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反派的心上人》三千金豆子

12、五峰山（12）

　　甘明夜低头看了叶凝一眼，想伸手给叶凝擦掉脸上的眼泪，他的手指悬浮在半空中，叶凝瞧见立刻转头躲了过去，为了缓解尴尬，她接着对甘明夜说道：“甘师兄，我们走吧。”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甘明夜闻言回过神来，把手放下，也故作轻松地应着，“好。”

　　叶凝突然站起身，不小心拉扯到了右胳膊，一阵猛烈的剧痛传来，她咬着牙撑着，硬是把泪水逼了下去。

　　他们两人并排，一起走出了杏林阁。

　　“之前的事，多谢你，”叶凝走在鹅卵石小路上，低声对旁边的甘明夜说道。

　　“没事。”甘明夜像往常一样答着，抬手帮她拨开旁边的竹枝。

　　走了很远，两人都没有话讲，就那样一直沉默地走着，直到分岔路口，也并未多言，两人都感觉到有些尴尬。

　　叶凝不知道该说什么，甘明夜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等叶凝回到房间后，柳裳还在莲花殿处理事务，并未回来，屋子里空荡荡的。

　　她想着等她当上了小队长，就可以搬出去了，一直住在柳裳这里总归是给她添麻烦。

　　叶凝坐在凳子上，用左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寒顶翠茶，白色的茶沫在竹杯里打转，她仔细想着刚刚在杏林阁的事，枣姐说甘明夜有了心仪之人。

　　旁边白色瓷瓶里，红色的血杜鹃开得正艳。

　　待到日暮的时候，叶凝拿着令牌，穿上了件蓝色的皮毛斗篷，走了出去。

　　橙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她的脸，她慢慢悠悠来到了五峰山的西大门，路上并没有遇到多少人，这个时辰大家应当都去仙鹤居吃饭了。

　　况且西大门这边阴气重，大家有事没有都不愿意来这边，她伸手拨开前面的长到路上来的桃树枝，走到了西大门前。

　　说是“西大门”，其实只是个木头小门罢了，上面有两个红色的门栓，旁边贴着很多黄符，她左手弄开门栓，向内打开这个小木门，一阵寒气从下面直冲上来。

　　门外面就是数千丈深的悬崖峭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只有这个小门这里被风蚀了一个大洞，五峰门的弟子就借势修了这个小门。

　　叶凝往后退了一步，寒风吹得她的皮毛斗篷飒飒作响。

　　她轻轻闭眼，凝神念出咒语。

　　之前用来杀齐娇蕊那柄黑色盘龙利剑逐渐出现在她的左手中。

　　叶凝周身又充满了黑气，不过不同于之前的海雾咒，她这次用的是没有多少反噬的魔界中级咒术。

　　突然，“咔吧”一声清脆又响亮，她身后有人踩断了桃树枝。

　　“谁！”她持剑转身厉声喝道。

　　叶凝来之前已经在不远处布下了结界，除非是一直跟着她身后，不然绝对不会有弟子突然闯进来的。

　　“你要做什么？”甘明夜从桃林里走出来，轻笑了一声问她道。

　　叶凝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你！”

　　甘明夜站在那里背着手，并不答话，一身蓝色制服此时却多了些冷厉的意味，周遭的气质跟她上午见到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他慢慢走近叶凝，给她系了系蓝色斗篷的带子，然后用法术化掉了她手上的把柄黑色盘龙利剑。

　　“你身子刚好，再随便动用魔界法术，是会丧命的……”甘明夜不紧不慢地瞧着叶凝温声说道。

　　“之前在山门那里帮我伪造魔族攻击结界的假象，还有半夜到杏仁阁的那个黑衣人都是你？”叶凝看着甘明夜的眼睛问道。

　　“不是我，还能是谁。”甘明夜挑眉说着。

　　叶凝这才放下心来，她一直以为是真有魔族奸细混了进来，一直在担心明天的选拔会出事，因而才孤身一人来到西大门这边想把那人引出来杀掉。

　　“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何会知晓你用的是魔族之术，又为何会帮你？”甘明夜想了许久，到底是问了出来，他向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我知道。”叶凝拽了拽身上的斗篷。

　　“你好像总是什么都知道，”甘明夜又朝叶凝走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他低头死死盯着叶凝那张脸。

　　甘明夜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让叶凝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的心砰砰直跳。

　　“你当真知道我为何帮你？”甘明夜在叶凝耳边低声问她，她头上的那只素白银簪在寒风中被被吹的哗哗作响。

　　“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叶凝瞧着他意味深长的答道。

　　甘明夜似乎对叶凝这个回答并不是特别满意，但是叶凝口中的那个“我们”倒是让他多了几分欣喜。

　　他正欲再接着问下去。

　　但叶凝好像感觉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她不喜欢这样，毕竟甘明夜是有官配的，于是迫不及待地要同他划清界限。

