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奸臣后》平江流水

19、宫女

　　这边严承允去见了官家的功课

　　“官家这书温得怎么样了？”

　　见他对自己的提问毫无反应，只是脸上挂着笑容，不知回味着什么趣事。

　　严承允走上前去敲了敲桌子道：“官家？”

　　赵祁回过神来。才发现宣纸上已经晕开了一个大墨团。

　　“啊呀。”赵祁赶忙把纸拿起来，但是墨点了上去，再怎么擦也于事无补。

　　严承允淡淡道：“官家这几天不太对劲，老是在想什么事情，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赵祁顾左右言它，总之开始装傻。“哪有？每天这么多事，我没功夫。”

　　严承允也不想继续深究官家的私事，毕竟君臣有别。

　　看案上的香快要燃尽了，赵祁起身伸展一番。
　　“到点了，朕该去和母后请安了。”

　　严承允道：“臣告退了。”

　　慈宁殿内，奚南晴正在和奚慧月唠一些家常。
　　奚慧月因为打小就和姑母熟悉，又是奚家花了大功夫培养的女儿，奚太后经常把她带到宫里来闲话，小的时候还带着她学习礼仪。

　　女使报：“大娘娘，官家来和您请安了。”

　　一听官家来了，奚慧月连忙站起告辞道：“就不打扰姑母和官家了，慧月先回去了。”

　　奚南晴拦住了她，道：“你这孩子，告什么辞？既然官家来了，就该见见，彼此之间熟络熟络。”

　　奚慧月点头，便安稳坐下。

　　赵祁一进门见到奚慧月也在顿时有些不悦，突然就不想进去了。

　　但来都来了，总不能不行礼。
　　“大娘娘近日可好。”

　　奚南晴招呼道：“哀家好得很，你快坐。”

　　赵祁不情不愿上了坐，心想今天真倒霉，以后来给大娘娘请安得看准了日子，这下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奚南晴将一盘荔枝膏推到赵祁面前，道：“这是慧月亲手做的荔枝膏，本来是给我吃的，我还没吃你就来了，要不尝尝。”

　　赵祁瞥了眼那荔枝膏，委婉道：“辜负大娘娘了，我一向不爱吃这些。”

　　奚南晴道：“可又胡说了，你大小就爱吃甜食，怎么又一向不爱吃了？”

　　赵祁道：“就是被先生教育了，所以我现在都不吃了。”

　　奚南晴眉头微微蹙起。

　　官家一向任性，总是不给她面子。现在还会拿着严承允当借口了，越长大越管不住。

　　奚慧月道：“官家不爱吃也是正常的，还是大娘娘您吃吧。”

　　赵祁道：“既然母后还在和奚娘子絮叨，我也不便再次叨扰了。”

　　见赵祁离开，奚南晴沉重绵长地叹了口气。
　　“真是拿他越来越没办法了！”

　　她又对奚慧月道：“你也是，也不主动些哄着官家吃。”

　　奚慧月道：“大娘娘您就是谋划太多，掌控太多，这事强求不得，若官家真是不情不愿，我们也没必要惹他不快，更何况我也不是那么想当皇后，能和夫家琴瑟和鸣就是一桩美事了。”

　　奚南晴拉过她的手，她看这个侄女是哪哪都顺眼，从小就持重寡言，一言一行都真正做到什么叫书香世家，大家闺秀。

　　漂亮若柳家娘子又如何，能够齐家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自己侄女品貌也不比她差。

　　她夸赞道：“真是贤惠的孩子，哪个男人能娶了你可是他的福气，官家不要这福气，由他去好了。”

　　奚慧月道：“大娘娘怎么这么说，做官家的皇后才是最大的福气呢？只是小女命中没这个福气。”

　　溪南晴这么一听，心中又埋怨起这个调皮的孩子。
　　若是溪慧月当不了皇后，这天下还有谁配当皇后？无论如何她都得想想办法，毕竟后宫安宁了，前朝才能安宁。

　　——

　　赵祁硬着头皮离开了大娘娘寝宫。他现在是郁闷极了，走着走着，他又想到苏莞莞。

　　“不知道莞莞在干什么？”

　　他想去瞧瞧她，可又怕她正在干活自己这个没事干的打扰到她的清净。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自己郁闷的时候就很想去找苏莞莞，仿佛见到她就能让自己舒心。

　　去一趟肯定不能空手，他想到了之前问太后要了一只珠钗，雕工精细，被阳光一照，浮照出绚丽的光辉，当时就想带着苏莞莞头上肯定好看。

　　趁着邓太妃处无人把守，他偷摸溜了进去。

　　只见苏莞莞正在庭院内，她用絭绑着袖子，聚精会神地倒弄着什么，看着有些焦灼，时不时还擦一擦额头的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药味。

