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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被贬 ...

  •   虽说官吏被贬十分常见,

      但是严承允被贬着实激起千层浪。

      只是苏昭仪在官家心中的地位,着实令人震惊。

      外面消息沸沸扬扬,

      “让他这么羞辱别人,现在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了,看他怎么办?也是自己活该。”

      沉绿道:“姑娘怎么这么说,这弹劾可不是白弹的,大人已经被贬了!”

      “什么?”

      “什么贪污受贿,整整列了十七条罪。”

      她急匆匆地去看看情况,见家中的仆从忙得焦头烂额,收拾大人的书房,一本一本整理起来装进书匣子里。

      严承允却十分闲适得躺在椅子上看着书,表情坦然,十分惬意。

      “在干嘛呢?”

      小厮有些不好意思,道:“回禀夫人,大人左迁滁州,即日启程。”

      柳竹蕴惊讶道:“你真被贬了?”

      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想滁州是在哪个地方。

      他放下了书,神情淡然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柳竹蕴顿时头脑里一片空白,滁州虽然算不得穷山恶水,但正在闹流寇,据说是一个叫圣旗军的,首领王姓两兄弟,短短不到一月就聚兵上万,囤在滁州与江宁之间。
      往来的商户与官僚都得绕道而行,官府去了好几拨都被打得落花流水,成了流寇中最难缠的一群。
      现在去那里上任,别还没到官府就被截杀了。

      “没办法,官家说我最近和朝堂有些相冲,得出去避一避。”

      “你不是被弹劾的吗?”
      “这点弹劾,对我来说不过日常的功课。不过是官家找了个术士,说这次时疫都是我的错,我有什么办法。”

      他语气轻描淡写的,丝毫不把事情放在心上,仿佛在讲一个笑话。

      柳竹蕴有些气道:“这都能信?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严承允见她愤愤不平的样子愈发好笑,道:“多看了两首诗就整天嘴上浑说了,还想贬得更南些吗?”

      柳竹蕴走进了几步:“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轻装上任。”

      柳竹蕴看他一脸坦然,她倒是真的急了,焦虑道:“那我怎么办?”

      “我被贬又不是你被贬,你不去就是了。”

      “还能这样?”

      严承允轻描淡写道:“那边还有流寇,你还是回娘家待着吧。”

      柳竹蕴一怔,他这被朝堂上弹劾了一通,脾气都变了,居然不是要拉着她一起下水,还好心让她回娘家。
      严承允哪会这么好意,怕不是在筹谋什么大阴谋。
      她道:“我要是不去恐怕不妥吧。”

      严承允语气幽幽,“无妨,我只要去和官家求情,想来体恤夫人身子骨弱,必不叫你吃局。在汴京呆着还能赏花游水,若是去了穷乡僻壤,湿气重,又有暑热,一路颠簸,怕是路上就要病了。”

      柳竹蕴怎么想都不对。

      文官都是如此起起落落的,再者被贬的还不算远,想必没有到倒台的地步。
      出嫁从夫,官人被贬自己回娘家,家里人也不敢让她回来。很快柳家就能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柳竹蕴语气坚定道:“我要一起去。”

      严承允放下了书,带这些玩味儿看着她,“夫人这么识相我都有些不习惯,依稀记得夫人是不愿意和我共患难的。”

      柳竹蕴愣了半晌,道:“我是怕若我做不到和大人共患难的话,之后就不和我有福同享了,我看官人这么轻松闲适的样子是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能东山再起呢?”

      严承允笑道:“我已经有佳人在侧了,早就对官位没了兴趣,如今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还没那么多公务,岂不乐哉?”

