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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走不出的雨夜 ...

  •   “老公~”她使出撒娇神功:“你就找个理由回绝了好不好,咱们就提前两天再过去住呗。老宅离公司那么远,你又不能常常回去看我,我想你了怎么办啊?”
      顾央没见过比她还会撒娇的人,蹙眉看着你,微鼓着脸颊,会说话的眼睛都是恳求,好像不满足她愿望就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说不上可怜多还是可爱多,终归是动人模样。但凡心软一些的,都恨不得为她摘天上的月亮。

      这么一个美人对着你撒娇,立时答应了都是暴殄天物。
      他刻意不说话多享受了一会儿,才使出杀手锏:“听话,等过年了我给你发一个大红包。”
      “多......”穆冉脱口未出,又把后一个字卡死在喉咙里。现在可是谈判呢,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干咳了两声:“这不是红不红包的事情,而是我舍不得你嘛~”
      她现在余额还是那两百万,还有一些赌资。还有另外两百万虽然名义上是她的,但是就像是超市卡和购物金一样,感觉换成了商品才会变成自己的东西。
      穆冉是个俗人,如果有人把一份价值一百万的奖品和二十万的奖金放在一起,她绝对会选后者的那种。

      顾央说:“总不会比给你的卡里余额少,表现好了还有奖金。”
      穆冉喜出望外还得拼命忍着上扬的嘴角,做出勉为其难的表情,脸上表情都有一点点不协调:“虽然很舍不得你,但是毕竟是春节,你工作忙我就替你去尽一下孝心好了,谁让你是我最最亲爱的老公呢。不过你要答应我,公司不那么忙的时候要过去看我哦,不去的时候也要天天想我~”
      顾央忍笑答道:“好。”

      既然要去就要早一些,穆冉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东西,次日一早就出发。
      顾央特意抽了一上午的时间,把她送过去,因为要住一个多月,她收拾了不少东西,那些瓶瓶罐罐就一个行李箱。
      加上两个护工的东西,又多去了一辆车。

      之前穆冉还在想自己这跟进宫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去各宫请安,不过显然大家都很忙,她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只有陈管家接待她。

      陈管家简单介绍了下,这个小庄园之前是民国政府一位高官的府邸,前后两个小楼。前面的建筑就像是金粉世家那个感觉,她来过的地方,十里洋场所在,是主人住的地方,一楼不是大厅就是小厅各种厅,可见当时的浮华。
      后面的小楼则是佣人们住的,顾家买下来之后,秦思容喜欢清静就住进了这个小楼。到了穆冉这里,既然是奶奶让她过来,她又腿脚不便,就住进了这个小楼的一楼。

      为了尽量保持建筑原状,这种三层小楼是没有安装电梯的,就连秦思容都得上下楼。
      不知道房间布局就是如此,还是陈管家提前做了准备。
      穆冉这个房间里不仅有独立的洗手间,还有一个衣帽间,其他梳妆台,衣橱和浴缸什么的都备好,连品牌都和她婚房的一样。
      吹风机、电视什么的更是连型号都不变。

      等她安顿好,顾央没多停留回了公司。
      穆冉就心安理得地躺着,反正她也不能出去。
      这时候,脚伤倒成了一种依仗了。

      晚些时候,程锦华和秦思容倒是先后来看了她,说辞都差不多,让她好好养伤,这里是她的家,有什么不方便的想要的告诉她/她或者找陈管家,不要憋在心里。
      不同的是,秦思容走之前还给她留了一本册子,里面都是要来参加宴会的人,他/她们的名字、职业、毕业的学校,跟顾家的渊源还有忌讳,还有他/她们可能会带来的人。

      看着那本厚厚的小册子,穆冉想程锦华所谓的举重若轻八面玲珑也不知道背地里费了多少的功夫。
      起码在她看来,这些人照面里都长得差不多,称呼更是不是这个总就是那个董,简直让人头晕眼花。

      但是这里也没她想的那么恐怖,起码吃饭大家是吃各的,也没有她猜测的“请安”什么的。有事的时候见个面,没事的时候就像小区邻居一样互不打扰。
      秦思容有自己的生活节奏,不希望别人扰她清静。
      程锦华则更是个大忙人,不是酒会宴会晚会,就是看秀慈善募捐。她还是几个基金会的会长副会长,在家里呆的时间并不多。

      穆冉放下心来,就当过个超长的十一长假。因为一直没动弹,她晚上睡不着,只好捡起荒废很久的手游,这一玩就是大半夜,反正跟学校请了假,她第二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结果第二天她还睡得迷迷瞪瞪,就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
      ——程锦华特意叫了国内某一线品牌的人来给她量体裁衣做高定。
      穆冉之前唯一亲眼见过的高定就是她堂姐成人礼舞会上跳开场舞时穿的那件,后来做了个专门的橱窗放在她住的房子里。
      这辈子没想到自己还会和高定扯上关系。

      而且听程锦华那意思,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她又腿脚不方便,是打算带她去国外定制的。
      毕竟她的礼服也是在国外定制,现在都还没运回来。
      穆冉已经很知足了,由护工扶着完成了测量工作。
      本来她还担心自己这么量出来的尺寸,将来穿上会不合适。设计师微笑着解释,等到衣服做好后还要试穿,对不合适的地方会再进行修改,所以这些不会影响什么。
      好吧,是她土鳖了,以后不懂的时候会尽量装哑巴的。

