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请睁眼[无限]》不摧

133、毕业季

　　他们一问一答之间的信息量让48号差点没运算过来。

　　为什么明明上一秒这两人还在正儿八经分析副本内容，下一秒就能聊到各种奇怪的事？
　　这就是成年人类和成年邪神吗？

　　48号这个幼年小系统听不得那些话，但它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系统了。
　　所以哪怕青凛现在是在调情，它也立即为青凛颁发了相关任务。

　　【滴，正在宿主颁发特殊任务。】
　　【特殊任务：寻找郁寄之。】
　　【任务介绍：一个被霸凌的孩子？还是副本秘密的知情者？找到他，也许能解开不少的谜题。】

　　任务接收完毕，青凛总归是带上了那瓶奇怪的药剂，以及赖着他胳膊不放、充当挂件的念念，走出了医务室。
　　楚策和奥利紧随他们之后，一行人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走在校园内。

　　短暂的午休早已过去，又到了下午的上课时间。
　　整个校园中寂寂悄悄的，只有人和狗的脚步交错地响在斑驳的树荫下方。

　　也许是副本的特殊效果，青凛看到楚策的头顶一直有个红艳艳的提示：【逃课中，可逮捕。】

　　青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可逮捕？”

　　“逮捕？”楚策有些难以置信地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提示，显然也发现了自己当前状态。
　　他失笑，抬手指向念念：“我才刚上贼船，你就要把我卖了？不行，你怎么不卖她？她也是逃课学生。”

　　念念无辜地眨着眼睛，手紧紧抱着青凛的胳膊不肯松。
　　青凛低头，并没有看见她头顶的提示。

　　青凛摊手：“如果我没记错，这次特训是只有毕业学段的学生才参加的，她只是被关在这里了。”
　　说到这，青凛故意挑逗楚策：“或许我现在就可以把她接回家体验美妙的暑假？”

　　念念立即欢呼：“跟哥哥回家！”
　　所有学生对假期都有着极为强烈的期待，念念也不例外。

　　楚策眼红得牙痒痒：“不行，你是我的老师。”

　　念念火上浇油：“他是我哥哥！”

　　楚策被这小孩气笑了：“这小东西，之前喊我楚哥哥喊得那么高兴，现在还跟我抢上了？不找你的好伙伴了？”

　　“呃……”念念一下陷入了对假期和朋友之间的抉择。

　　“去教室吧。”青凛无奈地打断两个小家伙的争吵。

　　不过楚策居然能知道念念和郁寄之是好朋友，当时念念和郁寄之交朋友的时候，他可不在青凛身边。
　　看来楚策的确在青凛不知情的情况下来找过念念不少次，了解了念念的生活。

　　午休时间过去，大部分的课堂里依然没有老师，但学生们大多很安静，翻页声和笔迹沙沙声此起彼伏。

　　哪怕是坐在后排的学生，也规规矩矩地支着下巴看风景，没有要逃课的意思。
　　明明没有监视，他们却像是在被什么监视着一样。

　　这些学生都是高年级的，其中或许有人知晓郁寄之的动向。

　　青凛停靠在一间教室门口，突然地出声：“都好好在读书吗？”
　　这话问得相当自然，又相当有气势，连楚策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绷直了后背。

　　霎时间，所有的学生如听到魔咒猛地坐直，异口同声地回答：“在读书！”

　　青凛随便走到一个男同学面前，拿起这人面前的书：“读的什么？我来考考。嗯，《优雅女士》杂志五月海滩写真集？”

　　“咳咳咳！”这位偷看写真的学生顿时满脸涨红，据理力争，“我是在锻炼面对魅力系邪灵的抵抗力！”

　　“哦，练习抵抗魅力系邪灵？”青凛觉得很有趣，眼睛稍稍眯了眯。

　　楚策呵笑一声，勾着青凛的肩膀：“邪灵哪来的魅力系，怎么，你要去直面【不可触碰之禁果】？”

　　学生愣了一下，忽然扬起下巴，声音铿锵有力：“对！邪神就邪神，让我看看祂漂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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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楚策目瞪口呆了半晌，随后猛地一拍桌面：“胡闹！我替青老师扣你纪律分！”