　　赵祁上去，拍了拍她的肩。

　　苏莞莞惊叫一声：“哎呀，你吓死我了！”

　　赵祁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苏莞莞放下了手中的石器，有些得意道：“我在做果子呢？”

　　赵祁向她手里看去，她居然管这个黑漆漆的东西叫果子？

　　苏莞莞得意道：“紫苏膏，你肯定没吃过吧？给你尝尝。”

　　赵祁非常不情愿的来了一口，那味道苦的，感觉自己整个舌头都麻了，差点呕出来。

　　苏莞莞看到他一脸的嫌弃，有些生气道：“你干嘛这个表情？我做了好久的。”

　　赵祁有些哭笑不得道：“我没有，可是你这真的很难吃。”

　　苏莞莞不信他的话，自己来了一口，果然，她那娇俏的脸都扭曲起来，看起来都有点吓人。

　　她也是在书上看见了这道药膳可以治疗咳嗽风寒，便来了兴趣，看着配方也比较简单，想自己做做试一试，没想到居然这么难吃。

　　这难吃的，感冒都要好了。

　　赵祁见她有些不开心，赶紧从袖子里的珠钗，拿到她面前。“好了，你看这是什么。”

　　小姑娘看见这种亮晶晶的玩意儿果然开心，五官又舒展开来，诗经中的“巧笑倩兮”可一点都没扯谎。

　　苏莞莞惊喜道：“你好有本事啊，哪来这么好看的簪子？”

　　“是……大娘娘赏赐给我的，我活干得好。”

　　“真的假的？那你送给我了？”

　　“对啊，我又用不着簪子。”

　　“对呀，那大娘娘赏你干嘛？”

　　赵祁道：“宫里人赏赐才不管你用不用的着呢，说白了就是财物。”

　　苏莞莞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那我就收下啦！”

　　苏莞莞一寻思，不能白拿别人东西，于是道：“那我给你跳一只舞吧，那天教坊司的姐姐教我的呢？我一学就会。”

　　赵祁点点头。

　　没有伴奏，她自己哼着曲调。但她跳得很流畅，即使没有伴奏，只看她动作翩翩，在阳光下转了一圈又一圈，脸上依旧洋溢着灵动的笑容。

　　舞蹈结束，赵祁赶忙给她鼓掌：“想不到你还会跳舞，你跳得太好看了。”

　　苏莞莞兴奋道：“真的吗？我是不是特别适合去教坊司，那边全是好看的姐姐，而且每日只要练舞就行了，都不用干活，不过太妃娘娘平日里待我极好，我有些舍不得她。”

　　“你比教坊司的姐姐们还要好看哩！”

　　“真的吗？谢谢你。”

　　奚慧月刚巧从慈宁殿内走出来。

　　侍女彩云有些忧虑道：“ 娘子，您难道真的不争皇后的位置了吗？”

　　奚慧月道：“怎么可能不争，不想争也得争。”

　　如今的溪家是越来越不行了，大娘娘虽然把持着玉玺，但等皇帝大了肯定得交出去，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她说的算。

　　官家都不是大娘娘亲生的，又有多少情分在。

　　前朝自己的父亲虽位列丞相，但话语权比不上严承允。她那个蠢弟弟更不是读书的人才，背个书都磕磕绊绊，更别说高中了。

　　家里一些个庶子宗亲整日偷鸡摸狗，留恋花柳之地，不好好读书，只想靠着组上封荫混官位，都是没前途的蠢货。

　　若是自己连皇后之位也得不到，奚家的未来还不知道在哪里。

　　从小到大自己都是按着皇后的品格来培养的，总不能因为官家的任性而断送了自己，断送了奚家的前途。

　　若他不是九五之尊自己还真不会多瞧两眼。感情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皇后的位置。

　　走着走着，见前面一处栀子花开得还不错，便上去瞧瞧。

　　这一眼便从树枝缝里瞧见了官家。

　　没想到他居然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宫女打打闹闹的。

　　彩云道：“这不是官家吗？这……这侍婢好大的胆子！”

　　“嘘。”溪慧月做了个手势让彩云住嘴。

　　彩云道：“这还得了，小姐赶紧去教育教育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

　　奚慧月无奈道：“是想让我出去被官家讨厌吗？”

　　彩云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溪慧月道：“我们绕道走，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是。”

　　彩云从小跟着自家娘子长大，她家娘子什么品性头脑她是最明白不过的。

　　她可与那些足不出户的小娘子不同，从小就饱读诗书，还和家里那些哥哥们一起上学堂，学得比他们都好。就连围棋之类的，也更胜一筹。

　　自家娘子若是个男子，早就金榜题名大有所为了，又怎么会被困在后院，每日只是插画点茶。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一定有自己的谋略，绝对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