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二三事》俩蓿

38、忆往昔（三）

　　你抛开心里刚冒出头的胆小，走了那么多年，还不是什么事没有。更何况有卡莎诺小姐随行，就算是闹的风言风语的吸血鬼来了，谅他也不敢来访。
　　那么一想，由一时激发的兴奋刺激血管，短暂的暖意溢满全身，在走回去的夜道上，从未减弱的寒风很快侵吞它。
　　这回，你也没有出来前，与卡莎诺说着话。她依旧提着灯，一会儿换另一只手拿着，一手磨蹭着揣兜里。
　　冷风有更猛的趋势，你都需要腾出一只手扯袍檐了，所幸你们看见北楼的门口就差几步。
　　再走上三步，你发觉其中的不对劲。刚出来的时候，铁门不是还半敞开的吗？谁关上啦？
　　“咦？这小铁门怎么关上了？”跟在你前边的卡莎诺上前一步，她也记得出来时门是开的。
　　你们俩一时疑惑，你接上她的话：“莫不是雷娜阿姨关的？我找找，嗯…幸亏我出门拿了钥匙。”
　　你在兜里翻一阵，缝里四角摸到一处硬块。这是一个普通的黑钥匙，握的那块有小半圆口缺块。在麻绳灯的照亮下，钥匙柄上刻着202，另一面则没有。
　　你此刻的心里泛起三分不安，五分警惕和两分疑惑。
　　因为你回想到一个问题，雷娜阿姨，今天她有睡前摇铃和晃响她的钥匙圈了么。稍微回想了下，你不禁看向卡莎诺的脸，然后扭头往你二楼房间的大概位置看去。
　　一片黑，明明那么多窗，那么多房间，全隐没在冰冷的黑夜中。除了你们这个位置，也仅仅照在门口那么小的区域。雪点不断落下，如不是背风，绝对呼脸上。
　　卡莎诺看你对二楼的位置看的些许入迷，不解地问：“丽贝卡，不开门吗？啊嘶，我得换边手。”
　　你回神，手里握着202这把黑钥匙。你靠近她，边说边接过她手上的提灯“恐怕，这里不安全了。卡莎诺，我今夜，没有听到雷娜阿姨的吆喝。”
　　你抓稳提灯柄，余温还在，强制压住内心的恐惧。
　　刚讲完话，你就觉得口水流下食道，寒凉无比。
　　你继续说着自己的分析：“雷娜阿姨，每晚睡前都会查寝的。她经常拿着一只银摇铃，每到一层，走着摇。这本是一件小事，但摇铃一响，就会伴随着她的大嗓门吆喝，顺带动钥匙圈晃的响。”
　　“那或许，换个人查寝呢。丽贝卡，你有点太过敏感了。”卡莎诺觉得是你神经过于敏感，加上今晚的冷风判断失误。
　　“那就近乎没可能，除非雷娜她生病了有人替换，我今早还在餐厅见过她。雷娜阿姨是负责我们这栋楼的宿管，七年了，哪会轻易换人。”
　　你切断她的猜想，现在的处境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至少，今夜的睡前摇铃人不是她。那里边的人是谁呢。
　　卡莎诺听你这话，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你说，那时是别人替她去走的廊道？那我们上去探探，如果情况不对，你去东楼叫人。”
　　她冷不丁呛口冷风，握拳于嘴前，低闷地咳了好一会才消停。
　　刚好，你一只手拿着黑色钥匙扭了几圈解了锁，锁头脱落被你拿走置于手心。
　　你们一块进去，往左边走几步找到松木折梯，没过多停留上了二楼。
　　打开的入口不断喘着萧风，涌入一楼。上移的灯影，漏了一位倚靠暗角处的人，他手上的东西嘀嗒嘀地，贪婪又侵略性的目光锁定在两人身上。
　　你快到二楼沿边，下意识回头往一楼看，提灯倾斜一边。
　　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针刺钉在你的后背，徐徐麻掉。
　　“走吧。回我房间先，看看他们怎么样了。”你拿着提灯，抓住卡莎诺的右手腕拽着走，毫不掩饰地，重踩在菱格砖地板发出声响。
　　你俩的头贴近，压低声音交流。你每走几步，余光都会看后面一眼。
　　“你进来，感觉一楼有人？那家伙在下边。”
　　“对。可能晚会，得请动你们了。你带武器了吧，这家伙要背后偷袭，擒他。我们去看看孩子们，希望他们没事。”
　　你都用力踩出那么重的脚步声，雷娜阿姨都没出来阻止你，更是确信出事了。
　　卡莎诺和你很快来到你住的房间。
　　在光照下，孩子们拱到一块互相拥抱睡着了。
　　你和她轻叹一口气，“呼，幸亏没事。现在，我们逮那家伙吧。让我找找，有没有啥防身的。”你在窗台边角发现一把扫帚，平时用来打扫宿舍卫生做的。拿起回到卡莎诺身边，出声说道：“我刚刚走的那么大声，雷娜没出来阻止。她出事了。”
　　“这才是我笃定的，这栋楼有其他人的理由。”
　　卡莎诺点点头，面色也不像之前的活泼，眉眼带上些许的严肃。
　　“或许，他们说的是对的。不仅是这里，而是加科加的大部分很有可能被渗透了。如果今晚，抓的家伙是吸血鬼，明儿当中领养人通不过测试的，概率就增加到我们所认为的那样。”
　　她外套里层揣着一把短剑，自皮质剑鞘抽出。
　　“对了，可以寻求一人增援，跟我同样被分配在北楼的。他应该在三楼，不过我们上来没看到上三楼的楼梯。告诉我方向，你呆在房间里吧，看着孩子们。”
　　“我和他，两个人能解决掉那家伙。”
　　燃烧的麻绳提灯，经过一段时间的燃烧，橘黄的落霞跳动在脸颊，警示着该增添新的可燃麻绳了。
