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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湖村 ...

  •   张正德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眼,瘆笑道:“将你处死之后死无对证,本官便一劳永逸了,你也算发挥自己的作用。”

      沈鹤头轻轻垂着,虚弱地扯了扯嘴角:“那恐怕要让县令大人失望了。”

      言毕,他阖上双目,一副气定神闲超脱万物的模样。张正德冷笑一声,走上前一把揪住沈鹤头发强迫其仰起脸,沈鹤嘴角鲜血缓缓溢出,眼底却依旧是若有似无的嘲笑,他喘息道:“张大人又是何必。”

      下一瞬,他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溅满了张正德华贵的衣襟。张正德脸色一黑,手上用力往前重重一甩,沈鹤脱力的倒向了脏乱的地面。

      他布满污血的指尖扣住地面,撑着右手费力的想要爬起来,片刻后整个身子又虚脱地砸了回去。

      张正德瞧着他的气息愈发微弱,睨道:“没那么容易让你死,待会儿我会找大夫进来替你医治,另外还有一件事……你的好表弟,那个叫沈安的男人已经被我抓起来了,你一日不答应,我便一日砍掉他一根手指,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根手指够我砍。”

      听到沈安,沈鹤表情微变,他抬头看向张正德,声音冷淡沙哑:“别动他。”

      “自然是可以,本官与沈安无冤无仇……”张正德脸颊横肉抖动,“只要你乖乖签字画押,本官不仅放了他们,还保你一具全尸,如何?”

      他眉梢得意扬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鹤苍白失血的面孔,这时,一个狱吏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张正德见状,皱眉训斥:“急急忙忙,成何体统。”

      狱吏做了个礼,勉强压下惊慌:“大人,出事了,隔壁牢房在犯人身上搜出了……”他余光忽而瞥向倒地的沈鹤,顿了顿后,压低声音凑近张正德,不知低声耳语了什么,张正德表情骤变,连沈鹤都顾不得管,快步拂袖而去。

      审讯室,刘家三人与张正德相对而坐,三人一脸惊慌与茫然不解,皆缩着脖子不敢言语。

      张正德坐在交椅上,又仔细辨认了一番手中玉佩,栩栩如生的麒麟图案刻画其上,确是皇室中人才有的物件无疑。他心头疑窦丛生,目光落到恐惧到不敢与他对视的刘家三人身上,厉声道:“这枚玉佩,你们从何处得来?”

      刘大壮与沈芳对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心虚地扯了个谎:“大、大人,此乃家父留下的传家宝,说是曾经他游历时好友所赠。”

      话落,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额头冷汗直流。张正德却也坐不住了,他脸色愈发黑沉,急道:“你可确定?这枚玉佩乃皇室专有,若让本官知道你撒谎,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大壮震惊抬头,错愕道:“……什、什么,皇室?”

      他望向张正德阴沉的脸色,下意识要要将真相说出,却恰好迎上对方骇人的目光,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惊慌地小声试探:“敢问大人,我们是犯了何罪,要被关在此处。”

      张正德捻了捻手指,语气不善:“沈鹤杀了本官夫人和刘姨娘,已经供述出你们三人为帮凶,按照梁国律法,你们皆需被斩首示众!”

      “不过。”他缓缓道,“若这枚玉佩真是如你所说那样,是皇室中人赠与,那本官也会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放尔等一马。”

      言毕,刘大壮浑身一抖,奴颜屈膝地带着哭腔:“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那沈鹤是本非我家子,是我们看他可怜才收养的,如今他酿下此等大祸,还歹毒到诬蔑于我们,还请大人明察。”

      冷汗顺着鬓角不断滴落,刘大壮两股战战。张正德盯他片刻,忽而换了副温和的语气,走到刘大壮身旁亲自将他扶稳:“你这是说得哪里话。”

      他关切道:“方才没吓到你吧?”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刘大壮直接愣住,他僵在原地,讷讷摇头:“没、没有。”

      张正德朗笑两声,拍了拍他的肩头,说:“我作为县令遇到命案也是不得不调查仔细些,但令尊既是皇子的朋友,那本官自然是信你。届时若有机会,千万要记得替我美言几句。”

      刘大壮僵硬地点头,没敢作声。

      张正德见他浑身紧绷,哈哈大笑起来:“没事没事,一会儿本官便让人送你回府,待刘姨娘下葬之后再走也不迟。”

      “他们走了?”沈鹤唇色苍白地靠在墙边,掀起眼皮淡淡地看向面前得意洋洋的男人。

      放走三个平民,却能和皇子搭上关系,张正德此刻高兴地厉害,他命人将刘家三人送回府之后,便直接来了沈鹤牢房,如今一切事皆以安排妥当,只需让沈鹤签字画押,那便再也没人能知道自己做的事。

