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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无尽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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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如剪,绿意微醺,花影纷飞,落英吹雪。
      人间最美不过四月,十里寒冰早已融化成春水,等一场芳菲雨。

      连着下了一周的春雨,终于放了晴。气温已经回升至二十几度,日光和煦,万里无云,今天是出门踏青的好日子。

      此时此刻南蔷正仰卧在江槐序腿上,阳光柔和洒在脸上,她的身下是无比柔软的草毯,草间嫩叶的清香混着花香钻进鼻尖,她深深呼了一口,好不惬意。

      正当她全身心放松,享受着这早春的惬意悠闲时,耳边猛然响起了句浑厚的女声,来自苏贝贝声情并茂激情澎湃的演讲:“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春天!”
      “是动物们‘哔——’(此处不宜展示)的季节!”

      身处公园草坪,虽是室外,场地空旷但也称不上人烟稀少,苏贝贝这几句虎狼之词还是引来了不少旁人的侧目。
      但她毫不在意,继续挥舞着手臂,闭眼陶醉:“春天!”

      正朗诵到兴头上就被南蔷打断了,她揉揉耳朵:“我的贝,你怎么每次都是这几句词啊,从冬天说到夏天,我都听腻了。”

      “这就腻啦?”苏贝贝贼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问,“那你们昨天do春天动物该do的事了吗?”

      没等回答,彭愿先插嘴嚷嚷了句,嗓门比谁都大:“肯定do了啊,他俩每天都do。”

      南蔷听到这话猛地抬眼,先看了眼彭愿,又迅速转回目光落在江槐序脸上,瞳孔难以置信地颤了下,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她一句话没说,但脸上分明写着几个大字:不是吧哥,你怎么什么都和他说??!

      见这反应,彭愿乐得都要从野餐垫子上跳起来了,乐呵呵地指着他们鼻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看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禁欲的。”

      南蔷才意识到自己被诈了,慢慢悠悠不动声色地靠了回去,闭上眼睛,假装无事发生。

      江槐序无奈地摊摊手,“这是你自己暴露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还不是你的名声在外,某人就是风纪败坏臭名远扬。”南蔷嘴上一点都不能输,一边吐槽,该享受的服务却一点也没落下。

      此时此刻,江槐序正抱着南蔷的手低头认认真真地“雕花”,累得脖子都酸了,还天降个大锅,气得他差点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周遭野餐布上零零散散摆的全都是美甲的材料,各种亮片小钻blingbling闪着光。
      前些天南蔷去做美甲花了大几百还效果不好,回来以后就吵着闹着让他给做。
      这种小女生的事情属于新大陆,难度太高,他说没做过得学学研究研究,她还故意激他,说什么,“唉美术生男朋友又能怎么样,空有一身才华也一点好处沾不上。”

      你说寸不寸,他这人还就最吃激将法,听到这话他没日没夜对着网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指甲研究了两天,就差画个全手十指设计图以表忠心了。

      现在南蔷就舒舒服服躺他身上,闭目养神,勾着个手腕翘着个指尖享受。
      用着人家用得顺手得很,还不落两句好话,搁谁受得了。

      江槐序捏着她手指,话音偷偷带着些小刺,“我风纪败坏?这事儿一个巴掌拍得响?”
      “也不知道是谁天天黏在我身上,扒拉都扒拉不下去。”

      南蔷听出来大少爷又闹脾气了,赶紧起身哄哄,一只手还握在他手里,她用另只手像rua小狗一样随便撸了撸他头发,无比真诚地眨眼,“是我黏你身上,我一分钟都离不开你,见不到你就想你,见到你就想贴贴你,我没你可怎么办啊!”
      彩虹屁输出完,她又翘翘兰花指,示意他继续,“好了快点干活吧,我的小男仆。”

      罢了,男仆就男仆吧。
      江槐序这下是一点脾气也没了,彻底被人拿捏,他能怎么办。
      认命得了。

      彭愿看着江槐序的样,心说你可不是认命,你看看你高兴的啊,尾巴都快甩起来了。
      这叫什么,甘之若饴,她把苦瓜喂你嘴里,你都能嚼着嚼着嚼出甜味。
      ……

      这话说得很委婉,还记得高考后他看不惯他颓废得没有人样的样子,在深夜里揪着他衣领,话说得很重:“你就喜欢她喜欢成这样,就是她把屎喂到你嘴里,你都得流着眼泪咽下去说香是吗。”

      那时候,江槐序几天没好好吃饭睡觉大脑已经宕机,眼底尽是自嘲,说出的话却毫无逻辑,“狗才吃屎,她不要我了,连屎都不喂我。”

