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生都不是人》今夜无风

27、头像里的戒指

　　“对，这是个循环梦境，除了今天之外的每一天都是有迹可循的。”也就是说，他们的操作空间只有今天。

　　鬼琉璃示意他看奶茶店墙上的时钟，“但今天有一点每周目都一样，那就是陈雪会四点半接到一个电话，梦境就会倒带重来。”

　　鬼琉璃在第二周目的时候，就试图阻止陈雪接到电话，她当时以为那是梦核，看着梦境继续下去还以为没问题了，结果到了次日，发现时间直接倒退回了一个月前。

　　到了第三周目，好不容易挨到今天，鬼琉璃用了所有办法去改变，拖着陈雪的时间，可惜最后还是不得其法。她又终于找到了消失已久的叶玄，当即决定放弃渺茫的希望，来找他了。

　　“每一次倒带都会将梦境时间翻一倍，也就是我们马上要来到的第四周目，梦境时间是两个月。”

　　其实最难的还不止是时间长，而是多出来的那一个月空白期，他们根本摸不准陈雪会做什么。

　　她说着，时间走到了四点半，整个世界骤然禁止了下来，只有时钟飞快不停的往后倒了一圈又一圈。

　　叶玄感觉事情有点大条，“梦境和现实世界的流速比是？”

　　“不确定。”鬼琉璃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对他能立刻就抓住事情核心感到满意，又道，“之前还嫌弃蒹葭跑来做什么，现在倒是有些庆幸了。”

　　至少有这位大牛医修在，能最大程度的保障外面那些被拖进梦境的凡人们的生命体征。

　　“不过我们还是得尽快。”鬼琉璃虽然对叶玄有很多疑问，比如他之前去哪里了，千千结又为什么会失效这些，但事情分轻重缓急，相比起来显然是这个梦问题更大一些。

　　“我在这里三周目了，基本可以确定梦的核心就是你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老师郑源了，他被梦主藏了起来，我们想找到他还是要从梦主出发。”鬼琉璃说完，见叶玄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叶玄看了看钟表上显示的3月15日这个日期，对她的判断给予肯定，“我看过讣告，这是郑源老师出车祸的日子。”

　　他想起在郑源空间看到的那些动态，心神微动的问起鬼琉璃这些天陈雪都做过什么事情。

　　鬼琉璃事无巨细的说了很多，和郑源空间动态里记录动线有不少是吻合的。

　　“也就是说，只要拿到那些空间动态，我们就能掌握陈雪的动线？”鬼琉璃眼睛一亮，当即竖起耳朵催促，“快，把第四周目的所有细节都告诉我。”

　　叶玄：“……我虽然记忆力不错，但不是超忆症，没办法在只是随意一瞥的情况下记住并永不遗忘那么多的东西。”

　　日期离15日近的动态，他认真看过自然记得清楚一些，之后的他都是鼠标一滑匆匆掠过，直接找跟蝴蝶相关的。

　　鬼琉璃很失望，“那怎么办？我们都是意识体身上都没有手机……要不，直接随机选一个幸运路人抢了？”

　　“不，也不行。”鬼琉璃说完又直接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梦境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外面那些凡人的意识，也是意识体自然也没有手机，当然这么庞大的人群数量，一个小区的人肯定不够，梦主还从自己的记忆中提取创造虚构了一部分人，这些人肯定应该是有手机的，但人群混杂在一起要刚好找到梦主创造的人有点费工夫。”

　　叶玄心念一动，“不用那么麻烦，找‘我’就行。”

　　鬼琉璃也想到了“叶玄”，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们学校不是规定不允许学生带手机吗？”

　　“规定是规定，这不冲突。”好学生叶玄露出了微笑。

　　身处规则为上的修真界，鬼琉璃不懂，但大受震撼。

　　时钟倒了六十圈，梦境世界才重新开始流动，鬼琉璃身上的初中校服刷新了，换成了她进来时的穿着，两人来到学校门口。

　　熟悉的初中校园展露眼前，叶玄看着还真有点物是人非的恍然感。

　　“你们学校保安挺负责，不是学校的人不让进，我们得找人对换个身份。”鬼琉璃说着看向正在门口刷卡出来的某位老师，有些跃跃欲试。

　　他前三个周目都是这样随机挑选一个幸运的老师或学生，直接弄晕了换了身份进去的。

　　叶玄：“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直接翻墙进去。”

　　“？”鬼琉璃难得迟疑的看向他，“我第一周目为了接近你的时候，问了你的所有老师和同学，他们都说你是个好学生，只是性格比较独。”

　　你们人类的好学生都是这样的？

　　甭管鬼琉璃对叶玄这个“好学生”抱有什么样的怀疑，他们很顺利的翻进了校园里，同时也很顺利的找到了“叶玄”。

　　鬼琉璃：“你不太好接近，先去混熟了再……”

　　“不用，你只要跟他说你在查跟师父有关的事情，需要借用他的手机就行。”叶玄示意鬼琉璃去，他的长相太显眼了，一旦引起注意的话很可能会被梦主察觉，这时候就不宜露面。

　　鬼琉璃半信半疑的走上前去，十分顺利的拿到了手机，那个在他记忆里尤其不好接近的笑面虎，竟然是连问个为什么都没有。

　　“靠，这样就可以？”鬼琉璃不可置信，又转头抓住叶玄的衣领想让他清醒一点，“别人提个师父你就什么都答应？你能不能有点戒心！”