　　还算坚硬而渐冷的空间内，你沉默了会，答应了她。扫帚被你立在床柱边，打灯翻翻看还有没有新的可燃麻绳。
　　最后在你的靴里找到一截，有点为难说道：“嘿，只剩那么一点了。我这里的灯不能再燃了。”
　　你把麻绳递给她，告诉上三楼的通道。二楼楼梯口直走进去，有个大房间，是这层仅有的阅读室。上三楼的楼梯就在阅读室一个大玻璃窗旁边。
　　临走时，你还是提出你的担心：“卡莎诺，三楼没有你要找的人，怎么办？会不会，他就是乘着我们去东楼的时候进入的，跟那人撞上。”
　　得有人带过来吧，好歹是来帮我们解决问题的人员们。这有点反常，难不成近日天气反常，冷的没人带客人去房间。
　　“无妨，就算撞上，合该是那家伙倒霉。我会小心的，一想到这些家伙那么晚了打扰我休息，我很是生气。走了，回来的是我，会敲两下门。”
　　她替换好新的麻绳灯，握着短剑，正打开门出去。
　　门被外力推关上，眼睛彻底陷入黑暗，你盘坐在床沿，身上的长袍裹起全身，闭着眼感受外边的动静。
　　剩下的时间，哈着冷气和轻搓手掌度过，与静默融为一体。
　　……
　　砰砰！
　　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唤醒，抿了抿干冷的嘴唇，一言未发。凭着直觉望到门的方位，期待声音是你熟悉的。
　　可惜，没人说话。你发觉不对，转身看看孩子们。有两个发出气声，要醒的迹象。赶忙贴近他们，捂住嘴，“嘘…”
　　两个孩子急忙睁开眼睛，闻到熟悉的声音，害怕的情绪得到有效制止，两只小手轻拍你的。
　　你松开他们，孩子坐起，什么话都没说。朝着你大致的轮廓，看往一个方向。
　　砰！
　　又是一声，你们依旧没发出任何声音。盯着那道门，你在尝试摸那把扫帚了。敢闯进来，我要拍死你。
　　你触到冰硬的木棍，一把提起。试探一会脚踩到鞋面，几次尝试套好靴子，径直来到门前。
　　隔着门板，听到几声喘息伴有低沉有力的声音。
　　“他…的，我抓住他了。卡莎诺，你来动手。我去找下面另一个。”
　　咕咚一声，有什么重物砸在门上。紧接着，一阵重踏步快速落下，远去。
　　你握紧扫帚把，等待对面的反应。
　　有人抽出绳子，在另个人身上绑的结实，那股劲与你经过食堂后房食材卸货，听到的相近。
　　“…别乱跑了，我这就带你去见见领队。尊敬的爱纳斯女神，给你自己阐述罪过的机会，你伤害这里的多少人。”
　　另个人没有回应，他强烈地喘着气，眼睛紧紧地盯在卡莎诺的脸上。
　　“…呵，又是老掉牙的开场问话，不腻吗？年轻的小猎人。你还不够格与我对话！”
　　“啊！”你听到门外的卡莎诺喊叫一声，“卑鄙！”
　　门外打斗声响起，有卡莎诺的闷哼声，短刃插入血肉的拔刀声，重物砸地声亦或者是他们的骂咧声。全部陷入了混乱。
　　归于平静的北楼，唯有残留在空气里的血味，透露这发生过不快的事情。
　　你确定外面没什么动静，拧开圆把手，开门踩在地上的一刻。你认定这一滩扑面而来的湿腥味，必有一人重伤了。
　　至于哪一个，你都不敢想，甚至连少得可怜的麻绳灯都不愿点。
　　你用手虚掩口鼻，勉强摸着了墙挪动几步。左脚踢到一个拦路的硬物，身体不由得发怵僵直好一会，才慢慢蹲下身，轻浅地问了句：“卡莎诺？”
　　朝空气摸空两下，你摸到一人的脸。触碰的那下，被湿热的液体和气息包裹。
　　“…嗯。丽…贝卡，是…你吗？”她是这场战斗输了的战士，执拗偏头将焦距对准声音的来源。这么做会加重她的痛苦，她还是断断续续地说着。
　　你竟然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想哭的冲动。如果她刚刚开门，帮她一块打那个吸血鬼，会不会不是这样糟糕的结果。
　　艰难咽下闷音，你尽力保持平稳的语调，略微沉闷地说道：“我在。如果，我刚刚开门帮你，会不会结果就没这么糟了。你现在需要医生治疗，卡莎诺。”
　　“不，我现在就给你找医生来。他会治好你的。”你说着，渐渐有点激动，有咬牙切齿要把这件事完成的决心。
　　流出的清泪，让你感觉在孤儿院后边那只歪树旁，又薄又冷的冰湖上表演。
　　卡莎诺及时扯住你的手臂，似是有东西一时堵住，没法持续地说话。
　　“不…你做的好。没…开门是对…的，你房间还有孩子，有…这胆识…没乱跑，很好了。嘘，我的队友…还在外边跟另一只…打斗…，你拿着我的刀。拿着。”
　　你的手上，被卡莎诺塞进一把硬物。那是她的刀，你不断摩挲，手指捻着刀柄花纹的每一寸。不顾讨厌的湿黏感，牢牢抓紧像是要砌进皮肤里。
　　你真怕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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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能更完的，但太小看我自己抠细节的能力了???写着写着就成这副样子……希望下一章能更完本次事件吧。（小声说，感觉还能水写4000字左右啊哈哈╥﹏╥）（不愧是我）
新增1000字，看来得写到（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