      “你喜欢吃屎找你爸妈喂去,他们那儿多,盛产,吃三年都吃不完。”
      他拖着江槐序到餐桌,掰了两块馒头强塞进他嘴里,“先活下来,再谈爱不爱。”

      馒头太干,江槐序怎么嚼也嚼不完,想硬生生往下咽却卡在喉咙,憋得眼睛都红了。

      馒头吞不下去,眼泪却先下来了。
      世界模糊一片,他哽着嗓子,话音不清:“我没资格谈爱,我不配。”
      ……

      哭得累了,直到深夜他还在喃喃自语:“以后她结婚别告诉我行吗,我受不了。”

      彭愿连敷衍都不耐烦,满嘴跑火车:“行,她哪天生了三胎我再告诉你。”

      江槐序的眼泪又开始流了。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问。

      “你问她去。”

      “她不喜欢我。”
      “她不喜欢你,你有点骨气你就别喜欢她。”

      “我没骨气。”

      “那你就哭,哭到眼泪流干了就哭不出来了。”
      “哭到眼泪流干了我也喜欢她。”

      这个话题算是没完了,彭愿翻了个白眼,“ok,那你就一生为她守贞节,一辈子靠着18岁这年的回忆活下去。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对能做到。”

      “好。”江槐序抽抽鼻子答应。

      “好个蛋啊好。”彭愿都快被他气死了。

      “我可以不幸,我不在乎。但我想把所有的运气都给她。”
      江槐序仰头借着月光,摇晃着那颗姻缘铃铛和她的扣子,叮当作响,他的音色带着鼻音,却在如水的长夜里显得无比温柔,“祝她热烈,祝她繁盛,祝她翻山越海不知倦,祝她岁岁长安皆如愿。”

      “行了,别写诗了。矫情死了,也没喝酒啊跟醉了似的。”彭愿把他按进被子里,密不透风封了个严严实实。
      “你放心吧,我和苏贝贝会帮她把关的,一定看着她找个比你强的。”

      彭愿还不解气,“找个比你更喜欢她的,爱死她,爱得她连她妈都不认识了,这辈子也想不起来你。”

      话虽这么说,但他知道,在这世界上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像他这么喜欢她,喜欢得要死要活的傻子了。

      彭愿话音冷淡,“我也矫情一个,你就是她18岁这年下的一场鹅毛大雪,等春天到了,连你存在过的痕迹都会消失殆尽。你认清现实吧,这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什么经久不衰。”
      ……

      如今春天真的到了,彭愿想收回当年的那句话——
      ok,这世上存在经久不衰,他们的爱就是绝迹。

      怎么说呢,他们如今能苦尽甘来修成正果也属实不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绝配。

      江槐序还在甩尾巴,低头蘸了蘸小玻璃盘上刚调好的颜色,又挑了根极细笔在南蔷的指甲上勾勒了圈雕花的细节,总算大功告成,他一脸邀功地笑笑,“你看看吧,是不是你要的效果。”

      南蔷仰头高举着手欣赏,背景是无垠的蓝天。
      她的手指细白,逆着光,能看清每个指甲都是不同的花样,多巴胺油画风,粉蓝色腮红晕染打底,勾勒搭配些淡黄淡绿的细碎花瓣彩绘,空余处点缀些小钻,活脱脱的‘春日跃然在指尖’。

      南蔷看得眼睛都直了,挥着手拿近拿远,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说真的,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好看的指甲了。这就是艺术品,我只是你的画布。”

      她边欣赏边滔滔不绝,“你们都不知道,上次我花了那么多钱做了一下午不说,做完根本没法看,气得我!唉!”

      苏贝贝忽然打断:“南南,我发现你越活越像个人了。”

      怎么突然骂人?
      南蔷抬眼:“此话怎讲?”

      “我的意思是,你的情绪比以前丰富了好多,你以前对什么都是无所谓淡淡的样子,现在应该是真的开心吧。”

      南蔷还以为她要说什么,闻言笑开了花,眼角闪着笑意,比曦光更明媚,“当然是真的开心,怎么可能不开心。”

      苏贝贝也笑,替她开心,清清嗓子又一次诗性大发:“春天!”

      南蔷赶紧比了个“stop”,她笑着戳了戳江槐序的腰,“还是请我们的大文豪来背两首应景的诗吧。”

      “我不背,我尴尬癌。公园里吟诗这种事我可干不了,鸡皮疙瘩掉一地。”江槐序说着就打了个哆嗦,一点不正经。

      “好,你不背我也背不出来,那我念两首总行吧,我实在是听不下去动物交.配了。”
      南蔷拿出手机划拉了两下,清清嗓子,“找到一首我喜欢的,北岛的诗,「真的,这就是春天啊,狂跳的心搅乱水中的浮云。」”

      “不错,我也喜欢这首。”江槐序点头表示认可。

      “我就知道你喜欢,你最喜欢什么云啊雨啊,天啊海啊,风啊月啊,那些一切浪漫又虚无缥缈的元素。”

      “话确实是这么个话,你懂我。”

      南蔷笑:“你的mbti是什么来着?”