　　“不会的。”既然梦里的“叶玄”是按照现实的他创造出来的，那么一切就都是遵照现在的他而来的，而他现在用的手机是经过他几次精密改造的。

　　如果真的心怀不轨，只会留下对方的一堆呈堂证供上传保存到云端留待起诉，如果对方案底过于肮脏，又刚好碰上他心情不美丽，还很可能会废掉一只手什么的。

　　防护措施到位，叶玄又让鬼琉璃用师父做筏子，他实在没理由不借。

　　当然，这些叶玄并没有跟鬼琉璃多说，他直接用手机弄出了郑源的空间，翻到了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这就是陈雪的动线。”鬼琉璃看了前面几篇的动态就确定了，感慨道，“真爱啊，这动态她看了多少遍啊，在梦里完成的一字不差。”

　　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只有15日可以改变，因为这一天郑源出了车祸，从此以后再没有更新过动态。

　　鬼琉璃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唏嘘，“如果她没有失控的话就好了。”没有失控这个梦就还可以继续下去了。

　　“没有如果。”叶玄冷静地说道，“她一直沉湎于其中，迟早会失控。”

　　“也是。”鬼琉璃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若是能斩三尸，真正达到天下苍生皆一视同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那就是圣人无疑了。”

　　“神仙也好修士也罢，都是听圣人之言行圣人之路欲证得大道，都会被困顿于尘俗世事，明明知道后果也不惜一切的往下沉沦，更何况本就由七情六欲支配的凡人呢。”

　　“迟早，都会失控啊。”鬼琉璃意有所指的重复着叶玄的话。

　　叶玄总觉得对方感叹的是外面那位蒹葭医生，又或者还有些其他人，反正不是陈雪。

　　叹完之后鬼琉璃就恢复了正常，问叶玄要不要顺着动线再探一探郑源的所在，虽然他们改变不了这一天陈雪的行程，但趁机搜查一下也是可以的。

　　叶玄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既然前三个周目都没探出什么，再来一次也不会有名堂，我们先跟着陈雪看看。”

　　虽然看起来陈雪沉溺在梦境里一副无害的样子，但梦主对梦境有绝对的操纵权，梦核藏起来肯定是她的潜意识。

　　从之前在奶茶店听到的对话来说，她也是想见郑源的，那又为什么把他藏起来，还是藏到连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步？

　　“行。”鬼琉璃也觉得还是得从梦主下手，自然没什么异议。

　　有一整个的动线在手，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跟上了陈雪，果然如鬼琉璃所说，她这一天都按照动态里所写的在进行，不管叶玄和鬼琉璃在旁边闹出什么意外，都不会影响到她。

　　陈雪一路穿越了半个城市，最后走到了沙滩处，在冰淇淋车扫码买了两个冰淇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欣赏着远处的沙滩风景，而自始至终脸上都是欢喜的表情。

　　“果然还是没有郑源。”鬼琉璃看了看手机，上面明明写着今天是两人久违的约会。

　　“你说她到底把梦核藏在哪里了？”鬼琉璃摸着下巴思索着。

　　正在这时，冰淇淋车上探出一双手递给他们两个满满当当的甜筒，手的主人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小哥正笑眯眯的对他们说，“你们的冰淇淋好了。”

　　两人站了起来对视了一眼，鬼琉璃道，“我们没有点过。”

　　“你们的冰淇淋拿好~欢迎下次再来买哦~”小哥不容置疑的将冰淇淋塞他们手里，然后就跟游戏NPC一样陷入了待机中，直到有人过来的时候，他就会拿出两个甜筒塞过去，也不管对方有没有付钱。

　　叶玄和鬼琉璃对视了一眼，他们看了看冰淇淋，又转头看向四周。

　　“你有没有发现，”鬼琉璃说道，“这里所有人都在吃甜筒？而且就算是单身的也是两个？”

　　她第一周目的时候注重在和“叶玄”死磕，第二、三周目几乎是跟着陈雪行动，所以都没发现这点。

　　之后陈雪沿着沙滩海岸线散步，在摆摊的老人那里买了很漂亮的贝壳工艺品，叶玄和鬼琉璃跟着过去，那老太太也给他们两塞了一个，再一抬头，发现这沙滩上几乎人手一个。

　　“你说，这个梦的核心会不会是这些动态？”鬼琉璃提出假设，不过思索一下又觉得可能性有但并不完全，毕竟关键性的3月15日，并没有任何文字记载。

　　“是不是，试一下就知道了。”叶玄直接拿起手机操作，没一会儿就成功盗走了郑源的企鹅号，他直接清空了所有的动态，然而直到第二天来临也没有任何变化。

　　叶玄将数据恢复，把整个动态再次翻看了一遍，最后看着郑源的头像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陈雪。

　　手指轻轻在图片上敲击了两下，找到了最关键的破局点，“一个对丈夫如此喜欢的妻子，会一直不戴婚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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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蒹葭：江湖虽没有我，但一直有我的传说。
鬼琉璃：真的不是很懂你们这些感情脑。
叶玄：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