      思此,他冷笑一声,看向沈鹤:“过了今夜,你若还像这般不识好歹,我便杀了沈安,让他给你陪葬。”

      夜晚漫长,鸟雀虫鸣,晨光熹微之时,沈鹤被两个狱卒粗暴地从牢里提了出来。张正德满意地望着沈鹤画押的认罪书,笑道:“早些这样多好,你也能少受点罪。”

      沈鹤脖颈被套上沉重的锁链,步履间脚镣哗哗作响,他被赶上了囚车,预备游街示众。

      夹道两侧站满百姓,皆是来看热闹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能让县令亲自护送的死刑犯。

      一位大娘神秘兮兮道:“我跟你们说,今天这个要砍头的,是一个杀了县令的老婆和小妾的年轻男人。”

      另一人不解:“年轻人怎么这么想不开,非要去做这档子伤天害理的事哦。”

      “听说是因为想强迫县令夫人不成功,恼羞成怒下动得手,结果动手的时候被他亲堂姊瞧见,就一并杀了。”

      “啧啧啧,真是心狠手辣。”

      “谁不是说呢……哎哎哎,你们快看,人来了!”

      囚车晃悠悠地向前前进,沈鹤低垂着眼面色冷淡,仿佛被游街示众即将处斩的人不是他一般。忽然,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不知是谁先大喊了句杀人犯,整个人群都随之沸腾起来,不少男女老少情绪激动地朝沈鹤烂鸡蛋。

      一时间,群情激愤,天理晃晃正义昭然,沈鹤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沈鹤一身染血的单薄囚衣,不消片刻便沾满了粘腻难闻的液体,扶着车架的双手也被扔来的石块划伤,新伤旧伤相互重叠,泛着细细密密的疼。

      刑场已经布置完毕,高壮的刽子手手拿大刀,一双三角眼冷血无情地望着被押上来的沈鹤,沈鹤被人按跪在地上,腰背却意外的挺直。

      高台之上,张正德一身青色官袍正襟危坐,他凝重地取出一块木牌,往外抛去大喊道:“行刑——”

      刽子手猛灌一口黄酒,悉数喷到大刀之上,烈日炎炎,沈鹤平静的面容于银色刀面瞬间闪过,大刀高高扬起,台下观众表情各异,兴奋、害怕、期待……

      就在此时,一支利箭破空呼啸而来,猛扎在刽子手手腕之上,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直冲云霄,大刀清脆当啷落地,穿过手臂的羽箭箭尾嗡鸣。

      县令表情骤变,猛然起身,周围官兵一拥而上,瞬间将刑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匹高大骏马自人群中飞奔而来,停在刑场前,马背上男人高大挺拔,一身玄色衣袍,面带面具却气度雍容华贵,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看向刑场,声音冰冷森寒,恍若地狱修罗:“拿下。”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忽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飞踏而来,他拎起张正德,直接扔到马前,低头抱拳道:“殿下,人已带到。”

      张正德害怕地跌坐在地,声音哆嗦:“本官是县令,何、何人劫囚。”

      黑衣人冷漠地看他一眼,回首再次问道:“九皇子殿下,此人要如何处理。”

      萧酌飞身下马,大步走到刑台之上,将已经昏倒在地的沈鹤打横抱起,他低头垂眸,轻轻拨开沈鹤眼前杂乱的发丝,他语气散漫冰冷:“杀了。”

      张正德震惊地瞪大双瞳,不敢置信,双腿一软:“我,我,你们冒充皇子……来人呐!”

      周围官兵犹豫地对视一眼,黑衣人走到张正德前,拿出信物,俯视道:“此物可证明,另外,殿下的随身玉佩在平阳县丢失,上面刻着麒麟,有人举报,此物就在张府。”

      张政德见到信物彻底心如死灰,他回忆起刘大壮信誓旦旦的嘴脸,脸色苍白:“殿下,小的也是受人蒙骗,不知道啊。”

      萧酌冷笑一声:“好,那本王便暂不追究玉佩之事。”他眼神骤变,目光冷得可怕,“敢问张大人,是否有实质证据证明沈鹤有杀人之举呢。”

      张正德脸色惨败,无力地辩驳着:“殿下,沈鹤他、他已经签了认罪书……”

      萧酌手指微紧,漆黑目光看向张政德,如同在看一个死人:“若是严刑逼供也能算认罪,本王倒不知,张大人又能忍受几时,带走!”

  • 作者有话要说:  太伤心了,科三第四次也挂了,我再也不想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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