      “infp。”江槐序边答边从南蔷头上取下了片刚刚飘落的花瓣,又一次捧起她的手指,摆弄了半天,若有所思,“我感觉把这片花瓣粘到你的指甲上会更灵动些,有种春意盎然的生机,怎么样?”

      “都听你的,小蝴蝶。”南蔷伸手过去,任他摆布,“顺便考考你,我的mbti是什么?”

      “isfj啊。”江槐序秒答。

      “嘻嘻对了。”
      “那当然,关于你的事情我一件也不会错。”
      ……

      “真羡慕你们,热恋期这么长。我也想要热恋期,唉——”苏贝贝长叹一口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草地上。

      “咱们俩不是也热恋呢吗,羡慕别人干嘛。”彭愿一把扯过她。

      “那你说我mbti是什么?”
      “没事,咱不玩那个。”
      “切,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呗,还找借口。”
      ……

      另一头,花瓣已经粘好,南蔷更爱不释手了,眉眼弯弯,十指在光下摇晃,“太好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了,我的语言太贫瘠,完全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赞美。”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江槐序挑眉,又拽又欠,唇角却止不住地向上勾。

      南蔷想了想,歪过头朝苏贝贝和彭愿使了个眼风,两人果然乖乖抬手蒙住眼睛。

      春光下,苏贝贝没忍住眯着眼,顺着偷偷张开的指缝瞄了过去。
      她看到南蔷五指回扣住江槐序的手,仰头闭眼印上了他的唇。

      “我喜欢你。”她小声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说你爱我。”江槐序的眼底闪着笑,用口型一字一顿和她说。

      那一刻风吹过树梢,阳光下满树梨花随风飘落,是少女爱意灼灼落了满天。

      ——“我爱你。”

      春风且长,爱意明朗。
      花开春朝,花谢盛夏。

      等风来,等你,也等下一个无尽夏。

  • 作者有话要说:  彭愿:序序你就说吧,我当时让你给她开门,你要是不给她开,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断断续续更了这么久终于收尾啦,就暂时先写到这里吧!
    很开心也很感恩在这个过程中收获了不少可爱的小读者,每次我都在想,啊这或许就是故事存在的意义吧。我们因为故事相遇,一起见证了南南和序序的成长,也因为故事成为了彼此最亲近又最遥远的朋友,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幸福也很神奇的事情。
    有宝贝说想看他们结婚,要按照这个发展速度不得再写个几十万字才能写到四五年后哈哈
    不想这么跳跃,又不想说再见,那就在以后节假日或者生日再安排几个小番外吧!
    平行时空里的南南和序序会永远幸福,也祝三次元的我们永远幸福开心!
    最后的最后,放上我的新文预收!主页里有链接,大家都去帮我点个收藏吧!期待下次相遇~
    文名:《纸性恋》
    文案:
    -
    “我好像爱上了一个纸片人。”她说。
    读博期间被学长盗论文被导师pua,办退学手续时好死不死出车祸被撞到失忆,醒来后只能靠打打游戏浑噩度日的她,某天点开了款当红乙游——
    「森林深处有位王子,正在等待被你唤醒。」
    “……这人怎么这么变态啊,设计个游戏,主角用自己的脸。”
    林见鹿骂骂咧咧正准备关上,突然听到手机里那个顶着她死对头绝世帅脸的男人嚷嚷了一句——
    “诶诶诶,别走,救救我。”
    ……
    陆时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设计个游戏还能被困在里面,在连续三个月风雨无阻地收到某人给他送来的草莓裤衩后,他终于见到了他的“救世主”——
    「你们的亲密值已达到10%,即将开启视频通话。」
    望着屋顶天穹上那张素面朝天睡眼惺忪的大脸,他好心提醒了句,“要不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女孩翻了个白眼:“?要你管我。”
    ……
    认识20年,地下恋10年。
    可以说陆时深全部青春都辜负在她身上了,只可惜当初两人爱得有多深,分手就分得有多惨。
    -
    “我那么爱你。”
    ——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飞扬跋扈x骄傲恣意
    双失忆/青梅竹马/破镜重圆/架空
    1v1/双c双初恋
    *「林深时见鹿,梦醒时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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