　　48号在青凛脑内欢快地发出提示。
　　【滴，成功抓捕开小差的同学，扣除其相应纪律分。】
　　【宿主作风综合分+5，当前40分。】

　　一时间，青凛看见那个学生望楚策的眼神都仿佛写着——你这个老师的走狗。

　　楚策帮青凛扣完了分，揉了揉额头，喃喃自语：“学院怎么教得出这种学生。”

　　青凛瞥他一眼，忍笑揶揄：“都教得出你呢。”
　　身为S1玩家，却依然被青凛迷惑，甚至在知晓真实身份后还义无反顾地跟着青凛来学院探查。
　　楚策这思想品德课不及格的家伙，还有心思谴责别人。

　　楚策压低声音：“那不一样，你看当时在列车上，你要是先和我说你是邪神，我高低得先崩你两枪再说话。”
　　这些学生着实是有些缺乏对邪神的敬畏和警惕了，话语中都是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那名男同学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狂言讲到正主面前了，有点懊恼地问：“我可以继续自习了吗，老师？”

　　“不可以。”青凛没收了他的杂志，弯下腰，双目直视着对方问，“你见过郁寄之吗？”

　　男同学很疑惑地反问：“他谁啊？”

　　青凛：“也许你见过，一个腿部残疾的低年级男孩，经常被霸凌。”

　　忽然间，教室的氛围似乎变了不少。
　　一些本来在听热闹的学生都抬起了头，左看右看，眼眸中的神色渐渐隐藏了起来。

　　被青凛问到的男同学踟蹰了一会儿，低头躲闪了片刻，突然抬眼指着青凛的工牌：“老师，你是哪边的？为什么……我们以前没见过你？”

　　这是个很直白的提问。
　　或许，学校内的阵营并不是学生和老师的对立？
　　因为老师似乎有一部分是和学生比较亲密的，例如死去的孟竹非。一部分是和学生比较对立的，例如副本的表面规则。

　　虽然还不清楚其中的复杂关系，但现在要套学生们的情报，一定还是要装成和他们亲密点。

　　于是青凛拍了拍身边的楚策：“我是跟他一边的。”

　　话音刚落，本来还算沉默的氛围在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有的学生直接推开椅子站起来，警觉地聚在了一起，在小声地谈论什么。
　　其中一个女同学盯着楚策，幽幽地说：“……他为伊甸园做的事也不少嘛。”

　　哦？这群学生有点叛逆啊。

　　明明之前见过的学生得知楚策进入副本后还是挺高兴的，但现在这个班里却对楚策这个伊甸园高级玩家的身份颇为排斥。

　　青凛耳朵微动，立刻押住了楚策的肩膀：“其实我是假装跟他一起的。他正在逃课，我把他逮捕了？”

　　“如果这还不够。”青凛张了张口，露出微尖的牙，危险地舔舐着楚策的脖颈，用余光望向他们，“想办法做了他也行的。”

　　学生们好像感觉到，在透进教室的阳光的阴影之下，有一双蛇目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们，窥视着他们每个细微的表情。

　　楚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鼻尖，又指了指面前的学生们，神情仿佛是一只被羊群们背叛的牧羊犬。
　　还被身边的恶狼突袭咬了一口。

　　那名本来还对楚策很警觉的女生没想到青凛变脸变得这么快，她有些踟蹰：“好吧……算了，体能系那帮家伙跟楚策关系还挺好的，我们既然都这样了，还是不要生事端了。”

　　青凛撒开了楚策，微笑着复问：“那么郁寄之在哪？”

　　学生们面面相觑。
　　终于，那个女学生开口：“他和我们的领袖们在谈判。”

　　似乎是青凛刚刚出卖楚策出卖得果断又干脆，居然暂时地收获了这帮学生们的信任。

　　青凛和楚策对视了一眼，随即戳了戳念念的额头：“你的小伙伴混的还不错，能和人谈判呢。”

