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镜［穿越］》慕槿辞

33、化颜（七）：故人

　　听到这个症状，顾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病。她之前看过一部电视剧，里面的一个案例便与这个有关。
　　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苏小姐生的美丽，但可惜患了如此重病。”
　　“那真是天败美人啊。”顾苒附和着她。
　　“可不是嘛，还有啊，就刚刚那沈家公子，你知道吧？”
　　顾苒点点头。
　　女子把声音压的更低，“苏小姐喜欢他。”
　　顾苒抬起头，看着女子。
　　“但沈公子好像不喜欢苏小姐。”
　　“你怎么知道？”
　　“街坊里传的啊，这种八卦传的快，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女子朝她挑了挑眉，一脸姨母笑。
　　顾苒轻轻点头，发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女子最擅察言观色，尽管顾苒表现的不明显，但还是被她瞧了出来。
　　“不过我看啊，他可能喜欢你。”女子拍了拍她的手，意思叫她安心。
　　“……我。”顾苒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她。说是朋友吗？这个解释是最合适。可她忽然说不出来，也有一点点不想说出来。而且当听到女子说沈寻可能喜欢自己的时候，心里莫名有一丝雀跃。
　　女子瞧着她的样子，笑意更深，拉着她又聊了些别的。直到另一位女子来叫她，她才说离开。
　　顾苒笑着与她拜拜，见祁念已经吃好了。
　　“吃完了？”
　　“嗯。”
　　顾苒见沈寻这么久也未回来，想想琉璃花并没反应，应该苏府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那我们先回去吧。”
　　“好。”

　　顾苒与祁念出了府，在城中又转了一会儿，打道回沈府。
　　两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沈府门口站着一个人。
　　等走近一看，顾苒瞪大了眼睛。
　　那人看见她，面色一喜。
　　“嫂嫂～”
　　来的人正是宁情，她换下了往日的华丽衣服，换上了简单的红色长裙，见到顾苒，便朝她飞奔了过来。
　　“嫂嫂。”宁情一把揉住顾苒，兴奋地轻蹦。
　　顾苒被她抱着傻愣住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情，情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顾苒心中生出忐忑，宁情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那宁悯……
　　宁情松开她，嘟起嘴，有些抱怨道，“嫂嫂，你也太不仗义了，你怎么能抛下情儿就跑了呢……害的情儿找了你好久。”然后，她又气鼓鼓地指着祁念，“好啊，祁念，亏我这么信任你，我好心把嫂嫂介绍给你，你居然敢带着嫂嫂逃跑！我就说嘛，你怎么突然给嫂嫂送贺礼，原来是居心不良！你是不是早就惦记上我嫂嫂了，是不是？”
　　祁念面对她的质疑，正欲开口说话，又被宁情打断。
　　“我告诉你，她是我嫂嫂。”说着，她一把拉过顾苒，朝祁念扬起得意的微笑。
　　顾苒：“……”
　　因为她这一闹，周围路过的人有的往这边看过来。顾苒心中一急，想到宁情是鬼族，鬼族与类人族有很深的仇怨，若是她的身份被发现了，那便麻烦了。
　　“你的声音小一点。”顾苒提醒她。
　　宁情听了，立刻就理解到了她的意思。她放低声音，对她说，“嫂嫂放心，我的化形术在上京可是名列前茅的存在，这些类人族压根识不破。除非是少祭司以上的修为，你就放宽心啦。”
　　顾苒见她模样挺有把握的，也稍微放下心来。故而接着问，“你怎么突然来这了？”她这一来简直要吓死人啊。万一她告诉宁悯怎么办？这样她会被抓回去的。
　　“阅兵式嫂嫂本该出席的，我来找嫂嫂却发现嫂嫂不见了。我问了安心和安平才知道，你去了祁念的茶楼，却再也没有出来。安心和安平找遍整座茶楼都没有找到你。我很担心你，就出来找你了。”宁情望着她，见她没事，松了口气，“好在你没有事，不然我非得扒了这货不可。”
　　她气的指着祁念。
　　祁念心中一惊，宁情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恰巧让他看见。
　　“情儿，与祁念无关，是我要他带我走的。”顾苒轻声道。
　　宁情放下手，看向她，“嫂嫂在上京不开心吗？”
　　顾苒垂下眼眸，不作声。半晌，她才说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吧。”
　　这里人来人往，许多人都往他们这里看，甚至有些人停下来议论。
　　顾苒听见有人说她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之类的话，对他们指指点点。
　　更何况宁情是鬼族公主，就算她用了化形术，多多少少也不安全。
　　“祁念，你先回去吧，我和情儿谈谈。”顾苒回头对祁念道。
　　“我随你一起去吧。”祁念看着宁情还是不放心，宁情那么听宁悯的话，难保她不会帮宁悯，说不定宁悯也来了，就在这附近。现在这个时候，顾苒一个人和宁情去，太危险了。他不放心。
　　宁情现在实在是看不惯他，“你最好不要跟着我们，就算有嫂嫂替你开脱。还有你们，”她转过身指着旁边那些议论的人，“你们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们！”
　　众人一听此言，纷纷闭了嘴，散开了。
　　宁情看见他们走了，这才心情舒畅了些，她挽着顾苒的胳膊，亲昵道，“听嫂嫂的。”
　　后面祁念还想跟着顾苒一起来，被顾苒好言相劝给劝住了。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祁念垂在两侧的手渐渐握紧。
　　他太没用了，什么也做不了。

