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难舍难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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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颠簸。
慕雪闭目养神。心中郁卒难言。
现在每近京城一步，则表示离他越近一步。
如今与他相见，怎样都是伤。
即使心里对以后有所打算，但是一朝相对，过去的伤口必然重现眼前，如何才能彻底淡忘？如何才能不被他影响分毫？
难，难，难！
当与他离得远远的时候，她可以不思不想，权当作这世上没有他这个人。
可是，只要回到府中，就必要面对那种种逃不脱的场面。只要想起分毫，慕雪就觉疲惫不堪。
若是他与别的女子相拥而立，甜蜜温馨，她当如何？
若是回到府中，那些女子都已身怀有孕，她又当如何？
若……
这些场面，不要说深想，只要思及，她便不能忍受。更何况，以后她还要日日面对。
一座小院，真的可以阻挡所有的纷扰吗？真的可以隔绝她心里所有的悲伤吗？真的能挡得住他带来的伤害吗？
此刻，曾经坚信不会再被他影响的心，开始变得犹疑彷徨。
原来，当爱变成伤害，是如此让人痛心，又如此让人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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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回来了！
自从接到粘杆处的奴才禀报，他就情不自禁地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同时，他又不由气她，更气自己！
她怎么可以走得如此拒绝？竟还接着礼佛之名，瞒着他去看了旭儿？还有，那些奴才说……
想到此，他的手不由攥紧，她居然要下人们都叫她“姑娘”，可恶！据说，路上还曾有人因为这一称呼，而对她有所意图……这简直让他恼恨郁卒至极！他真恨不得砍了那些有眼无珠的人，更恨不得立刻可以打她一顿！
是她，不注意身份，让人误会的！是她，让他嫉妒难平，担忧不已的！也是她，让他刻骨思念，心绪难宁的！都是她！
他气自己，当日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她走？
还气自己，为什么此刻即使不确定她的心意，仍然如此想她？
更气自己，这些日子光顾着想念她、恼恨她，居然……居然一直无心风月之事，无意间竟然为她守身如玉！而当初故意请旨娶妾欲要伤她气她之事，现在想来，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
思及此，秦真心中更加恼恨她的潇洒与自己的狼狈！心中暗暗发誓，等她这次回府后，必要让她晓得自己的手段！让她再也不能这么轻易地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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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回京后，首先按规矩，进宫觐见皇帝，将从五台山求得的佛珠与佛经呈上。
皇帝笑着收下后，接着是一番询问嘉奖，然后才让慕雪告退。
按礼节，慕雪必须去拜访太后和淑妃。
慕雪先去了永寿宫，在太后处絮叨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后，又得了一番赏赐，太后才让慕雪告退。
接下来，慕雪要去淑妃的永和宫请安。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早已经等在她去永和宫必经的宫道之上！
慕雪说不清看到他的这一刹那，心中是什么感觉。是心痛，是思念，是失望，还是伤心？
她只觉百感交集，无从说起。这一刻，被太多感觉同时冲击着身心的她，只能傻傻怔在当地。
而他，在看到她的那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牢牢将她拥入怀中，一解数月以来的相思！
她没有想到，他竟不顾宫廷礼仪至此！
他竟将她强势地抱入他怀中！同时，他还抚着她的脸，牢牢锁住她的双眼，逼问着她：“想不想我？”
慕雪被他举动吓了一跳，刚回过神，就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可他却丝毫不肯放松，还赖皮道：“答得不满意，就不放开你。反正，我不怕人说闲话。”说话间，眼看着他的唇就要欺上来了。
慕雪偏头让开，心中恼怒非常。但见他强势耍赖的模样，却也不得不从他而言，唯恐让人看见，只怕到时又是说不完的是非。
轻轻一个“想”字，她说的不情不愿的，又是他逼迫她而言的，但他却觉得满足感顿生。原来，他竟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想她！如果不是在宫里，他真想……立马要了她！他想让她知道，这些日子他有多思念她的一切！
