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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刻录长夏回三冬 ...

  •   禾肖年吻着他的眼尾,尝到一丝咸涩。
      “你怎么哭了?”
      柳言欢绷紧的身子在禾肖年怀里颤了一下,却还嘴硬,“我没哭。”
      就是啊,怎么会哭呢?
      他从前可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怎么就突然鼻子发酸呢?
      “是因为苏慕枫吗?”禾肖年将唇移到他冰凉的额头,鼻尖,嘴唇,蜻蜓点水般,声音轻飘飘好似羽毛。
      柳言欢:???不是说清楚了吗?关苏慕枫什么事啊?
      “不是,跟他无关。只是……”
      只是因为禾肖年始终是禾肖年罢了。
      他十恶不赦,配不上这么温柔的将军。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他任由柳言欢把脸埋在他的锁骨处,脸颊是冰凉的,贴着温热的脖颈。
      他心疼起来,哄小孩一样拍了拍柳言欢的背。
      “那你,喜欢我吗?”柳言欢没挪开,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脖子上,有些痒,他却没动。
      “你说呢?你难道看不出么?”他无奈地笑着,摸了摸柳言欢的碎发,又突然愣住了。
      “……你在做什么呢?!”
      柳言欢突然扒开他的领子,在他侧颈上咬了一口,像是在发泄,齿间却轻轻柔柔,唇也温温软软的,痴恋般缠绵缱绻。
      他不说话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烧得滚烫。
      他轻柔地捧起柳言欢的脸,手插进发间,吻上柳言欢的唇,两片滚热的唇压在一起,唇齿相接。
      柳言欢长长的睫羽触着他的眼睑,牵动着他的心,让他吻的更深,石破天惊,震天撼地,恨不得将柳言欢吞吃入腹。
      柳言欢得了便宜卖乖般揽住禾肖年的腰,支起身子,把禾肖年摁在榻上,却只是直起身,道:“你该回去了。”
      禾肖年不明所以,“怎么了?”
      柳言欢使了个眼色,道:“无别正听着呢。而且,我这不是养伤的样子。”
      禾肖年向窗外看去,果真,那位小侍卫的身影正印在窗户纸上,黑乎乎一团,怪瘆人的。
      他叹了口气,道:“那我走了。”
      柳言欢看着那团窗上影和离去的禾肖年,眼神中凝起一丝波澜。

      苏锦那日吻过南藜,又恢复了往日的拿刀刻鹿,提酒来酌。
      南藜觉得奇怪,又害臊得很,也绝口不提那天的事。
      这都是苏玉给他支的招,苏锦正等着他忍不住的时候来问自己,可把他自己憋得不轻。他一眼也不敢分给南藜,就佯装着专心致志地刻木头鹿。
      边刻边想,这个鹿还真像他,样子像,连木头都像。
      木头疙瘩都比他开窍快。
      南藜委屈死了,不贴个狗皮膏药,他心里难受,但是说出来又好像在求着苏锦再吻他一下似的,想想他嬉皮笑脸得逞的样子就更难受了。
      他用鞋尖踢了苏锦一脚,“你在做什么?”
      “刻鹿。”
      “我都摆了好几个书架的鹿了,你换一个刻呗。”
      “……我不。”
      “那做点别的,你从那里刻得我眼都看花了。”
      南藜非要强调一番是自己眼花,既不是关心他,也不是想做别的。
      “……做什么?”
      南藜不吱声了。
      “喝酒吗?”
      又喝酒?怎么不喝死你?
      南藜气呼呼地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苏锦刚想不顾苏玉的告诫去哄人,就看见南藜突然转回身来,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苏锦:“?!!”
      他今天回去要去一趟相国寺,趁夜市没散,买一大盒荷花酥给苏玉。
      南藜一吻即离,瞪着鹿似的眼睛看他,“如何?”
      “什么如何?”
      南藜别开眼睛,红了一张脸,“我刚才那个。”
      苏锦笑着摘下南藜鬓边的石榴花瓣,捧起他的脸,“我教你啊。”

      南藜不知道怎么一吻过后就到了晚上,苏锦今天来得是晚了些,却也来了一个时辰了。
      “你今天来迟了,明明说到屋顶上看日落的,现在都能看星星了。”
      苏锦笑了,“我的错。”
      南藜就问苏锦道:“你今天去了哪里?”
      苏锦眨眨眼,没说话。
      南藜道:“你身上的土是西华门和社稷坛那边独有的,你去了意书台?”
      苏锦无奈地点点头。
      南藜试探着问道:“火是你放的吗?”
      苏锦道:“不是我,我只是跟陈乾初建议了一下。”
      他说得很轻巧,南藜突然没来由地害怕。
      “明明有别的方式,为什么要建议他放火?”
      苏锦耸耸肩道:“他本身就没有生的希望了,况且,我需要毁掉一些苏家在意书台的情报。”

      人命对于苏锦来讲,或许只是一句话、一个耸肩的事。
      这样的苏锦让他害怕,南藜轻轻震颤了一下。
      他更喜欢那个纨绔子弟苏锦,而不是这个玩弄人命于股掌中的苏锦。
      或许跟苏锦对他不同,他对苏锦不是全然的喜欢。
      至少,喜欢的不是全部的他。
      可下一刻这个玩弄人命的苏锦就把他拥入怀中,低低的气息环着他,“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南藜缩在他怀里没回答,苏锦就道:“我答应过你不会骗你,就不会跟你撒谎。”
      他知道南藜在害怕,可他想让他再看他一眼,但不是这种失望或者恐惧的眼神。
      南藜小鹿般的眼睛看着他,扯着他的袖子,道:“别再做这种事了,好吗?”
      苏锦望着窗外:“有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没有撒谎。