　　顾苒带着宁情到了一家酒楼，要了一间房间，和宁情进了屋。
　　宁情跟在她身后，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瞒着宁悯出来找顾苒，心里希望她能回去，却又不希望她回去。
　　“坐吧。”顾苒坐下来，叫她也坐。
　　宁情坐下来，看着她，很小声，“嫂嫂。”
　　“你哥知道吗？”顾苒没有看她，而是盯着地面木板。
　　“我哥她不知道我出来了，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那我呢？”
　　“知道……”宁情担忧地看着她。
　　顾苒放在桌上的右手倏地握住。也是，在龙伏小镇的时候他就来找过自己了。
　　宁情见她神色不好，心里也很着急。她别的又做不了，只好关切地问，“嫂嫂，不打算回上京了么？”
　　顾苒轻叹口气，看向她，语气温柔却又透露出悲伤，“情儿，你应当知道我不属于这里，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宁情看着她。
　　“情儿，就算我求你，我在这里的事不要告诉宁悯好么？”
　　宁情沉默了一下，最终点点头，并且说，“我自然是支持嫂嫂的。只是我哥……”
　　“我和你哥之间总是不得解的。他强制把我带到这来，不仅囚禁我，还杀我的朋友。这几条人命我终有一天会找他讨回来。”顾苒说的时候，宁情能感觉到其中的愤恨。
　　宁情一急，脱口而出，“不是的。”等说完，她才意识到说漏嘴了。
　　顾苒微微皱起眉，“什么不是的？”
　　“我，我，”宁情结结巴巴，眼睛局促地四处乱瞟。
　　顾苒盯着她，又怎么一遍，“什么不是的。”
　　宁情纠结了一下，还是抬起头，与她对视，“是，是……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死。嫂嫂上次见的那四个人并不是真正你的朋友，是鬼兵假扮的。”
　　顾苒猛然站起来，表情严肃地看着她，“你说什么？诗诗他们没有死，那他们人呢？他们现在在哪？”
　　宁情从未见她如此着急过，急忙接着说，“他们在人间。我哥他根本没把他们带过来。”
　　顾苒瞬间惊住了，心里踊跃起激动，“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骗我的？还是说是宁悯让你这么跟你说的。”
　　宁情死命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虚言。”
　　顾苒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这么多天以来，这块沉重的石头始终悬在心头。
　　因为从目睹那一刻起，她每次的噩梦都是他们死亡的惨象。
　　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他们不会受此牵连。如果不是自己，他们不会遭遇此等横祸。
　　不过，幸好，幸好他们没有事。
　　“你真的没骗我？”顾苒想再求证一遍。
　　宁情举起右手，竖起中间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以我的鬼格保证，我绝对没有骗嫂嫂。如果骗嫂嫂，就让我死无葬身……”许是想到自己本来就是鬼，说死未免太滑稽了些。于是，她又换了一句，“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再无任何生机。”
　　这个毒誓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最恶毒的诅咒。
　　顾苒心中微动，脸色微缓，坐下来，“我要你发这毒誓做什么？你与这件事没有关系。”说完，她又轻笑一声，“真正与这有关系的人却什么也不说。不过也是，他这般人，手段狠辣，向来不重视他人生命。若是要他说，想必是一种侮辱。”
　　“嫂嫂……”
　　顾苒轻轻阖眼。半晌，等她心情平静下来，她才开口问，“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说完，她才睁开眼睛又看向宁情。
　　这下轮到宁情沉默不语。
　　顾苒见她这个表情，面色不变，但说出来的话让宁情浑身一震，“是为了若汐吗？这具身体的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