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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第一百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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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百无聊赖地折了一条树枝拨弄着沙砾，周围的生灵哪怕没有灵智，也对他退避三舍，自他到来以后纷纷远离，只恨自己不是螃蟹，长不出八只腿一起跑。
他毫不在意，他唯一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好看吗？”
耶和华垂眸看向他面前的沙岸，赫然有一座城池的图像。
“我想建造我的王城，名字就叫‘潘地曼尼南’。”
路西法语气随意悠闲，好似方才不是大肆杀戮，而是在普普通通观景赏花。
耶和华抬手，那些沙砾便自动跃起，组成了立体的城池模样。
“你的王城，你喜欢就好。”
“我把他们都杀了。”路西法突然直白道，“刚才，无论迦回答什么，我都会杀了他。你也知道我的性情，龙族不留一个活口，这件事才能算一笔勾销。”
“不过，父神，你我是同谋共犯。”
他默许他假传避世镜的作用，甚至同意配合他蛊惑龙族滋长野心和贪欲，以至于龙族如今到胆敢试图谋杀路西法，搅乱地狱，达到进入并主宰地狱，远离天堂从而跳脱惩处的地步。
从前万分顺利扩展势力，直到暗中掌控整个下界，龙族向来只以为是自己的天赋能力出众，或者创世神格外的优待宽容，却未曾料到，他们不过是创世神与撒旦之间用于一场赌局游戏的棋子。
“贪婪”，正是这场赌局的核心。
创世神与撒旦坐在相对两方，注视着欲｜望从扎根到破土蔓延，直到吞噬掉整个族群最后的仁善。
若有罪，他们同罪。
海面宽广，波浪翻滚间已经没了鲜血的踪迹，只剩飘来的风里还残存着未曾散开的腥气，暗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你这样做，不免会让同为龙族的利维坦和你离心，他虽与一般龙族有别，并不算亲近，但毕竟名义上是同族，你的行为让他颜面尽失，其他魔王也会以此为由嘲讽他，恶魔好斗，一言不合就会动手，不利于地狱的安定。”
耶和华身为造物主，自然清楚他的造物们的性情，当然，尤其是面前这个最不讲道理的。
“那又如何？”路西法挑眉，不以为意，耶和华难得耐心地说这么多话解释分析，可惜唯一的听众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有本事，他就来杀了我，讨回颜面；没本事，还不是得顺从地当我的狗。”
若是做地狱之主还不能随心肆意，还要在乎什么安定和谐，他不如跪在天堂哭求耶和华的怜悯！
“‘顺从’和‘忠诚’之间有很大的差别，如若有一天能反抗，届时他一定不会犹豫。”
路西法不耐烦道：“够了！他的忠心于我一文不值，我不在乎，我一点儿都不在乎。耶和华，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这么在意利维坦，你让他去天堂好了，我看伊甸园那四条河也够宽敞，放得下一个他，至于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耶和华揉了揉眉心。
对于他而言，这算是路西法见过最情绪外露的表现了。
“但是，你想管我也不是不行。”撒旦陛下话音一转，眉眼间又带上笑意，“——不过只能以伴侣的身份。”
“路西法，你不懂什么是情爱。”耶和华语气平静。
不是同意，也并非指责，但路西法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他殷红眸中一片冷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要坚持和我划清界限，我的心意对于你而言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耶和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深蓝似海的眼瞳中无波无澜。
路西法却逐渐烦躁起来：“你对那些愚蠢的种族都能包容有加，但对于你承认的最完美最特殊的我却反而疏离冷淡，难道就因为我喜欢你吗？可你也曾说，这世间所有情皆平等，没有高下贵贱之分……”
“我同意你的赌局。”耶和华打断了他。
路西法一愣。
耶和华上前一步，捏住他的下颌，半垂下的深蓝眼瞳里涌动着他看不明白的情绪：“我允许你证明给我看，无论是何种身份处境，你都会……永远爱我。”
霎时，三界都开始变化。
被这场动荡灾难波及的一切自主地奔赴原位，倒塌的山峰丘陵渐渐耸立，干涸的河湖溪流再次充盈，甚至海中翻了肚皮的鱼类也挣扎着再摆动鳍尾。
不止如此，随时间流逝变化的一切都一一回溯，以路西法的目力，甚至可以看清远处旁观的种族面上表情的倒转变化。