　　“甘师兄，你我身上都有太多的秘密，你帮了我，我自然感激，只是我还有事要做，今日便权当我们没有见过，自此相逢不识吧。”

　　甘明夜听到她这话，心情瞬间低落到了谷底，眉宇间散不尽的哀愁，好像他身边每个亲近的人最后都要离他而去，母亲是那样，妹妹是那样，如今叶凝也是如此。

　　甘明夜嗓音低沉地问她：“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做？”

　　“我要解开你设在往生崖的结界，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我要回去我的世界。”

　　甘明夜立即就明白了叶凝还是没放下要自尽的想法。

　　“是，我们半人半魔的身份的确为两地所不容，从小到大受尽屈辱与折磨，魔界不承认我们的身份，人界更是将我们视为畜牲，可是，叶凝，你再等等我好不好，这个世界会变的，会变的，我一定能改变这些的，总有一天我们能以这种身份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再也不必遮遮掩掩地活着。”甘明夜近乎卑微般死死抓着叶凝的左手，眼底含泪地看着叶凝，那只右眼的那只金瞳若隐若现。

　　任凭叶凝的心肠再硬，瞧见甘明夜的样子也根本不可能不心软，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才造成的悲剧。

　　叶凝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

　　“对不起。”

　　但是她欠甘明夜的何止这一句对不起。

　　甘明夜一把将叶凝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右胳膊，用胳膊环住她的腰，甘明夜的下巴靠在她蓝色斗篷的白狐毛上，右眼的那只金瞳还是落下泪来，泪水沿着脸颊慢慢滑落。

　　叶凝从小到大还不曾被人这样抱过，她记得小时候她很想让她妈妈抱抱她的，张着小手一直跟在她妈妈屁股后面，可她妈妈只顾着她弟弟，哪里能腾得出手来抱她，况且就算她妈妈有空也不会抱她的。

　　“一个丫头片子，滚去那边玩去吧， ”叶凝一直记着她妈妈的那句话，她记忆里那个一直渴望着的拥抱从来没有被满足过。

　　而甘明夜，他是叶凝有记忆以来，第一个这样紧紧抱住她的人。

　　但是叶凝逐渐变得意识模糊，她在甘明夜怀里晕了过去，因为刚才强行施用魔族法术，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房间里了，只是她身上的那件蓝色斗篷不见了。

　　柳裳守在她旁边，告诉叶凝说她出去的时候晕倒了，被仙鹤居的那个小胖孩发现，于是喊弟子把她送了回来。

　　叶凝艰难地坐起身来，想到刚才的那个拥抱，她崩溃地捂着脸大哭。

　　柳裳摸了摸她的头发，给她掖了掖被子，在旁边轻声安慰她，“你伤得太重，近日就不要再出去了。”

　　叶凝眼睛红肿地看着柳裳，哽咽着对柳裳说道：“师姐，我要当三队的队长。”

　　“什么？”柳裳眉眼间尽是震惊。

　　“你伤成这样，怎么跟那些师妹打啊？”

　　叶凝想着她枕头下面那个小葫芦透明玻璃瓶，喃喃道：“会有办法的。”

　　柳裳给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正色看着她，认真说道：“凝儿，你入山门那时候是我带你进来的，我知道你本性纯善，因此才处处护着你，只是队长选拔的事非同寻常，你千万不要想在这上面动歪心思，长尾长老不用说，光是我师父松香长老就绝不会任你搞小动作的，一旦被发现，不会有好下场的。”

　　叶凝应付着柳裳，“是，师姐，我只是想试试而已。”

　　第二天天亮。

　　三队所有的女弟子都来到了清凉台，当然也包括右胳膊上还缠着绷带的叶凝，大家看着她议论纷纷。

　　不远处坐着松香长老和长尾长老，柳裳和李林鹤站在两旁，还有许多来看热闹的弟子，围了一圈，甘明夜也在人群里，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比赛的规则是先去灵石那里测修为，她们的修为会被分为高、中、下三等，下等修为就是天赋不高或者平常修炼不够导致的，这样的弟子没有参赛的资格，之前的叶凝每次测的都是下等。

　　但此次可不同，叶凝提前服下了那药丸，她走到灵石前面，站在一旁的李林鹤看了眼灵石高声宣布，“叶凝，中等。”

　　她领了签就走下台去。

　　“她怎么会是中等，她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被齐娇蕊那个魔族奸细打成那样，她的修为怎么会……”一个女弟子窃窃私语道。

　　“可李师兄绝不会看错的，他说是中等，那灵石测的一定就是中等。”另一个女弟子补充道。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她怕是使诈了！”

　　“她敢，你看长尾长老那条钢针鞭就放在那里，她那种性格怎么敢做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

　　“你怕什么，就算她有上场比试的资格，你看看她那个胳膊，她百分之百打不过你的，她还想当队长，你只瞧着谁能服她当队长？”

　　柳裳也听到了底下的议论，她并不知晓叶凝是以何种方法骗过了灵石，只是木已成舟，她心里隐隐有了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