她的手推拒着他，头同时偏开。但他却不依不饶，一定要她看着他。而她在他的威胁之下，只好无奈得依从他的指令。抬眼就见他深深凝望着自己，眸中似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慕雪顿时觉得不自在起来，不由别开眼，推着他说道：“还要去给母妃请安，你放开我吧。”
秦真瞧她拘谨不安的样子，心里暗暗感叹这实在不是地方，于是他对她耳语着暧昧道：“这帐先记者，我们回家再慢慢算。”说完，他才颇为不舍地放开了她。
慕雪得了自由，便想要走。秦真却拉着她，硬是要她和他一起缓步而行。
瞧见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大有威胁之意——此刻，她若敢不顺从他的意思，他便要继续方才的逼迫模样！
慕雪无奈，只好忍气吞声地依他所言。
来到淑妃住处，淑妃对慕雪甚是亲切，比初见时还殷勤体贴，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接着还要留饭。
慕雪不知道，淑妃的这些关照有几分真心。但她想着，一旦离开这里，她便要独自面对秦真。与其那样，她倒是更加愿意配合淑妃的慈祥之态，留下一起和淑妃演戏的。
但，秦真心里着急，他就想立刻带她回府，多一会儿他都不想等。于是，他用了一番找不出错处的婉言措辞，轻描淡写地就谢绝了淑妃的留饭。
淑妃听后，淡淡笑了笑。这笑中有了然。于是，便应允了。
就这样，慕雪被秦真给抢了过来。
一出宫门，秦真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坐进马车。
等马车跑起来后，他再也懒得装了，这时他再也没有什么君子之态了。
慕雪的推拒，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慕雪的衣衫强行被他扯开，人也落在他怀中，任凭他为所欲为。
她的挣扎，在他的强硬下，根本不值一提。他轻易就制住了她的所有反抗。
马车到家时，秦真已经用披风将衣衫不整的她抱入了怀中。他用最快的速度抱着她一块下了马车，随后火速地朝她的院子里走。
……
地上，都是被他急切扯开的衣衫。
她的，和他的都混在了一起，一片凌乱。
他的强势，让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而她，只是裸着身子缩在角落里。
他见她一言不发，只是不断哭泣，他又道：“你可知我心中有多恼你？我恨你就这么决绝地离我而去！我恨你在外面潇洒地自在地与人说笑！我恨你一直瞒着我旭儿还活着的事情！我恨你这次瞒着我偷偷地去看他！我恨你质疑我！我恨你不信我！我恨你冷漠地对我！我恨你……”
瞧见她只是哭得更凶，还是不理他。他只好轻轻一叹，“可我更想你！想你的笑，想你的话，想你的好，也想你气我恼我的样子……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听他字字表白，她心中一动，但同时蜂拥而上心头的是更多的恼怒，她用两只手堵着自己的耳朵道：“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秦真见到她的这种反应，心中地不快也升腾起来，但他没发火，他只是强硬地拉下她的手，对着她问道：“到现在为止，我骗了你什么？我是瞒了你一些事情，那些事情是我不想和你说的，所以我就不告诉你，可我从未骗过你！”
慕雪听着他的话,认定了他是在狡辩，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愤怒地盯着他质问道：“烟岚的事情，你没有骗我？当年我问你时,你和我说，你只当她是妹妹，可结果呢？你偷偷瞒着我和她见面，还替她掩饰她伤害我的事情，你敢说你不喜欢她？”
秦真见她愤怒之态，质问之姿，不由开怀笑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她已经不在意自己了。谁知她还在吃这成年的旧醋！且打翻了醋坛子后，一酸就酸了这么久！再则，一听她的这些问题，秦真就晓得她根本还没想起当年之事！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的心里只有他！
秦真越想越高兴。
慕雪见他没有任何解释的言语，反而是一脸得意的笑容，心中顿觉更加委屈气恼，于是再也不想同他说什么了。她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随后就背过身去，再也不要看他一眼。
秦真坐起身子，伸出手替她理了理她凌乱的鬓发，然后才轻轻揽过她的身子放平。
她挣扎着，不愿他得逞。但他已经俯身低下了头，将唇凑到她生气伤心的小脸上，他温柔地啄吻着她的脸颊。他一面亲着她，一面解释道：“我真的没骗你！我真的当她是妹妹！我护着她，只是因为当年在母后病榻前，我亲口答应要照顾她的，我必须依诺而行！至于一直瞒着你那件事，我是怕你晓得了伤心！”
慕雪对他怨愤已久，并不相信他此刻说的话，她冷冷笑道：“那你请旨纳妾之事，也是逼于无奈？是否也是因为当年应允了先皇后，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
