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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宫女 ...

  •   马车徐徐驶回太师府。
      车上一路颠簸但没有妨碍柳竹蕴睡得香甜。

      严承允将她安安稳稳抱在怀里,她的睡颜娇憨,温顺地像只猫。

      他总是喜欢这样呆呆看着她熟睡的样子。

      严承允忍不住用手去抚摸她的脸庞,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抗拒,反而像一只小猫蹭着他的胸膛。

      虽然隔着好几层的礼服,但胸口也不禁灼热起来。

      “真是不让人省心。”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一回府,几个女侍大惊:“夫人怎么去趟曲宴睡成这样?”

      严承允支开了她们,只道让她睡一会儿就行。

      把她放到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声音大了些。

      柳竹蕴醒来,居然不是皇宫了,怎么这个地方还有点眼熟。

      她软绵绵问道:“这是在哪啊?”

      严承允道:“你说在哪?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祸吗?”

      柳竹蕴才看清了眼前的画面,这居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眼前的人还是严承允。
      她随口道:“官人,你怎么这么凌乱,你是和人打架了吗?”

      严承允一愣,忙到铜镜前检阅自己。只见长翅帽居然歪了一丝,两缕头发从帽檐内漏了出来。

      严承允赶忙收拾一番。

      难不成刚才一路上就是这样走回来的。

      他真是气的糊涂了,连臣子最重要的仪容仪表都忘了。

      整理完自己,他又走到柳竹蕴面前,问道:“所以你在宫里为什么要乱跑?你知不知道多危险?”

      “我……”
      柳竹蕴欲言又止,两只眼睛水汪汪,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顿时,严承允想要教育人的话居然梗在喉咙口就是说不出来。

      是自己说话太重了些吗?

      他无可奈何道:“算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去宫里请个太医给你看看。”

      正要转身离去,柳竹蕴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

      只见她垂着眼眸,似有泪痕点点,低声道:“为什么不陪我,我不是刚刚遇到了危险吗?”

      严承允一贯冷静,他仔细一想,她倒也不必做到这种程度。
      他伸手贴在她的额头上,着实滚烫,再看她两边的脸颊都红扑扑的,不是胭脂的颜色,是由内而外透出的热气。
      细细一寻思,手不自觉握紧。
      没把郓王淹死真是便宜他了。

      “很难受吗?”

      “就是有些晕,我酒饮得太多了。”
      让她倒在自己怀里。狠狠掐她的虎口,柳竹蕴吃痛:“呜……疼。”

      自己不是重欲之人,这些天过于频繁了,凡是容易上头的都要讲究节支。
      更何况是被下了药,未必对身体是好事。看样子也不算太严重的样子。
      “早些睡。”

      柳竹蕴并没有那么大的冲动,结果居然被他这样拒绝,想来不甘心。

      平日里见缝插针的揩油,到了这种时候又不理会。故意看她笑话呢?

      严承允又开始掐她的太阳穴,可把她痛清醒了。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别走。”
      两人凑得极近,几乎脸贴着脸,呼吸的声音清晰可闻。

      “大人还懂医术呢?”

      “不懂,平日里头晕就会这样,算是一些古方子吧。”

      ———

      一大早宫里来了个太医。一番查看后,只说是吸收了一些会让人睡觉的香料,其余没什么大碍,开了一些药后便离开。

      沉绿不一会儿煮好了药,端了进来。

      柳竹蕴已然清醒,撇了眼那药,道:“倒了吧,本来就没什么事,睡睡就好了,可喝不得这么苦的东西。”

      “姑娘又任性了,是不知道昨天的事有多凶险。”

      柳竹蕴双手撑着自己的脸,她早上一起来就听说了。

      好像是昏昏沉沉什一觉睡过去了,所以没有感知到什么危险,但仔细一想,但凡出了一点事,自己都会失了清白。到时候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那香不止是催眠,不然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能对着严承允说出那种话。