      柳竹蕴切了声,从古至今,嘴上说着想要归隐的士大夫数不胜数,越是这么说实则越有野心。

      更何况还是严承允,她是半句都不信。除非他受不了此辱,当场就辞官。

      不再和他闲扯,柳竹蕴刚忙回去收拾东西,又连夜给家里人写了几封信。

      写的时候停顿了好几次,想来父亲会觉得自己活该吧,写不写也无所谓。可思虑再三,还是写完他们不要担心自己。

      她又去把梳妆台上的珠钗收拢起来。但一想过去肯定是要受苦的,一路上风尘颠簸带这么东西,也不是个办法。

      可她又一向是一个爱美的人,是离不开这些首饰。只挑了些宝贝的出来,剩下的忍痛收起来。

      她小的时候也跟着父亲到杭州去过,不过杭州是富庶地,她倒也没吃什么苦,反而那段日子经常出去游山玩水,好不自再。

      滁州其实风景也不差,就是有那圣旗军。

      说到这里又那了个尖锐的簪子藏在自己袖子里。

      ——

      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柳竹蕴不仅思索该上哪辆。

      见柳竹蕴扭扭捏捏的,严承允道:“你不想和我一辆,路上出了事可别怪我。”

      柳竹蕴忙道:“我怎么不和大人一辆了,我自然是离不开大人的。”

      说着就吵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去。

      还没走两步只见严承允走向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小马车。

      柳竹蕴怔住了,带着几分愠怒道:“官人这是做甚?是不想和我一辆车么?”

      严承允朝着她招招手,“来啊,我是让你坐这辆。”

      柳竹蕴带着几分不爽走了过去。

      出了城门后,路上就颠簸起来,柳竹蕴一个没坐稳,头跌到了车边上,撞得她眼冒金星,缓过神来,摸了摸额头,居然冒出来一个大包。

      柳竹蕴捂着大包,大包凸在那儿,心想肯定难看极了,看见严承允正歪斜着身子看自己,下意识扭过脸去,小声道:“别看我了。”

      严承允道:“包不大,一会儿就消了,你要是一直捂着,就会越来越大。”

      柳竹蕴又吓得放下了手,转过头去焦急问道:“真的吗?”

      严承允一看,额头像是被虫咬了一下,一大个顶在那儿,鼓鼓的,在她那平日里雪白无瑕的脸上显得格外可爱,不禁轻笑一声。

      柳竹蕴大喊道:“你笑我!”气得又转过头去,捂住了包。

      都怪严承允和家被抄了似的,偏要拿一辆最差的马车,马车过于狭窄,以至于两个人都有些勉强,她也不会一个不稳撞边上。

      见她生气,严承允解释道:“没有笑你,只是觉得很可爱。”

      柳竹蕴正在气头上,回嘴道:“可爱?可爱你自己也撞一个。”

      严承允无奈摇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马车底盘不稳,颠簸地比平日里更甚。又是酷暑,她被蒸得晕乎乎的。一边擦着汗,一边觉得头痛,连胃都不舒服起来。

      柳竹蕴一把抓住他的手,娇弱道:“官人可否停一下车。”

      严承允会意。马车停下,柳竹蕴用帕子捂着嘴跑去林子中吐好一番后才回去。

      好一副菡萏香销,翠竹叶残般病美人的摸样,那西施恐怕也不过如此。

      柳竹蕴虽是吐过一回了,但上了颠簸的马车依旧晕得厉害。

      到后来在她的腹部和腰乱按一通,本来那些地方就敏感,轻轻一按,就疼痛万分,久久不散去。

      起初对他的搂搂抱抱很是抗拒,到后来实在晕的不行,便倒在他怀里,有个较为柔软靠着的地方,倒还舒服一点。

      心中不禁骂骂咧咧,真是一如既往老奸巨猾,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痛完确实舒服了些,难不成医书上还真这么写。
      “书上写的,我也没试过,看来挺有用。”

      看他神情自若,依旧端正如初,这么热的天连汗都不流,手还是冷冰冰的,柳竹蕴好奇问道:“官人不热吗?”

      他淡淡道:“我不怕热,我比较怕冷。”

      听罢,柳竹蕴心想,难怪初春的时候还要穿披风,屋子里又常年烧炭。

      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些羡慕这样的体质她摇扇子都摇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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