秦真并不介意她的冷脸。此时，她的脸色越冷，则表示她越在意他。思及此，他心中顿感心满意足，快乐无比。于是，他的口气更加柔和了几分，他耐心地同她解释道：“我当时心中气恼，所以才想伤你，其实我本无意于再要任何女人！”
“这种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话，人人都会说！”
这几个月，他都左拥右抱的。他在便宜占尽后，现在却又掉转头对她说，他其实根本无意于这种左拥右抱的局面，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他说这种话，就好比恶习难改的赌徒，拿着卖儿卖女的钱去豪赌，却对别人说——我其实根本不喜欢赌博一样！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谎言！她要是信他，她就是大傻瓜！
对于她的讽刺，他有些无奈，却也晓得这是自作孽不可活，遂只好轻轻抚着她的发丝，耐心解释道：“我若和你说，这几个月我谁都没要，你定是不信！可这是真的！其实你应该很清楚，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这最后一句，他说得极其深情，可在慕雪眼中也不过是一种糊弄她的手段。如今，他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十足的大骗子！骗色骗心，手段高明！可真当她信了他的话，对他死心塌地的时候，他转过身，就可以毫不犹豫得伤她，一点犹豫都不曾有！往事历历在目，他让她如何信他？
不见她眼中有任何欢喜之色，秦真知道她这次心结是深了，怕是她到现在都没有信他！依照他往常的脾气，他根本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和她解释的，可是知道她为此伤心了很久，而他又……不想再失去她的人，更不想失去她那颗一直深爱着他的心！所以，他打定主意，要好好开解她。于是，他开口问她道：“除了这次的事，我以前可曾真的有心伤过你？”
慕雪轻轻一笑，脸上多了几分悲凉的情绪，“你自己应该清楚，你伤我的事情多了。远的不说，就说这五年，从时儿开始，古氏的事情，再到这次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让人心里不痛快的事情？以前，我只是不愿意将这些难过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你就以为没事，只要哄哄我就好了。可回过身呢？你想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世上的事情，可一不可二，可二不可三！可你，一而再，再而三！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是木头人，不会伤心，不会难过？还是你觉得，我可以永远无休止地接受你对我伤害？也许，对你来说，我是不是伤心，你根本从来都不在乎！”
他是真的没料到，她的心里一直压着那些事情！
当然，他也晓得，这几件事情加在一起，她的委屈自然升格！她心里对他的恼恨，更是有增无减！可是，她怎么能就这样一概而论？
秦时和宋氏的那两件事情，他知道确实是让她伤心了。但若认真论起来，他算不上有错！何况那两件事情，都是有前因后果的，说到底他还不是为了她！
一次是因为和她吵架，她同他冷战，他心里不舒服，他这才醉酒宠幸了那个婢女，这才有了秦时！另一次，是母妃在逼迫他们！他是为了在母妃面前保全她，这才去古氏那里做做样子！他到现在都没有碰过古氏！她明明都晓得的！现在却这样冤屈他！
秦真也恼了起来，他蹙着眉转过她的脸，生气道：“你不讲道理！这两件事，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和这次的不同，我当初都不是有心让你难受的！”
慕雪望着他理直气壮地样子，心中失望更深，“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那些总是伤害！你的借口那么多，什么都是‘不得已’！这次你也会说你是‘不得已’的，反正这已经是你惯用的借口了！
而且，你从来都觉得你没错！你口口声声都是我的错！不知我这次又错在哪里？
还有，你又凭什么觉得，不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理解你，我都能为你着想，我都该接受！
我告诉你，我不是木头人，我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我会生气，会伤心，会痛苦，也会失望！我只有一颗心，碎了就不能复原了！
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难保没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而我再也不想这样了，一次次好了又伤！”
秦真瞪着她，真的生气了，他口气不善道：“这次你恼我也就罢了！可是你这么冤屈我，你不觉得你过分吗？”