“如你所愿，龙族至此不会再存在于三界之内。”
耶和华垂下眼瞳，直视路西法微微睁大的殷红眼眸，忽地笑了笑：“放心，你的安排都还在。”他冰凉的指尖按在路西法唇角，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路西，我教过你，言出必行。”
“对我许下的愿，没有反悔的余地。”
“完了。”
路西法如此评价道。
少年模样的撒旦陛下深深长叹一口气：“还用你说。”
“其实你确实很没礼貌，说话要么阴阳怪气，要么横冲直撞。”路西法冷酷地点评自己。
“路西法”翻了个白眼：“如果我不是这么跟你说话，你才懒得这样评价我，你就是觉得我对你不恭敬，哼。”
路西法靠近“他”，在他法力催生下，一张海洋风格的华丽王座便形成，他坐下后便也叹了口气。
“你……不，我，以龙族的贪欲设下赌局，若我赢了，耶和华就要同意和我进行下一场赌局，也就是，就算一无所知从头再来，我也会爱上他。”
“赌注是神明的心。”
“路西法”揉了揉脸，努力争辩：“他答应得太快了，我一开始是觉得他会不同意，还准备和他讨价还价，达成另一个条件，谁能料到……所以我原本的布置都必须有所改动。”
“这不是重点。”路西法目光锐利地看着“他”，“重点是，耶和华说的是真的。”
小路西法，不懂情爱。
他根本不喜欢耶和华。
不过以“爱”为名，行试探之实。
最终……
篡权。
“他发现了。”路西法道。
“我在这里几千年，我也想明白了，我觉得……我觉得，他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路西法”不再那般理直气壮，反倒有些气短。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绕着自己的头发，自从路西法来到这里，他们的记忆渐渐融合，“他”越看越……心虚。
陪他胡闹就罢了，事事顺应也罢了，他们怎么还真的上床了！
还不止一次！
甚至不止一个时空！
“布松受我安排，于是得以保留了记忆，先是以龙骨为诱饵，蛊惑了本就野心不小的列拉金，使他产生对于撒旦之位的想法，再按照我的吩咐教给他各种秘术便于行事。但他还是太蠢，刚刚开始在精灵族动手就不慎露了马脚，因为有你的帮助，原本在暗中旁观的布松拦截了乌列尔送去天堂的传讯，以我的声音降低他的警惕，试图将他困住，为列拉金争取时间杀死尼亚尔父子。
后来事情没有成，列拉金因为猜出我身份而被耶和华抹杀，布松带着那几个盒子，还有我做的另一个木偶寻找机会，他按照安排把盒子交给我，然后找到了刚刚失去弟弟的格莱温斯，让奥特兰在木偶之中重生，从此能控制他们甚至整个精灵族的行为。”
所以格莱温斯不得不给他送个“美人”来，但出于本心，他又特意选了个眼睛像弥赛亚的。
后续的所有事件也在安排当中。
他甚至在自己身上设下禁咒，如若耶和华提前告诉他一切真相，他就会立刻自毁。
原本为篡权而设下的布局，都因耶和华的反应变成了纠结爱与不爱的分分合合打打闹闹。
路西法沉默下来。
“当初我同他设下赌局，如果未来的我，也就是你，最终来到了这里见我，就说明……他对我动心了。”
所以要他面对真相。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小路西法越发烦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那张精致完美的脸都皱了起来，“你要是没跟他上过床，没跟他亲密成那样，兴许还有什么余地，但是，现在，唉，你……你就一定要和他上床不可吗？”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被从前的自己怨念指责，路西法不由得耳尖都泛起红，但还是冷酷地搬出成年人的说辞。
“我不小！我哪里小？我不是幼年体，是少年体……难道耶和华就是觉得我少年期起太难管教了，才让你一开始就只是幼年体？”“他”自己发现了不对，不禁气闷。
时间已经过去许久，“路西法”的身形开始模糊起来。
“我要走了，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
“路西法”又叹了口气，“他”看向路西法，歪了歪头，忽然笑了起来，不似以往轻蔑或嘲讽，多了几分少年该有的稚嫩朝气。
“算啦，未来的我，你要看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不要后悔哦。”
“就此别过，祝你……也祝他，顺心遂愿。”
“他”潇洒地挥了挥手。
“往后自有千山万水，不必挂念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路西其实并不是恋爱脑hhhhh
真正恋爱脑的到底是谁咱们暂且蒙鼓（
套路与反套路与被套路与自愿进套路
小路西（怒）：真的一定要和他上床不可吗？！
路西：……可是，他，活真的挺好的
耶总：（喜怒不形于色但全世界的花突然都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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