      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一身鸡皮疙瘩。

      她和郓王无冤无仇,郓王此番毒计,目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的丈夫——严承允。

      ——

      垂拱殿内,
      溪太后将一干文书掷地,大骂道:“郓王啊郓王!竟然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

      赵祁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自打上次郓王被严承允丢进水里后,呛了好些水,又受了风寒,从此一病不起。太医都去了好些个了,都说要好好调养月余。

      赵祁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笑,要是一不小心真把他淹死了该多好。

      只不过他也知道,严承允既然敢泄了这顿私仇,必然是在公事上拿他没办法。

      这点罪证想要搬到一个王爷,还是太小了。

      严承允道:“他毕竟是王室宗亲,再加上这些年在朝堂内有些势力了,恐怕就这不能打倒他,还得徐徐图之。”

      溪太后道:“既然如此,春闱透题一事总要有人站出来,难不成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严承允道:“刘嘉祥必然是逃不掉了。经过了这件事,以后的科举都能太平下来。”

      赵祁道:“赵州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到底什么时候能让他彻底在朕的面前消失。”

      严承允道:“陛下,多行不义必自毙。”

      赵祁叹了一口气:“你又是这句话了,都过去这些年来,由着他构建自己的势力,以至于猖狂到了这个地步,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

      溪太后数落道:“还不是官家都这个年纪了,还不成婚,给你挑了这么多小娘子你也不多看两眼,一国无后才让这些人动了心思。”

      赵祁开始看向手边的果子,一听到太后和他提封后的事情他就脑壳痛。
      他漫不经心道:“太后娘娘过于操心了,朕还小,还应该多以学业为重。”

      溪太后继续指责道:“还小?都十六了还小?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这个年纪还没成婚的?”

      赵祁知道再和大娘娘争辩也没有意义,于是任凭她嘲讽了。

      还是手中的果子香。

      他也并非不想成婚,谁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一提到封后太后永远都是那几个人选给他挑 ,他又一点都不喜欢。

      官家小姐这么多,怎么就不能挑个他喜欢的呢?太后真是处处都有干涉。

      “严承允你也是,也不知道劝劝!”

      严承允立刻下跪:“请大娘娘恕罪。”

      溪南晴挥一挥袖子,道:“好了,你起来吧。”

      溪太后自然也知道,官家连自己的话都不听又怎么可能听严承允的,严承允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就是他不做也不说让官家讨厌的事情。

      这样的人在朝廷内忧外患需要党争的时候确实可以依靠,但是终究不是肱股之臣。

      郓王和太傅紧盯着前朝,辽和西夏又是虎视眈眈,岁币是一年比一年交的多,整个朝廷是无人可用。

      让他想办法,还不如多多劝劝自己的儿子。

      “官家,溪娘子你也是见过的,人长得标致性格也温顺,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祁十分直接道:“可是我喜欢漂亮的,至少得和严大人的娘子一比吧。”

      “你!”

      太后一时怒气不知道往哪出撒,那柳小娘子她在曲宴上是仔细瞧过了,模样确实生得好。可自己侄女到底哪里不如她了,就算稍微差了些,也是大家闺秀了。

      更何况皇后是一国之母,是要统领后宫的,只漂亮有什么用?还得担负起国家的责任。

      还不是严承允,给官家带了个坏头。

      "好了,母后,我得去温书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罢。"

      赵祁随便扯了个理由,赶紧离开了垂拱殿,他可不想再听她吹捧自己的侄女。

      溪南晴目光凌厉地扫向严承允,严承允道:“大娘娘这事急不得,其实也非得……”

      “你又来了?你是想说皇后随便他挑个贤良淑德,官家又看得顺眼的女人就行?你可别忘了是谁扶植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溪太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思绪不禁回到了之前。

      皇后无子,郓王作为长子被立为东宫太子已经十有八九。

      自己无子,可为了和当时得宠的邓太妃争宠,竟然认领了一个小小才人的儿子做自己的养子。

      毕竟是养子,郓王也在朝中早已树立了权威,总是溪家积累了好几代的基业也难以相斗。

      而事情就在那天出了转机。

      一群郓王养的宦官冲进了年仅10岁的赵祁的房间,意图将他殴打致死,最后一个女使冒死救下了赵祁,自己却被活生生打死。

      官家知道了这件事勃然大怒,朝堂上弹劾郓王的奏章铺天盖地飞来,皇后更是哭到晕厥。最后官家立了赵祁为太子,郓王彻底失势,邓太妃脱簪谢罪,每日在宫里深居简出,苟延残喘。

      而只有她知道这一切的真相,都是眼前这个脸上看不出任何悲喜的书生出的主意。

      一个小小翰林院进士,到底有什么引荐的必要吗?

