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旖旎》守口如瓶

9、第 9 章

　　姜淮难得和周羡南作息一致，在他起床没多久，便跟着爬起来。

　　她睡眼迷蒙地揉了揉微微凌乱的头发，走进浴室，和周羡南并排站在梳洗台前。

　　周羡南正在挤牙膏，她把牙刷递过去，男人睇她一眼，把她的也挤上。

　　她嘿嘿笑了两声，眼睛笑成一条缝。

　　周羡南没有说话的欲望，抬眼发现两人穿着同样花色的睡衣。他们作息不同，很少会像这个清晨一样，肩并肩地洗漱。

　　姜淮见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眼睛不禁弯了弯，嘴里的泡沫冒出来，像圣诞老爷爷。她正想着，周羡南会不会因为她的早起，而夸奖自己两句——

　　男人洗漱完开口，“你昨晚差点儿把我挤下床。我们睡的床宽两米八，不是一米二，明白？”

　　满满的嫌弃，让姜淮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她讷讷地“哦”了一声。决定以后还是晚些起床，和他错开时间。

　　姜淮给周羡南磨好咖啡豆，做了最简单的美式咖啡打发他。然后端给坐在餐桌旁看财经新闻的男人。

　　周羡南喝了一口，味道不对，“我要的是拿铁。”

　　“没牛奶了。”说完姜淮想起什么，赶紧伸出舌头在唇边舔了一圈。

　　把白色奶渍清理干净。

　　周羡南又慢条斯理喝了口咖啡，悠悠说道：“我不瞎。”

　　姜淮也觉得自己反抗的方式太幼稚，歇了作弄他的心思，给他倒了香醋，蘸灌汤包吃。

　　她刚划开屏幕，便弹出新闻窗口：知名女星姜伊被全网封杀。

　　什么情况？

　　姜淮打开网页，才知道姜伊也不知犯了什么事，经历被如讯下架视频之后，其他网站也屏蔽了她发布的所有讯息。

　　此前有如此待遇的艺人，要么和“睡”有关，要么和“税”有关。

　　否则事态不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一下子人心惶惶，连姜伊的粉丝都有些不确定姜伊是否被官方列为“劣迹艺人”。一时间甚至不敢替她喊冤。

　　毕竟上一次有个男星在被封杀后，还声称要用法律制裁造谣者，最后求锤得锤，直接被官方挂了。

　　大家都在观望，看看是否有官方发布。

　　姜淮一头雾水，喃喃自语：“姜伊真的犯事了？”

　　末了她瞟了眼正吃早餐的周羡南，迟疑问道：“哥，不会是你干的吧？”

　　周羡南慢吞吞地擦拭着嘴角，轻描淡写道：“既然要打脸，就得一巴掌扇得人说不出话来。”

　　他看了眼腕表，刚好八点，起身去上班。

　　姜淮坐在餐椅上，半晌才回过神。

　　她打了个寒噤，终于知道周映惜和周西辞为什么见了他比见阎王还可怕。

　　姜伊被吓破胆，自查了两天，直到她在各平台的账号慢慢被解封，才把心重新放进肚子里。

　　从此三缄其口，再不敢提如讯半个字。

　　姜淮悠闲日子没过几天，就接到温沫的电话。

　　“小姜，这里有个新本子，看起来蛮合你口味，要不要试试？”

　　姜淮想着假期如果无限续下去，骨头都磨懒了。差不多该开始营业。

　　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她穿了件蒂凡尼蓝绞花毛衣，外面套了件米色摇粒绒夹克，下面搭了条微喇直筒牛仔裤，脖子上用同色系串珠项链和珍珠项链叠戴。

　　她照了照镜子，给自己编了个懒人麻花辫，清爽利落。

　　穿搭上她几乎不怎么费神，怎么舒服怎么来。仗着颜好比例佳，在路人镜头下也没出过什么错。

　　姜淮到了公司，小方按她口味，递给她一包麻辣香锅味的薯片。恰好被温沫抓到，直接没收。

　　“沫姐，还没说会不会进组呢，用不用这么严格？”姜淮摊在沙发上，生无可恋。

　　温沫把剧本给她，“这次的剧本真挺不错的，我和制片方接触过，给的是S级，营销肯定能跟上。”

　　见姜淮没伸手，温沫就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没戳中她的点。于是话锋一转，“我想帮你争取的是剧中的女二，出生娼门，是个妖媚佳人。为了男主无恶不作，丧尽天良——”

　　听到这儿，姜淮已然意动，翻了翻本子，然后说：“沫姐，我接。”

　　温沫坐到她旁边，看着她姣好的侧脸，忍不住劝：“小姜，按你的天赋和外形条件，哪怕争取女主角也不是没可能。你老是接一些招人恨的角色，说好听点儿是剧抛脸，说难听一点这根本攒不了路人缘。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难道你真的甘心吗？”

