。

　　抬头一看，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两位客人也该离开了。岳斌已经在外面等待，由他负责把两人安全送回家。

　　宋知言去洗了脸，送两人到花园大门。

　　何琪琪牵着糯米，笑容淡淡地拥抱了他，轻声说：“知言，虽然你没有跟我们说，但我们都知道你还没有彻底放下。”

　　“看到你能融入新生活，我和思回都很高兴。”

　　“谢谢。”宋知言回抱住她。

　　“洛恩，看到你开心，我们就放心了，开学见。”杨思回也拥抱了宋知言。

　　“嗯，开学见。”

　　其实宋知言真的没有太多朋友，能邀请来生日聚会的也就杨思回和何琪琪两人，好在他们也把他当真亲近的朋友。

　　但往往这样就够了。

　　隔着车窗，三人再次挥手告别。

　　等汽车驶离，宋知言放下手，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贝亚出来围着他转了两圈才回神，他摸了摸贝亚：“走，给你吃罐头。”

　　阿姨和萍婶在收拾餐桌，他把另一个蛋糕分了分，让岳斌和阿姨带回家给家人们分着吃。还剩下一些干净的，萍婶帮他放进了小冰箱。

　　之后，按照和贝亚的约定，他开了一个罐头，在上面点了一根数字6的蜡烛，就当今天是贝亚半岁的生日。

　　贝亚不会吹蜡烛，宋知言帮它许下“健康快乐长大”的愿望，然后吹灭了，说道：“吃吧，贝亚。”

　　两位朋友离开后，阿姨收拾完厨房和客厅也回家去了，萍婶出去扔垃圾。偌大的客厅里，突然只剩下他和贝亚。

　　宋知言起身环顾四周，他想知道周淮之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周淮之从外面推门进来，见他一脸茫然地站在客厅中央，怔愣片刻后先道歉：“抱歉，刚去接了电话。”

　　他没想到家里只剩下宋知言一个人了。

　　“来，我带你去看生日礼物。”周淮之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往里走，最后停在一扇房门外。

　　之前这里是临时的画室，上面装修完毕后就把所有东西都搬进去了。原本以为这里空置下来，没想到周淮之把礼物放在了里面。

　　“是什么？”宋知言前两天也没有进去看过。

　　“自己打开看看。”

　　宋知言抬眼看了他一眼，伸手拧开门把手，房间内很空旷，只有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大物件，被防尘布盖着。

　　虽然没有揭开，但他已经认出那是什么，是一架钢琴。

　　“给我的？”他屏住一口气快步走过去，先是掀开一角看了，通体奶白色。

　　“嗯，你现在应该需要新的钢琴。”周淮之也知道他在和胡夫人学习乐器，“还有尤克里里和大提琴，明天会给你送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弹尤克里里？”宋知言扶住钢琴，触感细腻。

　　周淮之无奈地笑：“说起来很抱歉，我之前去你和你妈妈的住所看过。或许有些冒犯，但我想快一点了解你。”

　　“谢谢。”不等他说完，宋知言低声说道。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因为原本就不擅长于此。

　　他并未因为周淮之去过原本家里就感到冒犯或者不适，因为他知道周淮之本意是向着他的。刚来的时候他过于抵触外界，周淮之想要了解他只能采取这样的方法。

　　“我又有属于自己的钢琴了。”宋知言说道。

　　这不是他的第一架钢琴，但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会给他买钢琴。

　　第一个是宋蕙毓，第二个是周淮之。

　　晚上十一点半，宋知言洗完澡出来心跳还是很快，他觉得这不像是自己。但就如同何琪琪离开时所说的，这个生日很不一样。

　　他彻底开始新生活了。

　　桌面上放着从花青园转寄过来的同城快递，是布朗太太邮寄给他的礼物。拆开看是几张珍贵的唱片，附加一封手写信。

　　布朗说今年送他唱片，明年会送他一台古董的唱片机，希望他继续学习音乐，但也不要忘记画画，期待他的新作品。

　　在信纸的最后，布朗太太说希望他在新的环境也能过得很好，如果有机会她会来中国旅游，到时候一定要见面。

　　他登录邮箱开始给布朗写回信，写到一半时房门被敲响，随之传来的是周淮之的声音：“小言，你睡了吗？”

　　“没有，你进来吧。”

　　周淮之看起来还没洗漱，还穿着白天的衬衫，他给宋知言端来一杯热牛奶，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熟练使用各种厨具。

　　“小言，早点睡觉。”周淮之帮他稍微收拾一下凌乱的书桌，坐在床脚看他。

　　“我知道。”宋知言敲下最后几个英文字母，把邮件发送出去才抬头，见他还没换衣服，“你今晚是不是又要加班。”

　　周淮之但笑不语，答案显而易见。

　　虽然总是开玩笑说自己是老板，可以晚去或者不去公司，但再如何也是上司，责任重大，不可能丢在那里不管。

　　而且他早前就习惯事事都亲力亲为，现在尝试下放权力，也还需要一点时间。

　　宋知言起身走到周淮之前面，对方原本坐着，见他过来稍稍分开双腿，让他站在前面。他低下头捧住周淮之的脸，面色微动：“黑眼圈……”

　　“所以你才要好好睡觉，不然也会有黑眼圈。”随着少年的靠近，周淮之一时间不知道双手该如何安放。

　　宋知言懒得听他讲这些，他心念微动，开始把人往房间外拉。等把人赶出去后，他又看着两人的距离皱眉：“你低头。”

　　周淮之顺从地垂首。

　　他再次捧住周淮之的面颊，抬首吻了吻对方的额头。在对方轻怔凝滞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声音轻快。

　　“谢谢哥哥，哥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