      可毕竟是兄长说的,她便姑且见上一见。

      只见严承允跪在自己面前,脸上却十分自信道:“皇后娘娘现在所有的烦恼小人都可以解决。”

      溪南晴听完他的叙说道:“你想要什么?”

      “荣华富贵,至高无上的权利。”

      “小小翰林,心思这么歹毒,也不怕报应。”

      他仍是淡淡道:“想要位极人臣,哪个人的手是干净的,我不怕报应,比报应更可怕的是永远在别人脚底下。”

      ——

      赵祁嘴上说着温书,但他更想去画院看看,走着走着,只见一只小白兔从墙角蹿了出来。

      “哪来的兔子?”

      赵祁有几分好奇,这就上去捉它。

      这小白兔好生乖巧,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的,浑身上下白得挑不出一点杂毛来。他刚刚抚一抚兔毛。

      一宫女窜出来道:“你快点把小白还给我!”

      赵祁有些疑惑道:“小白?”

      “就是你手中的兔子。”

      小宫女躲在宫墙后面,只漏出半个脑袋对着他颐气指使。

      她一身红色,头上扎了个简易的发髻,上面绕着些珍珠和红绦子,就是宫内最普通宫女的打扮。可要比一般宫女好看许多,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就像他怀里这只小兔子这样。

      不过这是哪个宫的宫女,居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还躲在墙后面,又胆大又胆小。

      赵祁道:“你自己过来拿,躲着算什么?”

      小宫女气呼呼地走过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兔子,然后立刻转头快步走了。

      赵祁有些好奇,于是跟上了她的步伐,只见她走进了一个邓太妃的翠微殿。

      原来是邓太妃的人,难怪这么没规矩。

      自打那件事后,邓太妃就再也没出过翠微宫,在宫里养些宠物解解闷也情有可原。

      也难怪这小宫女不认得她。

      只见她在宫墙角搭了个兔窝,还摆着一些青菜萝卜。

      她一边摸着兔毛一边亲切道:“小白不要乱跑了哦,要是再被别人抓走了我可就找不到你了。”

      赵祁心想,原来是她自己偷偷养的吗?

      他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般,跳出来道:“好啊你,在宫里养宠物,我马上告诉管事的大宫女,把你抓出来打一顿。”

      “你!”小宫女脸都气涨了,气愤道:“你是谁啊?凭什么这么教训我!”

      “我?你问我是谁?”

      这下小宫女似乎又是怕了,抿着嘴说不出话,又往后退了几步。她眼前这男子穿着华贵,更何况能在宫里这么晃,必然是什么大人物。

      她战战兢兢问道:“你是?”

      只见她脸颊都泛起了红晕。

      赵祁见状,觉得要是直接告诉她身份也太没劲了,她胆子这样小,肯定立刻带着兔子逃回翠微殿,就不好玩了。

      于是赵祁灵机一动道:“我是大娘娘身边的太监!”

      小宫女一听是太监,还是有些害怕,道:“你是公公?没见过你这样的公公?”

      赵祁被她逗笑了,问道:“什么叫没见过我这样的公公?我是什么样的公公?”

      小宫女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得道:“好吧。”

      赵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有些骄傲道:“苏莞莞。莞尔一笑的莞莞,太妃娘娘说完笑起来特别可爱,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至于原名,她进宫以来已经改过无数次了,早就忘了。

      “这样啊。”
      笑起来是挺好看的,赵祁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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