　　这种话姜淮都听腻了，知道温沫是为自己好，她耐下心答道：“沫姐，演反派挺好的，无所顾忌，还能解压。青春饭吃不了，就回家吃软饭，反正我胃口小，好养。”

　　温沫真心替她可惜。

　　她看过姜淮最早出道的影片，小姑娘朝气蓬勃，像刚生长出来的翠木，迎着霞光往上攀爬。只是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眸，便能感觉到燃不尽的薪火。

　　而现在的她，像是被折了翅膀的鸟，再不是当年那个非梧桐不栖的凤凰。

　　“放心吧沫姐，你知道我的，我会认真对待自己的每一个角色。”

　　这话倒是没错，每个与她合作过的导演，无不认可她的敬业。

　　温沫放松着面部肌肉，终于挤出一丝笑意来，“男主角是新晋影帝宋明延，等定妆的时候就会见到。”

　　宋明延！

　　温沫心里惊了一下，毕竟宋明延才摘了大奖，风头正盛。连他都看好《沙坪雁落》这部剧，看来是人和戏相互成就，说不定又是一段佳话。

　　本着进一步了解对手男演员的想法，姜淮把宋明延之前几部电影找出来细看。

　　宋明延气质温润如玉，长了双多情的桃花眼。举手投足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儒雅风流，再配一副金丝边眼镜，绝对是芳心刺客。

　　他的表演也深入人心，层次丰富，美貌和实力并存。难怪老婆粉数量惊人。

　　姜淮跑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正看到精彩部分。等电影结束，水都凉掉了。

　　再一看时间，快十一点。她赶紧起身吹头发。

　　等她走进卧室，周羡南已经睡下。

　　姜淮沉浸在电影情节中，有点走不出来。翻来覆去睡不着，便随意刷着手机。

　　然后发现贺柠这个夜猫子也没睡。

　　姜淮没头没脑地给她发了一句：宋明延好帅，我有点理解他那帮失去理智的老婆粉了。

　　贺柠回了她一条语音，姜淮点开，就听她谴责道：“宋明延再帅，能比得上周总吗？你现在的身份是人妻，千万别误入歧途！还是说，你想跟别的小姑娘一样，冲着宋明延一口一个老公？”

　　黑夜安静如水，便衬得贺柠的声音更加尖锐。姜淮忙起身探了探枕边人的动静。

　　还好，没醒。

　　她心有余悸地给贺柠发文字：我是那种人吗？赶紧睡吧，熬夜容易长皱纹。晚安！

　　姜淮今天要外出，起得格外早。等她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

　　她以为周羡南锻炼去了，草草洗漱完，便去准备早餐。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现身。

　　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没人接。想了想，她转头拨给崔昀。

　　“崔助，看见你们周总了吗？”姜淮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

　　“嗯，周总正在看今天的行程表。”

　　姜淮真的想骂人。

　　人走了也不吱个声，害她白等半天。

　　只是她还记得自己是个贤妻良母，压了压火气，仍是笑呵呵的和气模样，“他今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吃早餐，记得给他准备一份。千万别让他空腹喝咖啡，这坏毛病从他留学起就有，到现在还没纠正过来。”

　　她尽职尽责地交待完，才挂断。

　　手机一扔，气得叉腰，腮帮鼓得老高。

　　赌气地一个人吃掉两分早餐。

　　最后成功消化不良，吃了健胃消食片，才好受了些。

　　姜淮一直等着温沫跟片方谈好细节，自己便能签约进组。可一周过去了，也不见动静。

　　这两天她没什么事，拍完一组写真，趁收工的时候找到温沫，“什么情况？”

　　温沫全程在旁边盯场，她手下艺人好几个，但对姜淮绝对是最尽心的。

　　工作大半天，温沫眼底也染上疲惫。她揉了揉太阳穴，“嗯？”

　　“《沙坪雁落》，你跟剧方谈得如何？这么久了，也没让我去试戏。”

　　温沫落在太阳穴上的指尖顿住，侧了下头，避开姜淮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眸，“中间有些曲折。可能这部戏上不了。你再等等，现在公司还在和那边交涉。”

　　姜淮回家后又把剧本细看了一遍，觉得女二钟涟漪的戏份很有张力和挑战性。她心里已经开始描摹剧中场景，揣摩角色心理。

　　听温沫这一说，顿时一盆冷水泼下来，心里凉了半截。

　　姜淮拉住温沫的胳膊，皱紧眉头，忍不住猜测，“是有人半路截胡？”

　　温沫立刻摇头。

　　有人敢截她的胡，不想混了？

　　“我怎么觉得你吞吞吐吐，到底怎么回事？”姜淮眼中跳跃着一簇火光，眸子一定，全然没了往日的慵懒随性。

　　温沫被她盯得心头发紧，知道瞒不下去，只好苦笑道：“这部剧的投资方是宇光传媒。”

　　宇光传媒的总裁是路方长。

　　姜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谁在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