      本来以为也就高定这一件事,反正离宴会还有一段时间,她就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册子认人,结果没两天,她脚刚能走路,就被秦思容叫了过去。
      她在二楼设了个小佛堂,穆冉进去时她正在上香。
      上完香后她双手合十拜了拜,回头看向穆冉:“第一次来,磕个头吧。”

      穆冉:“.......”
      规规矩矩磕完头后,护工搀起她。
      穆冉忽然有了一种护工是她陪嫁丫鬟的感觉。

      秦思容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是个好孩子。”
      又问:“那个册子里的人都记住了吗?”
      穆冉可没想到还有随堂测验这回事,心虚地说:“还没有。”
      秦思容说:“离宴会还有一段时间,倒也不急。不过其他的就该抓紧些了,你之前一直在国外,什么都可以将就,现在既然嫁给顾央,有些功课就得补一补了。”

      穆冉听说过硕士为了嫁人办休学,这是第一次听说嫁人后要补功课的。
      她一边恭敬点头,一边恶劣地想,该不会让她学什么三从四德,女戒之类的封建糟粕吧,因为秦思容自己就很像是一个文物。

      不过秦思容的格局没有她臆测的那么小,学习的功课都是贵妇或者说名媛那种,没什么卵用但是很唬人的东西。
      插花、品酒这些也就算了。
      看到礼仪课的时候,穆冉才知道在老太太眼里,她连基本礼仪都没有。
      所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应酬的时候笑容什么弧度,作为主人怎么招待一堆客人,一群人说话时该先看哪个人再看哪个人,甚至于下车时先迈哪只脚,手怎么搭上伴侣的胳膊都是有讲究的。

      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交际舞,到了那天晚宴顾天宸和程锦华开舞,万一他们有事,就得落到顾央和她头上。
      而且即使不开舞,第二只他们也该下场。
      要说蹦迪慢摇,穆冉都可以,韩国女团舞她也学过几只。
      但是跳交际舞,属实是她的知识盲区,必须得恶补一番。

      穆冉就开始了补课生涯,上午一节,下午一节,每节两个小时,特邀的老师过来授课,虽然算起来一天只有四个小时,但是穆冉已经是身心俱疲。

      上课还能开小差呢,一对一的才最可怕,跑个神次次被抓现行。
      虽然老师不责怪,只是微笑看着你。
      但是那种“你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这种无声指责还是让穆冉很压抑。
      难怪单独辅导的老师要价都那么贵,遇到她这种不争气的学生时,一半都是精神损失费。

      穆冉把今天自己插的花拍照发过去,连向来没什么网感的顾央都回了个省略号。
      可见有多么惨不忍睹。
      顾央还安慰她:“其实这只是一种爱好,没必要一定要精通,奶奶让你学只是因为她喜欢罢了。”
      穆冉更沮丧了,这已经是她最拿得出手的作品了,起码学过美术,色彩搭配上不会有什么毛病。
      品酒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舌头根本就是一条死肉。

      顾央唔了一声,低笑:“有时候还是挺灵活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都这么正儿八经开黄腔了,一点也不理解她的苦难。
      穆冉恨恨地按下手机,连让他找个理由把她接走几天的话都忘了说。

      是的,两个人居然是语音聊天,可见穆冉已经被折磨成了什么样。
      什么忌讳都顾不得了。
      这些话她也试着跟姐妹说过,以前只有一个苏蔷,现在又多了个阿琳。
      结果被她们两人鉴定为她在凡尔赛。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找他。
      但是找他也是应该的,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没错吧。

      罪魁祸首对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微哂,收了手机,敛起神色回到房间。
      沙发上的女人见他进来,挑眉:“哄好了?”
      顾央没回答,只问:“冒这么大的风险找我,难道是为了关心我和我太太的感情状况?”
      女人笑:“我不是关心你,而是可怜她。”
      顾央语气淡淡的:“我的太太,用不着别人可怜。”

      “你的太太?”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起身走到他跟前:“她知道你故意带她去你母亲的墓前,故意带她去见朋友,是为了让顾家人以为你对她有几分真心,连秦思容都把她拎回去改造,好让她能担得起你们顾家太太的名头吗?”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红唇停留在他的耳边。
      一米七二的身高,又穿着高跟鞋,让她一伸手就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

      顾央微微撤离,讥诮地看着她:“别忘了,你也是顾家人,我亲爱的小妈。”
      程锦华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加动人:“下次当着你父亲的面,记得这么称呼我,我想他一定会特别高兴。”
      顾央嘲讽地说:“那还是算了,他去年做的心脏手术还没恢复好,婚前协议签的那么死,遗嘱上也没加你的名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辜负了你这一番算计。”

      程锦华松开手又坐回沙发上:“他如果死了,我会真情实意流眼泪的,比和你分手的那天还要多。”
      顾央说:“能和您丈夫相提并论,是我的荣幸。”

      “阿漾。”程锦华端正了神色,沙哑的声音少了几分性感,甚至透出些微伤感:“我从来不后悔自己的任何决定,可是那天晚上,听到他们侮辱你。我是真的很后悔这个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安慰你。”
      顾央说:“我并不需要安慰。”
      十七岁就听惯了的话,如果二十七岁还会因此愤怒失控,那他算是白活了。

      程锦华低沉地说:“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是我还是很希望,那天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女人。”
      顾央话里带刺:“可那天在我身边的只能是我太太,而不是我父亲的妻子。”

      顾央这人一贯沉稳自持,鲜少情绪外露。
      今天说话句句带刺,十分反常。
      他越是嘲讽讥诮,程锦华心中那股隐隐的得意越浓。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和她一样走不出几年前的那个雨夜,从来不曾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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