慕雪轻扯嘴角，冷然道：“你现在觉得我在冤屈你，我不信任你！可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不再信你？其实，一个人若不能让别人信任，则表示这个人做人很失败！他根本就没资格怪别人不信他！”
秦真本想与她主动修好，却不想她已经对他心灰意冷至此，夫复何言！“既然你这么看我，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说完，他冷着脸着衣而去。
听着他负气磅门的声音，慕雪心中痛楚难言，只好将被子拉过头顶，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里面，来阻绝着外面那个伤害她的世界。
一刹那间，她的脸上已泪如水泼。
意识到那些纷纷落下的泪，慕雪痛恨自己此刻如此软弱，又为着他而伤心！她问自己何必呢？他终究是要走的，只是早晚而已！只要他不高兴，一个转身就可以离去！他的身后，反正多的是女人！只要他在她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他就可以甩袖而去，去到别的地方寻找慰藉！
为什么要被她说中？他只不高兴了，就可以走开！伤害她，于他而言，就是那么轻易的事情！即使前一刻他还对她甜言蜜语，但只要一不顺心，他就可以背身走开！
为什么他只能等着她去理解他，却从不愿意迁就她？
为什么只能她理解他，而他却不能哄哄她，不能对她包容体谅？
为什么他就不能斩钉截铁对她说，他再也不会伤害她，他会一直都爱她？
慕雪每问一个为什么，心中就更失望一分，脸上液体下坠的速度便快上一分。
慕雪一个人躲在被子里，越想越觉得委屈。呜咽的声音，也不觉越来越大。
突然，慕雪只觉头上一轻。
原来，她的被子被人掀开了。
而他，就站在床边，心疼地看着她。
慕雪傻傻地看着这个去而复返的人。
下一刻，慕雪已落入了他温暖的怀抱。
他的动作是温柔的，但语气是不好的，甚至是恶劣的，“你刚刚既然把我说得那么不堪，那你还哭什么？”
慕雪看见他回来了，心里是高兴的，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怀抱。她以最快的速度拉过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然后才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干嘛回来？”
秦真见她躲开，心中不悦。但一想到她方才那么伤心，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掀开被子，拉她入怀，让她面对着自己。
见她这次没有挣扎，只是低着头不看他，他不由好笑起来，耐心地对她解释道：“上次我负气走开，你就一去三个多月都不回家！今天我要是负气离开，你又准备和我再赌气多久？我方才已经走到书房了，但想想不对，怎么样都不能再次如了你的意，所以我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看到你果然在哭！竟然还比之前哭得更厉害！居然一人闷头躲在被子里哭，也不怕闷坏了自己！真是孩子气！”秦真一面数落着她，一面拿着自己的帕子为她温柔地拭泪。
慕雪轻轻推开他的手，赌气道：“不要你管！”
秦真轻笑，在她耳边问道：“是谁以前说，最浪漫的事情就是要和我一起慢慢变老的？又是谁说，要好好爱我，爱我一生，当我的妻子，情人以及知己的？”
慕雪低着脑袋，口气很是委屈地说道：“那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说的，你都忘了吧！”
秦真抬起她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睛，笑道：“言不由衷！”接着，他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又说道：“告诉你，这些话，我是永远都不会忘的！我知道，你也不会忘的！其实，你不是傻瓜，也一点都不自以为是！你的这些希望，也一直都是我的希望！”
慕雪装傻道：“什么希望，我不知道。”
秦真见她如此耍赖，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接着，他轻轻地一个翻转就将控制在了身下。
对于这种猝不及防的变化，慕雪气恼不已，不由嘟着嘴和他抱怨道：“哼！你就会这样欺负我！”
秦真好笑地望着她，轻轻吻着她的俏鼻，霸道地宣称道：“对，就欺负你了！这辈子就只欺负你一个！”
慕雪听后，心中不满，赌气不理他。
秦真抚着她的小脸，笑得很开心。
慕雪狠狠瞪了他一眼。
只见秦真眼睛倏地一眯，笑容比方才更危险三分，他声音暗哑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这个样子，会让我更想欺负你！”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难舍难分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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