　　念念有点不好意思：“我和他又不是室友，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跑去哪里玩了。”

　　是啊，这座学院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整个学校的学生和老师都卷进了混沌副本中，所有人还都有点避之不谈的意思？

　　青凛又问：“谈判的内容是？”

　　女学生压低眉眼，面无表情地想了半晌，才说：“如果你愿意当我们的老师，在考核的时候为我们打分，让我们顺利毕业，我就告诉你。”

　　青凛想起自己也有一项分数叫【学生评价分】。
　　他脱口而出：“学生和老师并不是对立的，而是需要互相帮助的？”

　　“算是吧。”学生点头。

　　“所以这里应该是个很简单的副本才对，你们不该摆出这副脸色。”青凛敲了敲手指，“和伊甸园学院的关系已经差到了极点吗？你们正在彼此制衡，所以谁也没法离开副本。”

　　“……不重要了。”学生默认了青凛的猜测，摇了摇头，“你如果答应的话，你就是我们的老师。想办法开启考试，然后，放我们走。”

　　青凛高兴地点了点头：“可以，我也答应了一个同事管好你们。那，毕业的事就交给我了？”

　　学生们小心地点了点头，乖乖回到自己座位上。

　　青凛暂时和学生达成了共识，正打算问问楚策考试相关的事，转头时却和正在沉思的楚策撞到了一起。
　　青凛把他扯出了教室，在门口问：“走神了，在想什么？”

　　“在我的印象中，坏学生永远是少数的。不论学校的管理制度多差，老师教育多差，甚至出现什么血案，大部分学生都是老实的。”楚策摸了摸下巴，皱起眉毛，“很少有这种情况……所有学生都不听话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走廊，长廊的露天角中弥漫着草木的芬芳。
　　“在疗养院时我们见过了，被禁止的欲望会激发人性的反抗。这次，他们是为了什么反抗，又能堕落到哪一步？”青凛侧头望向天空，嘴角微微勾起，“我也很期待。”

　　学生们对学校的反抗简直太明显了，既敢操控邪灵威胁老师安全，又对外来的伊甸园人员抱着极大的警惕。
　　但当一个外来的老师对他们释放了一点的合作意向，他们又不管不顾地把自己交给了这位“老师”，像是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堕落？期待？”
　　楚策重复了遍这两个字，哼笑起来：“你这话也太邪神做派了。算了，除了这个，还有一件很严重的事。”

　　青凛向后瞥了一眼：“什么？奥利丢了？还是担心别的邪神会插手？”
　　奥利正和念念在校园里，用一支树枝玩着抛衔游戏。
　　青凛还没看清到底是奥利在捡树枝还是念念在捡树枝，就感觉到楚策扯住了一缕自己的长发。

　　青凛回过头，正见到楚策抬着微挑的眼睛，弯着腰，凑到自己眼下。
　　楚策指着自己鼻尖：“你之前明明还是我一个人的老师。”

　　青凛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家伙闹。

　　“这个就不计较了，但这位青老师，我可是最厉害的那个。”
　　楚策的一字一句都带着争宠的妒意，像是恨不得把那些学生都抓去操场，好好打一通架似的：
　　“所以，我会是你最疼爱的学生吗？”

　　青凛笑而不语，拍了拍楚策的后腰。

　　他如今并不吝啬对楚策讲一些甜言蜜语，尤其是能把这样张牙舞爪的小狗哄迷糊的。

　　于是，下一刻，青凛也靠到了楚策耳边，微冷的呼吸像是蛇尾轻轻挠过某只小狗的耳尖：“不要闹了，楚同学，好房东，副本同伴，小英雄，被我眷顾的人类。无论是哪个身份，你都是我的仅有。”

　　楚策被哄得高兴了，霎时间他像是摇起了虚拟的尾巴，洋洋得意。

　　这个胆大妄为的人类成功索取到了邪神的关注，不过好像没有注意到，邪神的目光也落在了他颈间的扣环上。

　　青凛勾了勾他的颈环，在心中再度默想：嗯，不过做我的仅有，是要付出背叛人类的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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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复健复健复健，下次更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