      禾肖年回自己房的时候,看见无别还待在门口,就道:“不是叫你去无归那里待着吗?”
      禾肖年一句不提他拦住苏玉和杨可卿的事,反而上来就数落他,无别到底年纪小,心里憋屈就要说出来。
      无别道:“公子赠名无别,不就是想把我留在这里吗?”
      禾肖年怔愣片刻,道:“原先我能护着你,但是现在我护不住你了,你必须去无归那里待着。”
      无别道:“我不是小孩了,不是你们一个手势我就到哪里去了,我能承担一些事情,也能护好我自己。”
      禾肖年看了一眼柳言欢的厢房,道:“你从这儿看着,两个时辰后帮他换一下腿上的药。”
      无别很纳罕,哎?这就同意了?
      无别刚走过去,禾肖年就一个手刀劈过去,他接住无别,道:“赶紧把你弟弟领回去。”
      无归从阴影里走出来,接过无别,颔首道:“多谢公子了。”
      禾肖年摇头道:“没事,还得怪我,惯的他,倔脾气。”

      无归走后,他回屋发现柳言欢已经睡熟了,他手指不经意地抚着柳言欢鬓边的青丝,柳言欢梦中轻轻哼了一声,醒转过来。
      “怎么了?”
      禾肖年听着柳言欢半梦半醒的鼻音就想笑,“没怎么,想看看你。”
      柳言欢猫似的,唰一下就变了脸,爪子还要挠人,“你笑什么?”
      “笑你这亲完就不认账的坏毛病是从哪里学的。”
      柳言欢瞪着眼,“明明是你先亲的我!”
      “哦,”禾肖年笑弯了一双眼,“这事你还分这么清,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的这不是养伤的样子,把另一个赶出去,自己先睡了。”
      虽是说笑,他的确也没想到,他刚准备离开,柳言欢就什么反应也没有地转头来了句“我累了,先睡了”,说罢背对着他就躺下了,留下禾肖年在门口独自发呆。
      柳言欢:“……”
      “好了,之前谈了正事,其实我是想跟你谈一些私事。”
      柳言欢警觉起来,撑起身子,一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什么私事?”
      禾肖年把他一把抱住,“言欢,那年是不是你?”
      柳言欢刚准备被禾肖年劈头盖脸一通质问加试探,就被问懵了,“什么?”
      “十一年前,在宫里,下着大雪。”

      原来是那个时候。
      柳言欢拢住手臂,弯起了眉眼,“是啊。”
      禾肖年紧了紧怀抱,“为什么不认我?”
      柳言欢没说话,他能说什么呢?
      从不刨根问底的禾肖年继续追问着,“是不信任我么?你知道我不会把你的身份说出去的。”
      柳言欢拍着他的肩膀,哄小孩似的,“我知道啊。”
      可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禾肖年突然抬头盯着窗外,院里那株花树已然一片繁茂,可惜这个时节没开花。
      “我那时给你摘过花。”
      “采花贼。”柳言欢努努嘴。
      “我说真的呀。”
      “我知道,梅花嘛。”柳言欢笑了笑。
      不过是在宫墙里。

      南苍刚回了府,就听见隔壁门“咚”一声。
      那叫一个响。
      南苍一想就脸黑,这动静不能是南藜搞出来的,苏锦那小子不会还没走吧?
      没想完就听得那边一声清脆的“我走啦,后会有期”。
      “杨可卿?你大半夜拆我家房子?”
      杨可卿背着一大袋行李,料得南苍出来就要骂,就赶紧叫道:“晚上好啊,哥。”
      南苍这种专喜欢给别人当哥的听不得别人叫他哥,一叫气就消了。
      “这几日你不来,我和南藜都要发福了。”
      杨可卿:???
      这逻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厨房哪次都做出三人份的饭,我和南藜又怕浪费,所以,你这次回来就别走了。”
      杨可卿干巴巴笑了两声,合着是绕着弯子留人呢,“副将一番好意,我就心领了。”
      “你在苏玉那里当侍卫当上瘾了?”
      “我那是有正事。”
      南苍:“……”你可拉倒吧。

      “哦,差点忘记了,将军说让你查一下温如芸,看她有没有什么模仿声音的技艺,还有跟苏王二党有什么私下的联络。”杨可卿一边把禾肖年交代给她的任务转头交代出去,一边整了整背上的行李,“我走了啊哥,帮我跟南藜弟弟带个好,还有厨房也不用做我的饭了,不过你们要是想多吃点,可以当我没说。还有啊,哥,先说准了,苏玉那边我可不会帮你争取一下,你要争取就自己来。”
      杨可卿一件件交代清楚了,爽朗地笑了笑,背着那一大包行李就走了。
      南苍:“……”
      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去温亭栏查温氏?这是禾丰干出来的?
      还有,什么叫他们想多吃点?他们是差杨可卿那口饭吗?他们要是想多吃,早就自己跟厨房的说了,用得着靠她那点饭吗?
      还有苏玉那事儿,什么跟什么?苏玉连点旧情都不念,他指望什么争取啊?
      谁教给她这样说话的?几句话全没头没尾的,可把他愁死吧,他这操心的命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刻录长夏回三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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